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他們的製度。
此時,茜茜走過來,一副裝瘋賣傻的樣子怒道:“你們這群遊手好閒的小賤、人,還不趕緊去那裡吃烤牛排!”
這麼一說,那群吃貨小姐們忽然紛紛地提著裙子就朝著烤架那兒跑去了,留下原地的克裡斯汀,茜茜拉著她走到一邊說道:“威爾遜小姐,等下如果她們問你奇怪的問題,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然後茜茜繼續去喝她的朗姆酒了。
此時,宴會廳的門被打開了,兩個赤膊的黑人走了進來,他們都擁有強壯的體魄,看得出是被農場主喂得不錯的黑、奴。
兩個人相繼走進一塊被圈起來的場地中,虎視眈眈地望著對方,那凶神惡煞的眼神讓克裡斯汀看起來都覺得後怕。
她不解地問茜茜,“這是要乾嘛?”
茜茜醉醺醺地說道:“跨年活動之一,拳擊賽!就是讓他們兩個互毆,誰打贏了對方就是勝者,這是我們南方人最喜歡看的節目之一。”
克裡斯汀的眉頭緊蹙,“怎麼才算贏?”
茜茜的聲音輕描淡寫,“打不動了就輸了唄。”
然後所有的賓客全部都興致勃勃地圍了上來,目光炯炯地開始押注了,其中一名是巴特勒老先生的黑、奴,一名是另一位賓客帶來的黑、奴,兩名黑、奴都是查爾斯頓的“常勝將軍”。
很快,拳擊塞就開始了。
兩名黑、奴就像是克裡斯汀曾經看過的拳擊比賽裡的人一樣,開始互毆了起來。
但是這比拳擊比賽的科學性差遠了,拳擊比賽有著完整的賽製、規定了可以擊打的部位、也有裁判和保護措施,可以保證台上選手的安全,而這裡的拳擊塞根本就是純野蠻的手法,毫無人性也沒有人去裁判。
就是想儘辦法打死對方就得了。
太殘忍了,才過了一分鐘,兩位黑、奴全身上下就已經開始血跡斑斑了,從頭到臉到身體到%e8%85%bf腳,隻要有能攻擊的地方就發狠地去擊打。
很快,兩名選手就已經開始吐血了。
但是,他們還在打,因為不打下去,他們都得死,如果贏了,至少其中一個這次不用死了。
周圍人們興奮地雙目都開始飆血了,他們看紅了眼,無數呐喊和激動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宴會廳。
“乾、死他,FUCK,快點啊!不要放過一擊致命的機會!”
“噢!史密斯,你真是我的寶貝,我壓了你100美金,你要是輸了我絕對不會讓你活著走出這裡的!”
“快點夥計,加把勁!”
其中一名黑、奴已經開始漸漸弱勢了,他的動作明顯遲緩於另一名黑、奴,因為剛才他被擊打到了頭部,可能頭部受傷了,所以反應也慢了。
很快,他就開始被狠狠地往死裡毆打,麵色鐵青毫無血色,滿臉是血,胃部、腹部一次次遭受重擊,吐得滿地是血,克裡斯汀覺得下一刻他就要死掉了。
可是,沒人喊停,最終這個黑、奴被打趴在地上滿地找牙,一地都是他吐出的血,一動不動好像死了,這才結束了今天的節目。
這一切克裡斯汀都看在眼裡,她全身每一個毛細血管都在叫囂著不適感,她強忍著內心的動搖看完了整場比賽,作為激進廢、奴主義的天主教教徒,她的良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譴責。
腦中回蕩著某個聲音——
你怎麼可以看著這樣的暴行無動於衷?
你忘記了你在天主教堂中是如何受到上帝的洗禮的?
天主教主張廢奴、主張天賦人權、主張自由平等,可是你竟然對著這麼罪惡的製度漠視不理!
克裡斯汀-威爾遜,你愧對了上帝對你的信任。
就算她不是天主教徒,就算她隻是簡單地作為一個現代人穿越過來,看著這個時代的人們是這樣□□黑人生命的尊嚴,她也無法不感到憤怒。
事實上她憤怒極了,她很想站起來警告那些毫無人性的南方人,請求他們像對待一條珍貴的生命一樣去對待這些黑人。
但是她做不到,因為她不能暴露自己與他們政、治觀點的不同,這樣她會被趕出這裡的,她和她的家人將生存不下去。
她很想拯救他們,可是她救不了任何人。
她強迫自己調整心態,回複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狀態。
黑、奴再苦難也是會被解放的,這是曆史的大趨勢,她必須收斂起她那脆弱的同情心,因為那是毫無用處的,她一個人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那個滿身是血的黑、奴被拖了出去,人群中爆發了強烈的抗議,“這個廢物史密斯竟然輸了,廢物廢物,我不能放過他!”
“沒錯,我的100美金就這麼沒了!”
“你算什麼,我可是壓了500美金的!上帝,我氣死了!”
