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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進來,半分也不驚訝。

我走上前,抽走他手中的書,“你應該今天就把她送走的。”

雙眸波瀾不驚:“我隻是想找個人照顧你。”

“我不需要。”

“那你要的是什麼?”明樓拉過我在他身邊坐下,“有些事情,你可以選擇明明白白的告訴我,而不是讓我去猜。”

他看似帶著關心輕輕詢問。我就那麼怔怔地看著他,突然就笑了,拽著他的衣領拉向自己,“師哥娶我,好不好?”

“除了這一件。”

“那師哥送我離開上海?”

“除了這兩件。”

“所以,你看,告訴了你,又有什麼用呢?”我鬆開手,正要起身,卻又被人攬在腰上,抱了回去。

“還是不想說實話啊!”

明樓伸手在我的鼻尖上輕輕捏了捏,我臉一轉,甩開他的手,哼哼了兩聲:“師哥難得也會有不自信的時候……”

話沒說完,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就被撲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你……”

明樓的食指抵在%e5%94%87上,示意我噤聲。

跟著就聽到一陣敲門聲,“大少爺,我做了宵夜,來給您送一碗。”

又是孤狼……

恨恨的看著身上的男人,要不是他惹來這麼一個麻煩,要不是他姐姐從不顧彆人的感受,直接將桂姨接進明家,我現在會這麼狼狽得被一隻胖狐狸壓著嗎?

心中的怒火愈甚,耳朵蹭到溫軟的肌膚,想也不想,扭頭就重重地咬了上去。

“嘶……”

“大少爺沒事吧?”

桂姨故作擔憂的問道,順便推門走了進來。然後,碗就摔碎在了地上。再然後,一大家子的人都聞聲而來,聚在了明樓的房間門口,麵上的神情真可謂精彩紛呈。

明鏡最先回過神來:“汪曼春!你……”

“我也就是興趣來了,想要再翻翻令弟這本舊書,明大小姐這麼驚訝做什麼?”

走到桂姨身邊,嫌棄的踢了踢碎碗片,“瞧瞧你做的好事,好好地興致都被你給弄沒了。”

我推開一眾人,揮了揮手,打了個哈欠,“無趣,回房睡了。”

關上門,猶聽見明鏡疾言厲色的聲音:“跟我去小祠堂。”

☆、各人心思

明台拿筷子敲了敲碗沿,發出“當當”的聲響,“曼春姐,不是我說啊,瞧你那眼神,都恨不得要把我大哥的衣服給扒了似的。”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拔了你的%e8%88%8c頭。”

今天一早起來,一直到現在吃晚飯,明鏡和桂姨都沒有出現,而明樓麵色輕鬆,半分都不像被打過的樣子。我覺得奇怪,難免多看了兩眼。

“哼!就會趁我大姐不在欺負我。”明台不滿地嘀咕著,低著頭,往嘴裡扒了兩口米飯。

我好奇問道:“明鏡去哪兒了?”

明樓說,“蘇州有些事務要大姐過去處理,有些日子不能回來。帶著桂姨,也好照顧她。”

明鏡就這麼走了?突然就這麼放心我住在明家了?

一下子走了兩個大麻煩,連空氣都清新了。

我美滋滋地喝著鴿子湯,卻被小玉接下來的話驚得差點兒沒嗆著。

她說,知道大小姐過得好,小玉就放心了。

她還說,小玉也要走了,大小姐要好好照顧自己。

這話不僅驚到了我,也驚到了明台。他睜大了眼睛,問道:“你不是叫阿翡嗎?小玉不是曼春姐的那個丫鬟嗎?難怪我見你眼熟得很……”

我茫然的看著明樓,他隻是自顧自的吃著飯,狀若未聞。

現在又是唱的哪一出戲?

“不都說汪老爺被暗殺和小玉有關嗎?”看著小玉一聲不吭的離開,明台湊過來問道,“曼春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啊?”

“吃你的飯。”推開湊到身前的腦袋,我板著臉道:“不該你問的事少問。”

飯後,阿香收拾了餐桌,端了兩盤水果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

一家人坐在沙發上閒聊,我留下也是尷尬,正要離開,卻被明樓叫住了,“過兩日就是明家香的發布會,明堂哥邀請你一起參加。”

“邀請我?”我記得原本我不應該在邀請之列的呀!

明樓點頭:“大哥打電話來時,你還未到家,所以由我代為轉達。”

說起危險性,明家這位共產國際代表的大哥明堂絲毫不比明樓安全半分,“我要工作。”

“我替你請假。”

我頭痛地捏了捏鼻梁,實在捉摸不透這一大家子的心思。

“多思煩憂可是容易變老的。”

聞言,我默默地瞪了明樓一眼。

跟你們幾兄弟相處,我不多想一點兒,早就被你們算計的渣都不剩了。

過了兩日,到了發布會的日子,我尋了借口沒和明樓同行,算著時間,隻比明台早到了半個鐘頭的樣子。不期然,卻在酒店門口見到了李成。

我正要避開他走另一邊,卻聽到他問道:“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我雙手抱於%e8%83%b8`前,昂著頭,擺出一副高傲無禮的樣子,“這樣的搭訕方式,你不覺得太老套了些嗎?”

一旁的侍應生都發出一聲嗤笑,李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隻是瞧著小姐麵善,可能真是我認錯了吧!抱歉,打擾您了。”

進了酒店大廳,才深呼吸了一次,理了理衣裙,才朝內走去。

也不知李成的出現真的是巧合,還是有人有意要試探我。但無論那種都好,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去做的。如今我也隻能用“儘人事以聽天命”來寬慰自己了。

“玫瑰不錯,送我的?”

