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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裡斯汀靜靜地看著史密斯臉上的喜悅,“我不知道,這全看你,我說了你的未來是你自己規劃的,你已經不是奴、隸了,你是自由人了,你該自己考慮問題了。”

也許是多年的奴、隸習慣造成史密斯已經忘了如何去自己思考,因為他的一切按部就班都是莊園主規定好的,如今他要開始重新回到自主思考的模式了。

他還有些遲緩,沒有思考完成,但是自由的快樂已經在他的血液裡歡唱,他看著克裡斯汀,“謝謝你,威爾遜女士,你的這份恩情我永生不忘。”

克裡斯汀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仿佛看到了一朵開始慢慢綻放的生命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她很欣慰,也很高興,她拍拍他的肩膀,“加油乾吧,我看好你大個子。”

然後,克裡斯汀就開始規劃要如何送史密斯離開南方,火車是肯定不能坐的,要是被南方人看到黑人竟然坐火車,或引起整列火車的圍觀的,而且史密斯會被抓下來。

那麼就隻能找輛馬車讓他駕走了。

這個年代馬車也是很貴的,克裡斯汀肉疼了很久一咬牙買了一輛馬車,她心裡默念著,一切都是為了天主教光榮的革、命。

她始終記得那位紅衣主教的聖訓。

他說要善待所有苦難中的黑人,所以克裡斯汀這麼做了。

是啊,克裡斯汀掰著手指算了算日子,好久沒有見到這位“位極神臣”的紅衣主教了。

可惜她抽不出空去梵蒂岡的羅馬教廷參見他,不然真想再去見見他。

他曾經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幫助了她,自那之後,他就是她心頭上開出的那朵花。

7.1

巴特勒家族的莊園中,此時正是風雪刮得最猛的時候,窗戶上時不時傳來被冰雹砸下去重重的聲音。

北風穿過窗戶的縫隙鑽入室內,帶來了如野狼虎嘯一般的聲響。

莊園內的火燭隱隱綽綽地點綴著偌大的房間,巴特勒太太正坐在搖椅上%e4%ba%b2自為瑞德縫製背心,茜茜坐在一邊看書,巴特勒老爺則是拿著一份報紙在沙發上慢慢看著。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這讓巴特勒太太立刻停下了手裡的活細細去聽,她猜想一定是兒子回來了!

事實上,確實是瑞德回來了,他身上還帶著外麵雪夜裡的寒氣,打開門走了進來。

巴特勒太太立刻站起來看著兒子,“這麼晚才回來,去哪了?”

巴特勒老爺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肯定又是和那個叫貝爾的妓、女鬼混去了。”

巴特勒太太立刻轉身用怨恨的眼神瞪著巴特勒老爺,“老爺,請你嘴上積德,這可是你兒子!”

巴特勒老爺哼唧了一下,沒說話。

巴特勒太太立刻關心地問道:“兒子,你是去找貝爾了,還是那個女裁縫?”

“女裁縫?”瑞德大腦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對著母%e4%ba%b2的眼睛愣了會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克裡斯汀,他立刻搖搖頭無奈笑道:“母%e4%ba%b2,我和威爾遜女士不是這樣的關係,你想多了。”

“哼,最好不是,因為那個克裡斯汀威爾遜馬上就要倒黴了!”巴特勒老爺冷不丁地在那裡蹦出這句話。

巴特勒太太立刻轉頭八卦地問道:“什麼,她要倒黴了?為什麼?”

瑞德也沒有出現巴特勒太太想象中該有的激烈反應,他隻是很平常地將臉轉向巴特勒老爺,雙手背在身後嘴角勾了勾,“願聞其詳。”

巴特勒老爺語氣帶著莊園主一向的冷酷,似乎在南方莊園主做的時間久了,所有人的言行都變得冷漠了起來,“她買了漢克斯家族的那個黑、奴史密斯,但是漢克斯家族的人現在覺得那個克裡斯汀威爾遜很有可能是北方派來的間、諜!”

瑞德隨手擰開一小瓶朗姆酒,“買個黑、奴就成間、諜了?”

巴特勒太太也覺得這樣的想法欠缺妥當,她警告自己的丈夫,“巴特勒老爺,我們不能因為她是一個北方人買了黑、奴就覺得她是間、諜想救黑、奴,這是不妥當的。”

巴特勒老爺把手裡的報紙一折疊,哼了三聲冷笑,“我就知道你們會這麼說,但是漢克斯家族的人說了,據他們觀察,威爾遜一家是天主教徒,這麼一想就對了,身為天主教徒是不可能奴、役黑人的,她買下史密斯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放了他!”

巴特勒太太驚呼,“上帝啊,威爾遜一家是天主教徒?你可彆瞎說巴特勒老爺,他們從未說過他們是天主教徒。”

巴特勒老爺誇張地說道:“可是他們也從未說過他們是新教徒!他們甚至連一次新教的教堂禮拜都沒有去做過,你認為他們會是新教徒嗎?所以漢克斯事後想想不對勁,他猜測威爾遜一家是天主教徒,那麼既然是天主教徒,買下黑、奴這個行為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因為天主教徒是不會奴、役黑人的,這是他們的羅馬教皇下達的聖言。”

“噢!上帝啊!那麼那個威爾遜小姐買下史密斯真的是為了救他和放走他?”

巴特勒老爺咬牙切齒地說道:“當然!漢克斯家族的人已經打算取消這樁買賣了,她買下來的黑、奴弄回來,取消交易!然後使勁懲罰那個黑、奴讓那個北方佬知道我們南方人的厲害!當然,他們還打算把威爾遜一家趕出查爾斯屯!”