那位黑、奴的主人也滿臉憤怒,他說道:“說吧,你們要怎麼懲罰這個廢物史密斯,我也被他氣死了,我一定要好好弄死他。”
最後,他們商量了一個對策來懲罰史密斯。
看著他們嘴角露出邪惡的微笑,克裡斯汀知道他們又想出了什麼折磨人的滅絕人性的方法來懲罰黑、奴。
因為場麵太過血腥,一些小姐婦女以及一些紳士都早早退出了房間內去彆的地方玩了,也不是每個南方人都對這種血腥的活動有興趣。
也不是每個南方人都不把黑、奴當然看,但是他們沒有辦法決定彆的莊園主的行為。所以他們去玩彆的了。
而克裡斯汀也打算退出這間房間去隔壁,但是很快她卻發現那位被打得幾乎殘廢了的黑、奴被扔在了一顆大樹下,並且被圍了起來。
莊園主們放了三隻凶狠的狼狗進入圍欄中,它們發出了饑餓的嚎叫,嘴角留下了口水,似乎等著要吃掉這名黑、奴。
那名叫史密斯的黑、奴如果想要不被吃,就隻能爬樹。
很快,三隻惡狗朝他撲去,他拖著半殘的身體開始拚了命地往樹上爬去,要是慢半拍,他就要被咬住了。
至今為止,史密斯沒有求繞過、哭喊過,拳擊賽的時候再疼再苦他都一聲不吭,此刻真的到了搏命的時候了,他發出了悲鳴的呐喊,野獸一般。
但是人是無法爬樹的,所以他在不斷地往下掉,很快就要掉在惡狼們的麵前了。
他的悲鳴一次一次回蕩在克裡斯汀耳邊。
他就要死了,就要被那幾隻惡狼咬死了。
而那些南方的男人們竟然在歡呼,在興奮。
她以前也在影視作品裡也見過一些善良的莊園主,他們對黑、奴很好,很值得受人敬佩。
但是顯然今天她在查爾斯頓看到的這群人,那些興致勃勃虐、待著黑、奴的莊園主們,他們不值得被尊重,他們毫無良知。
這一次,克裡斯汀終於是忍不住了。
她畢竟不是南方人,她甚至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接受不了南方人的殘忍,也忍受不住這個時代玩弄彆人生命的價值觀。
她今天來到這裡,已經三番五次地警告自己冷漠對待那些被虐、待的黑人,但是她是有良知的,她看不下去了。
5.4.3.2.1.1
克裡斯汀不知道的是,在宴會的間隙中,瑞德雖然在和彆的人寒暄,卻也會時不時地將眼神飄向她。
但是很顯然,克裡斯汀對此毫無知覺,因為她從未試圖在人群中尋找過瑞德巴特勒。
這並未對瑞德造成挫敗感,反而讓他更加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事物,才能停留在克裡斯汀-威爾遜的眼中。
然後他發現,她一直盯著拳擊賽中的黑、奴在看。
他一開始以為她是出乎意料地對這種血腥的遊戲比較感興趣,至少她表麵上裝作感興趣的樣子緊緊盯著,而且又顯得對慘烈的流血和毆打十分冷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是以他機敏的頭腦,他漸漸發現,原來她不是感興趣——
她是坐立不安。
她的良心顯然受到了譴責,譴責自己的漠視和冷酷。
多麼古怪和矛盾的一個人。
表麵上和骨子裡,竟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反應。
而她最終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以飛快的速度朝著那名快要被惡狗咬死的黑、奴主人走去。
克裡斯汀語氣中偽裝出了一種殘忍的氣質,“日安,這位先生。”
那名莊園主看著眼前這位安靜得就像一位寡夫的女士,“怎麼了,女士?”
克裡斯汀目光悠遠而冷漠地看著對方,“能否先暫停這個遊戲,我想要買下這名黑、奴。”
周圍人都驚訝極了,“這名黑、奴已經被打殘成這樣了,我們都懷疑他是不是殘疾了,你竟然要買下他?”
克裡斯汀瞧著那棵樹說道:“他還能利索地爬樹,就說明他還沒什麼大問題,隻是一隻眼睛瞎了。”
那名莊園主詫異地說道:“那你還要買他?他已經瞎了一隻眼,毫無用處了。”
克裡斯汀微微頷首,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說道:“正是因為他現在瞎了,先生你才可能將他便宜地賣給我,因為我並沒有那麼多錢買下一個健康完整的黑、奴。況且他瞎了對於莊園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但是我的店鋪不同,我不需要強壯的農奴,隻要有一個能夠幫我打雜的仆人就行了,我覺得他還是可以勝任的。”
那位莊園主摸著自己%e5%94%87上的小胡子笑嘻嘻地說道:“你倒是挺會盤算的,怪不得作為一個女人能夠自己開店做生意。”
克裡斯汀低垂著眼睛,“希望我們可以達成交易。”
“算了,既然你也是巴特勒先生的貴客,那我就30美金賣給你吧,要知道買來可是花了我200美金。”
30美金,相當於整個店鋪一個月的收入,買下了這個黑奴之後,她的店鋪可能這個月的租金都交不出來了。
克裡斯汀有些動搖了。
拯救這名黑、奴不是她的義務,為此她要犧牲自己和家人的利益。
為了拯救一個素不相識的黑人,值得嗎?
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回答。
她咬著牙,腦中回想著作為一名天主教徒的職責。
在這個年代,南方是新教徒(□□人稱基督教)的天下,而天主教徒基本都在北方。
南方新教(□□人稱基督教)並不反對奴、隸製,而北方的天主教是反對奴、隸製是最激進的。
克裡斯汀全家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所以按照聖言,他們即使為了拯救一名黑、奴而做出任何犧牲,全家人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她又想起,兩年前,她在梵蒂岡的羅馬教廷(天主教的中央權力中心),聆聽那位紅衣主教(天主教內僅次於羅馬教皇的神職高官)的聖訓,那個男人,是真正能給做到給人以遺世獨立、給人以寧靜和充滿神性的男人。
他說,奴、隸製是不公平的存在,是世人必須打破的壁壘。
是的,他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