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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生劫 管蘅 4268 字 1個月前

不記得了,當真如大護法所料。”

荒歌此時已然很是無奈:“大護法又是誰?”

浣溪見狀,也隻好從頭和荒歌說起:“我族乃是上古時期便存在的隱世神族,名喚窟月,曆代後人世稱月神,雖則族中血脈單薄,世世代代皆一脈單傳,卻是神力磅礴,縱是天帝亦不能輕易與之抗衡,但我族中人生性清冷淡泊,不欲與眾神相爭神位,闔族隱於東荒子桐山窟回穀中。”

荒歌聽到這裡,腦中突然有了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但就是無論如何也拚接不起來,她皺著眉甩了甩頭。

浣溪見狀連忙問:“姐姐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無礙,你繼續。”

浣溪隻好繼續道:“十幾萬年前遠古眾神曆天劫,窟月一族自也不能幸免,此劫令遠古眾神羽化的羽化,沉睡的沉睡,留存下來的神族不過寥寥數幾,我族之中存活下來的也隻有大護法撫月與當時的月女神彌音,也就是姐姐的娘%e4%ba%b2。”

荒歌聽了這話突然沒由來的一陣心痛,但她也沒顧得上這許多,心下隻感到絲絲欣慰,至少凡世那人不是她%e4%ba%b2娘。

她仍覺得這解釋有些牽強之處,便問到:“那你呢,曆劫成功了?而我又到底是何時出生的,為何會流落到凡世,我娘這麼多年難道都沒找我?”

浣溪接著道:“我的本源是窟回穀中的蘭花仙靈,在天劫之後很久才修成人形,這窟回穀本是與我族命數相連的,從前族中長老怕仙靈過多吸收穀中靈氣損了我族命途,便種下無生咒,令穀中仙草皆不得成形,我乃是個異數,大護法見我不甚一般,便收了我為徒弟,迄今已有七萬年了。”

浣溪說到這裡便有些吞吐,好像不欲說出下文,荒歌隻好問:“然後呢?你還沒說我娘呢。”

此時浣溪似做好了準備,一咬牙說到:“月神彌音於七萬年前便羽化了,姐姐估計也是那時遺落的,這其中緣由,我也不了解。”

荒歌雖然從未見過她這位娘%e4%ba%b2,但是心裡總有一種%e4%ba%b2切感,聽到這話便也甚是傷心,喃喃道:“原來早就消失了啊,怪不得不來尋我。”

浣溪忙道:“姐姐彆傷心,今後浣溪會陪著姐姐的。”

荒歌收回情緒,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問到:“為何我絲毫感受不到我有何神力?除了眼淚有些不同,在這塵世活了也不過須臾二十年,你卻已七萬歲,難不成你找了我七萬年?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浣溪道:“這個我也不了解,本以為個中緣由隻有姐姐知道,看來姐姐也和我一樣,其實我和大護法第一次有姐姐的消息是在十五年前於幽冥司得知的,可我們沒有找到你,然後便是半月前我們又在幽冥司得到了你的消息,順著路子便找到了這城中,但一直沒見姐姐,於是我便想了個法子。”

荒歌倏地明白過來道:“那仙姑原來是你啊,你倒是機靈,不過你怎知他們找到的一定是我,我又一定能救他呢?”

浣溪撅了撅嘴道:“姐姐容貌氣度與旁人一眼便能看出不同,自是不會認錯,而我下的昏睡訣姐姐當然能解了。”

荒歌心想,這小丫頭還是存了絲借昏睡訣試探她身份之意,搖頭笑了笑道:“你們是怎麼通過幽冥司得到我的消息的,難不成我還和冥界鬼魂打過交道?”

