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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珠在餘之歸左%e8%83%b8之內,閃爍得快了些。

餘之歸的右手,輕輕落在大長老發頂。驀地一僵!

另三人不由變了臉色。

隻見餘之歸麵色蒼白,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怎麼了?”君石頭離得最近,率先過去查探自己師父。

柳馨嫻則檢查餘之歸。

大長老安然無恙。

餘之歸雙目緊閉,心跳極快,宛如擂鼓,四肢微微顫動。

“這、這是怎麼回事?”南宮子銘同樣吃驚匪淺,萬萬沒想到,不顯山不露水就這麼碰了一下,餘之歸竟然倒地不醒?

他們自是不知,當初蛇王初次碰觸大長老之際,魂魄流轉,便有異象。

“師父!”忽聽君石頭驚喜喊了一聲。

“嗯?”南宮子銘一抬頭,正好看到盤膝而坐的青衣人睜開雙眼。

“長天?”他又驚又喜。

青衣人眨眨眼,看看南宮子銘,又看看君石頭、柳馨嫻,不說話。

“師父可是清醒了?”君石頭小心翼翼詢問。

青衣人不答,盯著餘之歸。

“師、師父……”柳馨嫻見青衣人目光掠過,停在餘之歸%e8%83%b8`前,不由也低頭看去,“這、這是——”

隔著衣服仍可辨認,餘之歸左%e8%83%b8處有一塊凸起,仿佛是活物,不斷掙紮著,似乎要破體而出……

——已然破體而出!

電光石火刹那,一枚帶著鮮血的珠子,在空中劃出鮮紅軌跡,徑直嵌入青衣人%e8%83%b8口!

“狙擊?!棋子?!”聽說有種一命換一命的刺殺方式,南宮子銘嚇得一甩袖子調出自己力士傀儡,拎著餘之歸就往外扔。

非但他的傀儡,君石頭的、柳馨嫻的,一齊出現,將青衣人團團護住。

青衣人則長身而起——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彆、彆動手……”

他撫著%e8%83%b8口,作了幾年蛇忘記走路,有些丟臉。

“師父!”君石頭扶著他,“師父醒來真是太好了。”

青衣人指著餘之歸方向。

南宮子銘一見大長老能動、能說話、意識清醒,這才稍微放了心,力士傀儡重新將餘之歸拎了回來。

“我要調息,你們且先出去。”青衣人發話。

“師父的傷……”

青衣人放下捂著%e8%83%b8口的手,上麵除了一圈血漬外,奇異地沒有任何其他痕跡。

他接過餘之歸,抱在懷裡,一隻手探入對方衣襟,直接摸了上去,隨後又往下探。

“……”南宮子銘哭笑不得。

“師、師父,弟子告退。”柳馨嫻同樣哭笑不得,看君石頭還在那裡發愣,不由拉了師弟一把。

“宗主,我有要事,稍後再來敘舊。”青衣人向南宮子銘點點頭,他並沒有做出逾矩之事,僅僅為餘之歸檢查傷口,手掌停留在餘之歸小腹。

一股龐大靈力在室內震蕩,衣袖無風自動。

南宮子銘點點頭,他就說大長老怎麼會那麼猴急,必定是要休養生息。

正在這時懷裡子母金蟾鳴動,南宮子銘連忙離開淨室,一邊往隨意洞外行走,一邊打開了金蟾傀儡。

“宗主!有一團金光和兩頭長著翅膀的老虎,奔著隨意洞去了!”

“我已知此事,不必輕舉妄動。”南宮子銘看著麵前一團火球,淡定回答。

一頭朱雀神鳥,足踏火焰,翅落金星,尾飄金帶,耀武揚威。

兩頭銀翼雪虎,吊頸白額,怒目而視,雙翅拍動,隱隱有風雷之象。

“爺爺我感覺到餘之歸出事,你們把他怎麼了?”穀彧尖聲質問。

南宮子銘一愣:“你會說話?”

