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玉甜甜的笑著,拉著我回到賓客席坐下,“那個秘書會有人替你處置的,走啦,我們去聊天。”
76號的人都退走了,明堂又招呼著其他表演節目,廳內又熱鬨了起來,好似誰也沒有把方才的事放在心上。
“曼春姐。”陳萱玉扯扯我的披肩,朝明樓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附在我耳邊輕聲問道:“這就是你的那位心上人?”
斜睨了她一眼:“他看著我長大的。”
“哈哈,你這話真損。”陳萱玉笑得眯起了眼,“那發布會結束之後,我請你看電影,不用跟他報備吧?”
這話問得著實讓我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可是不待我細想,明台就探過頭,伸進我和陳萱玉兩人之間,興衝衝地插話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去!我們去看白蛇傳吧?”
我一把推開明台的腦袋,“小男孩子看什麼白蛇傳?”
“我為什麼不能看?”明台鼓著臉,瞪大了眼睛,“白娘娘願意為了她愛的人去移山倒海,這多有教育意義?”
真是被程錦雲給洗腦了。我深呼吸一次,笑著問道:“那我為你,白素貞是什麼?”
明台眨眨眼:“千年蛇妖,活菩薩呀!”
“那她最後什麼結果?”
一臉懵懂:“永鎮雷峰塔下。”
“這就是你說的教育意義?”我壓著眉毛,嗬嗬了兩聲,“好好地妖精不去做,非要為了一個懦弱沒擔當的男人去裝菩薩救人;然後,為了這個男人水淹金山寺,害死了她曾經救下的那些人;最後,再次為了這個沒擔當的男人永世不得自由,%e4%ba%b2人不得再見。”
伸手拍了拍明台的肩膀,點頭道:“這真是一個好榜樣,好好學。”
“人家是夫妻情深,一時誤會而已。”明台撇著嘴,不服氣道:“就你詭辯。”
默默地白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說說,我哪一句話說的不是事實?”
“……”
“所以,我告訴你,看問題要追其根本,而不是為表麵現象所迷惑。而且,做人做事都一定要對自己定位準確。”我側過身,靠在椅背上,對明台說道:“就比如白素貞,作為修行千年的妖精,她卻半分都不專業。妖精該做什麼?當然是魅惑人心。那她就應該去尋一年輕的得道高僧,將他從神壇拉入凡塵,褪去他一身莊嚴,看著他從清心寡欲變得有欲有求。而後依附著這個靠山,逍遙快活一世,這才是一個妖精的最高成就。”
明台一臉的無語,反而陳萱玉忽閃著一雙心心眼,頗是崇拜地說道:“我就一直覺得白素貞作為一隻千年蛇妖,活得太憋屈了些,原來是這個原因。”
“來,知音難覓,喝一杯慶祝一下。”說著便塞了一杯酒到我手裡,我低頭聞了聞,不像是紅酒,陳萱玉解釋道:“我自己釀的青梅酒,很好喝的,你試試。”
出門還帶著自己釀的酒,這個小姑娘真是……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後麵可能會暗戳戳的黑一把程錦雲……
☆、醉酒
“遊客長城下,飲馬長城窟。
馬嘶聞水腥,為浸征人骨。
豈不是流泉,終不成潺湲。
洗儘骨上土,不洗骨中冤……”
明堂頭痛地看著台上胡亂唱著的瘋丫頭,又看了看另一邊同樣喝醉了,正被丫鬟扶出門的大歌星,再看看被嚇得紛紛遠離發布會中心的賓客,他都想找塊豆腐把自己撞死了。
自己當初怎麼就把這個瘟神請來了?
開場沒多久,就上台唱了首讓人……永生難忘,不敢再聽的歌,然後又和來鬨場子的日本人吵了一通,後來還和明家香請來代言的歌星一起喝醉了,最後再搶過話筒,非說自己能唱,還來不及攔她就已經跳上台了。
“當天邊那顆星出現,你可知我又開始想念。
有多少愛戀今生無處安放,就像月光灑向海麵。
年少的我們曾以為相愛的人就能到永遠。
當我們相信情到深處在一起,聽不見風中的歎息。
多少恍惚的時候,仿佛看見你在人海川流……”
聽聽,聽聽,這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調子?
明堂氣得直吹胡子,扭頭看向自己的弟弟,竟然還笑眯眯地看著台上。他心裡那把火燒得啊,直接一腳踹上去了,“還不去把汪家的那個丫頭給我帶走?咿咿呀呀的都不知道在唱些什麼!要是把我的發布會攪和了,你看我怎麼跟你算賬!”
“論技巧,自然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但聽曲嘛,多是聽意境多過唱腔。”明樓好似真的半點都沒有覺得難以入耳,“大哥仔細聽聽?明樓覺得還不錯。”
這叫還不錯?
明堂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瞎了,看著已經退到門邊的賓客,直接拗著明樓的耳朵說道:“再不把這個瘋丫頭帶回家,信不信我拿皮帶抽你?”
“好好好好好,我這就帶她走。”明樓知曉大哥是真的要發火了,隻好走到台上。
看著有人要奪我的東西,我立刻就把話筒藏在懷中,“我還沒唱完呢,不許跟我搶。”
“好,不搶。”明樓將人拉進懷裡,一邊不著痕跡地把人往台下帶,一邊柔聲哄道:“隻是換個安靜的地方唱,好不好?”
