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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爺爺我不會水嗎?”

“……好吧,一起?”

“走!”

就在一人一鳥一章魚沿著海底繞圈圈的同時,大長老的大弟子柳馨嫻來到生機殿。

“馨嫻啊,你看看這個。”南宮子銘招呼道。

柳馨嫻一見師尊的符匣,呆住:“師、師尊他……”

“你上次與我說的,確定無誤?”

“千、千真萬確!”柳馨嫻心中大驚,難道師尊對餘之歸愛得那般深沉,竟然不惜結成生死契以助對方修行?

師尊,之歸還隻是個孩子!

“啟稟宗主!”又有修士過來稟報,“大長老身體並未有靈力流失及修為倒退之事,也未受到任何傷害。”

“隨時留意著。”南宮子銘吩咐下去。

生死契,不論對方為誰,萬一丟了命,大長老也跟著丟命可就糟了。

“馨嫻呐,還得麻煩你去看看。要不,把那孩子弄到咱們眼皮子底下也行。為了大長老,我寧願巧取豪奪一次,他要舍不得茄雲殿的人,一起邀來便是。”

南宮子銘發話,柳馨嫻便點頭答應。

忽然南宮子銘懷裡子母金蟾又響:“宗主!杴擲峰頭有劫雲!四九天劫!”

杴擲峰?四九天劫?南宮子銘與柳馨嫻對視一眼。

柳馨嫻麵上一驚一喜:“二師弟!”

“希望石頭渡劫成功……馨嫻,你先彆走,你下一步也要準備出竅之劫,先觀摩著些。”旁觀修士渡劫,也能體悟不少經驗。

“是!”

杴擲峰乃紫凝仙宗十三從峰之一,大長老的二弟子君石頭在此閉關衝擊出竅期,也有三百餘年。

此刻,身形瘦小的君石頭盤膝而坐,前後左右四架力士傀儡,整裝待發!

由元嬰到出竅,乃是將膻中的元嬰升入泥丸,與魂魄相融相通之過程。

就在元嬰離開膻中之際,第一道劫雷,滾滾而下!

“有人渡劫?四枚漩渦?這是出竅之劫!”

“紫凝仙宗果然是大門派,有底蘊。你我都是元嬰,機會難得,定要好好觀望一陣。”

“正是正是。”

遙遙之處,一架火舟懸停。船頭站立二人,正是來自朱雀島的元嬰中期兩師兄弟。

忽然麵前兩道白光劃破夜空:“請問兩位老祖,深夜到我紫凝宗,有何貴乾?”

離得這麼遠都能知道?師兄弟二人連忙表明身份:“我等來自元元海朱雀島朱雀門,因庫房失竊,凶手傷人一事,過來與紫凝仙宗商議情況。今日天晚,本擬明日遞上帖子拜山,見貴宗有人渡劫,不覺見獵心喜。還望諒解。”

朱雀門雖然厲害也有底氣,然而畢竟門人稀少,修為最高也隻是元嬰,在海上可以稱雄,到了十大宗門麵前,再橫著走就有討打之嫌了——這也不是他們一開始就明白的,而是經驗之談。

因為火傀儡厲害,又掌握了萬年朱雀木,當年有幾位前輩頗看不起陸上宗門,結果被收拾得十分慘痛。後來擺酒賠罪,這才了結公案。

前車之鑒曆曆在目,因此師兄弟在天下第三大宗門麵前,十分客氣。

“兩位老祖稍等。”白光一搖,並不消失,過不多時,忽然一左一右分開,向中央投出一道光線,露出一名修士麵龐。

元嬰修士到訪,一般也由元嬰修士出麵接待,以示禮尚往來。當然以紫凝仙宗和朱雀門相比,就算派金丹真人接待,也不算失禮就是了。

那名修士也是一名元嬰,非常坦然地道:“兩位道友遠路而來,恰逢我宗同道渡劫,不妨先做觀摩,稍後小道便去迎接兩位大駕。”

