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好好看看，彆浪費了。”

“是。”捏緊了手中的報紙。

“你們兩個，就在這守著小姐，彆讓閒雜人等打擾小姐養病。”留下了兩個人看在病房門口，汪芙蕖才離開。

看著手中的報紙，想起了汪芙蕖說的話。

說是給我機會，其實無論這件事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容忍一個背叛過他的人繼續留在他身邊。雖說過幾天就是除夕了，可是現在的情況與劇中已經有了偏差，至少汪芙蕖的表現與劇中簡直就像是兩個人。萬一在我這個蝴蝶翅膀的煽動下，他最終並沒有出事呢？

而且梁仲春曾經說過，他們這些人，隻有不斷地逮捕殺害抗日分子，才有未來可言。如今的情形，沒了汪家大小姐的身份，我真的隨時隨地都會變成一枚棄子。梁仲春與汪曼春積怨已久，好不容易得到個機會，怎麼舍得放過？那時，我的結局隻會比汪曼春更加悲慘。

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怎麼看份報紙還看傻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心情十分愉悅的樣子。

我低著頭，將臉朝內側偏了一些，順手把報紙塞進櫃子裡，“我今天有些累，師哥先回去吧！”

“這是誰惹我們汪大小姐不開心了？”明樓對我的話不以為意，隻以為我又在鬨脾氣。

“沒有，隻是有些乏了。”感覺明樓在盯著我看，下意識地將臉側的頭發向前撥了撥，“師哥忙了一天也辛苦，不用特地過來看我。”

“把頭抬起來。”明樓朝我走進了兩步，聲音愈發低沉，不複之前的輕鬆。

“你回去。”借著揉額角的動作，遮住臉。

“抬頭。”聲音冷得不帶有一絲溫度。

“我不……”話沒說完，明樓突然一步跨到我麵前，伸手抬起我的下巴。

“怎麼回事？”動作輕柔的撫上我的臉頰，%e5%94%87角，卻還是讓我疼得直皺眉。

“沒事，做惡夢，自己打自己。”扭過頭躲開他的手。

“老師來過了？”雖然是問話，語氣卻十分肯定，“我很抱歉，曼春。”

“我自己的問題，”本來想笑的，後來想到自己這幅樣子，笑起來更可怕，隻好斂了笑容，“與任何人都無關，何必道歉。”

房間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師哥，”我見他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我，並沒有要走的意思，開口說道：“你帶我出去散散步吧！一直在病房待著好悶。”

“好。”他起身將手伸到我麵前。

我搖了搖頭，拂開他的手，“%e8%85%bf疼，你背我。”

“是！大小姐！”原本準備撫上我臉頰的手在發頂揉了揉，彎下腰，“上來吧。”

我爬到他的背上，緊緊圈住他的脖子，臉貼靠著他的臉頰邊。一直走到樓外麵，汪芙蕖留下的兩個人都在不近不遠處跟著，阿誠和小玉則是在一步遠的距離。

抱在明樓身前的手悄悄在他身上寫著什麼。幾遍之後，明樓揚聲問道：“今天的藥吃了嗎？”

“中午的吃過了。”他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就是晚上的還沒吃。”他轉過身對後麵的人說：“阿誠，你們去把汪小姐晚上要吃的藥拿過來，一會兒我看著她吃。”

“是，先生。”見阿誠去拿藥，小玉怕他不了解，也跟著去了。隻剩下另外兩個人還在三四步開外繼續跟著。

我貼在明樓耳邊，嘴型幾乎都沒有動過，極小聲的說：“汪芙蕖知道青木健次收不到信，等著看你的應對之策。”

繼而又指了指路邊的長椅，聲音稍稍大了些，用保證能讓身後人聽到的音量說道：“我們過去坐一會兒吧！”

坐在長椅上，微風拂麵，確實比待在房間裡要舒心的多。轉頭看向明樓，一雙平時如深潭一般的眼眸愜意的半眯著。

“明樓，”倚靠在他的肩上，柔聲說：“你相信我嗎？”

“信。”自然而然地攬著我，“這個世上隻有你最懂我想要什麼。”

“是嗎？”淺淺一笑，聲音不複之前的清亮，而是甜糯如醴，拖著嫵媚的尾音，“那你愛我嗎？”

“我待你的心，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一貫的溫和淡然。

有的時候我真的是恨透了他這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墨玉般的眼眸裡，讓我看不透也猜不透。

“我該知道什麼呢？”我拿出那張汪芙蕖甩給我的手帕，“並蒂蓮花碧葉清，玉宇瓊宵眷侶情。當年，我一針一線繡好了這朵並蒂蓮送給你，可是卻被明鏡一刀剪成兩段。”

見他似要說話，食指和中指並攏，壓在他的%e5%94%87上，“彆說話，聽我說完。”

“明樓，你當然不愛我。”坐直了身子，看向冬日裡依舊青翠的鬆柏，“若是還愛著我，又怎麼會出國沒多久就交了一個法國的女友？如果不是因為明鏡反對，如今我應當就多了一位嫂子了。”

“曼春，我……”他握住我本來掩在他%e5%94%87上的手，想要解釋些什麼。

“那些花言巧語我也聽夠了。”我打斷他的話，“我姓汪，你姓明。無論時勢如何變幻，我跟你之間都是不可能的。”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輕撫著那道針腳精細的縫合線，低聲呢喃著。許久之後，將手帕塞到明樓的手裡，也不看他，輕聲說道：“明樓，你走吧！”

“我們，不必再見了。

☆、太極

“大小姐，明少爺他……”

