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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恨不得我趕緊離開這兒滾得遠遠地。”

克裡斯汀微微皺眉,沒錯,這個瑞德巴特勒在整個查爾斯頓四麵樹敵,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歡迎他,漢克斯家族更是和他隔著血海深仇,他看得出也是一個完全沒有家族、道德觀念的人,根本沒理由幫助這裡的人來找她麻煩。

她點點頭終於開口說道:“我的確略有耳聞。但是你幫我的理由是什麼?”

“當然有,因為我欠你一個人情,上次在葬禮上我對你的態度粗俗無禮,而我還沒有向你道歉,所以我理應幫你這一次。”

克裡斯汀不傻,她的反應速度還是在線上的,她當機立斷地就反應了過來,其實瑞德的話她一開始就有五分信,畢竟漢克斯夫人最近對她的懷疑行為她都是看在眼裡的。

而在聯想到瑞德和漢克斯家族的血海深仇後,她則是有七分信了。

至少,瑞德看起來比漢克斯那一群人可信,她道:“你給的理由似乎……有點兒牽強,但是直覺告訴我應該相信你,而且我現在似乎也沒更好的選擇了,所以你的意思明天他們就要來帶走史密斯了?”

克裡斯汀信任他,這讓他很高興,“也許是的。”

“那麼現在呢,他們是打算在國道攔截我?”

瑞德笑得像個無賴,他說道:“當然,我就是特意過來告訴你這件事的,威爾遜小姐,我想如此聰慧過人的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處理。”

克裡斯汀有些難以接受現實,“噢上帝!他們怎麼會這麼想我?”

瑞德微微咧嘴露出瀟灑的壞笑,“因為他們發現了你不是新教徒。”

克裡斯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懊惱,“那現在我該立刻帶史密斯走,不然指不定明天那群野蠻的南方人又會對他做出什麼,但是我不能從國道走了,我要……”克裡斯汀說不下去了,因為她對這裡其實不怎麼熟悉,除了國道真的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瑞德指了指後院,“你有準備馬車嗎?我知道你肯定準備了,你很聰明。”

克裡斯汀立即說道:“是的,我準備了。”

瑞德目光穿過那夜色濃重的霧氣和風雪,“那麼,一個小時候,你和史密斯駕著馬車趕到巴特勒莊園後麵那個橡樹林裡去,你認識嗎?那片橡樹林,從那裡可以走小路穿到國道上。”

“不……我不認識。”克裡斯汀不是一個善於觀察的人,她壓根沒注意巴特勒莊園後麵還有橡樹林。

“好吧,”瑞德不得不開始換一種方式和她解釋,“就是獵戶座的方向,你應該知道獵戶座吧?”

“當然,我知道,最南方的那一顆。”

“沒錯,真聰明,”瑞德露出了笑意,但是就算到了這種時刻,他還是忍不住想逗弄一下她,“就是那個有一顆寶石在劍上的。”

克裡斯汀嚴肅地抗議道:“不,是在肩上的,巴特勒先生,我不允許你對我的智力進行挑釁。”

瑞德捧腹大笑,能在這種緊張時刻還笑得出來的普天之下估計也沒第二個人了。

克裡斯汀卻沒有這個精神和他開玩笑,她緊張的要命,“我要走了巴特勒先生,我們在香樟樹林那兒相見。”

巴特勒並未挪動步伐,而是提出另一個問題,“那你要怎麼解釋,你的黑、奴忽然不見了?”

克裡斯汀低聲說道:“對於我的信仰問題,我可以說我沒有信仰,對於黑、奴始終的問題,我可以說他是自己逃走的。”

瑞德思索了片刻,“就說是賣給我了,然後我會告訴他們我派他去其他地方幫我拉貨了。”

“等等,這件事沒必要牽連你,巴特勒先生。”

“把我牽連進來才更可信。”然後瑞德就後退了幾布,走進風雪裡,“行了,那一小時候見。”

克裡斯汀沒來得及攔住他,他已經漸漸消失在黑暗中了。

她抬頭確認了一下獵戶座的位置,還特意看了眼那顆寶石。

恩,確實是在肩上,她確認。

8.7.1

天空四周一片黑漆漆的迷霧,籠罩著這片略顯得沉悶的夜晚大地。

夜晚的查爾斯頓那些莊園,像是魔方一樣層疊著,已經沒有了燭火。

克裡斯汀和史密斯偷偷駕著運貨物的馬車趕到了瑞德說的那片叢林後麵,在那裡,有一盞燭火正點燃著。

是瑞德,他手裡掌著一個燭台。

克裡斯汀駕著馬過去,瑞德則一下子跳上了馬車,他指了指西北方的一個方向說道:“走,那兒,大約走二十分鐘就能到國道了,放心,這條小路隻有我們巴特勒家族的人才知道,是我祖父當年為了更快速到達國道而自己建造的。”

克裡斯汀沒有說話,而是沉默地駕著馬車朝瑞德說的方向駕去,她不說話緊緊是因為她內心十分緊張。

她害怕自己信錯了人,害怕一個不留神草叢裡就立刻竄出一兩個警官來。

但是她如果不信巴特勒,明天可能史密斯就會被強行帶走了。

又或者瑞德不來提醒她,她半夜帶著史密斯走國道,可能就會被警官逮住,被抓到證據。

但是聯係了種種情況,她認為暫時可以信任瑞德。

二十分鐘後,果真到了國道上。

四周無人。

瑞德催促克裡斯汀說道:“趕緊讓他走,再不走天要亮了。”

