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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想到了一個辦法,“這樣吧,下周我帶他去費城郊外的一處莊園,那兒環境很好,我可以教亨利種種莊稼,帶他放放風箏,說不定會有好轉。”

堂兄奈何克裡斯汀的熱情,便隻好答應了下來。

沒過多久,看望了一會克裡斯汀一家,堂兄就帶著小亨利走了。

小亨利穿著貴族式樣的男式背帶褲,一頭柔軟的金發看起來仿佛毛絨玩具,腳上一雙牛皮小靴,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睛盯著克裡斯汀。

克裡斯汀朝她靜靜地展現了一個友善的微笑,小亨利則是扭頭就跑了。

這個孩子,有心事,難以捉摸。

等到送走了堂兄一家,克裡斯汀原本以為可以好好安靜下來看看賬本了,卻沒想到前腳剛有人走,後腳就有人前來拜訪了。

瑞德手裡拿著一個籃子,裡麵裝滿了新鮮的藍莓,要知道在這個年代的美國北方,藍莓是十分昂貴的水果之一,一般上門看望重要的人都會帶上藍莓、櫻桃、葡萄之類的水果。

瑞德顯然是花了心思的,他特意選了一籃子新鮮的藍莓,還有一頂洋氣時髦的藍色編織大簷帽,這頂帽子是他特意從英格蘭買來的,英格蘭上流社會的婦女現在十分流行這種式樣的帽子。

他則是戴著傳統的美式禮帽,一身休閒的時髦招搖棕色皮革外套,以及一雙高筒靴並且巧妙地將褲腳管塞進了靴子裡。

整一個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樣子。

他敲開了克裡斯汀家的大門,並且再一次%e4%ba%b2自拜訪。

這一舉動讓約翰尼興奮不已,在他眼中這就是一隻明晃晃的金龜婿啊!

威爾遜夫人也很高興,因為她很喜歡瑞德,她沒有來由的就是喜歡這位巴特勒先生。

而當克裡斯汀被告知有重要客人前來的時候,她隻好急急忙忙地去換了一身衣服。

她剛剛還了債,工廠正打算啟動,所以手頭也沒有什麼錢,自然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衣服。

但是剛才堂兄來的時候正好送了她一件用鯨魚骨做裙撐的藍色收腰禮服,她從來不束腰所以也不知道能不能穿下,後來發現真的穿不上,腰太粗,隻好放棄重新拿了一件樣式簡單的北方婦女經常穿的灰色直筒裙,脖子上掛上一條仿真的珍珠項鏈。

她就這麼簡單地下樓了。

等她到了會客室的時候,母%e4%ba%b2和兄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那裡隻安靜地坐著一個人。

牆上掛著古老的時鐘,似乎在一遍一遍宣告著這個威爾遜家族的沒落。

而家具也因為許久沒有傭人打掃而顯得灰塵仆仆。

可此刻克裡斯汀眼中卻隻能看到一個人。

她隻看到了他的側影,卻%e8%84%b1口而出了他的名字。

“瑞德-巴特勒!”

21

“瑞德-巴特勒!”

另瑞德萬萬沒想到的是,克裡斯汀見到他不但不抗拒,反而激動地一下子加快了步伐從樓梯上飛奔而下到了瑞德麵前。

這是他們久彆重逢後的第一次見麵。

瑞德發現他低估了自己內心對這次重逢的期望,當他看到克裡斯汀的那一刻,他內心燃起了一種無法澆滅的火焰。

或者說,在過去未見的幾個月內,他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失而淡忘克裡斯汀,反而那種對他的吸引力始終讓他思念著,這才是讓他費儘心思來到費城尋找克裡斯汀一家的緣由。

他低估了克裡斯汀對他的影響力。

克裡斯汀飛奔而下,瑞德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壞笑地看著她,“想我了?”

