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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簾幕走進了裁縫店,店主很熱情地招呼了這位看起來很富有的公子哥。

“先生,想買點什麼呢?”

瑞德環顧了眼裁縫店的四周,然後笑嘻嘻地說道:“我想打聽一點事。”

說完,他掏出一張美元,遞到了店主手裡。

店主喜出望外,沒想到這年頭被人打聽點事還能塞錢?

“你儘管說,你想打聽什麼?”

瑞德雙手插、進袖口內,嘴角吊著煙嘴,“這附近有沒有一家姓威爾遜的,是個裁縫。”

“有,不過是不是裁縫我不知道,我沒見到他們開裁縫店,我要說的威爾遜是一個工廠主,之前工廠破產了,一家人外逃了,這次不知道回來為什麼帶了很多錢,那個工廠主的兒子把以前的債都還掉了,正在重新運營工廠呢!”

瑞德心想終於找到了,費城那麼大,他打聽了一星期才打聽到克裡斯汀一家來到了這個區域,然後他再一家家人問過去,終於打聽到了。

不過他還真的沒想到克裡斯汀一家原來是工廠主?

現在有錢還債了?

莫不是壞債的錢是他之前給她家的那一大筆錢?

這個該死且狡猾的女人,竟然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他的錢,還拿去還債?

該死,他到底為什麼千裡迢迢來追尋這個女人,到頭來竟然是如此狡猾的壞女人。

但是他認為這其中仍然會有蹊蹺,他所認識的那個克裡斯汀是一個獨自、堅強並且善良的女人,她不會是如此狡猾的人。

所以兩天後,他帶著一大堆禮品%e4%ba%b2自造訪了克裡斯汀家中,再一次證實了他的觀點。

克裡斯汀壓根不在費城,這一切都是她哥哥在操刀,所以很有可能這一切克裡斯汀都是不知情的。

知道了這一點,瑞德反而內心有些慶幸。

威爾遜夫人對於瑞德的造訪感到十分意外,她也很熱情地招待了瑞德,“巴特勒先生,我女兒這幾天去梵蒂岡了,你可能見不到她。不過你能找到這兒來,我也感到很意外。”

瑞德看著克裡斯汀家裡的這棟彆墅,以及外邊的那間工廠,怎麼看這家人曾經都是錦衣玉食的富豪家庭,而克裡斯汀以前也應該是一位貴族小姐,讓她過上在查爾斯頓這樣的日子,也是難為她了。

從貴族一夜落魄,最怕的就是無法接受現實,墮落下去,而克裡斯汀顯然沒有,她很堅強,甚至背負起了整個家族的生計,這讓瑞德在心裡對她更添了幾分敬佩。

他笑眯眯地說道:“我隻是順路經過費城,所以來看看你們,不過說真的,我可是將整個費城挨家挨戶都打聽遍了,才找到了你們這兒,一點都不輕鬆呐。”

威爾遜太太不知道為什麼對這位看似“極不靠譜”的男人卻有著深厚的信任感,她和藹地說道:“你想見見克裡斯汀嗎?你可以在我們這兒多呆幾日,我們現在生活好些了,我兒子的畫賣了好價錢,方便我們還債了。”

瑞德瞥了眼一旁心虛的約翰尼,心裡冷笑,這家夥竟然還有臉說自己的畫賣出了好價錢?那可是他給的好幾千美元,和他的畫有半美分關係嗎?

不過瑞德不在意錢,隻要克裡斯汀能過得好就行了,他給錢的意圖本來就是如此。

他婉拒道:“不了,我在費城有自己的房產,既然威爾遜小姐不在,我改日再來拜訪好了。”

“好,那我讓約翰尼送你。”

隨後,瑞德就和約翰尼出了門,在一邊的約翰尼顯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心虛,他並不解釋那筆錢去哪了,而瑞德也不想聽。

他拿起門前掛著的自己的那頂黑色小禮帽,戴在頭上回身對威爾遜夫人行了一個鞠躬禮,然後笑眯眯地離開了。

走出大門,瑞德問道:“威爾遜小姐大概多久回來?”

