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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習以為常,反倒時常會忽略掉這一點。

想到這裡,百裡屠蘇不由沉默了下來。

……那他同辛四娘說話時,彆人是不是也是這麼想他的啊?

辛四娘抬手對著那男人的腦袋就是一巴掌,“安靜點。吵。”

那男人揉了揉頭,委屈地閉了嘴。

辛四娘轉過頭瞧了瞧肇臨,忽然笑了起來,輕輕一揚手。

多年相處,百裡屠蘇對她這個代表著惡作劇之前的笑容極為熟悉,正想著自己該如何去做,卻忽然覺得有人按住他的肩膀,將他輕輕一推。

他不由向旁撤了幾步,下意識轉過頭去,隻見一個樣貌與他如出一轍的人,正站在他剛剛站的地方,滿臉疑惑地同肇臨說道:“你瞧不見麼?”

肇臨一無所知,兩隻眼睛盯著前方,顫著聲音道:“沒,沒有啊。你,你可彆嚇我。”

“百裡屠蘇”更是疑惑,那聲音陰測測地說著,“就在那裡啊。在他的麵前,有一個……”

恰好冷風吹過,更顯得氣氛詭異。

肇臨身子一抖,磕磕巴巴地打斷道:“那,那個,我我我,我就先回去報告了,掌門大概也等急了。你,你就先看住這個男人彆讓他跑了。”

“百裡屠蘇”點頭,鄭重道:“好的。你去,我扛。”

肇臨頗為感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以後隻要有我的%e9%b8%a1%e8%85%bf,我就不會少了你的!”

真·百裡屠蘇靜默地瞧著這場景。

算了,給四娘撈到幾個%e9%b8%a1%e8%85%bf也算劃算。

說完,肇臨就慌慌張張地逃離了這裡。

待他遠去,那個百裡屠蘇的幻影便也如煙一般消散殆儘。

百裡屠蘇快步走到辛四娘的身邊,無奈道:“你做什麼嚇他?”

男孩子大抵都要長得慢一些,但到了時候躥升得也特彆快。

十四歲時,百裡屠蘇才堪堪到辛四娘的肩膀,但如今已是高過辛四娘。

十七歲,已是容貌俊朗,翩翩風度的少俠。

辛四娘不在意地回道:“我想和你獨處嘛。你不想麼?”

百裡屠蘇垂眸,微紅著臉,啞然不語。

隻是過了這麼久,他對辛四娘如調?戲一般的話語,還是沒有抗性。

被削了一巴掌的男人不甘寂寞地插嘴道:“這還有個人呢,大妹子。”

辛四娘冷淡地瞧他一眼,“你都快死了,還哪算個人。”

那男人一驚,連忙說道:“不至於吧?我偷摸溜進來是我不對,按嚴重算,也隻能算是私闖民宅。送到官府也就是蹲幾天大牢,不至於直接判我死刑的吧?”

辛四娘不感興趣地“哦”了一聲,斷言道:“反正你肯定也是慣犯了,數罪並罰,也得在大牢裡呆那麼許久,多麻煩呀。不如我一步到位讓你解%e8%84%b1。”

那男人驚異地看她,“你怎麼知道……”

他搖搖頭換個說法,“不對不對,是你怎麼看出……”

“也不對也不對。”他擺擺手,定了定神,“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呀,你怎麼就認定我是慣犯了?有什麼依據麼?”

辛四娘嫌棄,“一臉稀疏的小胡茬,還有滿身的酒氣。一看就是慣犯。”

那男人:“……”

這算什麼依據啊!太草率了好麼!

百裡屠蘇見事情沒個進展,便在一旁提醒道:“不如先問問他為何要闖入天墉城?”

辛四娘點頭,雙臂抱%e8%83%b8,咕噥道:“也沒必要問吧。這個時間點闖進來的,感覺也就是偷焚寂的。你們天墉城這破破爛爛的,還有什麼值得被偷的。”

百裡屠蘇:“……”

那不都是你炸的麼。

那男人滿是茫然地問道:“焚寂?什麼是焚寂?”

他見辛四娘不信,摸了摸後腦勺,說道:“我是來尋酒的。”

辛四娘:“……”

辛四娘:“來一個修仙的地界找酒,你是不是想讓我再炸你幾下?”

那男人似是怕了,猛搖頭,道:“我,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但陸小鳳那家夥說這裡確實有美酒,不似人間凡物,我也就半信半疑地過來了。”

他說完,自言自語道:“難道我又被那個家夥給坑了?”

辛四娘皺起眉頭,覺得怎麼哪裡都有陸小鳳的事情。

她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問道:“你叫什麼?”

他笑了起來,豪放不羈地回道:“尹千觴。”

☆、第三十四章

辛四娘搖頭,“沒聽說過,不認識,不感興趣。”

尹千觴:“……”

那你問什麼啊!

辛四娘轉過頭,對百裡屠蘇說道:“問完了,乾掉吧。”

尹千觴吃驚,站起來,著急地擺手,“等等等等,事情都問完了,為什麼還要乾掉我啊?”

“問完了,你就沒什麼用處了呀。”辛四娘理所當然地說道,“本來炮仗沒對著你扔,而是扔到了一邊,就是想留你個活口逼供嘛。再說我也不認識你,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乾脆哢嚓一刀,以絕後患,大家都能過個安心的好年。你說對不對?”

