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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晚上我會搬過去。”

秦明猛然抬起頭來,見我望向他,才收回麵上的驚訝,低頭道:“汪副司長剛剛出殯,卑職隻是擔心現在搬去明長官家中,有些不知輕重的亂嚼%e8%88%8c根。”

“汪家現在隻有我一人了,秦秘書不覺得會很不安全嗎?”指尖輕敲著桌麵,我眯著眼問道:“汪公館那麼大,就算有行動隊的人,怕也不能保證不會讓抗日分子鑽了空子。”

“是,是卑職多慮了。”秦明尷尬的笑了笑,才領著於曼麗先走了。

“明台。”我搶在明台說話之前說道:“你還是個學生,有些事情你不用想太多,隻管把我的話帶給大姐就好,讓她把該準備的準備好,該收拾的收拾好。看在師哥的麵上,我還不想把這件事鬨得太難堪。”

“還有,下午四點來接於曼麗,告訴你姐姐,於曼麗是剛從北平開往上海的火車上下來。”

不知道明台是出於什麼心理,竟就真的聽話走了,沒再多說什麼。

晚上,我帶著一箱換洗的衣服到了明公館的時候,明鏡已然坐在客廳裡等著我了。

“汪處長,我理解你孤女無依,想給自己尋個終生的依靠。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你和明樓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趁著年輕,你還是另外找一個和你們汪家門當戶對的新政府棟梁比較好。”

明鏡雖然麵上帶笑,但說出的話卻字字帶刺。看著她身旁神色不明的明樓和阿誠,拿著雜誌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的明台和秀眉微蹙,眼神在眾人間來回轉悠的於曼麗,我亦笑了,“明家大小姐多慮了,世上好書千千萬,曼春對一本已經翻透了的舊書著實提不起多少興趣來。”

明台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躲在明鏡身後,悄悄豎起了大拇指。

“而且,明大小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的。您覺得我師哥不是新政府的棟梁,是想說他無能呢,還是想說師哥他根本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看到明鏡明顯麵色一僵,我滿意地笑了,語氣輕鬆的問道:“我的房間準備好了嗎?”

明鏡口氣生硬:“寒舍簡陋,隻怕會委屈了汪處長。”

“不委屈。”我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走到明樓身畔,挽起他的一隻手臂,%e4%ba%b2昵道:“能遇到一個和我門當戶對的新政府有能之臣,曼春一點都不委屈。”

如果不是因為怕你們利用孤狼對付我,你們以為我會願意委屈自己和一群蛇蠍豺狼住一起嗎?我不高興了,又怎麼會讓你們開心呢?既然不能傷害你們,說幾句讓你們會鬱悶的話也無傷大雅吧?

反正你們也不會因此就不再愛國了。

“汪曼春!”

“大姐!”

明樓出聲阻止了明鏡似要發火的話語。明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竟就不發一言的起身朝樓上走去。

明台眨眨眼,拋下一句“我和曼麗去看看大姐”,跟著拉上於曼麗也就跑了。

兩個人的身影都消失在樓梯轉角處,我立刻就鬆開了手,離明樓遠了幾步,麵無表情地問道:“我的房間呢?”

看這情形,方才明鏡發難不過是發泄心中不快而已,明樓必然是已經和她溝通過了,不然,我估計一早就被趕出明公館,或者直接被拒之門外了,哪還能和我一通嘴炮?

阿誠將我引到一樓的一扇門前,我不滿地皺眉:“你是想讓明家大小姐天天給我氣受,是不是?”

“當然不是,這間房間的通風和陽光都不錯。”阿誠微笑,“先生說汪小姐喜歡陽光灑滿屋子的感覺。”

“那你們家先生有沒有告訴你,我最不想住他隔壁?”

阿誠態度恭敬道:“因為明家向來客人不多,原本的客房大多也另作他用了。留下了兩間,那一間是於小姐在住。”

我毫不猶豫的提議道:“我和於曼麗換。”

明樓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於小姐的房間在明台旁邊。”

呼吸輕輕拂過耳畔,我猜測明樓是彎下了腰,貼在我耳邊說的,“曼春是想和明台住隔壁?”

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我想都不想就做出了決定:“每天上樓太辛苦,還是一樓好,多謝明長官費心了。”

搶過自己的行李,“砰”地一聲就將明樓、阿誠倆兄弟關在了門外。

她果然知道些什麼。

明樓盯著刷著棕紅色漆的木門想到。

☆、提%e4%ba%b2(新修)

此後的幾天倒也算是相安無事,明鏡看到我的時候隻當我不存在,我本也懶得去和他們湊一塊兒,一直到某日晨起,聽到明鏡說有人要給明台提%e4%ba%b2。

“蘇醫生來呀,是給明台提%e4%ba%b2來了!”明鏡興致頗高地說道,“蘇醫生有個表妹,叫程小姐,說是百裡挑一的賢惠女孩子,又能乾又聰明,說是和明台很般配呢!”

“蘇醫生的表妹?我有點印象,我在蘇醫生的診所見過她兩回,不俗,是個美人胚子。她今年……”明樓的聲音聽著亦是十分愉快。

“程小姐既這麼好,師哥何不自己娶了她?”我走到餐桌前坐下,給自己盛了碗小米粥,而後接著說道:“長姐未嫁,長兄未娶,明台若是先成了家,豈不叫人說他不懂規矩?”

明台頭點得跟小%e9%b8%a1啄米似的,附和道:“對呀對呀,大姐和大哥都還沒成家呢,我怎麼能先結婚呢?”