浣溪聽了這話便知道不好,她這姐姐看似冷情,實際上卻是極為記恩的,若讓她知道這其中緣由,怕是她心裡不能過意得去,可她也不能不說,姐姐總會知道的,便道:“姐姐,生死有命,本怨不得誰,便也無需為誰生誰死介懷。”

荒歌雖然覺得這話在理,但還是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彆轉那彎彎了,說吧。”

浣溪娓娓道來:“窟月一族神女血淚可生死人肉白骨,誅伐神魔元神,於普通靈長類而言,淚喚生,血致死,若是血淚相合便可誅靈物、傷神魔,但殺伐力大小還是要看神女輔以何咒,自然,不倚這血淚,神女力量仍是很強大的,所以才令天帝都不敢忽視。

當年姐姐在凡世的娘%e4%ba%b2便是因為姐姐的淚得以續命,不過或許是姐姐未持神力在身,又或者當時姐姐在凡世年紀太小,這淚的效用才小了些,以至於斷了淚兩年之後便去世了,我們便是靠她的魂魄感應到姐姐尚存,可是這魂魄收了來已有許久,黑白無常又未曾記載是從哪裡收的,凡世過大,我們才未能找到你,然後……”浣溪轉過頭見荒歌臉色不太好,正不知道怎麼辦。

就聽見荒歌接著她的話說來,那聲音有些喑啞:“然後你們就見到了清婉的魂魄,找到了我,所以原來,清婉是因我而死的,因為她碰到了我的血。”而後低低地笑了起來。

浣溪看她的樣子都快急哭了:“姐姐,不怪你,怎麼會怪你呢,都是浣溪不好,浣溪沒能早日尋到姐姐。”

荒歌抬頭看看浣溪,心裡一陣暖流劃過,對她笑了笑說:“我沒事,隻是這天意太會弄人罷了。”

浣溪接著道:“姐姐,過幾日我們便回窟回穀好不好,大護法一直也很擔心你,而且說不定大護法有辦法恢複你的神力呢。”

荒歌點了點頭,她不知道神力恢複之後能不能救回清婉,但是窟回穀總歸是她家鄉,她還是要回去看一看的。

荒歌想,若是清婉無力回天,從今往後,她怕是再也不能安寢了。

浣溪沒有告知荒歌窟回穀如今的樣貌,她想,隻要姐姐回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吧。

☆、第五章

魔都,碧幽宮。

此時議事廳中幾位大臣正在向如今的魔尊暮城提議入侵人界一事,幾個老不朽地一個個目漏凶光,像是巴不得馬上發兵一統六界一樣。

突聞一聲柔媚婉轉的女音傳來:“不可,你們當天界那幫子人是白瞎的嗎?到時候豈不讓他們有了理由攻打咱們魔界。”放眼望去,這說話之人著一襲曳地紫色長裙,麵容姣好,眼神慵懶而妖媚,舉手投足間也自成風情。

此時一個三首蜈蚣怒道:“難不成老子還怕了神族中人不成,要打來啊,老子隨時奉陪,你一小娘們淨怕這怕那的,哼~”其他幾位也都附和著。

那女子冷笑道:“你要逞英雄,可彆拉上魔界給你陪葬,你大可以自個兒去找寒澗單挑,看看你是不是打得過這滅了咱滄濂魔尊的戰神!”

“你……”

暮城攔了這三首蜈蚣的話道:“行了,鬆麟將軍,紫饒也是為魔界好,以我們目前的實力,確實不宜和天族對抗,雖不是不能戰,隻是沒有把握的事我是不會做的,我也不願我魔族眾將士無辜枉死,所以,入侵人界一事暫時不要提了。”

紫饒挑釁的看了那鬆麟一眼,撇過頭去,徑自拿手中紫色羽翎扇扇著風。那鬆麟吃了啞巴虧,也無處發泄,甩了甩袖袍,和著一乾大臣先後出了議事廳。

廳中隻剩下暮城與紫饒二人,紫饒看著座上劍眉星目、儀容俊美的英氣男子,眉眼含笑,正了正神色道:“魔尊,咱們當真什麼都不做?”

