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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手邊的茶幾的抽屜,拿出煙盒,取出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那十年裡,他還不是嬌妻美妾的,納了一房又一房?”

當年從巴黎回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都靠著這些才能度過那漫長的時光。一直到後來,她認識了蘇陌斐,有個做醫生的男友,這煙也就慢慢地戒了。再後來,蘇陌斐也……這習慣又慢慢的回來了。

從矮桌的衣角找出銀色的打火機,將香煙含在%e5%94%87間,深吸一口,點燃,淡淡的檸檬香在口中蔓延開來。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微仰著頭,徐徐吐著煙霧,飄散在空氣裡,“陸遊安安分分的做他的愛國詩人,不好麼?非要當情聖,反倒連累唐婉丟了性命。”

“即便是聖人,也會有七情六欲。其實,很多時候,男人是把愛與性分開來看的。”伸手奪去我指間的香煙,掐滅了,“最重要的是,陸遊與唐婉皆是舊情難忘,如果唐婉沒有再嫁,破鏡可以重圓也未可知。”

“師哥這麼聰明,又怎麼會不知道,很多事情隻要邁出了第一步就再難回頭了。”拇指輕輕一撥,金藍色的火焰便冒了出來,頭微低,正待點燃香煙,卻又被奪了去。

明樓將煙盒連同打火機一起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小女兒家的,彆學著人家抽煙,與你養傷也不相宜。”

“抽煙不行,那魚蝦烏參,濃油赤醬便對傷口有好處嗎?”想到從前,有些晃神,朝他貼近了些,雙手環在他的腰上,聲音輕得近乎耳語:“明樓,你到底想做什麼?高興時,便對我和顏悅色;嫌惡我的時候,又棄我如敝履。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你是不是覺得隻要你一個眼神,一句溫柔不走心的話語,我就必須,而且一定會受你勾引?時時刻刻圍繞著你轉?”

“煙酒傷身,這些年我沒陪在你身邊,沒能好好照顧你。但既然我回來了,老師又……我自然是要替老師看好你的。”將書丟回矮桌上,順毛一般的在我後背輕撫著,“早知看本書會讓你不開心,那以後便不讀陸放翁的詩詞了,好不好?”

“詩詞自然不會讓我失望。”聽著他避重就輕的話語,突然生出一種無力之感,歎了一口氣,“難得還可以和師哥這麼平心靜氣的說話,以後還不知會是什麼光景呢!”

“其實我們……”

“其實,相忘於江湖也好,相記於心也罷,君自有婦,妾自有夫。”我與他之間從來都是剪不斷,理還亂;說得再多都無用,聽不到一句真心話。

額輕抵在明樓的肩頭,人也懶懶的倚在他的臂彎裡,“唐婉到底還是嫁了,陸遊也再娶了。”

“但是,若是唐婉願意相信放翁,不那麼快就放棄,或許也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呢?”明樓側頭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陸遊愛國,一心抗金,是民族英雄;但對唐婉來說,他就是軟弱沒擔當。師哥不能因為同是男人就偏袒他。”呼吸撒在耳側,癢癢的,下意識躲了躲,“畢竟是陸遊不敢違抗母命,再娶王氏在先。而且,就算二人在這之後還能破鏡重圓,裂痕卻難消,怕是再難回到昔年恩愛的時光了吧?”

“人總是需要時間去成長的,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放翁不再是當年的放翁,唐婉亦不是從前的唐婉,若是能彼此坦誠相待,或許會發現那些過往不過是塊磨刀石而已。”

“坦誠?相待?”暗自好笑的重複了遍他的話。

“愛人之間,貴在坦誠。”

一縷長發垂在臉側,抬眸一瞥,才發現說話間,好容易盤起的卷發被明樓悉數散開了,心底隱隱有些冒火。

“若是在沈園,放翁與唐婉不來那套文人的以詩傳情,那唐婉不會鬱鬱而終,放翁也不會抱憾終生。”

聞言抬頭直直的望進他的眼睛裡,半晌之後,複又埋首在他的脖頸間,悶聲笑道:“師哥,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什麼?”

“我最喜歡看師哥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明明聲音輕柔的就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卻偏偏說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來。

心中的怒火愈甚,耳朵蹭到溫軟的肌膚,想也不想,扭頭就重重地咬了上去。

“嘶……”

“秦秘書,請進。汪處長也不知是否醒了,我去問問明……大…大…大哥?”

阿誠進來的時候,口中已經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若無其事的抬起了頭,替明樓把衣領高高的立了起來,遮住齒痕。一麵暗自感歎自己越來越暴力了,一麵臉不紅心狂跳的衝門口的兩人說道:“明長官說他被蜜蜂蟄了,讓我替他看看嚴不嚴重。”

☆、第53章 悅己者(修改版)

“女為悅己者容”真是道儘了三人之間的關係……

阿誠進來的時候,明樓的脖子已經被我咬出了血痕。

伸出%e8%88%8c尖%e8%88%94去%e5%94%87上殘留的血跡,方才若無其事的抬起了頭,替明樓把衣領立了起來,遮住了齒痕。一麵暗自感歎自己越來越暴力了,一麵臉不紅心狂跳的衝門口的兩人說道:“明長官說他被蜜蜂蟄了,讓我替他看看嚴不嚴重。”

見秦明和阿誠還愣在原地,伸出手悄悄地在他腰上狠狠的擰了一圈。

明樓按下我的手,對著門口兩人說道:“都愣在門口做什麼?有什麼事進來說。”