肯讓外人觀摩渡劫現場,真是大宗門氣度。師兄弟二人連忙點頭應是。

而餘之歸,依然在海底,在章魚的帶領下,冒著水壓和漸漸升高的溫度,尋找禁製接駁處。

水泡咕嘟,宛如一鍋沸騰的湯水,然而宛若隔了薄薄一層高玄玉,相隔不足一寸的泥土沙石安然無恙,不受絲毫影響。

離餘之歸近處,是海砂、是淤泥。

餘之歸遠處,是泥土,是朱雀樹根。

在禁製內部,高高堆起。

地勢果然有變化,海水衝刷之處,禁製屹立,將泥土保護起來,便似沒入水麵的冰山下半截,落入餘之歸眼中,與海水涇渭分明。

口鼻處隱隱有血出,這是下潛太深所致,肺裡已經有了血沫,眼睛像是要爆開,皮膚紅通通下一刻就要被燙熟……餘之歸不管不顧。

禦獸決密密麻麻,不要錢似的往外撒。靈力不夠了就拿靈石頂上。

——蛇王儘管四處尋覓靈石,卻沒有動過餘之歸的儲物袋。

隻要建立起禁製內外的聯係,哪怕一點點,一點點也好……

驀地,餘之歸心中一動。

“穀彧,通絡蟲給我一個。”

“它們都快被壓死了,你等我找找。”

是壓死不是燙死。身處沸騰的水裡,朱雀神鳥,甚至可代表通絡蟲表示,沒有感到任何不適,溫度再高點就更好了。

☆、第77章 就在

餘之歸手裡捏著一個通絡蟲,將之投向遠處涇渭分明那一片由禁製形成的水膜。

將將觸到土壤之際,通絡蟲貼在水膜上,全身冒煙,轉眼化為一點灰燼。

禁製之威,在水中也可將通絡蟲燒焦。那一點灰燼在水中成為一條細細黑線,附著在水膜,絲絲縷縷散去。

然而蟲體的氣味訊息,也隨之滲了進去。

餘之歸心中一喜。

果然,禁製不阻攔風,也不阻攔氣味。

他的指令已經下了,現在可以等結果了。

穀彧問:“你要這些小虱子做什麼?”

“通絡蟲可以在千萬年朱雀木樹心生存,第一是耐熱,第二是堅硬。”餘之歸解釋,“用它來穿透禁製。”

“不可能,我活了幾千年,從來沒見過有活物跑出去過。哦,你們幾個除外。”穀彧口中的幾千年自然是按他自己的年歲,餘之歸仔細算來,一天就是一年,這頭天品靈獸真真是個老前輩了。

但靈獸畢竟不是馭獸師,對於通絡蟲隻當虱子看,餘之歸可是專門研究這些的行家。他能想出用通絡蟲為自己打通經脈,又怎麼不能想著將其用作打通禁製?

要說在彆處,他也不會考慮這個辦法,畢竟通絡蟲數量稀少,從卵到蟲要生長好幾年。

然而此處禁止之內——全都是萬年以上朱雀木,意味著存在大量通絡蟲;一日便是一年,隻要幾天便是一代成蟲!

任何微小的東西,一旦積少成多達到某個數量級,是比龐然大物更加可怕的存在!

穀彧肉眼可見,土壤裡有金色和紅色小點,漸漸出沒。

前仆後繼。

“走吧。”

“走?不看著點兒?”

“看也沒用,隻能等。定時過來鞏固即可。”餘之歸解釋,“現在上去探探嘯風踏雪的情況。”

“哦哦,那兩個小崽子。怎麼樣了?”