約翰尼回答,“還有三、四天吧,她已經去得夠久了。”

瑞德點點頭,然後就駕著馬車繼續招搖過市地離開了。

而約翰尼回到家中,卻和母%e4%ba%b2小聲嘀咕了起來,“母%e4%ba%b2,你說那個瑞德-巴特勒是不是對克裡斯汀有意思?”

威爾遜太太瞥了他一眼,“怎麼了?盤算著怎麼把妹妹賣了?”

“不!我當然不會這樣!但是母%e4%ba%b2你想,那個瑞德-巴特勒可是有錢人呐!要是克裡斯汀嫁給他,彆說克裡斯汀以後的生活了,就是我們也都不用擔心什麼了!”

“這種事,你就少操心了吧!管好你自己吧!雖然我們還了債,但是工廠還沒有重新啟動呢,我看你天天沉浸在你的畫室裡,你到底想不想好好打理我們的工廠?”

“哎呀,母%e4%ba%b2,這種事等克裡斯汀回來再做唄,做生意她比我在行!我是一個藝術家!”

威爾遜太太失望地看著兒子,沒有再說什麼,歎了口氣起身離開了。

到了她這個年紀,也算認命了。

有時候,孩子不是你希望他們成為什麼樣的,他們就會成為什麼樣的。

她希望克裡斯汀成為婉約賢淑的女人,而她卻成了一個獨立自強的人。

她希望約翰尼成為一個強大擔當的男人,他卻成了一個躲在女人身後享福的人。

所以孩子永遠不會根據家長的喜好去成長的,這一切都是自然的篩選結果。

至於瑞德巴特勒,她敢肯定,這位風度翩翩的有錢人被她那個固執頑強的女兒克裡斯汀所吸引住了,不然他實在沒必要挨家挨戶地打聽他們威爾遜家族。

20

克裡斯汀回到費城之後,感到十分生氣。

她那無能且貪財的哥哥好歹曾經也是富甲一方的公子哥,竟然貪圖了瑞德-巴特勒的幾千美元。

還拿去把威爾遜家族的債務都還了,並且重啟了工廠,還不會經營!

先不說工廠的事,這幾千美元可不是小數目,他竟然敢憑白無故拿彆人的錢財,這種品性到底是怎麼教育出來的!?

可是錢都用光了,她也不可能去問債主手裡把這筆錢收回來,她現在能做的就是重啟工廠,重新經營,努力賺錢,多多賺錢,說不定將來還有機會能把瑞德-巴特勒的錢連本帶息還回去。

噢!上帝啊!

瑞德巴特勒現在一定瞧不起她極了!

他一定認為她是貪財、沒禮貌的女人,這讓克裡斯汀很鬱悶,她想一定要想辦法說清楚這件事,她會想辦法把數目填上去的。

克裡斯汀這輩子都不會去接受無來由的錢財。她不喜歡欠人情,而且瑞德巴特勒那心思她都知道了,她拿了他的錢,以後不就是默認變成他的情人了?

她狠狠看著約翰尼,忍不住心裡的火氣衝他喊了幾句,“約翰尼你這個窩囊廢,你除了貪婪和拖後%e8%85%bf還會做什麼?”

約翰尼卻反駁道:“我這是為我們家考慮,我要是提前告訴你這筆錢,你還會讓我去還債嗎?我們的工廠必須重新啟動,我們威爾遜家族的地位一定會回來的!”

克裡斯汀狠狠踩了一下腳底的地板,恨不得上去揪住那個討厭鬼的耳朵,“工廠你有本事你去經營啊!”

