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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了,天有不測……”

師哥大聲嗬斥了一句:“汪曼春!”

深藏在眼底的厭惡讓我呆立在原處,一時間頭痛欲裂,說不出話來。

☆、罪惡

“你終於把話說明白了,”明鏡冷笑一聲,語調上揚,“我也告訴你,汪曼春,我明鏡今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以為明樓能讓你活得過明天嗎?”

她走到我和明樓中間,低聲說“我們家明樓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

事情怎麼就又發展到了這一步。

如果不能補救回來,前番種種努力皆是白費了。

思緒飛快的運轉著,想著應對之策。

汪叔父卻先忍不住了,說:“大侄女,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這是何必嘛!”

“哎呀,汪叔父!”明鏡截住他的話,依舊是那副傲視眾人的模樣,“這是您的侄女在開口咒人,她在這裡自取其辱,都是拜你們汪家長輩所賜。”

汪芙蕖的嘴%e5%94%87哆嗦著,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明鏡尤嫌不夠,接著說道:“我對你們汪家的家教實在不敢恭維。”

“明鏡!”聽到我說話,她隻是輕蔑的掃了我一眼,“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恨不得你死。”

“汪曼春!”明樓再次打斷我的話。

明鏡露出一個了然又嘲諷的笑容來。

“可是,你卻說錯了另一件事。”隻當沒見到明樓的嗬斥,“我汪曼春可以殺了所有的人,唯獨不會殺你。”

我朝前走了兩步,離她稍稍近了些。

“我雖然恨透了你,可是你對他來說太過重要,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要。我不能讓我所在乎的人因你而難過。明鏡,您應該感謝這本書還願意讓你們家明樓再翻一翻。不然你以為你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

我貼著她的耳朵用隻有我們兩個可以聽到音量,輕聲說道:“明大小姐為什麼來到這裡,需要我把原因說出來嗎?亦或者,明董事長希望我帶著76號的人去查一查您被扣在海關的那兩箱貨?”

看著明鏡有些震驚卻強自鎮定的樣子,我笑得張揚,端起一旁茶幾上的酒杯飲儘,後又放下空酒杯。

“您厭惡我,厭惡汪家所有的一切。您說汪家從前的罪惡不敢忘,那麼,你的罪惡呢?明大小姐?”我抓起明鏡的手,“這雙手保養得這樣好,那又怎麼樣?就因為它看著乾淨,所以您就可以遺忘她曾經犯下的惡行嗎?”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明鏡奮力掙開,向後朝明樓靠近了些。

“你不知道?”笑得越發肆意,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您覺得如今的我滿手血腥,打心底裡覺得我下賤,卑劣,是不是!可是,您忘了嗎?十年前的汪曼春也曾經是善良而美好的。她會為了彆人的不幸而祈禱,為彆人的幸福而快樂。”

看著明鏡半躲在明樓的懷裡,我向前逼近了些,“如今,她死了。是您用這雙手,%e4%ba%b2手扼殺了那個純淨如茉莉的汪曼春。您告訴我,當她死在您手裡的時候,您是什麼樣的感受?是否得到了報複仇人的筷感?哪怕您傷害的人並不是你要恨的那個人。”

“汪曼春!你好好的站在這裡,誰能害死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明鏡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著一頭豺狼虎豹一般。

明樓攬住明鏡的肩膀,朝自己懷中帶了帶,看向我的目光晦澀難懂。

“活著?我這樣也算是活著?我愛的厭惡我,愛我的,嗬嗬,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我隨意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直直的看著明樓,話卻是對明鏡說的:“如今的汪曼春無論變成什麼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誰。可是,您也彆忘了,這個選擇,全都是拜您所賜。”

我移開目光,看向明鏡。

“明鏡!明大小姐!你倒是告訴我。到底是什麼給你底氣,讓你站在這裡,站在道德製高點,理直氣壯的指責我,侮辱我?”

明鏡低著頭,眼珠看來看去,眨了眨,就是沒有看向我,隻是扶著明樓的雙手緊了緊。

“阿誠,送大姐回家。”這樣的鬨劇下,明樓還是那麼冷靜。

阿誠的目光在廳裡掃了一圈,不放心的看向明樓,見明樓朝他點點頭,這才扶著有些不在狀態的明鏡離開了。

“曼春…”汪叔父歎息了一聲,有內疚,有遺憾。

賓客們也是神色各異,我卻已經無心理會,自顧自的坐回到沙發上。

明樓目送著阿誠送明鏡離開之後,轉身說道:“諸位,抱歉,實在抱歉。明樓回滬,因公務纏身,沒有來得及向家姐稟告,所以才有了剛剛這場風波。再加上家姐曆來脾氣火爆,讓大家見笑了。請坐。”

“諸位,坐坐坐。”汪芙蕖也來打圓場,“曼春也是被我慣壞了,說話沒個規矩,大家可千萬彆見怪啊……”

明樓見有汪叔父安撫眾人,也就放心了。走得離我近了些,隔著鏡片,細細打量著我。

剛剛情緒激動時還好,如今平靜下來,卻覺得有些酒勁上頭,什麼都不想去想,腦子也無法思考,尤其不想搭理明樓,也無力再去了解探究他眼神中的深意。

隻是默默流淚,由著他打量。

雖然我知道,我應該感謝他的那聲嗬斥讓我在緊要關頭清醒了過來。

之前,因為明鏡的出現,身體的劇痛讓我分了神,讓殘留在這身體裡的執念找到了機會,拚儘最後的能量,控製住這具軀體。

不願成為傀儡,耗費了所有心力,努力掙紮著,對抗,爭奪,不讓汪曼春的仇恨控製心神。

如果不能完全掌控這具身體,便擺%e8%84%b1不了她的命運,最終隻能自取滅亡。

直到明樓露出了那個厭惡的眼神。

無本之木的感情耗儘,我在明樓的嗬斥聲中徹底控製了身體。

隻是,消散前看向明樓的那一眼,是汪曼春最天真純粹的情感,是從十六歲至今都為變過的最能感動人心的愛戀,到現在依然衝擊著我的心靈。

看著明樓掏出手帕,輕輕為我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可淚珠卻越擦越多,一發不可收拾。

轉過臉,無聲的拒絕他的溫柔。

明樓,你知道嗎?