“好吧。”正好我也不想給一群不認識的人唱,“但是,話筒歸我。”
“好,都歸你。”
出了酒店的正門,明樓遠遠便看見陳萱玉的車子還停在原處,一直到阿誠開了車來,停到自己的身前,他們才緩緩駛離。
明樓皺眉,早先在發布會的時候就覺得陳萱玉似是有些奇怪,一副與懷中這個直哼哼說冷的小女人很熟的樣子,而且很像是她單方麵這麼認為的。
“大哥,你怎麼還不上車啊?”明台坐在車裡催道。
罷了,觀察下來,這位陳萱玉小姐並不像有惡意的樣子,之後讓阿誠再去仔細查一查她的資料吧,看看之前是否有所遺漏。
“哎,曼春姐的酒量真差,才幾杯,就醉成這樣。”明台坐在副駕駛上,回頭嘲笑道。
我伸手用力扯了扯明台的腮肉,“你才醉了。”
“我本來就沒醉,對吧?”傻笑著看向明樓問道。
明樓抬手理了理我散落在臉頰兩側的碎發,低聲笑道:“恩,沒醉。”
“嘿嘿,看在你這麼誠實的份上,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伸出一根手指比劃了一個“一”字。
“什麼秘密?”
“我告訴你啊,其實明樓就是個混蛋。”我扯著身旁男人的一隻耳朵拉低了些,“十年之前也好,十年之後也好,明樓都從來沒有愛過汪曼春。你說,他是不是很混蛋?”
阿誠專心開車,明台目不斜視,正視前方,都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我有些不滿,拽了拽一直捏在指尖的耳朵,“你有聽我說話嗎?”
明樓淡淡的瞟了我一眼,說不出來是什麼意思。胃中酒精的火一下子燒到了腦袋,扳過明樓的腦袋,正對著我,“我有說錯嗎?你若愛我,就會知道,汪曼春此生唯一的信仰就是明樓。你選擇了你的信仰,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會追隨你的選擇呢?”
長久沒有得到回應,我突然覺得好累。低頭靠在明樓的肩上,輕笑了一聲,歎道:“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意思。反正現在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了,你騙不到我,也傷不了我,真好。”
“如此,甚好……”
阿誠看著明樓將人送回房間,明台也去了二樓找於曼麗,他才敢開口問道:“大哥覺得她是醉了,還是……”
明樓看了阿誠一眼,歎了一口氣。
到底醉沒醉,隻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了吧?
☆、因果
“哎呀,吵死了!”我實在受不了魔音繞耳的叫醒聲,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睜眼就看到床邊坐著的男人,雖然睡裙整齊,但還是驚得我將被子一直拉到脖頸處,“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思-兔-網-
“這話說得有問題。”明樓湊近了些,笑道:“明家是我的,這個家裡的一切自然也都是我的。當然,也包括住在這個家裡的你。”
眼神是溫柔的,聲音也是溫柔的,可偏偏叫我生出幾分恐懼的感覺來。
為什麼我會覺得自己還在做噩夢沒醒呢?
“怎麼這副表情看著我?”明樓略低了低頭,語氣有些古怪的說道:“有一句話,回來了這麼久,我還都沒有跟你說過。”
我屏住了呼吸,眨著眼問道:“什麼?”
“彆來無恙。”明樓也學著我的樣子,眨了眨眼。
“啊?”他這沒頭沒腦的在說什麼呀?
“這麼多年,曼春還真是一如既往。”
他越說我越聽不懂了,我覺得我一定是在夢中夢見自己醒了。明樓隻是低低地笑了,視線略低,我順著望過去,正好看見微微敞開的衣領。
“流氓。”
臉微紅,我正要拉起被子,卻不防身下一空,下意識就抱住了明樓的脖子,“你想乾嘛?”
“按照明家的規矩,正月十四那天是要去靜安寺上香,捐香油錢的。”明樓走到浴室,將我放在洗漱台上,“你快些收拾,明台已經在樓下吃早餐了。”
“等等。”我拽住要離開的明樓,猶豫了下,才問道:“我昨天喝酒之後,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所以你現在換了什麼新招數來對付我?
明樓搖頭:“沒有。”
“真的?”
“真的。”明樓認真地點頭,頓了頓,又補充道:“你也就隻是抱著我,哭著鬨著不肯撒手而已。”
“不可能。”我毫不猶豫地否認,“我躲你遠遠地還差不多……”看著男人突然變冷的臉色,想都不想,我立刻改口道:“不然染得師哥一身酒氣多不好。”
話音剛落,我就開始鄙視自己,因為我發現怕他和怕死一樣都成為了我的本能。
“知道要乖乖聽話就好。”明樓伸手揉了揉我的發頂,“我在樓下等你。”
“我不去。”堅定地拒絕,“我向來不信鬼神之說。而且,這是你們明家的規矩,我又不用遵守。”
“住進來了,就應該要遵守。”一支擠好牙膏的牙刷被塞進我的嘴裡,“要我幫忙嗎?”
我朝後縮了縮,拚命搖頭。
無事獻殷勤,必然有鬼。
看著明樓走出去,想了想,我走到房間裡的電話旁,撥出一個號碼。
因為來得早,靜安寺的人不算少,但也算不得多。
寺內有求平安符的,明台一口氣拿了六個,自己懷裡揣了一個,又往明樓,於曼麗,阿誠手裡各塞了一個,嘴裡嘀咕著要留一個給大姐,還準備塞一個給我。
“我不要這個。”我將平安符送回去了,“要是這個有用,戰場上也不會死人了。”
“噓!”明台伸出食指壓在%e5%94%87上,“不可妄言。小心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