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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嬰左右四顧,似有茫然之意。

從耳畔,或從心底,方才那聲音又響起:“還有一擊。”

怎麼已經過了兩次雷劫?

感知覺均恢複了些許,不知道是不是身邊有人的緣故,他竟然不甚擔心。

然而心靈相通的本命神獸哇哇亂叫:“兩道雷了,你怎麼樣?”

餘之歸回以“無恙”,靈力繼續湧入丹田。

送出元嬰後金丹重新收縮成丸,在下丹田緩緩旋轉,吸收靈力修複裂口。經金丹九轉,靈力化為紫氣,重新滋潤元嬰。原先半虛半實的元嬰漸漸凝成實體,相貌與餘之歸一般無二,在膻中之內伸展一番拳腳,隨即盤膝而坐。

第三枚劫雷悄然而至。

無聲無息。

力士傀儡□□指天,竟失了方向。

青衣人不慌不忙,劈手打出一隻罩子,將自己與餘之歸籠罩其中。

這罩子生得十分蹊蹺,乃是由無數網眼密密麻麻銜接而成。

忽然餘之歸麵前金光大作,風雷中響起桀驁狂笑:“前兩下被你搶先,這次爺爺來試試天雷的厲害!”

外麵虎嘯陣陣。

朱雀鳥屬火,雷火也是火的一種。

二火相衝,天雷落在穀彧身上,便似萬千煙花爆開,無數火星,無數烈焰。

“啊啊啊啊啊——”穀彧大叫著,長尾五條金帶繃直合攏,金光便在落雷中開辟出一條道路。

此刻力士傀儡殺到,□□揮舞,將網罩護了個密不透風。

“喲嗬,第一次見人把自己關籠子裡……”穀彧毛羽都焦了,然而抖一抖,新羽便在火焰中生成。

它好歹也是天品靈獸,小小的雷劫怎麼能奈何它?不與天鬥一鬥,實在辱沒它的名頭。

餘之歸喘熄著,費力動了動手指。

身體的支配權回來了,所有感覺也都回歸,他怎麼覺得自己的姿勢……有些奇怪?

盤膝入定五心朝天,即便不是修士也會。這是個經脈最容易運轉、靈力最容易彙集的姿勢。

自己在不能控製身體時,被大長老擺成這姿勢,理應不算奇怪。

但是位置……

後背靠著的軟硬適中而溫暖的……

還能聽到心臟砰砰跳,緩緩起伏……

丹田上的手暖呼呼,胳膊穿過脅下……

隔著青色袍子,耳畔輕輕的、稍微急促的呼吸……

儘管看不到,種種跡象表明,他正坐在一個人懷裡!

餘之歸全身僵硬。

自己很久以來沒跟旁人有過如此%e4%ba%b2密的動作。

他手軟腳軟,新生成的元嬰眨巴著眼睛,忽然無聲笑起來,玩弄著虛空中一條透明的線。

噗通、噗通、噗通……

靈力仍然源源不絕,傷痛瞬間平複,一種若隱若無的聯係告訴他一切平安。

這就是生死契約的威力?

餘之歸動了動手指,將青袍從頭上扯下來。

身後之人顯然一僵,隨後鬆手,放開了懷抱。

“多謝……”餘之歸扭頭欲道謝。

然而身著中衣的高大男子正仰起頭收網罩,收傀儡,並沒有看他。

隻淡淡答道:“應、應該的。”

餘之歸暗忖,感覺到生死契約威力的人,不止他一個,這位大能看來也有點不知所措,自己畢竟占了人家靈力的便宜,於是誠心誠意地道:“之歸得道尊之力晉升元嬰,先前也多有冒犯,還請道尊萬勿介懷。”

青衣人將帶著餘之歸體溫的袍子隨意披在身上,看看一屋子狼藉,火苗劈劈啪啪燒著。於是轉了兩個圈,捏了三枚手決,看了四回天,吐出五個字:“先……鞏固修為。”

“是。”餘之歸不禁一笑。

雖然這位大能看起來有些冷淡,可是之前種種實在好處,足以令餘之歸認定他是個麵冷心熱之人,兼之對那副皮相生有好感,是以竟然覺得大長老很……有意思?