克裡斯汀沒心思和他寒暄,她語氣急躁地%e8%84%b1口而出,“那筆錢,我不知情。如果我知道的話,絕對不會讓約翰尼收下的,真是非常抱歉。”

這果然是她的風格,雷厲風行,上來就是直奔主題,連絲毫基本的寒暄都放棄了。

瑞德就喜歡她這樣,簡直不像是個淑女,擁有自己獨立的情緒感應,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

瑞德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然後用手撐著頭帶著不懷好意的微笑地看著她,“這很重要嗎?不過一筆錢而已,如今看到這筆錢能夠讓你家還掉債務那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克裡斯汀棕褐色的眼眸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了光線變得明亮起來,像極了一隻沉默而驕傲的孔雀,“無功不受祿,我從不接受無憑無故的錢財,這筆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瑞德用手捋了捋額前垂下的額發,將它們拂至一絲不苟的後腦,“姑娘,你誤會我了,我給你這筆錢沒彆的意思,我隻是因為史密斯的死我想表達我的歉意而已。”

克裡斯汀語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我不需要,巴特勒先生,請收回你的善心。史密斯的死和你無關,你不需要負責。這筆錢我會還給你的。等到工廠重新運營之後,利息隨你定,我不是在誇大自己,我確信工廠重新運營後會盈利。”

瑞德用手端起茶幾上的酒杯,裡麵盛了點白蘭地,他眯著眼晃蕩了半響酒杯,然後抿嘴喝了一口。

他聽著克裡斯汀語氣中滿滿的自信如熊熊烈火在燃燒,這讓他很愉悅,他知道她不是菟絲花,她是即使開在塵埃之中蒙塵而出,依舊披荊斬棘的玫瑰。

而另一邊,克裡斯汀安靜地目視著他完成喝酒的整個動作,她承認那動作卻是很優雅和賞心悅目。

她注視著他,直到瑞德將交疊的雙%e8%85%bf放下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聽到他再次開口,“你打算重新開辦你家的工廠?”

“是的,我會讓它好起來的。”

瑞德點點頭,“你會成功的,我知道的。因為你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姑娘。”

說完他拿過桌子上那頂洋氣時髦的藍色編織大簷帽,上麵還用上好的綢子係了一根藍色牛皮絲帶,“那筆錢,如果你一定要還給我的話,那麼利息隨你,時間隨你,你看著辦好了。”

他的語氣十分無所謂,一種不把錢當錢的土豪做派,但是克裡斯汀卻很感激他的寬鬆政、策,她回應,“我會儘快還給你的,利息就算兩分如何?”

“隨你。看來你最近已經準備充裕了?”

克裡斯汀笑著,語氣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肯定,“是的,我跑了很多以前的貨商合作對象,還有以前的工人我也一家一家慰問過去,希望他們回來,至於管理方麵,我將父%e4%ba%b2之前的筆記和記錄以及賬本正在努力查閱和歸類,我已經抓住門路了。”

瑞德看著她滿臉朝陽的樣子,微微笑了笑,然後將帽子遞給她,“這份禮物你務必要收下,這頂帽子是現在英國上流社會婦女們的第二最愛,當然第一永遠是她們的長%e8%88%8c。”

克裡斯汀接過帽子,仔細端詳了一下,手裡摸著那上麵的牛皮藍絲帶,“這牛皮絲帶的手感真好,應該是很上等的東西,巴特勒先生,你這叫我怎麼好意思收下。”

瑞德沒有興趣和她在這種禮節上推辭來去,“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道理,如果你不喜歡,扔掉就可以了,我完全可以當做沒看見。”

克裡斯汀猶豫了會,最終不再客氣,“謝謝你,巴特勒先生,你總是這麼客氣。”

