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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明夜 暮宴明瑟 4260 字 1個月前

澗絕不會多想,但早前才聽陸舟說了一番關於蘇天天暗戀自己多年的秘聞,雖則溫南澗自己對此嗤之以鼻,可怎麼聽著天天剛才的話倒真像是滿含暗示呢?

不不不,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天天才多大?自己可比她大了一倍歲數呢,怎麼會喜歡自己?溫南澗暗道,都怪陸舟那小子自己喜歡天天又不敢說,疑神疑鬼的胡言亂語,待會兒看見他得好好說說他。

他心裡定了主意,道,“我剛剛出來的時候正看見陸舟出去,這個時辰他往哪兒去的?”

“師兄去西苑了。”

“西苑?”溫南澗才來兩日,還沒弄清這邊的一堆院落客舍。

“就是謝家那些人的住處。”蘇天天解釋。南疆謝隱,江湖上有時候也會用謝家人來指代隱樓弟子,雖然此刻做客密雲的三個隱樓子弟沒一個姓謝的。

“陸舟去那兒做什麼?”溫南澗問,“難道是蘇大哥的病情有反複?怎麼不早些把我叫起來?”如果是噬心蠱發作,必須儘快取出蠱蟲才行。蘇淵的身體能拖到現在已是極限,多耽擱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險。

“不是爹爹。”蘇天天見他想岔了,忙道,“是娘%e4%ba%b2叫師兄去回禮的。”

當下把事情解釋了一番,原來白日間邵暘來過,說是替顧然道謝的,還送來一瓶極難得的瓊花雪露丹作謝禮。蘇夫人不知道早前發生的事情,自然也不清楚是因為溫南澗用自己的血救了顧然,邵暘才來道謝。

邵暘也沒有把話說清楚,蘇夫人隻當是尋常的人情往來,雖然也不明白從不與江湖門派來往的隱樓為什麼獨獨往她們這兒送了東西,但總不能失了禮數。所以即刻備了回禮讓陸舟送過去。

原來如此。溫南澗點點頭,“邵少俠來的時候可說顧少俠如何了?”蘇淵的發作日期就在這幾天,“剜心取蠱”的法子何等凶險,雖然當初離開隱樓時謝前輩已經教過自己怎麼做,但畢竟不是專業人士。如果能有隱樓的人來幫一把手,總比他自己手腳沒輕沒重的好。

“說是已經醒了。”蘇天天答。想一想又道,“那個顧大夫倒是很明事理的樣子,就是他那個師弟忒得讓人討厭。”

“天天,不得無禮。”溫南澗淡淡地責備,“彆忘了若不是隱樓慷慨贈藥,我們至今對大哥的病情還一籌莫展呢。何況細算下來顧少俠確實是在咱們這兒受的傷,阿雨現在又不知所蹤,人家懷疑我們也是人之常情。”

“這個我明白。”蘇天天並非不明事理一味刁蠻的丫頭,不過總覺得氣不順,“但我就是不喜歡那姓邵的嘛。”

“行行行,不喜歡就不喜歡。”溫南澗笑道,“反正我們天天有的是人喜歡。我看陸舟那小子就不錯,你喜不喜歡?”順便幫那可憐的傻小子問問。

“溫大哥,我、我……”蘇天天急的一下站起來,紅了臉,“你怎麼這樣!”

我怎麼了?溫南澗納悶,看著蘇天天一直紅到耳朵跟的臉,這是害羞了?不錯不錯,看來陸舟還蠻有希望的嘛。

他鄭重了語氣,“溫叔跟你說真的,你和陸舟都是我看著長大,他是你爹的嫡傳大弟子,人品不必說,最重要的是他對你好,處處都讓著你。你可彆仗著自己大小姐脾氣對人家太壞。等你們回了碎雪峰,有他一路上照顧你還有大哥大嫂,我也放心。”

蘇天天初時聽得滿心不耐,她對溫南澗有好感,連陸舟都看出來了,也就隻有眼前的人一點沒察覺。沒察覺就沒察覺吧,反正連她自己都還沒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呢。自從五歲那年掉進冰河被溫南澗救上來,她就和溫南澗很%e4%ba%b2近。溫南澗把她當個小丫頭,對她的%e4%ba%b2近也沒什麼反對的意思,久而久之依賴溫南澗就成了她的習慣。可是習慣究竟是不是喜歡,她不知道,反正她才十五歲,有的是時間想清楚。

但在沒想清楚之前,這些話終歸不樂意聽,正在氣悶,卻在聽見最後一句時心裡一跳,“溫大哥,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麼?”

