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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回到家時,門縫裡沒有一絲光線,他以為是板藍根睡了,便刻意放緩了動作,壓著把手緩緩將門打開。他用忍者的能耐無聲走到窗邊,合起開著一條縫的窗頁,把仲夏清冷的風悉數擋了出去。然後他轉過身,借著窗外漏進的微光,這個狹窄的房間一覽無餘。佐助的眉頭收斂起來,空無一物的屋子裡安靜得隻剩下窗外的風聲。

“板藍根?”他輕輕喊了一聲,空蕩蕩的屋子裡隻有細小的共鳴。

其實他何必要試探呢,這狹窄空間裡能放下一個人的也就眼前的雙層床,板藍根睡在下鋪,他日日枕著她安眠的呼吸聲睡去,而現在她的床上隻有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在月光下照出一層薄薄的陰影,給人無限清冷的感受。

“板藍根出院了,村井團也帶她去特訓了吧。”

佐助這才想起白天卡卡西不經意提起的話題,隻是沒預料到要對她特訓到連家都不回的地步。當然,佐助接下去也要接受卡卡西在後山對他的全封閉秘密訓練,他本已做好了繃住臉通知板藍根這個噩耗,然後佯作毫不在意,躲開她驚愕失落的表情繼續吃飯的準備,在心裡都無意識地完美預演過數遍了,可他回到家卻連個發揮演技的機會都沒剩下。對於這顛倒性的地位轉變,宇智波小少爺著實沒適應過來。

他對板藍根的不告而彆有實在的埋怨,不過隻在一瞬間,更多的是對她的不放心。依照她多年吊車尾的實力成績,確實需要大量的艱苦特訓才能跟上來,達到參加中忍考試的水平。這沒錯。佐助不放心她,多半是因為特訓他的是村井團——這個男人他絕對是看到第一眼就討厭!可是不能否認,村井團在板藍根心裡占著極其重要的地位,遠遠超出了一個執行上忍理當得到的尊重。更何況這場考試龍蛇混雜,光是那個把板藍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卻在最後一刻舉手棄權的黑川龍太朗就足夠他懷疑了,再想起賽前板藍根罕見的怒容,佐助馬上斷定了他們之間的深仇大恨。

板藍根有愛有恨,村井團和黑川龍太朗,這佐助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和往常一樣,這是個謎。這個謎團和大蛇丸的咒印、他從來背負在肩的血腥記憶混合在一起,令人迷惘得近乎崩潰。他自知複仇這條路的狹隘與漆黑,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慢慢看淡了這份仇恨,把他最後能掌握的性命都丟出去給鳴人擋冰鏡裡飛出的千本。那時候他知道他的羈絆建立了,不止板藍根,越來越多的理由讓他留在此處,叫他開始覺得在這裡成為一個優秀忠誠的忍者也是不錯的人生。但你發現沒有,在這個規劃裡,他所有的同伴都是圍繞在他身邊的,鳴人衝他張牙舞爪地放狠話,他在心裡笑臉上還要裝出輕蔑;小櫻是個不懂事暗戀他的女生,可惜他注定無法回應;板藍根則站在他身邊,背著板子,默默不語隻是看著他。那種眼神讓你覺得放棄她是世界上最大的罪孽,因為她眼裡隻有你。

你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歸宿,甚至是她的信仰。你就是她的全部,她歸屬你。

而不是像這樣,千奇百怪的人牽扯著她的秘密,錯綜複雜的關係潛伏在她過去。佐助不關心她的過去,隻是過去的刀光卻給當下帶來了傷口,他就不得不重視了。越重視他就發現一切越難掌控,乃至使他產生“我認識的板藍根不過是個演劇傀儡”的錯覺。可她看過來的眼神,一如既往充滿珍視的光芒,懷疑她皆是犯罪。