約翰尼囔囔著,“我不會搞這些東西,可是我都是為了我們著想,既然工廠能夠正常啟動了,你應該去接手了,你是會做生意的人,我不是。”

“你這個廢物。”克裡斯汀終於用了一次很重的辱罵性的用詞,她用這個詞形容自己的哥哥,因為她被他啃夠了。

但是她沒有空和這個廢柴多囉嗦什麼,說再說也是無意義的,他不會聽進去,他已經頑劣而定性了。

克裡斯汀轉身去了父%e4%ba%b2的書房,裡麵有工廠經營的所有流程以及賬本,還有以前的工人、合作方的聯係手冊等等,她打算把以前的工人都召集回來,重新聯係以前的貨商,並且按照父%e4%ba%b2之前的管理流程把工廠整頓一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畢竟已經停工一年多了。

看來她接下去的日子不可避免的要開始經營這間父%e4%ba%b2留下的紡織廠了。

接下去的一段日子,克裡斯汀因為工廠的事忙得不可開交,畢竟準備重新運作工廠,有太多需要準備的東西,還有很多已經冷淡的人脈都需要重新啟動。

所以費城的大街小巷你都能看到克裡斯汀飛奔的身影,之前父%e4%ba%b2之所以會破產主要是因為他被一個投資商騙走了很多錢,導致他自己的錢沒了,還欠了一%e5%b1%81%e8%82%a1的債。

這一切都是因為威爾遜先生自己沒有金融頭腦導致的,他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實業家,卻不太懂金融風險那一套東西。

所以克裡斯汀這次學聰明了,風險投資這一塊絕對不會去碰,老老實實把實業做起來,而且馬上就要經曆南北戰爭了,布料是戰爭短缺物品。

到時候政、府會加大對各類紡織商購買、征收布料,那會是他們威爾遜紡織廠一個飛黃騰達的好機會。

克裡斯汀決定抓住那次機會,不過在那之前,要先把工廠正常運營起來才行。

這一日,就在她在家忙著記賬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些雜音。

原來是堂兄帶著他的兒子,也就是克裡斯汀的小侄子來看望威爾遜一家了。

這位堂兄是克裡斯汀十分感謝的一個人,在他們家麵臨破產和追債的境遇的時候,用一句話形容,就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而這位堂兄卻是那時候雪中送炭的。

他有個兒子,他們都稱他為小亨利,但是這位小亨利從小就是沉默寡言的人,基本不說話。

克裡斯汀抱起小亨利,把他帶到了彆墅的鋼琴房內,“小亨利,聽說你會彈鋼琴,不如給姑姑談一首聽聽吧。”

小亨利動作有些木訥,他利落地從克裡斯汀的懷裡跳下去坐在鋼琴前,似乎他並不習慣與和彆人%e4%ba%b2昵,也不喜歡被彆人抱著。

克裡斯汀覺得很奇怪,這個臉色一直陰沉的小男孩到底在想什麼。

“小亨利就是這樣,他從不和同齡人玩耍。”他的父%e4%ba%b2開口,語氣帶著些擔憂。

克裡斯汀想到了兒童自閉症,難道小亨利有自閉症?

她看著微胖而自顧自按著鋼琴鍵的小亨利,腦中回想著許多21世紀出現的自閉症兒童慘劇。

但是小亨利還是不理人,一個人對著黑白琴鍵發呆和玩耍,連看都沒有看向克裡斯汀一眼。

堂兄索性笑道:“算了,我們走吧,讓他自己在這裡玩吧。”

克裡斯汀直截了當拒絕了堂兄,語氣頗帶了些責備,“堂兄,這畢竟是你兒子,他這樣的表現是不正常的,你需要多陪陪他,而不是讓他一個人呆著。”

堂兄愣了愣,然後尷尬地笑了笑,“可是我覺得這樣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長大了就會好的,小孩不合群很正常。”

“不正常。他的反應根本不是簡單的不合群。”

算了,克裡斯汀知道和這個年代的人爭論這種醫學界的事情是毫無用處的,她開始想怎麼才能幫助小亨利開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