克裡斯汀在馬車後麵放了一些水和食物,她展示給史密斯看說道:“這裡有食物和水,我隻能給你這麼點了,這裡是三美金,你收著,雖然不多以防萬一吧。”

史密斯不肯收,他懷著一顆感激的心情說道:“我已經欠你很多了,這些錢我說什麼都不會要的。”

但是克裡斯汀說什麼都一定要史密斯收下,兩個人推%e8%84%b1了半日,搞得瑞德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他打了一個響指,立刻讓史密斯和克裡斯汀同時看向他。

然後他直接從%e8%83%b8口拿出一疊美金強硬塞進了史密斯的衣服裡,“行了,既然你舍不得拿你主人的三美金,就拿我這一百美金好了,彆和我客氣了,你應該知道我很有錢。”

這下好了,克裡斯汀和史密斯都愣住了,不過史密斯最終還是收下了瑞德的錢,因為瑞德執意要塞給他,而且畢竟瑞德很有錢,收他的錢比收克裡斯汀的心安一些。

然後瑞德和克裡斯汀下車,史密斯一個人坐在馬車上,開始駕著車往前走。

克裡斯汀在他後麵有些激動地說道:“大個子,在北方做一個自由人,好好照顧自己。”

史密斯回頭使勁點頭,不知道為何眼眶中也有了淚意,這是一種和老南方的訣彆。

克裡斯汀麵帶微笑地點了點頭,然後衝他揮揮手,“去吧,大個子,有緣再見。”

史密斯猛地擦了擦眼淚,是的,他要和這裡再見了,和那些慘無人道的虐、待,和那些冷酷無情的莊園主,和那些冷漠傲慢高人一等的眼神訣彆。

和老南方的製、度說再見了。

他感謝克裡斯汀,她並不認為白人就比黑人高一等,她是一個善良寬容的女人,她也讓他認識到了自由的意義。

最重要的是,她讓他知道了,自由是他能夠奢望的東西。

不過他還會回來的,他獲得自由離開,終有一日也會帶著自由回來,解放更多的黑、奴。

隨著史密斯慢慢駕車離開的背影,最後濃縮成了一個小黑點。﹌思﹌兔﹌網﹌

站在身後看著的克裡斯汀內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澎湃,可能是史密斯出於對生命自由的追求,讓她振奮不已。

然後她雙手抱%e8%83%b8,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回頭看瑞德,“結束了,謝謝你,巴特勒先生。”

瑞德眯著眼睛看著她,那眼神帶著點模糊不清的笑意,他沒說話。

克裡斯汀撇了撇嘴,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巴特勒先生,請問你在看什麼呢?”

瑞德則是一隻手撐著身邊的籬笆圍欄,瀟灑地說道:“我在看你,威爾遜小姐,你果然是一個天主教徒,你把你們天主教的教義已經深入骨髓了,承認了吧,你就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

克裡斯汀聳了聳肩,終於鬆了口,“是啊,我承認,確實是這樣的,不過今天我欠了你一個人情,巴特勒先生,我想儘力償還。如果你有需要的話。”

“你不需要償還,我說了,這次我幫你,是為了向你道歉,所以我們兩清了。”

伴隨著遠處太陽漸漸升起,新的一天要開始了。

克裡斯汀的臉頰處被一絲陽光照射著,這使她的笑容越發溫暖了起來,“嘖……可是這件事,你的舉動可不像莊園主的兒子該有的立場,你們南方人不是一向自豪奴、隸製的麼?”

瑞德那雙漆黑的眼睛探索著克裡斯汀的臉,“隻是立場不同罷了,就像今晚你可能覺得黑、奴是多麼得可憐,他們被虐、待、被壓榨,可是換一個立場,他們也是莊園主用錢買來的,是私有物,莊園主的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嗎?難道莊園主的錢就該白花嗎?”

克裡斯汀當然理解他說的意思,立場不同所以無法互相講道理罷了。可是這讓她更加好奇了,她側頭微微逆著陽光看他,“既然立場不同,你還是幫了我,我很感激。”

瑞德%e5%94%87上性感的小胡子微微翹起,露出一個不羈的笑容,“感激我什麼?”

克裡斯汀說得嚴肅正經,“感激你,為了幫助我,而違背了你應有的立場。”

瑞德雙手□□褲子口袋裡,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目光悠悠看向彆處,“坦白說,你說的那些什麼立場、奴-隸製度、彆人的看法、南北的勝利等等,這些東西我一點也不在乎。”

說完,他頓了頓重複且強調道:“我一點也不在乎,所以你不需要有一絲愧疚。”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巴特勒先生。”克裡斯汀的每一句話都在保持著一些刻意的距離,性格使然。

瑞德的話語中依舊藏著濃厚的興趣,他的眼睛一直圍繞著克裡斯汀,“你們北方的女人都這麼傲慢和富有主見嗎?”

克裡斯汀反問他,“巴特勒先生不是去過很多地方嗎?你覺得呢?”

瑞德津津有味地回憶著,似乎在回憶著他在北方的某一次愉悅的桃、色邂逅,“北方的女人通常都比較強勢和獨立,但是我認為——”他漸漸拖長了音調,“你比一般的北方女人更厲害。”

克裡斯汀假裝聽不懂他的那些曖昧回憶。

但是她還是想要表達自己的謝意,她邀請下次請瑞德來家裡做客以此表達謝意,“我母%e4%ba%b2的烤腸做得很好吃。”

“謝謝,我會應邀的。不過記得被人問起史密斯的去向,你就回答你賣給我了,我派他去替我出海做事了。”

“我會記得的,巴特勒先生。”

然後兩個人就朝各自方向回家了。

瑞德回到家裡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那位身份高貴、為人熱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