她需要救贖。

那眼底透露出這樣的無助。

可是佐助的能力不足以擁有向她施以援手的資格,所以她便站在山巔似的把那苦果無聲咽下去。

你該痛恨與懊惱的從來不是彆人,隻有一個懦弱的你!若不是你的弱小,滅族之夜的慘劇怎會發生?若不是你心生畏懼,又哪裡用得著彆人施舍你活路?若你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什麼樣的人生不屬於你呢?無須往死了去痛恨自己,也不再因敵人的詭異招式躲藏,你隻需要站到他麵前,隨意折斷他引以為傲的雙臂,便足夠享受自己的人生。同樣的,你也無須因為謎麵過於繁瑣而困擾,因為你的力量可以隨時把整個謎團摧毀。走哪條路不過是你心神一動。

佐助情不自禁地抬手捂住右頸,它曾熔岩一樣燒開他的經絡,帶給他的感覺如此可怕,但也如此令人著迷。

他的眼中燃起怒火,從喉嚨深處低低壓出一聲:

“宇智波鼬!……”

和妙木村一樣,除去混血種開辟出來的一方角落,龍地洞的其餘地方都生長著反常的景色,比如攀附在石壁上的草藍色藤蔓,很大的草本植物,沒有源頭卻能無限淨化自循環的水路……

訓練場的入口還雕刻著一座盤踞著的東方巨龍,為什麼用“座”來形容呢,聽幸存十幾個人說,這是劈開一座山雕刻而成的。我隔著休息室的窗口遠遠眺望那條閉目休憩卻不怒自威的石龍,陪伴原主一起在沉默中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自從確定在這裡封閉訓練,她就變得很安靜,而且很好心地沒有跟我“知識共享”,一個人,不對,是一條龍靜靜悲傷逆流。我當然巴不得她彆來動搖我勵誌生活的鬥誌,何況冷靜一點對她也沒什麼不好,也就不去打擾她。我無聊地盯著石龍的時候,腦子裡還是蹦躂著彩虹糖一樣的心思,想想佐助,想想村井團,想想百折千和,再想想劇情,腦子裡亂亂的,但細細考慮也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說百折千和,她是我目前最感虧欠卻也最放心的人了,忘掉比什麼都好。還有就是村井團,他雖然在靈魂上活的很不安分,起碼也是個極品湯姆蘇,這世上一半事兒是他信手拈來的,還有八九是他努努力就能夠到的,剩下一兩成隻算是上帝給他關上的窗。佐助嘛,麻煩一點,可我想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洗腦教育總不能一點用都沒有,退一步說,哪怕他叛村了,還有個我跟在他尾巴後麵,給他灌輸馬列主義工農階級的優點,再退退一萬步來說,就是他體會不到社|會主義的好非要報社,還有個劇情等著他呢,最後還不是乖乖跟少主回木葉生孩子?過程雖揪心,可也總是條路啊。

所以我究竟在為什麼失眠?

我想破頭也想不通,翻來覆去也沒能睡著覺,索性從石床上爬起來出門修行,計劃著用運動來緩解心靈的壓力。

走過被巨型闊葉草本植物遮蔽的幽徑,我一路通到水池邊。上凸月倒映在水麵,%e4%b9%b3白色的波光粼粼。我盯著倒影的紅眸,在心裡支會了原主一聲,嘗試著從身體每個細胞中調動能量點燃黃金瞳,但是這時靈時不靈的眼睛在平時通常是不靈的,就算我榨乾了力氣去呼叫,原主的眼裡還是波瀾不興的澄紅,倒是那便秘一樣的表情猙獰地挺好玩的……哦操,我為什麼要這樣說自己。

“板藍根。”

【嗯?】我應聲回過頭去,隻見村井團站在我身後不遠處,彩色頭發一如既往地顯眼。

“你也沒睡啊……”他說道,走到我身邊在池塘邊的巨型卵石上坐下。

【睡不著。】說罷我繼續和湖水裡的自己對瞪,村井團也百無聊賴地看著我死磕。

月色在清波中流淌,我們就這樣默不作聲地自顧自發著呆,過了很久。

村井團木然地仰望著頭頂的月,說:“板藍根,我們算靈魂錯生的人嗎?”