果然姑娘家就是比男孩子心細,溫南澗暗道,自己昨夜同樣的話和陸舟說的時候,傻小子就隻點頭應了聲“好”。

沒錯,這一次等把蘇淵的事情解決了,他並不打算和他們一起回碎雪峰。早前是因為答應了洛紅雨,會帶她去看看無夢嶺外的世界。現在,還得先把洛紅雨找回來才行。

“是因為那個……那位洛姑娘麼?”她本來想說姓洛的丫頭,倒不是真的有多麼敵視對方,隻是因為是溫大哥帶回來的心裡有些介意,才故意臭丫頭臭丫頭的叫表達不滿。不過現在洛紅雨生死未卜,話到嘴邊還是改了口。

“嗯。”溫南澗點點頭。

蘇天天不知該怎麼接話,私心裡她當然不願意溫南澗離開,但洛紅雨是在他們這兒做客的時候不見得,於情於理總不能撒手不管。

最後還是溫南澗輕聲安慰了她,“你彆擔心,阿雨古靈精怪,我相信她一定不會有事的。等我把她找回來,也帶她一起回碎雪峰,你們年紀相仿,正好做個伴。”

蘇天天聞言呐呐,“誰要她作伴……”

“好了。”溫南澗隻當她嘴硬,也不拆穿,問道,“我睡著的時候,除了謝家的人,還有沒有彆的人來過?或者是送來信件之類的東西?”

“沒有。”蘇天天搖頭。

奇怪。若他所料不錯,帶走阿雨的應該就是那白衣術士。當初在南疆密林的時候,他就追著自己奪取碧離。現在綁走了阿雨,很可能也是想拿阿雨作要挾,換取碧離。可要是這樣的話,怎麼會到現在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可惡,算算日子,蘇大哥下一次毒發的時間就在這兩天,他又不能離開。

“你在想什麼?”蘇天天打斷他的沉思。

“沒什麼。”溫南澗回過神來。

蘇天天問,“正好我要去給阿爹阿娘送飯,我們一起去吧。”

“不了。”溫南澗道,“我去阿雨的屋子再看看,說不能能找到什麼線索。”

“哦。”蘇天天有點失望,“那我先走了。”

“嗯。”溫南澗點點頭。

蘇天天離開後,溫南澗來到洛紅雨的屋子。屋子裡的一切陳設都沒有動過,還保持著洛紅雨失蹤時的樣子。滿月倒是不在屋裡,也不知跑去哪兒了。

溫南澗細細查看屋中的每一寸,連最細微的刻痕也沒有放過,希望能找到任何一點線索。但直到日影西斜,仍舊一無所獲。

可惡。雖然明知那白衣術士靈力高強,不會留下尾巴,但還是忍不住失望。

正一籌莫展之時,忽然屋外躥進來一個灰影,用力的拱著他的小%e8%85%bf。

“滿月?”溫南澗低頭望去,“怎麼了?你找到阿雨了?”

大狼搖了搖頭,不等溫南澗覺到失望,碩大的狼口一鬆,甩下一物,正落在溫南澗腳邊。

那是個白色的東西,身上的絨毛因為沾滿了灰狼的口水而貼在一起,在地上一滾就成了土黃色。小小的腦袋上兩個黑豆似的眼珠轉啊轉,落地後踉蹌了好幾下才爬起來,一邊爬還一邊吱吱的叫著。

一隻逐香獸?溫南澗把小逐香獸撿起來,小東西似乎被嚇得不輕,窩在他手裡一動也不敢動。溫南澗一手抓著它,一手拿了塊布給它擦土,一邊疑惑——滿月把豆蔻抓過來做什麼?