“不見。”趴在床上眼都沒睜一下。

自從那天他不發一言的走了之後，最近兩天每天中午晚上一定會來，我每次都讓小玉告訴他不見。

“老師。”隔著門聽到明樓的聲音。

“曼春又使小性子了？”汪芙蕖也來了。

“不是。”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甚至可以聽出一絲失落，“是學生說錯話，讓曼春生氣了。”

“曼春這丫頭啊，一碰到你的事情就方寸全失。也難為你，處處忍讓。”看著是在說我任性，語氣聽著卻全是老者對晚輩的寵愛縱容，“一起進去吧！”

“是！老師！”

“叔父。”見二人已經推門進來，我隻好坐起了身。

“最近事情多，一直也沒來看你。休息的還好嗎？”本來笑意盎然的臉看到我抬起頭後突然變得難看起來，“小玉！你就是這麼照顧大小姐的？她臉上的淤青是怎麼回事？”

低著頭，嘲諷的笑著，聲音卻依舊清亮甜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叔父不用擔心。”

“唉，曼春啊，那天的事情，你也彆怪叔父。”汪芙蕖的聲音裡有說不出的疲憊，“你父%e4%ba%b2過世的早，叔父這些年也沒有自己的孩子，早已把你當成女兒看了。你若是離開叔父身邊，如今的世道，萬一遇到個什麼危險，我要怎麼跟你父%e4%ba%b2交待？”

說著，還伸手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

抬起頭，乖巧的笑著，“我知道叔父是為了我好。而且我跟明長官之間也已經說開了。”

“什麼明長官？”汪芙蕖半是斥責半是寵溺說，“彆總是跟明樓鬨小孩子脾氣。”

明樓眼中浮現清淺的笑意，“無妨。稱呼而已，曼春喜歡就好。”。

聽到他說話，%e5%94%87角一勾，敷衍假笑了兩聲。

“你這孩子，進門到現在還沒跟你師哥打招呼吧？”汪芙蕖半眯著眼，眼神在我跟明樓身邊打轉，不知心裡又在想些什麼。

無奈張口，“明……”

“曼春！”剛說一個字，就被汪芙蕖開口打斷。

“是，師哥。”揚起一個甜甜的笑來，眼睛裡卻全無笑意，“勞您%e4%ba%b2自來探望，卑職真是不甚歡欣。一定努力養病，不耽誤76號的工作。”

“曼春，”聲音裡似是飽含著關心與情意，“我來，隻是想看看你。”

“多謝，我很好。”說完朝他擺擺手，“最近新政府公務繁多，就不打擾明……師哥的工作了。”

汪芙蕖看著我，又看看明樓，無奈的笑了，“你呀，就是被明樓給寵壞了。”

眼角餘光掃到明樓，他也在一旁無奈的笑。

突然有些煩躁，被子往頭上一蒙，躺回床上，悶聲說道：“我累了，想休息。叔父先回去吧。”~思~兔~網~

“行。”聽到汪芙蕖起身的聲音，“要聽醫生的話，除夕我讓司機過來接你回家吃頓團圓飯。”

“好的。”頓了頓接著說道：“小玉，替我送一下叔父和明少爺。”

豎著耳朵聽著腳步聲漸遠，才把頭從被子裡伸出來。

剛剛汪芙蕖說是來看我，其實壓根兒就是踩著點兒，來會明樓的。

這兩個人，一個有心試探真假，一個意圖麻痹對方。看著沒交流幾句話，其實就是拿我當媒介交鋒呢！

明樓……

汪芙蕖……

這兩個人……

正胡亂想著，小玉已經回來了。

“大小姐，門口的兩個人也跟著老爺走了。”轉頭看到小玉正站在床邊，“老爺臨上車前還讓我回來問您一個問題。”

“什麼？”趴在枕頭上閉目養神。

“老爺想問大小姐對太極了解多少？”小玉細聲細語的問著。

借力打力，以柔化剛。

心裡嗤笑一聲。

汪芙蕖這是不滿意我對明樓的態度，想讓我多%e4%ba%b2近明樓，趁機探聽他的動態。

所以，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想要撮合汪曼春和明樓的原因嗎？

這個好叔叔呀，還真是把自己的%e4%ba%b2侄女兒利用的徹底。

“我明白了。”睜眼見小玉還在一旁看著我，指尖在枕頭上隨意的輕彈著，“以後明少爺過來，不必刻意攔著了。”

“好的。”小玉答。

“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說完就把臉埋進枕頭裡，不再說話。

果不其然，晚飯時分，明樓又來了。

小玉從他手中接過食盒，一盤盤的擺在桌上。

“上次見你很喜歡吃鴿蛋圓子，特意多點了一份。”明樓笑著夾了一個放我碗裡。

“謝謝師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前兩天情緒不穩定，師哥彆跟我計較。”

“不會。”伸手在我的臉上捏了捏，轉頭對阿成說道：“小玉這段時間照顧曼春也辛苦了。阿誠手上的食盒裡也都是些招牌菜，跟阿誠一起去吃吧！”

小玉正打算把飯菜從食盒裡拿到房間的小桌上，卻被阿誠搶先拎起了食盒，“我們去隔壁房間吃吧，彆打擾明先生和汪小姐。”

我微怔了怔，看向明樓。他隻是低頭幫我布菜，不說話也不看我。

“我不放心小姐……”小玉十分擔心的看著我。

“有先生在這兒，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阿誠推著她朝門口走去，“難不成汪小姐還會被明先生帶跑了？”

“可是……”小玉猶豫著不肯走。

定定地看著碗中的堆成小山的菜，臉上露出一絲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