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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昭然若揭。

莫宏博收了儲物袋。黑衣蒙麵人不敢祭出飛行傀儡,百步之遙聽來尚遠,對方修為高深,實在算不了什麼,傀儡動作一旦被發現,自己怕是要費一番口%e8%88%8c。

哼哼,便是被對方擒住又如何,餘之歸那家夥,卻再也回不來了。要知道,那上古大陣甚是厲害,他們探察之時,便不斷折損傀儡和人手——無論築基金丹元嬰,乃至一位出竅期道君,統統有去無回!

連半點消息也帶不回!

這樣的上古大陣,一開始在妙月宗附近被發現,距今已有八百年之久。前輩好奇之下,嘔心瀝血將之修複,然而在填入靈石的刹那,置身其上的傀儡倏然不見,與傀儡師的聯係也儘皆切斷。

那名修複大陣的傀儡師,便將此陣的奇異之處報與上麵。妙月宗便逐步實驗,先是放飛行傀儡,無果;後來放力士傀儡,無果;又換成活物……耗費大量靈石,隻不過猜出這是一個有去無回的陣法。

傀儡師不乏好奇之心,便要%e4%ba%b2身去試驗,被自己出類拔萃的弟子自告奮勇搶了先。

……那弟子再也沒回來。

……那傀儡師為尋找弟子,踏上符陣,也沒回來。

他倆的性命符匣亮了一段時間,直到某一天突然相繼爆開。表示死得異常慘烈。

那名傀儡師,便是唯一折在裡麵的出竅期道君。

這件事,隻在妙月宗上層人物內部知情。

那個相似的陣法遺跡,卻被發現了四處。妙月宗附近一處,清源山附近一處,另外兩處在蘭芝宮和茄雲殿,都殘缺得厲害。

這些陣法的地點,都被妙月宗悄悄記錄下來。

在妙月宗迫切地想一雪前恥時,還有什麼,比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將人弄走,更加平靜呢?

餘之歸和席長天有生死契約,對方必有感知,因此死不得,傷不得。

要知道,如果餘之歸死了,紫凝宗,尤其是席長天,必定以報仇為己任。

若是餘之歸失蹤,大家的重點,必定落在尋人一途。

妙月宗的算盤打得啪啪響。

也確確實實是一步好棋。

而餘之歸呢?

餘之歸並不知道那兩具屍骨乃是妙月宗的師徒二人,隻是稍微感慨著,拿了件衣服,將骨骸蓋住。

——他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離開這裡。

蓋住骨骸後,他才留意到牆壁上刻著淺淺的文字——遺書。

這間秘殿本身,便是一座立體大陣。

那位傀儡師的任何攻擊,都被牆壁和地麵所吸收,是以徒勞無功。

他又想改變陣法,但就在改變線條陣型時,一旦涉及到關鍵點,陣法立刻隱遁無蹤,無從查看。

他的徒弟最先熬不住,震斷心脈,拍碎泥丸,自儘而亡。原本兩人在一起,還有個互相扶持,愛徒一死,師父也受不了心魔那一關。於是……

“所以說,任何攻擊都沒用?出竅期也出不去?”餘之歸皺眉。

這可不好辦。

嘯風踏雪也明白自己來到險境,擁著餘之歸,等他拿主意。

“試試看,或許數百年後陣法有變也未可知。”餘之歸想著,掐了個手決。

嘯風毛發炸開,身體猛地往上一躥,體型膨大,首尾足足三丈長短,雙翅展開也有八丈。它虎目圓睜,張開血盆大口,衝著一麵牆,噴出一束藍幽幽冰柱!

——穹頂的星辰,似乎閃了閃?

餘之歸正自思索,牆麵忽然如水波紋一樣,激起重重漣漪,向外散開。

他聽見一陣刺耳的吱軋聲。

隨後,有個蒼老而中氣十足的聲音,笑罵:“老牛鼻子,你終於服軟了!來來來,你我趕緊去豪飲三百杯!彆讓小書呆子搶了我的好酒!”

麵前一亮。

熟悉的禁製波動!

餘之歸還沒反應過來,呼地一聲,一架飛行傀儡落在麵前,上麵有人怒喝:“什麼人擅闖深海行宮……之歸?你、你怎麼突然從這裡出來了?”

餘之歸一看來人,熟。

非常熟。

簡直不能再熟了。

——這不是張茶茶,又是哪個?

費儘心力找到的上古大陣,其末端位於深海行宮。

偏偏餘之歸就是現在的行宮之主。

妙月宗老祖泉下有知,怕是也要嘔血三升。

深海行宮,既然敢稱一個“宮”字,其廣闊宏大可想而知。便是當日,餘之歸也沒有將此處結結實實、徹徹底底全然深入探究一遍。

這裡看起來不過是一間空空的獸欄,又有誰會想到,其中另有宮室,彆有洞天?

看來在上古之時,西仙界的馭獸師和陣法師都相當有實力。

那間大殿更是設計獨到,除非使用禦獸決,以靈獸為攻擊手段,方能開啟。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如此巧妙的機關陣法,餘之歸簡直聞所未聞。

——等等,經過千萬年,陣法竟然還能使用,陣法師是真正天才!

不,不,且慢,且慢,他剛剛似乎還聽到了機括的聲音?

這宮殿綜合了馭獸、陣法、傀儡三者之長!

……這裡還有沒有其他驚喜?

