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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遜神秘地搖了搖頭,“你錯了,就算是主教都沒那資格,隻有紅衣主教和教皇才可以。”

瑞德的表情越來越嘲諷,他嘲弄道:“我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美利堅合眾國改名為梵蒂岡了。”

約翰遜也毫無辦法,他望著前方的酒保,“是當初教會要求的,他們說這部分案件是教會相關的機密文件,所以隻有在教會人員允許的情況下,才可以打開被世人查閱,法院答應了。所以就變成了現在的情況。”

隨後,約翰遜擺了擺手,“所以,很抱歉這次我幫不了你,你打算怎麼辦?”

瑞德結了賬,然後整了整自己西裝的衣領,重新戴上了那頂禮貌,非常感謝地和約翰遜握了握手,“很感謝你,那筆錢我還是會給你,不過我不會就此罷休,我需要去和你們法院長官談談。”

然後他優雅瀟灑地走出了酒吧。

轉過大街沒多久,就來到了費城最上層的居住區,這兒居住著費城的精英和富豪們。

此時,費城最高法院的院長正和妻子從外邊回來,在打開花園彆墅大門的時候,他遠遠看到遠處有一個眼熟的男人走來。

他認識他,事實上費城上流社會沒有幾個人是不認識這個男人的。

他來自美國南部的查爾斯頓,但是他在北方發家,成為了美國北部名噪一時的富人,隻不過因為他南方人的出身,所以始終無法融入北方的上流社會,但是很顯然,這名三十出頭就坐擁無數財產的男人,根本不屑和北方人為伍,也不樂意和南方人站在一起。

他就是一個浪子,一個不需要身份的男人。

但是人人都知道,他精明得仿佛一隻狐狸,他也紳士地完美無缺。

法官布拉格讓妻子先回去,然後他朝外麵走了幾步,迎接了這位與眾不同的男人。

“嗨。我說巴特勒先生,真是有一段時日沒見了。”

瑞德將手裡帶著的一份禮品呈上,“彆來無恙,院長閣下。”

院長和他禮貌地握了握手,“我知道,你來找我必定是有事情,我們就不要繞彎子了。”

瑞德嘴角的笑容自得其樂,“院長閣下,我隻是有一件事想要請你格外開恩。”

“能讓巴特勒先生找到我的事,想必一定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我恐怕我沒有那個能力呢。”

瑞德笑容更甚,“我隻是想要請你給我一個權限,讓我能夠查閱在你們法院裡的一些案子。”

院長寬厚一笑,“我以為是什麼事,這些事你何必%e4%ba%b2自來和我說。”

瑞德那雙帶笑卻敏銳的眼睛盯著布拉格,“不,院長你可能誤會了,我要查閱的是,有關‘教義紛爭’的那一類案件。”

此言一出,院長的表情都變了,變得僵硬起來,這讓瑞德更是心生疑竇,他斷定這些案件的牽扯可能遠比想象中還多。

院長的表情立刻蒙上了一層警惕和冷漠,“我能請問巴特勒先生,你為什麼要查閱這些案件。”

瑞德的笑容很狡猾,“我想院長你那麼聰明的人,應該不需要我來複述我的理由你就能猜到。”

院長輕咳了一聲,用來緩解他此刻的震驚,他說道:“不行,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沒有這個權限,因為這些案件是和教會相關的,所以都被封存了,隻有紅衣主教%e4%ba%b2自應允,才可以被解放出來查閱。”

“是嗎?”瑞德的聲音有些明知故問。

院長冷淡地回應道:“是的。”

瑞德輕鬆地笑了笑,“那就作罷,今天打擾你了,院長閣下。”

院長卻猛然看著他說道:“巴特勒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南方人,你並不是一名天主教徒。”

瑞德的淺笑總是會讓人誤解他是一個很好%e4%ba%b2近的人,其實並非如此,他語氣也不那麼熱絡,“我確實不是。”

“那麼這件事就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我奉勸你一句,巴特勒先生,不管你要查什麼,你最好儘快收手。你是查不到任何結果的。”

這話聽著很熟悉,瑞德發誓從小到大起碼有不下十個人和他說過類似意思的話,但是很顯然的是,他每次都沒有聽從這些迂腐而淺薄的意見,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他,他或許早就因為被趕出查爾斯頓一無所有,死在某條不知名的街上了。

循規蹈矩,從來不是他的人生信條。

他曾經也經曆過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日子,而讓他從那段時間熬下來成為今天的瑞德巴特勒的條件之一,就是他從來隻按照自己的做事原則去做,從來不聽彆人所謂的“良心勸誡”。

他帶著那不可一世的得意笑容,從一無所有中走了出來。

看著院長,他知道自己沒必要和他說太多,每個人的經曆不同,他不需要說服對方,而對方也不可能說服他,他衝布拉格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院長閣下,那麼我先告辭了。”

然後他走了,可是他緩步離開的背影,無所事事的笑容,記憶那自信滿滿的步伐,卻給站在原地遲遲未動的院長帶來了一陣緊張的心悸。

26

早春不知不覺出現了,從窗欞上消失的六角形菱花就能看出,那柔軟的早春三月的微風穿過人們額前細碎的劉海,能夠呼吸到空氣中夾雜的泥沼味道。

克裡斯汀%e8%84%b1下了笨重的冬天衣服,換上了輕薄的灰色羊毛開衫,裡麵是簡約的白色襯裙,頭上還是習慣性地包著灰色頭巾。

但是她的臉色並不如她的樣貌那樣如沐春風得柔軟,她的眼神在訴說著此刻她內心有種種的不寧靜。

她泡了一杯紅茶,這是美國人學英國人的,因為美國人潛意識裡總是覺得英國人是優雅、上層、貴族的代表,所以從服飾到飲食,早期的美國基本都是在模仿英國。

她皺著眉,“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被封鎖起來的文件,就算是法院的院長都無權限去查閱?除非有教會的人開放權限才能查閱?”