無論你給予再多的溫柔,無論真情還是假意,汪曼春,她都感受不到了。

這顆心臟,再也不會因為你的歡喜而歡喜,因你傷心而難過了。

愛你的那個靈魂,已經不在了。

那個心心念念,一心一意為你的小師妹,已經不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覺得明鏡的強勢是在嘴炮上,遇到真刀真槍什麼的,也會膽怯。尤其是汪曼春越獄出來之後綁架大姐,我覺得她是真的有害怕汪曼春發瘋。

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如果不對,都可以提出來哦,我修改下大姐的情緒變化。

☆、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之間就隻是師兄妹而已。”搶過他未說完的話,“很抱歉,沒跟明大小姐解釋,讓她誤會了。”

明樓沒有說話,執著的拿著手帕撫上我的臉。幾次躲開都被他追了上來,無奈之下隻好抽出他手中的手帕,在臉上胡亂擦了兩下又塞回他手裡。

“你快回去吧,我剛剛……情緒有些失控,可能嚇到你姐姐了。”取來高腳杯,倒上酒,“你去陪陪她吧!”

剛舉起酒杯,就被壓回了桌上。

“你醉了。”聲音有些低沉。

“聽過齊宣王的故事嗎?”自由的那隻手拿起酒杯,一飲而儘,“若總是等醉了再來攔著不覺得太遲了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握著我的手緊了緊:“曼春,我……”

“明長官放心,醉沒醉我知道,不會耽誤下午的工作的”手腕用力想要掙%e8%84%b1開,“回去吧,我沒事。”

明樓定定的看著我,薄%e5%94%87微抿,看不出喜怒,“一定要如此?”

“是!”不再看他,默默的飲著酒。

許久,明樓輕聲說了句:“好。”

鬆開了手,起身走到人群中繼續剛才關於上海當下經濟政策的言論。

感覺到自己確實有點兒暈,也沒了留下來的心情。隻跟汪叔父打了聲招呼,拿起小熊,回家吃了午飯之後,在臥室小睡了會兒。

夢裡,又是那個雨夜。

身體僵硬的跪在明公館門前。自從昨晚明鏡出來說了幾句話,再也沒見到半個人影。雨已經停了,太陽自東方升起。被雨淋了一夜的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

本想站起來,卻想起這是在汪曼春的夢裡,我是無法指揮這具身體,隻能被動感受。

“師哥……”少女的嗓子已然哭啞了,幾乎發不出聲音來了,卻固執的跪著,希望明鏡可以網開一麵,讓她見一見自己的心上人。

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被太陽曬得半乾的時候,明鏡終於坐著車子出來了。少女強忍著雙膝傳來的疼痛,伏在車窗沿上,踉踉蹌蹌的隨著車子向前跑著。

“大姐,你讓我見見師哥,好不好?大姐,我求求你。”

明鏡端正的坐著,看都不看少女慘白的臉色,“汪曼春,我昨天說的夠清楚了,你想跟明樓在一起,除非我死。”

說著,拿起一旁的一團衣服砸在少女的臉上,“明樓如今所受的苦痛統統都是因為你。不想他被你拖累到死,就趁早離我們家明樓遠遠的。”

少女看著手中的布團,破碎的已經看不出這曾經還是件衣服。每一處破裂之處,都被血染的紅紅的,就像師哥曾經送給她的玫瑰。

紅得讓她一陣陣發暈。

這麼多這麼深的傷口,師哥該有多疼。

兩%e8%85%bf一軟,少女再也追不上車子的速度,跌在了原地。細嫩的手掌在石子路上蹭出了血。溫熱的紅色就像師哥衣服上所沾染的一樣。

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恨意,朝著車子消失的方向喊道:“明鏡!我就等著你死的那一天!”

“曼春……”明明聲音幾乎小得微不可聞,可是少女仿佛心靈感應一般回過頭,不期然的看到自己想得心都疼了的那個人蒼白著臉隔著窗戶看向她。

“師哥……”少女想到自己剛剛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明樓卻放下窗簾,隔斷了她的視線。

明樓最終還是服從了明鏡的意思,悄悄出了國。

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汪曼春那句充滿恨意的話語也在明樓埋下了一顆種子。在他的心裡,汪曼春為了得到他,一定會不擇手段的除去明鏡。兩人之間隔閡漸深,又怎麼會等到汪曼春所期翼的未來。

“替我照顧好他。”耳畔傳來少女清脆的的聲音。

抬頭一看,剛剛還坐在地上的少女已經站到了我的麵前,哪還有半分狼狽的模樣。

遲疑地問出了口:“你是,汪曼春?”

可是汪曼春不是已經消散了嗎?

“十六歲的殘念,一直藏在汪曼春記憶的最深處。”少女輕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