舉起來,擦乾淨的小逐香獸十分可愛,一身雪白的絨毛,不帶半點雜色——等等!

不帶半點雜色?他記得豆蔻腦袋頂上有一小圈是紅色的,所以天天才會給它取名叫豆蔻!這不是豆蔻!

溫南澗一下子站起來——跗骨?這是那隻在南疆追了自己半夜的跗骨!→思→兔→在→線→閱→讀→

就在他發愣的時候,掌心的小東西忽的跳起來,瞬間便躥了出去。小小的白影速度極快,大概是被驚嚇逼出了深藏的潛能,滿月奮力追趕竟也一時沒能追上。溫南澗緊隨其後,飛掠而出。一人一狼一獸三道身影一個跟著一個向著城主府外掠去!

他們很快就到了城北密林。殘陽還掛在西邊的天際,火紅的,仿佛燒著了一般,將整片林子都鍍上一層暖色。跗骨本來就小,林間灌木叢生,白色的影子幾個轉折就沒了蹤影。好在滿月追蹤經驗豐富,東嗅嗅西聞聞,終於來到一麵爬滿光禿禿的山壁前。

滿月在山壁前停下來,急切地對著光禿禿的山壁嚎叫著。溫南澗很快跟上來,“滿月,就是這兒麼?”

☆、結界

“是那個姓溫的小子。”楊靈書站在洞口探了探,回頭道,“我去把他攔住。”

“不用。”祁玉抬眼,“他進不來。”他的聲音清冷一如天際月華,淡淡,“不過能找來這裡,倒是長進不少。”

“是。”聽到祁玉說不用管,楊靈書果然不再理會外麵的動靜,回到洛紅雨身側守著,卻見冰藍色結界裡的少女眉頭緊蹙,雖然自從一日前祁玉把她帶來少女的眉頭就沒舒展過,但這一次似乎尤為嚴重,緊閉的眼瞼下可以明顯的看到不斷轉動的眼珠,“祈公子,她好像要醒了。”

話音未落,少女猛地一下睜開眼睛,純黑的眸子裡有暗紅的光華流轉,仿佛餘燼。楊靈書猝不及防撞上她的眼神,竟忍不住在心裡打了個突。

熾烈的火焰從少女身周燃起,驟然盛大,一瞬間就充滿了整個結界。祁玉之前隨手設下的冰藍結界在烈火的灼燒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不大會兒便隻剩薄薄一層。少女眸中的赤光愈見濃鬱,楊靈書甚至能夠隔著結界感受到裡麵灼人的熱力,但最後這薄薄的一層卻出乎意料的堅韌,許久也不見破碎。

洞外滿月一次又一次的對著山壁撲打,理所當然撞得頭暈眼花,溫南澗也走上前來查看,但無論怎麼看都隻是一麵普通山壁。

“滿月,你確定是這裡?”

大狼嗚嗚叫著,不住的拿腦袋撞擊山壁,溫南澗被它那不要命的架勢嚇到,忙衝上去攔住大狼,“彆急,滿月!”

他再一次細細檢視,仍然沒有發現任何類似入口的地方,“如果你確定阿雨就在裡麵,那這裡很可能被設了結界,硬闖是進不去的,得想辦法先破開結界。”

大狼聞言轉回身,叼住溫南澗的腳管,因為猛烈的撞擊它的腦袋上起了一個大大的包,但滿月對此毫不在意,隻是瞪得碩大的狼眼期待地盯著溫南澗不放。

其實不用滿月催促,溫南澗自己也知道情況緊急。雖然他心裡其實清楚就算打開結界,如果那個綁走阿雨的術師在場的話,他們也不是對手。可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裡,總不能什麼也不做,就拍拍%e5%b1%81%e8%82%a1走人,那他們乾脆不要找來好了。

至於回去找了幫手再來——這點他倒是從未想過。能找誰?碎雪峰這邊本來就沒來幾個人,而且他也不想陸舟和天天過來冒險。章懷信倒是一直想拉攏他,如果他開口應該不會拒絕,但他又不想欠彆人人情,關鍵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