我裝模作樣地對著湖中的月發呆,想了想點點頭。

“我也這麼覺得……”他注意我的方式從餘光變成了直視,“那我們像是能給忍界帶來災難的人嗎?”

我回視他,想了想搖搖頭。

村井團歎了口氣:“那既然我們都那麼肯定,為什麼還在失眠?”

我也想知道啊蠢基友!我甚是怨念地瞟了她一眼,從地上撿了根小樹枝在地上寫:【像我們這種人能帶來什麼災難,毀滅世界麼?】

哦,村井團這湯姆蘇好像真的可以啊!哦,原主是超級純血種好像也可以啊!不過……

“我要想毀滅世界,在我發現自己變成男人的時候就毀滅了,還能等到現在?”

我抹掉前麵的話,又寫:【那你覺得什麼時候你會想毀呢?】

村井團皺著眉頭思索了許久,最後擺擺手說:“這叫我怎麼想,命題太大……我估計是什麼命根子一樣的東西丟了的時候吧,不過我命根子丟了應該會高興一點。”

我真是對這人一本正經扔節操的行為服了,下限是什麼早就被她吃了啊,虧她還能在彆人麵前保持神秘感。

【我也這麼認為。】我寫道,【但是細想想,如果經曆這種打擊都活得下來,心也夠大了,還報複什麼社會?】

“說得好。” 村井團說,“那你的命根子是什麼?”

好汙啊!我死魚眼望他,抿了抿嘴,認真道:【噫!】

村井團整個人笑抽了。

正所謂,汙言噫對。

“行啊行啊!”他捂著肚子拍我的肩膀,“就衝這個字,什麼時候你死了我一定替你報社,啊!”

六道仙人我心好累,你看看基友義正言辭盼著你死那臉賤樣……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於是我麵無表情地瞪住他,嚴肅地說了聲:

【操!】

作者有話要說:  更晚了qmq我要碼存稿爪機你彆攔著我!被窩你放開我聽見沒有!聽見沒有……啊……唔……zzzzzz

我覺得今天的章節標題像裡番【x.暴|露啥了

☆、火焰中的尼伯龍根(上)

村井團對我進行的一個月特訓,我隻能用慘無人道來形容,還是借著每天魂不守舍的原主輔助加持才能活下來。白鱗每天在門派廣場上打坐,雖然他在白蛇仙人麵前是條蟲,但在我麵前儼然表現得像條龍,操,老子才是純血種好不好,他高冷個什麼勁兒?雖然,我渣是事實。

我渣到什麼地步呢?就是村井團每次看見我都恨不得掐死我,村裡那幾個混血種隨便哪個拎出來就能吊打我十個,我都不好意思去見白蛇仙人,畢竟他要知道作為純血種的我其實是明妃前期那種廢柴豈不是很沒麵子……

“板藍根,再專注一點,不要急,穩住……”隨著考試的臨近,原主也加入了鞭策我的隊伍,說得好像是我想去乾架一樣。

念在她備受煎熬的份上,我原諒她的不懂事。

“板藍根,早點棄權,你這狀態去對戰必死無疑……”白鱗睜開了眼睛,話語間給我一種不近人情的疏離感。我衝他撇撇嘴,懶得搭理,不料他三兩下竄上來纏住我的胳膊。

我大吃一驚:【你乾什麼?】

“除非有我。”他淡淡道,鑽進我袖口。

你這狀態去對戰必死無疑……除非有我。

反應過來的我不禁扶額,真是的,你們都那麼喜歡傲嬌的嗎!雖然還是謝謝了。

村井團拿著卷軸走到我麵前,道:“準備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