我抬腳狠狠地踩在了明台的腳上,疼得他鼓著腮,卻不敢出聲。

我今日來隻看出來明鏡挺喜歡於曼麗的,所以就沒有多心,沒想到明台根本就沒告訴明鏡,於曼麗是他女友這件事。也難怪今日早餐沒見到於曼麗,怕是昨天聽到蘇醫生替程錦雲提%e4%ba%b2的事,現在有意躲著的。

明鏡瞪了明台一眼,見明台噤了聲,才瞟了我一眼,淡淡道:“若是遇上好的,我自會介紹給明樓,無需汪處長操這個心。”

我輕聲笑了:“瞧您這話說的,好像程小姐不好,所以要推給明台一樣。”

“你……”明鏡本要說些什麼,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隻當做沒我這個人出現一樣,轉頭繼續和明樓說道:“這個程小姐呀,比明台要大上兩歲。我想著,大有大的好處,知道疼人。”

我咽下口中的小米粥,笑道:“那今天我就讓人去調查一番,看看上海還有哪些待嫁的四十左右的世家小姐,到時候兄弟一同成婚,好事成雙嘛!”

明鏡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阿誠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是忍笑,還是忍怒。明台則是一口粥把自己給嗆著了。

明鏡瞥了明樓一眼,複又笑了,看著明台意有所指地說道:“姻緣這兩個字啊,講究的就是這個“緣”字。這一見鐘情是緣,一世相守是緣,露水情緣也是緣。有些緣分,一旦錯過,後悔一輩子。有些緣分,若是沒有錯過,那也是要悔恨一輩子。”

明鏡頓了頓,拍了拍明台放在餐桌上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明台,我們明家結%e4%ba%b2,不求對方美貌動人,也不求家世大富大貴,隻要她身家清白,溫淑守禮就好。”

明鏡頓了頓,拍了拍明台放在餐桌上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明台,我們明家結%e4%ba%b2,不求對方美貌動人,也不求家世大富大貴,隻要她身家清白,溫淑守禮就好。”

“是呀,明台。”我讚同的說道:“還要記住一點,這新娘子可不能未婚時就做出什麼發乎情,未曾止乎禮的事情來,不然……”

明樓不讚同的看了過來,我隻要訕訕的收住了話,默默地吃著早餐。

我又沒說錯,她天天就會訓彆人,自己當初還不是和那個叫鄭士鬆的小畫家珠胎暗結的。

在明鏡做出反應之前,明樓出聲將話題拉回他原本的軌道上去:“大姐既然這麼喜歡這個程小姐,不如先讓蘇醫生拿一張她的照片過來看看,既說緣分,也總要合了明台的心意才好。”

明鏡順著台階也就下去了,說:“蘇醫生說了,程小姐不喜歡照相。就是有照片,她也不肯輕易拿出來給人家去看。說是給人家拿去了,免不了評頭論足,挑三選四的。”¤思¤兔¤在¤線¤閱¤讀¤

明樓笑起來,說:“聽起來倒是挺有個性的,和明台很配。”

阿誠幸災樂禍的衝著明台做口型:“挺好的,挺好的。”

明台氣得鼓著腮,瞪著眼睛看著阿誠。

“故弄玄虛,故作清高。”我撇撇嘴,挑刺道:“出來相%e4%ba%b2難道不是被人評頭論足,挑三揀四?”

明鏡的麵上掛上了冷笑,對著明樓說道:“聽說這個女孩子還留過洋的,知書達理。學成回來以後呢,就每天都安安靜靜的呆在自己哥哥的診所裡做事,或者在家看書習字,舉止端莊,很少出去交際,也是個本分的女孩子。”

“本分的女孩子會去月色酒吧那種地方?”

明樓和阿誠對視了一眼,明台握著瓷勺的手也頓了頓,隻有明鏡麵帶詫異的問道:“什麼月色酒吧?”

“想知道呀?自己去查咯!”我以手托腮,挑眉道:“說來也是,隻有程小姐這樣常出沒於酒吧之類聲色場所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你們明家的家世。於小姐哪裡就能入得了明家大小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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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這是一整管牙膏都用完了吧?”見我走到沙發另一邊坐下,上下打量了我幾眼,開口問道:“好看是好看,但似乎有些太嚴肅了些。”

長發悉數被卷起,麵容白皙,斜飛入鬢的眉毛,上揚的濃黑眼線,穿著暗灰色的76號高領製服,%e5%94%87上更是塗著飽滿的暗紅色的紅絲絨%e5%94%87膏。

拿過他手裡的線裝書,斜倚在沙發扶手上,隨意的翻了幾頁,敷衍道:“這樣才最符合我的身份,不是嗎?”

“曼春,你其實不用總是把自己保持在工作狀態的。”明樓起身走了兩步,在我身邊坐下。

“除了工作,我還能做什麼?”無所謂的笑笑,一目十行的看著手中的詩詞選集。

“我知道,老師不在了,管家又那麼逼你,傷心難過一段時間也是難免的。但是,曼春,你要相信,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伸手欲握住我的手,被我躲過,笑著看了我一眼,抬手在我發頂不輕不重的揉了揉,“其實,我真的舍不得你出來做事。畢竟,我們對日本人而言,是沒有什麼情分可言的,有的隻是利益。”

“所以呢?”翻了一頁,正好讀到《釵頭鳳》,“師哥想說你對我沒有利用,隻有情分嗎?”

“曼春,其實這些年,我對你一直都沒有……”

“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揚聲打斷他的話,“如果我是唐婉,一定先拆了沈園的那麵牆。”

“放翁生逢北宋滅亡之際,他也有他的無奈。”抽走我手中的書,看了兩句,笑道:“東風惡,歡情薄。既已讀了《釵頭鳳》,那也該知曉,陸遊從來都沒有對唐婉忘情。”

“是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