☆、第124章 天意

餘之歸並不知道在自己離開後,清源城發生了什麼事。畢竟那些馭獸師等人修為雖然高,卻隻是將他逼進了上古大陣之內,對他沒有任何損傷。

他平安無事,沒經曆風險,又來到深海行宮,發現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餘之歸原本做好了在絕境長期堅持的準備,現下死裡逃生,虛驚一場,心裡不由一輕。

他完全被這間設計巧妙的宮室迷住了。

仔細回想,大門開啟時那一段聲音雖然不長,足夠了解一些事。

聽那蒼老豪邁之人一開始的稱呼,提到兩個人:“老牛鼻子”、“小書呆子”。

雖然言語粗鄙,招呼起來卻帶著%e4%ba%b2近隨意,不像咒罵,反而類似損友之間的稱謂。說的內容又是邀請暢飲,一片和睦。

想來這個宮室設計之初,怕不是用來困人禦敵,反而是好友比試切磋的所在。

而看樣子,能有如此造詣的前輩,境界修為定然在合體期。

合體期之後,便是七九天劫。餘之歸無比希望這位行宮之主能成功飛升。

隻不知道像這樣的宮室,在這深海行宮,還有幾處?

張茶茶聽他講述著,同樣心向往之:“之歸,你看這左右都是獸欄,不如再試試?”

“嗯。”餘之歸也是好奇,便仔細查探起來。

他這邊安然無恙,卻不知在清源城內,為了追蹤凶手,已經掀翻了一條街。

莫宏博揣好裝滿靈石的儲物袋,看著黑衣蒙麵人悄然離開,自己也悄悄地回了馭獸師的地方。

豢養靈獸而不引人注意之處,莫過於販賣材料的坊市。

身邊的飛雲雁幫他警戒著,莫宏博停在一家“珍獸閣”後院,已經有一隻靈狐候著,給他開了門。

“老大,如何?”有人湊上來問。

“我們這次賺大了。”莫宏博笑%e5%90%9f%e5%90%9f。

“那就好那就好,不枉我們演一出戲。”作為不受重視的馭獸師,忽然有人找上門來要他們演場戲,報酬豐厚,足以令他動心。

也有人比較擔心:“戲演完了,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那些人怎麼說?會不會找到我們頭上?”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咱們還沒有被發現,如果不幸被發現,就實話實說。他們都是名門大派,斷斷不會為此事隨便殺人,咱隻要服個軟就行。再說了,咱隻是金丹期築基期的馭獸師,怎麼能跟元嬰抗衡?是那人的仇家找上門,那人誤觸機關,跟咱們半點關係都沒有!”

“對對對,這說法可比直接離開強。他們想拿咱當炮灰,咱怎麼會上當!”

“本來就是……”

——燈火通明!

紫凝會館館主、三清門長老、疾風隊長……一個個虎視眈眈,盯著那七八個馭獸師。

傀儡鋪天蓋地,將後院圍得水泄不通。

館主身邊,是席長天一條傀儡臂,指路用。

“爾等還不束手就擒?”館主怒道,“真以為我不敢殺人麼?”名門大派又怎麼了?名門大派不能給門人報仇雪恨,日後哪個弟子還有敬愛宗門之心?

三清門長老也道:“爾等鬼蜮伎倆,狼子野心,三清門必替天行道!”

傀儡大會原本氣氛緊張,能邀請席長天出場,三清門焉有不重視之理?結果來到的第一天,人家道侶就在自己地盤上失蹤,人家弟子就遇害,這一巴掌簡直照著三清門臉上招呼,自己怎麼能忍氣吞聲、白白挨扇!

況且紫凝仙宗和三清仙門都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此事不處理好,兩家交惡,便宜的還不是其餘幾家宗門?

“你們因何能找到這裡?”莫宏博驚叫。

伏在飛行傀儡背後的張十七微微探身:“天下會馭獸的也不止你們幾家。”

即使這些馭獸師給周邊飛禽走獸下了封口的命令,然而席長天那什麼修為?空中夜梟墜落之際,他已找出馭獸師藏身之處。

尾隨而至,一網打儘。

在黑衣蒙麵人那邊,卻是席長天%e4%ba%b2自追了下去。

儘管餘之歸不知道身在何方,但他心裡的感覺不會作假,一定沒有死,沒有受傷,隻是被藏到了不知什麼地方。

那麼,跟著黑衣蒙麵人,總能有所發現。

席長天是這麼想的。

他也指揮自己的傀儡臂先行一步,本人則在後麵遠遠綴著。

黑衣蒙麵人進了一家客棧,過了一炷香時間,從客棧裡走出三位相貌平凡不起眼的修士,分三個方向,駕起飛行傀儡。

幾人氣息相若。

席長天凝神分辨,選定了其中之一,八臂力士傀儡出現,中間兩條手臂變化,將席長天固定在身後,雙腳在地上磕了磕,緊緊跟隨。

——那須臾間往來千裡的飛行傀儡,竟然比它快不了多少!

這架八臂力士傀儡不是二力,按照排行來說,是六力。

席長天即便成為分神期大能,對於傀儡名字及造型一事,從來連煉氣期修士都不如。

傀儡名字和造型並不重要,能追上飛行傀儡,找到對方老巢才重要。

席長天跟著飛行傀儡行了小半個時辰,對方落在一座山裡,再次出現,又是三位相貌平凡不起眼的修士。

對方足足換了三個地方,最後離開一處莊園時,席長天待在原地沒動。

儘管放出□□迷惑視線,但正主兒依然在原地——這就是境界差彆,對方以為安全,在席長天眼裡,未必。

六力兩條手臂齊肘而斷,直接紮入土裡,轉眼不見蹤影。

席長天看著那黑黝黝的莊園大門,正在思考下一步怎麼辦,驀地,心頭一緊!

頃刻之間全身劇痛,整個人仿佛被攥住手腳,往兩個方向拉長,隨後又被一隻大手從頭到腳狠狠捏了一遍,簡直要將全身骨骼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