“性命無礙。”靈獸契約是個好東西,是以餘之歸才不那麼緊張。

嘯風踏雪也是運氣好。他倆雖然身上也帶了火,一個在尾巴上,一個在翅膀上,燒的不重,紛紛壯士斷腕了一把。

金二長老和金三長老準備將它倆剝皮做鬥篷,因此不打算過於損傷皮毛。而朱雀島上之人的攻擊幾乎都帶著火焰灼燒屬性,不方便攻擊,隻有將之圍起來束縛住,覷準時機一擊斃命。

這一圍,圍出花樣來了。

嘯風踏雪不是普通野獸,而是通人性有智慧的靈獸,還是和馭獸師有契約的靈獸。

它倆見勢不好,將身軀縮小如家貓,眼淚汪汪,對著金三長老嗚嗚叫。

雪虎皮毛銀藍色,翅膀銀白,原本十分威武,如今體型縮小,虎頭虎腦憨態可掬,這服軟告饒的姿勢一出,原本隻喜愛其毛色的金三長老有點心動了。

這麼通人性的靈獸,養起來當坐騎、當暖爐,或者就是個撒歡打滾的靈寵,想想也不錯。

“小妹,當心其中有詐。”金二長老勸。^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二哥放心,妹子曉得。妹子的傀儡也不是吃素的。”金三長老說著取出兩枚圓環,捏著邊緣給哥哥看,也不知她如何觸動機關,圓環內緣驀地彈出一圈狼牙也似的利刃,閃爍絲絲寒芒。

金三長老道:“這是妹子閒來無事煉製的斷頭傀,”說著扔到雪虎麵前,“隻要它倆想對我不利,傀儡自有反應,將它倆頭顱割下。而且——”她笑笑,“斷頭傀許小不許大,許窄不許寬,它倆變小,此物隨之變小,它倆想變大,那就得聽我吩咐,不然,一樣勒死。”

嘯風踏雪強忍著怒意低下了頭。

無論發生什麼,保命第一。這是餘之歸千叮嚀萬囑咐過的事。

主人和蛇叔叔會來救它們的。

希望不會等太久。

金三長老抱著踏雪,嘯風乖乖窩在金二長老懷裡,跟其他人彙合。

金大長老折損本命傀儡,匆匆一瞥弟妹二人的戰利品,恨不得將穀彧撕成碎片。

江若瀾見金三長老抱著雪虎,也稍有驚訝,然而他更加關心餘之歸去了哪裡,暗中提點金三長老,看緊雪虎,防止對方殺個回馬槍來救援。

今夜朱雀島外鬆內緊,隻待餘之歸自投羅網。

當然,沒有人“傻”得會去看守那觸之必死的禁製。

隻不過,他們忘記一件事。

餘之歸是個馭獸師。

大章魚在海麵露了個頭,餘之歸坐在章魚身上,穀彧趴在他頭上,身體縮得更小,就像一隻長尾巴的小%e9%b8%a1仔。

“離島這麼遠也能打探消息?”

“能。”餘之歸指指水麵。

數條三尺長的黑影靠近,乃是一條條魚。

魚背上趴著濕漉漉的……老鼠和蛇。

打聽過情況,魚群載著蛇鼠遠去。

“……馭獸師果然很厲害。”穀彧感歎,“看來和你簽契約也不吃虧。”

“謝謝誇獎。”

“你可是答應過,讓我去報仇的。”

“我不會忘。”

“那就好。”

“但我得問問,你的仇人是誰?”

“呃……”

“慢慢想,慢慢找,隻要他活得比你久,一定會找到的。”

“借你吉言了,嗬嗬。我寧願像現在這樣,現世報。”穀彧指的是餘之歸白天受傷晚上就過來報複之事。

而且看這種釜底抽薪的報複方式,雖然並不是一上來大開大闔痛快淋漓,然而本身實力不在一個層麵,大開大闔那是找死。能做到這個地步,也是餘之歸的本事了。

“現世報?嗬嗬。”輪到餘之歸冷笑了。

“怎麼?我說錯了?”

“我啊,要報仇的對象不止一家啊。”餘之歸在章魚背上躺了下來,“眼前的朱雀門,是一樣。”

“還有?”穀彧並不清楚餘之歸之前的經曆。

“聯海十八盟,殺了待我有半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