顯然,他們對於自己社會中出現了一個間、諜很氣憤,但是不能把克裡斯汀怎麼樣,卻可以弄死那個史密斯來打擊那個克裡斯汀。

畢竟南方社會的警官肯定是幫南方人的,漢克斯如果要取消交易,警官一定會站在漢克斯一邊的。

巴特勒太太不可置信地說道:“就算他們能夠把那個黑、奴弄回去,但是卻不能把威爾遜家族趕出查爾斯頓,因為他們沒證據證明威爾遜女士是間、諜。”

巴特勒老先生還憤憤不平地說道:“怎麼沒有?馬上就會有證據呀了!漢克斯認定那個女人會在最近把那個黑人送到北方去,他已經和警官們埋伏在國道邊上,一旦他們企圖離開查爾斯頓,我們就可以把他們逮一個正著,然後就有證據了!證明這個女人是間、諜!我們要用儘全力去打擊這個女人和她一家!威爾遜一家要完蛋了!”

一句話剛說完,就聽到始終沉默的瑞德那邊傳來他將酒瓶放在桌子上的聲響,然後他套上了一件絨棉大衣。

巴特勒太太立刻緊張地問道:“你去哪兒?”

“我去找貝爾。”瑞德乾脆利落地說完就推門出去了。

巴特勒太太卻在身後喊道:“大晚上的你去找那個妓、女做什麼?”

瑞德回頭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不是你們要我儘快生一個繼承人嗎?我這就去努力了。”

巴特勒老爺跳起來罵道:“閉嘴!那個妓、女生的我不會承認的!”

瑞德大笑著離開,響亮的笑聲回蕩在整個走廊間。

將他父%e4%ba%b2逗得暴跳如雷一直以來都是他的愛好。

不過他走出莊園,迎著厚重的風雪,他並沒有朝著貝爾的居所走去,而是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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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來敲門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這句話從克裡斯汀冷漠的%e5%94%87間溢出。

她隔著半開半掩的家門,從裡麵露出半張臉和一隻棕褐色的冷淡眼眸,略帶著一絲不滿。

瑞德一隻手撐在門框上,一副風流才子夜奪花魁的模樣,但是語氣倒是沒有和克裡斯汀開玩笑,“威爾遜小姐,聽說你是天主教徒,聽說你們不能奴、役黑人,聽說你買了一個黑、奴打算把他送到北方。”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克裡斯汀衝他翻了翻白眼,“你真搞笑,巴特勒先生。”說完她就要把門關上。

卻被瑞德一手扒在門框上擋住了,他一臉認真地看著克裡斯汀。

也許是因為瑞德認真的表情,克裡斯汀停止了關門的動作,深深吸了一口氣,“巴特勒先生,請說下去。”

瑞德微微彎下`身子,他的臉近距離地接近克裡斯汀,這讓克裡斯汀看清楚了他的眉目,他看人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的眯起眼睛並且挑起眉目,額頭上會出現幾條抬頭紋,目光漫不經心,言語略帶嘲弄,仿佛他就是喜歡欺負人似地。

此刻他依舊如此,他說:“你若是想要在今晚把你的黑人兄弟從國道送走,明天開始,我想你們一家都沒法在查爾斯頓好好過日子了。”

克裡斯汀怔怔地聽完瑞德的所有話,可是她的眼神依舊驚魂不定地在瑞德的臉上遊走。

他怎麼知道的?

他說的是真的嗎?

聽起來好像是真的。

因為這些日子克裡斯汀本來就已經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她從漢克斯先生手裡買下了史密斯,可是漢克斯夫人今早來了一次她家,一直在詢問她什麼時候去教堂一起做禮拜,還問了很多宗教信仰的問題,眼神也不住地在家裡各種掃蕩,似乎想找出她們家宗教信仰的標識。

畢竟天主教的十字架和新教(基督教)是不一樣的。

他們在懷疑她是天主教徒,這本身沒什麼,但是和黑、奴牽扯在一起就不對了。

這一切都在顯示,漢克斯家族的人似乎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他們目前應該還沒有證據,他們會繼續尋找證據。

所以,瑞德的說法和克裡斯汀的直覺不謀而合。

但是她該相信他嗎?

瑞德看出了克裡斯汀遲疑的心態,他一字一句地嚴肅說著,企圖讓克裡斯汀信任他,而克裡斯汀也忽然發現,當他不再微笑,而是嚴肅地敘述一件事情的時候,他有那種令人信服的魄力。

“聽著,威爾遜小姐,我沒有必要欺騙你,如果我不來找你,這幾日你鐵定會送走你的黑人家夥,那麼漢克斯一家和警官早晚能夠逮住你,然後他們就擁有了指控你是間、諜的證據,不論怎麼樣以後你都在這裡生活不下去了,如果我也希望你變成這樣那麼我根本沒必要大半夜地過來告訴你真相,不是嗎?”

克裡斯汀不會那麼快相信他,她的眼睛依舊在他的臉上遊走。

瑞德用手將額前落下的頭發捋到腦後,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說道“看來,威爾遜女士是在怕我炸你,恩?”

克裡斯汀棕褐色的眼睛始終注視著他,也一直沒有開口,在她確定她能否信任他之前,她不會開口。

瑞德微微抬眼,額前出現幾絲皺紋,他誠懇地看著克裡斯汀,接著說道:“我完全沒必要幫著查爾斯頓的這群廢物,我已經5/6年沒回這兒了。而且威爾遜女士,你在查爾斯頓那麼久了,應該聽說過一件事,我和漢克斯家族有著血海深仇,我殺死了他的兒子,又‘侮辱’了她的女兒,雖然現在她的女兒名義上是我去世的未婚妻,但是我完全沒必要幫助那個時時刻刻想要弄死我的漢克斯,我也完全沒有理由站在查爾斯頓社會的這一方,你應該有所耳聞,整個查爾斯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