第29頁(1 / 1)

卻也無可奈何,直到某一天她終於忍不住走到克裡斯汀麵前,拿起那些傷亡名單指著她說道:“克裡斯汀,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瑞德-巴特勒了?”

克裡斯汀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結論,她打著哈哈說道:“母%e4%ba%b2,你在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

威爾遜夫人嗬斥道:“怎麼不可能?你不喜歡她你為什麼天天拖人搞來查爾斯頓的傷亡名單每天對著傻笑?”

克裡斯汀一時語塞,反而是自己問自己道:“難道我真的很在意他?”

“你才發現?”

“……那我該怎麼辦,母%e4%ba%b2。”

“你還能怎麼辦,每天對主祈禱他能活著離開戰場吧!”

克裡斯汀對於母%e4%ba%b2的這個結論將信將疑。

難道她真的喜歡瑞德?

因為喜歡他,才會不希望他去戰場,因為喜歡他,才會每天緊張地關注傷亡名單。

而之前她從來都是固執地認為那不是喜歡,難道其實她是喜歡他的?

這個結論讓她驚訝萬分,她怎麼會喜歡那個油嘴滑%e8%88%8c、行為放蕩的花花公子的?!

可是,可是他之前都向她求婚了!

克裡斯汀不安地站起來,朝著窗外看去,可是,瑞德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他也有著無可取代的優點啊……

他在關鍵時候可靠、而且內心其實也是炙熱的,他並不冷酷自私,他……其實是不錯的。

如果她還能再見到他……

她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她的心思?

這才是克裡斯汀最糾結的地方。

……

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之後,她忽然非常想告訴瑞德,想看看瑞德的反應,他會不會欣喜若狂地抱著她?

他……還是早已變心了?

愛上某個在他受傷時照顧他的戰場護士,或者某個英勇颯爽的女兵?

畢竟都過去兩年了。

想到這兒,她皺起了眉頭,但是很快又想通了。

嘿,她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她根本不需要想那麼多。

她要先等到戰爭結束,並且瑞德還活著的那個時候。

是啊,她要每天祈禱,祈禱瑞德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

然後,她要告訴瑞德,她也是喜歡他的,至於他的求婚……她暫時還沒有想好,可以以後再說。

*****

南北戰場上,南方軍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劫難。

在林肯簽約了《解放黑、奴宣言》後,南方軍節節敗退,似乎連上帝都向著自由民、主的北方了。

可是南方的軍士們依舊在炮火中沒有退讓,他們已經沒有人再會做著“南帝國”的美夢了。

他們在冰天雪地的戰場上,連一雙靴子都沒,流著血赤腳綁著繃帶踩在冰雪的砂礫中,他們餓了也等不到補給,隻能從雪地裡抓一把雪吞進肚子裡裹腹,他們甚至連□□的彈藥都沒了,隻能在炮火中躲在戰壕裡吹著瑟瑟冷風發抖。

這就是南方軍的現狀,等到他們上了戰場,似乎每個人才清醒過來,南方和北方之間的差距,早已差之千裡。

而這些他們從未想到,瑞德卻早就想到了,但是他依舊來了,和這群可憐的孩子在一起,參加著這場必輸的戰爭。

他無數次在內心嘲笑自己,他到底是哪一根筋不對勁,才會來和這群人在這種冰天雪地裡赤著腳打沒希望的仗。

他也希望自己真的能夠無恥到底,不過事實證明他還是無法抹滅內心的良知的。

他和幾個軍士疲憊地收起槍支回到軍營裡,當初一個營500個人,如今也隻剩下200個不到了。

其中一個軍士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塊私藏了很久的巧克力,要知道在每個軍士都吃不飽的情況下,一塊巧克力可是天賜的食物,他每個人掰了一塊大家分著。

然後幾個人絕望地倒在牆上,看著營帳裡儘是受傷無法行動的軍士們,無奈地歎息道:“你說我們還能回去嗎?瑞德。”

瑞德很想抽煙,卻沒有煙,隻能來回來原地走路,懷念以前肆無忌憚抽煙的滋味,“我看未必。”這話說得不輕鬆,語氣也不那麼簡單。

那人聽了更加絕望了,“我還有好多遺憾,真後悔當初沒有全部實現,我沒有生一個孩子被我母%e4%ba%b2,要是我死了,她該多麼絕望。”

瑞德一隻手撐在石牆上,“每個人都會很多遺憾,沒有人能在死之前把遺憾全部完成。”

“那你有遺憾嗎,瑞德?”

瑞德停頓了下,他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的遺憾其實也不少。

那人又問道:“嘿,瑞德,說說有沒有哪個小妞在等你回去?”

瑞德自嘲地笑了笑,“沒有,如果她真的等我回去的話,我想我就是做逃兵也一定要回去找她。”

“沒想到,看著像情聖的你,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周圍爆發出一陣笑聲。

瑞德用一塊臟到不行的抹布擦了擦自己的槍杆,“你們彆光顧著嘲笑我,我看你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嘿,至少我已經把人家姑娘給攻陷了,如果我能活著回去,我就可以娶她!瑞德,你倒說說,你牽掛的那個姑娘叫什麼?”

瑞德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她叫克裡斯汀,不過她心有所屬。”

“她是一位怎麼樣的姑娘,讓你至今念念不忘?”