“你才不會說話!他到底怎麼樣了?”

“師尊和餘真人之間有著生死契,不會彼此傷害。”君石頭道。

柳馨嫻道:“他、他二人同、同居一室,你、你勿要打擾為、為好。”

穀彧眨眨眼:“同居一室啊……喔喔,我懂。”

它收了金光:“說說,餘之歸那小子怎麼會受傷。”

南宮子銘想了想,道:“他因為救治大長老而傷,現在大長老正在給他療傷。”

這個答複令穀彧很滿意:“原來如此……嗯,確實我感覺到靈力在增強……哎哎……怎麼又斷了?”

本命靈獸可與馭獸師心意相通,靈力也可流轉。

兩頭雪虎雖不能說話,互相看了一眼,收斂翅膀落地,走到隨意洞門口,大頭朝外趴了下來,無疑這是護主。

忽然南宮子銘的子母金蟾又響。

“這次是怎麼了?”

“宗主,天上有雷雲集結,宗門有人渡劫!”

“渡劫?我紫凝仙宗接二連三有人渡劫是好事,我知道了。待劫雲確定方位,安排弟子撤離觀摩。”

“就在偃師峰!”

南宮子銘一抬頭,差點罵了句娘,頭頂果然陰雲密布,漩渦緩緩生成。

——若不是眼前穀彧光亮耀眼,又將四周空氣烘得熱乎乎,他這個做宗主的,怎麼會感覺不到異樣。

這天劫是誰的?南宮子銘看著三團漩渦。

三九?元嬰之劫!

餘之歸進階?!

天啊這麼快?

“生死契約分擔傷害,共享靈力,餘真人和大長老境界懸殊,得到海量靈力確實有可能進階。”君石頭道,他自打知道師尊簽訂生死契後,於這方麵花力氣研究過。

“他倆共同渡劫,倒是不會加重雷劫強度,隻是延長時間而已。”南宮子銘也花力氣研究過,“以大長老的實力,當不妨事。”

他和君柳二人便要離開,卻見穀彧和雪虎留在原處。

“還不走?你們在這裡,待會兒的天劫更加厲害。”

“你不懂就不要講話。”穀彧揮揮翅膀,“我感覺到餘之歸就要晉境了,這是他的天劫,本命靈獸怎麼能臨陣%e8%84%b1逃。”

南宮子銘突然想起一事:“餘真人是馭獸師?”

“這不很明顯?”

“在西仙界,幾萬年來,沒有一個馭獸師成功飛升!”

“那又如何?”

“大長老和餘真人結為生死契,豈不是說,到了將來,他倆再也沒有飛升的可能?”

☆、第84章 這就叫

三朵劫雲在偃師峰上空盤桓。

馭獸師將來能不能飛升不清楚,餘之歸非常清楚自己身上難受得很。

他的手接觸到大長老那一瞬間,%e8%83%b8口有什麼無形無質的東西突然消失不見,自己的紫府卻傳來一陣劇痛,全身突然失了控製。

感覺仿若那時候魂魄被抽離!

若說魂魄被生生抽取,究竟有多痛,天底下恐怕隻有餘之歸一個人,能夠真真正正形容出來。

現在%e4%ba%b2身體驗第二次,餘之歸差點兒撐不過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還好這痛苦隻有短短一瞬。

事後他知道這是生死契約的效力,對方魂魄歸位的痛苦被他分擔了。然而當時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我不能死!”

剛舒口氣,他準備重新接管身體,誰料緊接著%e8%83%b8口有東西破體而出!

餘之歸簡直都聽得見自己皮肉崩裂聲。

隨後一股靈力突然湧進丹田,身體被拎到半空晃蕩,似乎有人說話,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幻聽,甚至不確定,摸到他丹田的那隻手是不是真實的存在。

……要殺他嗎?