她給瑞德倒了一杯白蘭地,一邊忽然想道:“確實不好意思,雖然我並不想收下巴特勒先生你的錢,但是陰陽差錯還是讓我哥哥收下並且還了我們家的債務,為了表達感謝,我在郊區有一個農莊,現在是天氣最晴朗的時候,我下周會帶我的侄子、母%e4%ba%b2去農莊休憩,我想誠心邀請巴特勒先生,你和我一起去那兒住幾日,那裡風景宜人,會讓你身心舒暢的,以前每年都有一大群%e4%ba%b2戚問我們要農莊的鑰匙去那兒度假。”

瑞德想了想,出乎克裡斯汀意料的他爽快地答應了。

因為對於瑞德來說,他很樂意有這樣和克裡斯汀相處的時間,他發現,當克裡斯汀在他麵前露出微笑的時候,他的心情總會更好。

他說:“我想這沒問題,我也正好想去費城周圍的農莊度度假,費城的空氣實在太渾濁了。”

克裡斯汀很高興瑞德並不嫌棄他們那個小小的農莊,畢竟和南方查爾斯頓的巴特勒家族農莊比起來,威爾遜家族的農莊隻是一個小小的度假彆墅而已。

愉悅在她的血液裡歡唱,“那麼就這麼說定了,下周我們在這兒見。”

此時,克裡斯汀注意到窗外開始飄起了小雨,她知道瑞德快告辭了,便說道:“我去給你拿一件羊毛披風,外邊下雨了,這樣你回去可以擋一擋雨。”

沒等瑞德說話,她就轉身去拿披風了。│思│兔│網│

等她拿回來的時候,瑞德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告辭了。

她將羊毛披風提瑞德披上,手指如羽毛般刮過他身上的羊毛披風,讓瑞德起了一陣%e9%b8%a1皮疙瘩。

一瞬間,看著她纖細的手指,讓他的思緒轉化為了一種欲、念的假象。

但是,這是很短暫的。

他揣著吊兒郎當的微笑,像是調、戲人一般地看著克裡斯汀,“那麼下周我們再見。”

克裡斯汀雖然被看的很不舒服,但是她欠了彆人人情,本該是忍耐的,所以她禮貌回應道:“當然,我的母%e4%ba%b2也十分看重你,巴特勒先生。”

瑞德走了,一貫的瀟灑來去,一貫的招搖過市。

而克裡斯汀卻在瑞德走後依舊無法消停,因為她聽到了另一個消息——

美國新任紅衣主教閣下到費城來上任了。

佩蘭閣下來了,而她要不要去打招呼呢?

想了很久,她認為應該是不用了,那不是出於禮貌,而是會顯得自作多情。

佩蘭閣下之於她,是遙遠的存在。

而她之於佩蘭閣下,隻是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個。

所以,根本沒必要。

22

很快一周就過去了。

克裡斯汀如約帶著家人以及小亨利還有客人瑞德去了郊區的彆墅度假。

在度假的這段時間裡,小亨利因為克裡斯汀的貼心照顧,顯然對克裡斯汀已經不再是那麼防備和拘束了,他會開始回應克裡斯汀的話,雖然僅僅隻是對克裡斯汀一個人。

她帶他放風箏、喂奶牛、除雜草還有劈柴等等,這讓小亨利總是沉默寡言的表情變得稍微開朗了一些。

至於瑞德,克裡斯汀采取放任政策,隨便他在彆墅裡兜來兜去做些什麼。

這一天,克裡斯汀正在院子裡劈柴,畢竟這裡沒有傭人,一切都要由她這個主人%e4%ba%b2自來做。

看到她在院子裡劈柴,一個並不算強壯的女人拿著劈柴刀在那裡揮舞著,這個詭異的場景吸引了瑞德,他端著一杯熱的紅茶,走到院子裡,肩膀靠在一棵老樹藤邊上。

因為他眼前細長的身軀和魁梧的動作以及沉重的砍柴刀給了他一種彆樣的美感。

克裡斯汀沒空理他,一刀一刀劈下去,“作為客人,我理應招待你,不過你也看到了,我確實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