被我堵在走廊入口的明台麵露詫色,但隻一瞬,就眨著眼睛笑了,“當然!玫瑰嬌豔,更襯得曼春姐人比花嬌。”

“這話我愛聽。”我接過玫瑰,扯著他的衣領朝前走著,“看著這朵花的份上,我就送你一首歌好了。”

走到舞台前的時候,正好和剛剛唱過《夜來香》的陳萱玉走了迎麵。這位傳說中有著日本軍方背景的歌星看著卻有幾分麵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扭頭問向明台:“會彈《贖罪》嗎?”

“日本的那首?”明台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會。”

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是不想,而非不會。直接一腳把他踹上了台,“敢彈錯一個音,我就拔了你的指甲。”

“就會威脅我。”明台不滿地嘀咕著,但到底還是乖乖走到鋼琴前坐下了。

“剛才,陳萱玉小姐為大家演唱了一首《夜來香》,我雖不善唱歌,但也想為明堂大哥略儘心意。接下來,就由我和明家小少爺為大家帶來一首日譯歌曲,《償還》,希望大家喜歡。”

回頭向明台示意可以開始了,他才不情不願的把手放在琴鍵上彈了起來。

“愛哭的眼睛,讓淚水染紅。

要多少歲月時光,才遺忘這段情。

破碎的心靈,流失了多少的情。

彌補的謊言,償還的借口

我怎麼能相信。”

外麵突然變得有些吵鬨,我倒是很想知道,沒有了我在,這位李秘書又會請來什麼人來替他撐場麵。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愛的心路旅程,我曾經答應你牽引。

這隻能說我太多情,不敢埋怨你無情。

我曾經耐心聽你表明,也已經諒解你的苦衷。

請不要用償還做借口……”

一行身著暗黑色製服的人突然湧了進來,吸引了眾多賓客的目光。領頭的青年略長的額發遮住了額頭,卻遮不住額角和%e5%94%87角的紅腫血跡。

他掏出一本工作證,揚聲道:“我在日本領事館發現了一名可疑分子,那個人逃進了這家飯店,我奉76號汪處長的指令,要逐一排查嫌疑人,還請大家配合……”

“呦,我竟不知這76號何時有了第二位汪處長了?”

作者有話要說:  ①《償還》(《つぐない》,中文譯名:贖罪), 1984年創作於日本,由鄧麗君演唱。此處為小說情節發展,假托此曲為二十世紀初所作。

☆、妖精的最高成就

“呦,我竟不知這76號何時有了第二位汪處長了?”我攏了攏垂在一側的長卷發,走向這位李秘書,“我從前隻聽過有人拿著%e9%b8%a1毛當令箭,不曾想今日竟然%e4%ba%b2眼見到了。”

“汪……汪處長?”李秘書一副才認出我的樣子來。

“說來聽聽,那個人長什麼樣子?或者有什麼特征?”門口有冷風吹進來,我拉了拉身上的皮草披肩,向李秘書問道。

“我……卑職……我沒見到他的樣子……”頓了頓,又抿%e5%94%87,肯定道:“但是那個人是剛剛才進入這家酒店的,隻要排查下剛剛才到場的人,很容易就可以把這個人找出來。而且卑職還認得他的背影。”

“剛到……”我重複了一遍,低聲笑了,“我也是剛剛才到,李秘書要不要連我一起調查?”

“不……不是……卑職是想說……”

“疼不疼?”我抬手按在李秘書%e5%94%87角的傷處,柔聲問道,“傷得這麼重,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

李秘書笑得有些勉強:“卑職的傷不要緊,多謝汪處長……”

“我想也是無事。”在流血處重重按了按,疼得他直抽氣,我轉而問道:“日本人?”

“無論是哪國人,卑職都隻是想做好本職工作。”李秘書狀似坦誠地回道。

“原來李秘書的本職工作就是無視上司,貪功冒進。”我冷笑一聲,揚眉嘲諷道:“不過李秘書既然是日本人,自然是要特殊情況,特殊對待的。不知道您有何吩咐,需要我效勞的?”

“卑職不敢。”

“我看你沒什麼不敢的……”

“我看他也確實沒什麼不敢的。”身後傳來一聲甜美軟糯的女聲,一雙手挽上我的右臂,“曼春姐,我幫你出氣。”

是陳萱玉。

我是看她麵熟,但是有這麼熟嗎?

陳萱玉指使著兩個人把李秘書帶走了,這麼一場好戲,我還未來得及演,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陳萱玉卻挽著我,%e4%ba%b2%e4%ba%b2熱熱的說道:“你不認得我了?”

“陳小姐的歌聲繞梁三日,過耳不忘,我自然是認得的。”除此之外,我確實想不出來和她還有過彆的交集。

“果然認不出我。”陳萱玉偷偷笑了,朝我身後望了一眼,眼睛咕嚕一轉,“難怪你那天在碼頭的樣子那麼奇怪,原來是情郎遲到,曼春姐不高興了,故意耍人玩的,是不是?”

我仔仔細細地看了她半晌,突然想起了年前想要離開上海時,在碼頭遇到的那個小姑娘,也笑了:“原來是你。”

可是認出來她之後,我心中的疑惑卻半分也沒有減少,因為我感覺見到她的熟悉感並不是因為那次在碼頭的相見。

“這樣也不錯。”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