……不,不對。

下丹田裡金丹瘋狂運轉,大量靈氣聚集,轉眼成液,再轉眼包裹著金丹愈發壯大,漸漸下丹田有充盈之態,一股紫氣聚而不散,推動金丹橫衝直撞。

餘之歸努力控製丹田內亂躥的靈力,檢視之下不由吃了一驚,金丹膨大,色澤正逐漸轉為深紫,這、這是要——破丹成嬰?

這個時候?就在這裡?餘之歸身體還不能動,拚儘力氣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一片青色遮擋住視線?

若他沒記錯,應該是大長老的袍子?

也確實有雙手在摸他。

很可能是大長老的手。

靈力也是大長老分出來的……沒錯,生死契……好疼!

餘之歸稍微一點疏忽,金丹撞得丹田生疼。

一道聲音響起:“抱元守一,渡劫。”聲音似乎發生在耳畔,又似出於心底。

“……渡……渡劫?”餘之歸顧不得多想,有什麼話待渡劫後再說不遲。

穀彧在附近,嘯風踏雪也在,前者他不擔心,希望後者不要逞強。這還是他第一次他直麵西仙界的雷劫,聽聞馭獸師無法飛升,不知此刻元嬰天劫會怎樣……哦身邊還有一位大能。生死契在身,想不到,自己情急之下的舉措,反而誤打誤撞成了晉境的助力。

餘之歸不由又有些分神,還好覆在他金丹位置的手十分穩定,不僅靈力源源不斷供應,還幫著他孕育元嬰。

金丹膨大到將丹田占滿後,開始不住收縮。餘之歸金丹此刻顏色深紫,唯有頂部一點針尖大的金光。金光漸漸擴大,金丹如花苞一般綻放,一個似虛似實的小人兒,合目立在其中。花朵盛開到最大,氤氳紫氣纏繞,推著小人兒往上行去。

此時此刻,天空一道閃電,徑直劈下!

青衣人五百年未曾動用傀儡,此刻手指一動,一枚力士傀儡升起,一手持鐵槍指天,巍然不動。槍身為鋼鐵鑄就,長有三丈,末端拖著一根長長的鎖鏈,鎖鏈儘頭連接一座煉傀爐。

劫雷落。

力士傀儡麵對劫雷,瞬間舞出九槍!

此番元嬰天劫,劫雷雖有三個漩渦,嚴格說來,卻是二十七道雷。這也是為何天劫以“九”論之。“一九”是九道,以此類推。隻是九道雷接連而下連成一片,故而算成一次。

這九□□出,便是接引了九雷。

煉傀爐上,白光遊走,劈啪作響。

餘之歸對外界一無所知,抓緊時間推動元嬰,欲使其進入本位——元嬰本位在%e8%83%b8口膻中。

金丹孕育元嬰之體,自下而上,突破行進至膻中。魂魄溫養元嬰之神,自上而下,亦突破行進至彼。神體交|合,水%e4%b9%b3|交融,元嬰緩緩睜開眼睛。

從金丹到元嬰是個坎兒。正如從萬千凡人中出一名修士,引氣入體是個坎兒一樣。元嬰與金丹之差距,遠勝於金丹與築基之差距,究其根本,便在這枚元嬰。往後出竅分神合體,元嬰練就身外化身,於餘之歸而言,便似多了位修為相若心靈相通的助手,共同指揮靈獸。又因元嬰即是本人,抵禦天劫時不受限製,這等逆天之舉,天道焉有輕輕放過之理?

是以元嬰劫十分凶險。

餘之歸元嬰雙眼將睜未睜之際,第二枚漩渦轉動,劫雷降臨,天色漆黑如墨。

力士傀儡繼續長|槍指天,嵬然不動,窺準時機,出|槍!

紫黑色落雷奔騰咆哮如怒龍,槍尖點點火星,槍身微彎,力士傀儡雙掌隱隱泛紅,空氣中飄滿焦糊味道,鎖鏈叮哐作響,煉傀爐轟隆悶響。

聲音入耳,氣味入鼻,餘之歸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