瑞德提醒她,“不是教會的任何人,而是必須起碼是紅衣主教。”

克裡斯汀默默地抬頭望著天花板,“紅衣主教……紅衣主教……”

瑞德咧嘴而笑,%e8%84%b1下新外衣,掛在絞盤柄上,然後拍了拍克裡斯汀母%e4%ba%b2養的那隻大型犬的%e5%b1%81%e8%82%a1,“是啊,難道你的意思是你認識紅衣主教?”

隨後他還不忘打趣了一下克裡斯汀,“說實話,小姐,我認為你今天穿得這件衣服,應該配上一隻毛驢。”○思○兔○在○線○閱○讀○

他在嘲笑克裡斯汀每天穿的灰撲撲的,雖然這似乎已經成了克裡斯汀的風格。

克裡斯汀懶得理他,她索性將他看做是一個無聊的對手,“先生,我確實認識一位紅衣主教,我打算去找他,讓他給我查閱的權限。”

誰知道這句話說完,瑞德笑得臉都變形了,他放生而笑,“我的上帝,告訴我是不是所有的天主教徒都像你這麼天真爛漫?你不應該坐在這裡,你應該插著白鷺羽的帽子坐在水晶坊內彈著豎琴。”

克裡斯汀忍無可忍地瞪了她一眼,“瑞德-巴特勒,你是相信我還是不相信紅衣主教或者是不相信我們天主教的信仰?”

他看著她柔軟的臉龐因為生氣而微微通紅,更加興奮地嘲弄了幾句,不過他還是決定和她講道理,“首先,紅衣主教他首先是天主教的一位重要神臣,其次他才是你們信徒的紅衣主教。”

克裡斯汀迅速說道:“所以你認為他不會出賣教會,更不會幫助我們去揭露教會的醜聞?”

“當然,我天真的姑娘,他首先要維護的天主教的秩序和對外而言天主教的顏麵,這才是他首要需要考慮的,如果連天主教這個體係的本身都不存在了,那麼他那個紅衣主教又有什麼意義呢?所以你期望一個紅衣主教幫你揭露天主教的醜聞,這根本就是癡人做夢。”

克裡斯汀被瑞德的一番話說得有些心有餘悸,但是很快,對佩蘭的信心就衝破了瑞德的威嚴恐嚇,因為在她看來,佩蘭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偉大的聖人,他隻會向著正義的一麵,即使要轉過身與教會針鋒相對,他也一定會那麼做的。

她說道:“這不是讓紅衣主教背叛教會,維護世間正義的一麵,並沒有違背主的意誌,那位紅衣主教閣下一定會協助我們的,因為他即代表著天主教正義的一麵。”

瑞德笑了,“我不想打碎你的幻想,但是如果你不信你大可去試一試,而且,你應該知道紅衣主教意味著什麼,特彆是我們美國的那位佩蘭紅衣主教,羅馬教皇年事已高,而佩蘭就是最熱門的下一任教宗的人選,能夠做到紅衣主教這個位置上,說明他必定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怎麼可能為了幫你而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克裡斯汀沒有反駁他,“我不會反擊你的任何言論,因為我知道自己和你內心堅信的東西根本不一樣,你所相信的是——人是會被內心的欲望所支配的,人是為了自己而活下去的,可是我和你不一樣,佩蘭閣下也和你所想的不一樣,他是一位擁有崇高善德的人。”

瑞德劃了一根火柴,點上了雪茄,火焰搖晃著。“小姐,你應該知道,從一個小小的神父爬到如今紅衣主教的位置上,需要花費多少心血,如果天主教的醜聞真的在他的手底下被走漏出來,而他不僅沒有極力想辦法去掩蓋這件醜聞,而是幫助這件醜聞泄露,他就會成為整個天主教的叛徒,他的前途也就毀於一旦了。”

克裡斯汀起身,想要躲遠點瑞德那邊的煙味,“這不是用前途來衡量的,這是人心,佩蘭閣下擁有這樣不畏懼任何強權的內心,他會幫助我們的,就因為他是紅衣主教,是世間所有天主教徒心中善德的標杆。”

瑞德看到克裡斯汀鞋尖上有什麼東西在閃爍,他起身彎下腰去拾起她鞋尖上的東西,是一顆金屬碎片。他笑道:“克裡斯汀,你儘管去,我隻是斷言你會失望的,但是你如果堅信,那麼你就去吧。”

克裡斯汀點點頭,“我立刻就去。”

她此刻堅信的是佩蘭是她內心唯一崇高的存在,這件事既然關鍵點在佩蘭,那就是謝天謝地太好了,因為佩蘭一定會答應的,他是那樣一個渾身沒有一絲一毫邪念充滿聖光的人呐。

她出了門喊了一輛馬車就急急忙忙地朝費城大教堂那兒趕去了。

而此刻在費城大教堂裡,佩蘭結束了一天的行程,今天是他十分忙碌的一天,早上在一位教區牧師的陪同下去和這裡的教徒們進行了一場禮拜,然後又去見了這裡對教會善款捐贈最多的那位教徒名仕。

隨後他回到了教堂主持了聖餐,當他停下來終於可以喘一下氣的時候,他發現有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等在了他的辦公室外。

那名奢華高貴的意大利著名美人,此刻裹著一身藍色細腰鯨魚骨裙擺,手腕上婉約地纏著海藍色的絲帶,頭發綰在腦後仿佛像是一隻盛開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