“明長官,76號有些緊急文件需要梁處長和汪處長一起處理,梁處長讓卑職送來給汪處長簽字。”青年眉目溫潤,嗓音清朗而又溫文,不卑不亢的說道。

“給我吧!”一邊接過秦明遞來的幾份文件,一邊衝明樓說道:“卑職還有卑職的秘書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實在是不好意思耽誤明副主任和阿誠先生的寶貴時間。請恕卑職招待不周,慢走不送。”

“不急,既是76號的事務,我想,我也有權利過問一下吧?”未及細看,就被明樓從我手中拿走文件,翻看了起來。

“還有這份請柬,是明家香的董事長,明堂先生差人送來的,邀請汪處長參加下周在上海大酒店舉辦的明家香香水發布會。”

正欲接過卻看見秦明手上也正包紮著,看著似乎比我的還要多裹了幾層,卻依舊可以看見些許暗色。

“秦秘書,你的手是……”

“汪處長最近身子不適,這種小事就不用來麻煩汪處長了。回去告訴梁仲春,以後這種無關緊要的文件都讓阿誠交給我直接處理就好。”明樓將手中的文件一合,越過我,直接交給了阿誠。

“既是小事,還來麻煩明長官,不是讓梁處長難做嗎?”拿過桌上的空杯子塞進明樓的手裡,笑著撒嬌道:“師哥,我口渴了,幫我去倒杯水,好不好?”

“不好,萬一從哪兒再飛來隻不聽話的小蜜蜂,我可不又要被蟄了?”明樓微眯眼睛笑得意味不明,微涼的指尖在我的%e5%94%87角處戳了戳。

“你不去招惹蜜蜂,她自然不會攻擊你。”我眨了眨眼,扯著他的袖子,軟軟的說道:“好不好嘛,師哥?”

“好。”端著杯子站了起來,“阿誠,替我照顧好汪處長。”

“是,先生。”阿誠微躬身應道。

見明樓的身影消失在客廳裡,眼疾手快的搶過阿誠手中的文件,仔細地看了看,皺著眉頭問道:“梁處長想調人進偵聽組?”◎思◎兔◎網◎

從檔案來看,這幾人的資質倒是不俗,也都從事偵聽工作許久。隻是我記得,自朱徽茵發現梁仲春的秘密電台之後,在阿誠的提點下,朱徽茵暗地裡不是已經開始替梁仲春做事了嗎?

秦明回道:“梁處長說,汪處長能明白他的意思。”

沉%e5%90%9f了片刻,笑了,合上文件,扔在矮桌上,挑眉說道:“那就回去告訴梁處長,我不同意。人心不足蛇吞相,他也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至於這份請柬。”打開了手中這份黃色為底,點綴著工筆畫作梅花圖的邀請函,想到明堂的身份,接著說道:“代我謝謝明董事長的邀請,隻是76號近來事務繁忙,我又病了不少時日,耽誤了許多工作,怕是不得空,還請他多多包涵。”

“汪處長,屆時,大小姐也會參加。您不是想見一見大小姐嗎?不如您也過去瞧瞧?著名歌星陳萱玉小姐也會有現場演出呢!而且是下午近傍晚的時候才開始,也耽誤不了多少工作的。”阿誠站在一旁勸道。

“阿誠,首先,你應該弄明白一件事情,是你們明家,是明大小姐有求於我。”好笑的望著阿誠,話裡帶刺的諷刺道:“怎麼?求人辦事還這麼驕傲尊貴,還想著讓我去遷就你們?”

阿誠看著十分氣憤,卻依舊壓抑著說道:“汪處長,您心裡不是不清楚,我媽……桂姨明明就是無辜的。”

“喲,瞧阿誠先生這話說的,這便是在指責我以權謀私了?”嗤笑了一聲,將手中的請柬朝他的麵上甩去,“我還真沒看出來桂姨是無辜的,不然,你給我解釋下令堂這些年在東北都靠什麼為生的?還有,明大小姐最近新盤下的那間藥房,從前的老板因為什麼被抓,阿誠不會不清楚吧?”

“汪曼春!注意你的措辭!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話音剛落,阿誠便語氣急切的怒道,因為怒氣,眼角也微微有些抽[dòng]。

“阿誠!”明樓回到客廳裡,在我身邊坐下,對著阿誠斥責道:“這是你對汪處長該有的態度嗎?”

“對不起,先生。”阿誠低聲道歉。

“你需要道歉的不是我。”明樓將水杯遞給我,水溫正好。

阿誠眸色閃了閃,不情不願的朝我微躬著身子,說道:“對不……”

“阿誠好歹也是秘書處的處長,與我算是平級,道歉的話,我可受不起。”端起水杯喝了一些,潤了潤%e5%94%87%e8%88%8c,也衝淡了口中的甜腥味,方才說道:“更何況,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阿誠跟在師哥身邊這麼多年,曼春自然不會同他多計較的。”

不待明樓與阿誠說話,轉頭又對秦明說道:“傷在右手,最近就先把工作放一放,好好養傷。我瞧著傷得不輕,仔細養著,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可不太可惜了,阿明還這樣年輕呢!”

“多謝汪處長關心。”秦明撿起落在地上的請柬,正要交給我,被我推回他懷中。

“明董事長說要攜伴出席,若是阿明無事,不若就陪我走一趟吧?”望著秦明,笑著說道:“嗯……如果那時你手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的話……哎呀,你在做什麼!”

正說著話,卻覺得臉頰處濕濕涼涼的。扭頭一看,卻見明樓手中正拿著一條濕毛巾在我臉上擦著。

這個時代的化妝品防水性極差,遇水即溶,他這樣擦拭的動作等同於朝我臉上潑了一瓶卸妝油。

“妝太重,我不喜歡。”一臉嚴肅的認真說道。

“我覺得好看,彆人也一定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