尹千觴:“……”

有理有據,簡直都快把他也說服了。

尹千觴不由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就不該再信陸小鳳的鬼話。

他與陸小鳳相識,是因著歐陽少恭。

當時歐陽少恭因事去了一個小鎮,結果那個小鎮卻爆發了瘟疫。

那瘟疫散播極快,官府派了兩個大夫入城之後,便封鎖了城門,不許任何人出入。

當時那城中,還關著被人邀來的陸小鳳和司空摘星。

歐陽少恭通曉醫理,況且自身也被困在這小鎮之中,自然是要想法子去醫治瘟疫的。

來來往往間,他也就與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相識。

三人協力將城中的瘟疫治好,又查探了這瘟疫的由頭。

待到一切解決,三人自然而然,便成了把酒言歡的好友。

尹千觴那時本打算去琴川去找歐陽少恭,但是在歐陽府中,他卻找不到歐陽少恭的蹤跡。

桐姨告訴他,歐陽少恭去了那個小鎮。

他回想起這一路走來,所聽到過的流言,頓時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奔去了那個小鎮。

然而等他到達時,事情早已解決完畢。

歐陽少恭掛著溫潤的笑容,向尹千觴介紹道:“這兩位便是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這次多虧有他們二人相助,才能將此事圓滿解決。”

尹千觴便也笑著道:“我是尹千觴。能夠相識也是有緣,不如交個朋友吧。”

陸小鳳對女人來講或許是個風流浪子,但對男人來講便是可以暢快言談,不可多得的朋友。

尹千觴性子本就灑%e8%84%b1,兩人又都愛美酒,更是一拍即合。

隻是,陸小鳳卻總愛開他的玩笑或是坑他一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雖然無傷大雅,但尹千觴對每次遇到陸小鳳都會在心裡反複告誡自己不要去相信陸小鳳,但另一邊卻又忍不住相信的自己,感到一絲絲的絕望。

遠了不說,就說上次。

他在路中偶然遇到了抱著酒壇的陸小鳳,正愁眉苦臉地坐在路邊的茶攤上。

那酒是杜康酒,遠遠便能聞到撲鼻的酒香,是市麵難尋的好酒。

尹千觴愛酒如命,自然不會錯過。

他湊過去同陸小鳳說了幾句,便想要討碗酒喝。

陸小鳳平日裡都不會計較這些,但那一日卻不知為何,偏要同他以這酒為注,打個賭。

賭約的內容十分簡單,就是比比看誰挖的蚯蚓更多,勝者便能拿走這一整壇的杜康酒。

尹千觴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他想起陸小鳳平日裡也總愛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就沒有多想,賣力地挖了起來。

最終,他挖了三百六十個蚯蚓,而陸小鳳才堪堪挖了十個。

他笑話了一番陸小鳳,才心滿意足地提著酒壇子離開。

陸小鳳還一副十分不舍的模樣。

然而後來經歐陽少恭提點,尹千觴才知道,陸小鳳要同他打賭,不過是因為陸小鳳為了還之前輸給司空摘星,而被要求挖蚯蚓的債罷了。

陸小鳳不願意自己挖,便尋了個法子騙他幫忙。

一壇酒換幾個時辰的勞動力,陸小鳳確實不虧。

而這次,陸小鳳則是在閒談中,同尹千觴說:“前幾年我和花兄因著他家有惡鬼作祟,便去了一趟天墉城。當晚在天墉城的客房借住,我從山下買了一壇酒上來,竟看到園中的石桌上有一壺酒。花兄同他說,是一名女子留下的。”

陸小鳳嘖嘖兩聲,搖頭晃腦道:“那酒當真不是凡品,飲了一口便令人有些飄飄欲仙,清冽又香甜。然而所剩不多,很快便也喝沒了,當真令人魂牽夢繞。”

陸小鳳飲過許多酒,若是他這般評價,那這酒當真極是罕見。

尹千觴聽過之後便記在了心裡,時時惦念,就想著哪天上天墉城來找找這酒是否存在。

尹千觴並非第一次闖入這天墉城。

他上次闖入,是在三年前,為了幫歐陽少恭搶奪焚寂。

本來那次時機很好,派得上用場的執劍長老修行閉關,而天墉城中的得力弟子也被歐陽少恭使計調去了金陵。

天時地利都占了,奈何卻偏偏趕上執劍長老的愛徒,那個名叫百裡屠蘇的煞氣發作,愣是把閉關中的執劍長老給催了出來,直奔劍閣而來。

既然執劍長老出關,那這焚寂便是偷不出去的了。

尹千觴隻來得及瞧上那麼一眼,就慌慌張張地從天墉城翻了出去。

好在少恭並不計較,僅說這次是為了試探,要他不必介懷。

雖然上過一次天墉城,但尹千觴心知上次落了個空,天墉城的守備應當更加森嚴,也就沒有大意,準備先在山下待著,收集一下情報。

市井之中,情報最為通暢的地方無非就是些酒樓茶館。

適逢過年,人流湧動,天墉城又一貫威望甚高,許多人也都愛聊上一聊,所以獲取情報也並不難。

尹千觴在酒樓悠然喝酒,便聽到隔壁桌,那長居本地的哥哥對常年在外的弟弟一本正經地道:“你啊,出行在外,若是遇到了什麼奇怪的事,記得要寫信跟哥哥講清楚。哥哥好上天墉城幫你尋個解決之法。”

弟弟扯了扯衣帶,不自信道:“人家是修仙問道的大派,能理會咱們這種小人家麼?”

哥哥滿是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