他從地上站起來,活動下手腳,剛要邁步——嘩啦!

大雨傾盆而下,將人澆了個透心涼。

穀彧跳起來拚命抖羽毛:“喂喂這是怎麼啦!房漏了嗎?”

屋頂雖然有所毀損,這雨卻不是天雨。

而是從淨室四個頂角噴出的淨水。

火焰遇水則息,滿室白煙。

餘之歸頂著一腦袋水,莫名其妙看著青衣人。

青衣人也頂著一腦袋水,俊朗的麵孔上,一臉茫然。

“啊……光想著滅火,忘記了……”他茫然的神情變成緊張,直接%e8%84%b1了青袍想給餘之歸圍上。

然而青袍也是濕的,靜室之內無一不濕,他團團轉了幾圈一無所獲,腰間也沒個儲物袋……臉紅了吧?是吧?餘之歸眼睛尖,一眼看去,忍不住又笑。

青衣人聽得笑聲,呆呆望過來:“……”

這下可好,連脖子都帶了一層淡淡的胭脂色。

餘之歸隻覺%e8%83%b8膛砰砰跳得厲害。

……還帶著回聲……

☆、第85章 總被帶偏的

穀彧拍打翅膀的聲音,喚回神遊天外的餘之歸。

餘之歸揉了揉%e8%83%b8,碰觸到之前傷口,稍微有些刺痛,不禁皺眉。

他趕緊低頭打量自己,順便移開視線。

濕衣在身上裹得難受,雖然靠自身靈力能夠蒸乾,也被血與水弄汙,餘之歸猶豫著打算換件。隻不過當著彆人的麵換衣裳實在不雅,尤其對方還是位分神期的大能,迄今為止他見過修為最高之人。

%e8%83%b8`前這處小傷到不打緊,他去掏儲物袋中藥物。

青衣人走上一步,抬了抬手,又放下,現在不似當初,顯然之歸與他生分,輪不到他去塗藥。他喉結滑了幾滑:“……抱歉。我當時……沒法控製。”他不是故意吸取餘之歸體內七色珠。

餘之歸繼續翻找儲物袋:“沒關係,畢竟魂魄歸位這件事,我也沒有把握。”找到傷藥,順手拉開衣襟露出%e8%83%b8膛,塗藥,頓住。

他根本沒仔細想過,為什麼衣襟一拉就開,而且衣帶寬鬆。

他想到的是,傷口裡麵的七色珠不見了!

餘之歸呆住。

那可是好友遺物……

七色珠原本在他體內,若非當時被蛇鷹重創,從而發現那珠碎片,勾起往昔回憶的話,餘之歸斷斷不能從自欺欺人的境況中清醒。

之後在山腹醒來時,他得知珠子不見,心中滿滿失落。

直到不久前蛇王遇難,他在蛇腹內發現被修補完全的七色珠寄存魂魄,情急之下勾勒生死契,將珠子塞進左%e8%83%b8保護。

現在魂魄歸位,珠子呢?

餘之歸看向青衣人,後者依然怔怔愣愣望著他。二人視線交織,餘之歸強迫自己端正心態:“道尊……”

“之歸……”青衣人恰在此時也開口說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二人不由齊齊一愣。

餘之歸比劃手勢,意思是“道尊先請”。

青衣人猶豫開口:“之歸傷口不適?”

餘之歸搖頭:“道尊,可曾見過曾經……曾經棲身的七色珠?”不說這個還好,一想起蛇王體內魂魄的正主兒是這位大能,餘之歸悔不當初,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當年好友拚了命將他送到西仙界,唯一剩下來的就是那枚殘缺不全的珠子。能隨著他魂魄一起進入肉|身,若說七色珠沒有一點神秘之處,餘之歸絕對不信。

至於七色珠碎片為何在蛇王體內修補完全,他想不出原因。也不知是大能魂魄所致,還是珠子本身所致。現在敏[gǎn]時期,兩廂生窘,暫時他還沒有捋虎須的打算。

——可是珠子沒了!