暮城道:“聽聞上神懸玠近日回歸天界,不可輕取妄動。況且我不想拿人界當第一步棋子,我們的對手,隻有天界。”語音剛落,便覺廳側屏風之後有一絲響動。

暮城神色未變,說了聲:“出來吧。”

隻見屏風後緩緩走出一個身著鵝黃衣裙,五官精致小巧的一名女子,不過她表情有些抑鬱,就像被大人發現偷吃糖的孩子一般。

紫饒搖了搖頭,以扇掩麵失笑道:“蓮薔,你怎的又偷聽我們說話。”

蓮薔徑自坐下說:“軍師,我日日呆在這碧幽宮,都快成木頭了,哥哥既不準我參與魔族政事,又不準我離開魔都,隻好來聽聽你們的牆根兒了。”說完還看了坐在高位的暮城一眼。

紫饒道:“魔尊不也是擔心你出事嗎?要是你術法高深,我們哪還會管你。誰教你平日裡鬆散懈怠來著。”

蓮薔走到暮城麵前,搖了搖暮城的衣袖:“哥,你就讓我出去嘛,我保證行事小心,絕對不惹禍!”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暮城斜睨了她一眼道:“就你那性子,不惹禍?”說完便徑自出了議事廳。

紫饒隨後本也打算走,可這蓮薔忙上來拉住她,她就知道這小姑奶奶又不得消停了,從前哪次她惹禍不都是她背著,不過好像也都是她攛掇的。

蓮薔放軟了聲音道:“我的好軍師,好姐姐~就讓我出去幾天嘛,你幫我瞞著好不好?”

紫饒點了點她的鼻頭:“可不是我不幫你,最近六界不□□生,放你出去我都不放心,更何況魔尊。”

蓮薔聽她提到她哥,眼珠軲轆一轉,叫道:“嫂子~~~~~”

紫饒聽她這樣,嫵媚的臉上泛起了絲絲紅暈,眼波之中亦有歡喜,當即敗下陣來:“罷了,真是敗給你了,這個傳音符和軟骨香你拿著,你知道怎麼用的,不過可不能出去太久了。”

蓮薔接過東西道:“就知道嫂子對我最好了,你放心,我法術再不濟,總不會連人界的那些嘍囉都打不過吧!”

紫饒拿羽翎扇掩麵笑笑。

九重天上。

瀝夙賴在司命那兒,本想用浮生鏡再看看荒歌的情形,可那浮生鏡中的那出院子裡,哪裡還有人影兒。他再寫上荒歌的名字看看,可到處都沒有荒歌的蹤影,仿佛她從來沒有出現,從來沒有亂過懸玠的命格一樣。

想這浮生鏡乃司命之物,用於審視凡世各人命途,也便於司命時時看這萬千命格之中可有異數。

瀝夙拉過旁邊嗑瓜子的司命問道:“你這破鏡子不是可觀世間百態嗎,那會不會失效什麼的,什麼情況下又不可查看命途。”

司命寶貝似得摸了摸瀝夙口中的破鏡子:“四殿下,這鏡子可和我那刻生筆一樣,是我司司命一職的寶貝,且與我神力同源,我沒失效,它們自也不會失效。”說到這兒還頗為驕傲的昂了昂頭。

瀝夙猛的一下拍了他的頭:“瞎吹什麼,接著說。”

司命憋屈地看了他一眼:“我隻司人界命格,不司神命,不司天命,這鏡子當然不能查看的是神仙的命途了。”

“你當我傻啊!還有呢?你不會告訴我沒了吧。”說完斜瞟了他一眼。

司命忙道:“還有就是若是修為稍高一點的人,施以幻術,我這浮生鏡也是無能為力的。”說到這還尷尬的嘿嘿了兩聲,可轉頭一看,瀝夙哪還在這裡。

瀝夙走在去三十三天漱茗宮的路上,他也不知怎的,總覺得這事兒要和懸玠說一聲,反正他就覺得,荒歌的事兒就要和他報一聲兒。

他快要到宮門口時,卻聽得一陣女音喚他一聲:“四哥。”

瀝夙心想這是倒了什麼黴啊,回頭可得去找菩薩說道兩句。可當下也沒辦法,又不能扭頭就走,隻得迎上去:“原來是瀝煙啊,嗬嗬,這麼巧,你也在此散步賞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