“她……”瑞德一句完整的話還沒說完,一枚炮彈猛地落到了他們的營地麵前,周圍一切都被炸得飛起,每個軍士隻覺得耳鳴到一切都聽不見看不清,全部第一時間趴在了地上。

是敵軍,他們打算直接開炸南聯盟的營地了。

瑞德趴在地上幾乎被炸暈了,因為爆炸聲太過巨響導致他耳鳴到什麼都聽不見,過了很久他才緩緩回過神來抬起頭,看著自己半個身子被埋進了土堆裡。

周圍橫屍遍野,許多軍士都被炸得屍骨無存埋入泥土中。

他恍惚中隻能看到遠處彌漫的塵土和硝煙,狼藉一片,灰蒙蒙的,樹上還掛著彆的軍士被炸飛的衣服和手臂。

這是他第一次如今近距離地接近死亡,他承認,有一種無邊際的恐懼圍繞著這裡。

但是他竟然想到了克裡斯汀的臉——

她甚至都沒有對他溫柔地笑過,他腦中的她,依舊是那個帶著冷淡的眼神和語氣,但是卻帶著熾熱的內心。

棕褐色的頭發和瞳孔,高挑的眉毛,長到會微微顫唞的睫毛,冷漠的臉頰,薄情的嘴%e5%94%87。

她就這樣一幅冷情的外表。

但是她善良、獨立、固執、堅強,她具備許多美德,這些都是很少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美德。

如今,瑞德才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確實是想她了。

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她就是一個刻在他背上的名字,永遠在微微刺痛著。

35

瑞德靠在監獄的牆上,聽著外邊日夜不停的悲鳴,還有咒罵以及哭泣。

這監獄的隔音效果真是堪憂,瑞德嘲笑著外麵那些人。

他想到了小時候走過的查爾斯頓的麥田和果園,那地方現在應該已經被北方軍隊燒光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被父%e4%ba%b2趕出去被迫離家出走的時候,曾經在那裡睡過幾天,那時候他滿身酒氣地倒在某個木屋中自暴自棄,一個老者卻痛罵了他一頓,將雙眼通紅神情疲憊的他給罵醒了。

然後他離開了查爾斯頓,並且發誓在自己成功之前絕對不會再回去。

他很想念那位老人,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不過戰火是如此無情,曾經的南方那些州,現在都已經變成了戰後重建州了,估計早就沒了南方的氣味了。

母%e4%ba%b2和妹妹怎麼樣了?

聽說查爾斯頓的貴族們很配合北方軍的工作,所以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侵害。看來這群不可一世的南方人終於接受現實了。

母%e4%ba%b2和妹妹應該還好好的。

隨後,他又想起了被趕出查爾斯頓的他,那些年他流落在整個美國,穿越南部北部,隻是想尋找自己能做的事。

他的雙手沾滿過鹹腥的魚味,浸透過冰冷的雪水,他吃過路過的野草,也腳踩進過西部的泥沼,對了,那次他差點被沼澤給淹沒了。

最後,終於在賭場中,他將過去受的苦連本帶息的贏了回來,這是他的第一桶金。然後,他買下一艘船,用敏銳的商業頭腦和投機手段開始在南北之間做生意,金錢就像是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迅速膨脹。

他得到了曾經失去的一切,包括地位、人們的目光、女人、美酒、房產等等,卻還是覺得很空虛。

因為他找不到和他一起享受這暢快人生的人。

也許是監獄太過潮濕,讓他的回憶不斷湧現,那些過去的、愉悅的、慘痛的、千鈞一發的各種回憶。

瑞德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躺下準備睡覺,算算今天是他進監獄的第幾天了,噢!兩個月了,真是活見鬼了。

他的線人告訴他,他起碼要蹲在監獄裡蹲滿六個月,並且要時時刻刻否認自己擁有巨額存款,這樣他就能安全出去了,當然前提是他把自己的錢都存到了英國利物浦去。

不過他已經買通了這監獄的獄卒乃至警長,所以很快他就能出去了。

這群該死又貪婪的北方佬,贏了戰爭,還想從南方的有錢人身上把錢都給剝削下來,他不會讓他們得逞的,那些是他的錢,隻有他自己可以動。

他裹著殘破的棉衣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被告知有人來找他。

而此刻在監獄外麵,是聞訊趕來的克裡斯汀。

她靠著戰爭中政、府對布料的需求一夜之間飛黃騰達,威爾遜紡織廠再次回到了曾經的榮耀地位。

戰爭一結束,她就多方打探想要打聽出瑞德在什麼地方,因為她沒有看到瑞德的死亡報告,她知道他沒有死。

隨後她打聽到瑞德被關在了監獄裡,克裡斯汀二話沒說就立刻心急如焚地趕了過來。

當她告訴獄卒,她要見瑞德巴特勒的時候,那些獄卒臉上紛紛露出了一副隻有男人才懂的笑容。

克裡斯汀皺著眉看著他們,“乾什麼?瑞德巴特勒不在這裡嗎?”

“在,他當然在。”這些獄卒其實都已經被瑞德買通了,所以對瑞德的態度不錯以及來看望瑞德的人都從不阻攔。

克裡斯汀瞪了他們一眼,不滿地說道:“那我能見他嗎?”

一個獄卒上下打量著克裡斯汀,笑眯眯不懷好意地抽著煙鬥,“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克裡斯汀隨口編了一個謊言,“我是他妹妹。”

“妹妹?”那群獄卒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那他的妹妹可還真多哎!”

克裡斯汀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很快,那名獄卒就帶著克裡斯汀去見瑞德了。

她沒想到瑞德在監獄裡蹲了兩個月,竟然並沒有看起來多麼敗落,他穿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