青衣人不由也摸了摸%e8%83%b8口:“呃,在這裡……”那是他的元嬰所化,被魂魄牽引著直接歸位,現在小嬰兒正在膻中穩坐,玩弄著手上透明絲線,絲線另一端沒於虛空。

叫他上哪兒找顆一模一樣的七色珠去?

一想到當初元嬰部分損毀,自我修補之際,做出各種古古怪怪匪夷所思的舉動,青衣人更加赧然。值得慶幸的是,儘管那時候他元嬰不全,神誌不清,唯有保護餘之歸一顆心堅定不移。

隻不過這個要他怎麼解釋?

餘之歸猶豫著道:“那是我好友遺物……”

正說著,忽然外麵有動靜。

靜室水深火熱的,沒法呆,餘之歸與青衣人便往外走,先迎上兩頭雪虎,隨後與進來的人一打照麵,餘之歸便見對方麵上掩不住驚訝錯愕之色。

看到偃師峰頭劫雲散去,無疑隨意洞裡的人結嬰成功,南宮子銘一邊暗道餘之歸果真厲害——結嬰之事,靈力與心境缺一不可,倘若但凡靈力足夠便能結嬰,元嬰老祖也未免太不值錢。想餘之歸一個小孩子,能有那樣高妙心境,實在令人讚歎不已。

另一邊,南宮子銘擔心自家大長老安危。魂魄剛剛歸位,閉關好幾百年,似乎還受了傷,加上分出靈力……希望大長老平安才好。

柳馨嫻和君石頭也都差不多,想的都是師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柳馨嫻跟著師父時間最久,知道師父一向清淨淡然,清心寡欲,突然一朝看上餘之歸,柳馨嫻簡直百思不得其解。然而自從元元海一麵,餘之歸日益令她感到驚訝,從未想過這個小小少年竟然厲害如斯。而且,幾日相處下來,餘之歸脾氣溫和,氣度從容,自有一番風骨,柳馨嫻很有好感。如此看來師尊慧眼識人,果然不愧是師尊。

至於君石頭,見識過餘之歸淡然麵對朱雀島之舉,已經不那麼驚訝了。餘之歸足夠配得上師父,因此他是不是該問問師姐,雙修大典時送什麼賀禮合適?他參加過雙修大典,送過石榴和麒麟,不過這兩樣都是求子,顯然不合適……

三人齊齊往隨意洞行來,守門的兩頭雪虎業已不見,他們進入洞中,準備恭喜餘之歸的言語、以及準備問候大長老的言語,一齊……鯁在喉中。

他們設想的場麵,好一些的,是兩個人相對而坐,各自鞏固修為。

次一些的,是一方受傷,另一方為之調理。

最次的,雙方均受重傷。

可是,沒有一個人能預料到,映入眼簾的場麵,是兩位身上帶著水汽,頭發梢兒還往下滴著水的老祖大能。

雙雙衣冠不整。一個隻著中衣,手上拿著外袍,另一個衣帶鬆鬆垮垮,掩著衣襟。

除非像姚清承那樣特彆愛好潔淨,沒有人在雷劫過後第一件事是沐浴。

所以,似乎節外生枝?

——大長老的臉還有點紅?

——餘之歸欲言又止神色尷尬?

所以……自己等人來的不是時候?

南宮子銘輕咳一聲:“恭喜大長老,恭喜餘真君。”彆的,他一概不知,不問。

橫豎這兩位已經是道侶,人家渡劫成功,在房間裡麵做點什麼慶祝,他不合適管,更管不著。

君石頭道:“恭喜師尊,恭喜師……餘真君。”偶爾還是會說錯話。

柳馨嫻也道:“恭、恭喜。”她自身限製,說話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