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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

一時間,整個的金雀殿鴉雀無聲,隻有知夏在廚房剁肉的聲音。

秦穗聽著剁肉聲,想著,知夏是不是給她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午飯。

二皇子聲音乾澀沙啞道:“你想要什麼?”

秦穗想了想,她沒有想要的。

二皇子沒有等到回答,自言自語道:“你有什麼想要的,隻要我有,我都可以給你。”

秦穗穩穩地坐著,思忖了許久,悠悠道:“服從。”

二皇子聽明白了,她想要他聽話,“不可能!老子從小到大就自己做自己的主。”

秦穗幽幽地看著他,二師兄告訴她,碰見不聽話的硬茬子,不用多說,直接動手,揍的多了,硬茬子就聽話了,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二皇子看懂了她的眼神,心一緊,拒絕的話憋回了嘴裡,妥協道:“聽你的話,有什麼好處?”

秦穗認真地想了想,緩緩道:“封號,長輩,必須聽話。”

她是壽穂長公主,也是他的七姑姑,無論有沒有好處,他都需要聽她的話。

二皇子嗤笑了一聲,滿臉的不以為意。

秦穗凝眉,悠悠道:“聽話不打,不聽話,打聽話。”

二皇子的眼球晃動了下,他聽出了她話裡的認真,滿眼屈辱地咬牙道:“我會聽從你的話。”

秦穗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還沒有犯大錯,性子還能扭正。

四十個人,平日裡不務正業,吃喝玩樂,有著民間話本中描述的共同的相貌,肥頭大耳。

秦穗從龍隱山帶來她養大的狼崽子,在四十人身後緊緊地跟著跑,誰偷懶,就呲著牙上前撕咬。

四十個人總有那等愚蠢看不清形勢的,以為她隻是在嚇唬他,挑釁地對著狼崽子晃屁股,被它咬的鮮血淋淋。

秦穗任由狼崽子撕咬他,冷冰冰地掃了眼其他人。

所有人靜若寒蟬。

三皇子跟在秦穗身後,狐假虎威,看著他們氣的磨牙,賤兮兮地笑個不停。

七天,四十個人習慣了繞著皇宮跑,習慣了被看熱鬨的朝臣討論,也習慣了被宮女們偷偷摸摸地看。

三皇子顛兒顛兒地跑到秦穗身邊,磨刀霍霍地興奮道:“皇宮太小,跑了這些天,對他們沒有什麼難度了,明日繞著皇城跑如何?也讓受他們欺壓的老百姓解解氣。”

秦穗掃了眼咬牙切齒的二皇子,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她全部的心神都用在推算殺陣上。

她現在有四十個新兵,她還需琢磨如何鍛煉這四十個人,才能讓她布出來的四十殺陣發揮出應有的殺傷力。

隔日,伴著冬日冰涼的霧氣,四十個人捂著臉,極力隱瞞自己的身份,還是被皇城中的老百姓認了出來。

整個皇城沸騰了。

家家戶戶都打開了房門,看著他們,嘀嘀咕咕地說著話。

四十人羞紅了臉。

十一皇子和東陵小質子大大方方地在前麵帶路跑,他們小,老百姓看他們的眼神都帶著善意,其他人就難說了。

皇城的老百姓打聽到是壽穗長公主的命令後,一個個在心裡拍手稱快的同時也放下心來戲弄他們。

本來平坦的大路多了些難以言喻的東西和坑窪,十一皇子和小啞巴練武許久,完美地避開,其他人一個接著一個地中招。

回到宮中,四十人皆是一身惡臭。

三皇子嫌棄地扇著風躲開,問道:“你們這是做了多少缺德的事兒,才讓皇城的老百姓這麼狠你們。你們學學戎族質子,即使是他國質子,走在路上,老百姓都是夾道歡迎。”

三皇子奚落完他們,轉頭問十一皇子道:“跑的怎麼樣?”

十一皇子想起一路上的險象叢生,臉蛋紅撲撲地興奮道:“在宮外比在宮裡乾巴巴地跑著好玩多了。”

東陵小質子連連點頭認同。

秦穗昨夜推算妥四十殺陣,拿著知冬連夜畫的四十張畫點名發到他們的手中。

“今日照舊,明日每人手中的姿勢保持三個時辰。”

三皇子嬉皮笑臉道:“是不是不能隨意動?跑完步可以直接在宮外的廢舊練兵場上練,皇城裡老百姓也能跟著學。”

秦穗微微點了點頭。

二皇子黑了臉,惡狠狠地瞪著三皇子。

三皇子笑嘻嘻地指了指他腰上的監軍木牌。

這個木牌,是他小姑姑親手雕刻給他的~

第033章 .救徒(三更)

夜色尚淺, 秦穗從不明材質的旅行包中拿出一本書,裡麵寫滿了訓練新兵和特種兵的方法,她一頁一頁地看完,又重新放入旅行包中。

這些方法,她不會采用,沒有好壞之說, 隻是不合時宜。

被這本書壓在底下的一張紙被她輕輕地抽出來,看著上麵熟悉的字體, 微微翹起了嘴角。

三皇子疑惑地接過小姑姑給他的一張紙, 上麵寫滿了戰友之情,陌生的字體和白潔的紙張都泄露了它的與眾不同。

三皇子沒有多問,自從他放棄了那張椅子,他就不再喜歡對奇詭的事情追根究底了。

天蒙蒙亮,四十餘人的小隊伍繞著皇城,曆經艱難險阻,終於平安地到達了擱置不用的練兵場。

二皇子粗魯地用衣擺擦了把臉上的汗, 他跑在第一個, 差點陷入坑裡, 差點被竹竿碰到, 差點被突然出現的磚頭絆倒, 終於膽戰心驚地跑到了這裡。

所有人都送了鬆了一口氣, 有個彆隻顧得了腳下沒顧上頭被竹竿給敲了一捅的,從懷裡掏出化瘀藥水抹到額頭上。

三皇子從皇宮帶來琴師和鼓師,讓他們彈唱了一遍氣勢恢宏的戰歌, 笑眯眯地對四十個人道:“今日,你們需要練三個時辰的姿勢,還要唱半個時辰的歌來陶冶情操。”

二皇子擺出紙上的姿勢,合眼,不理會三皇子。

三皇子敲了敲木牌,笑嘻嘻道:“這是小姑姑命令的,第一個學會唱的、唱的好的、唱的最大聲的,都能得到一分,攢夠十分,能夠休息一天。”

二皇子不為所動,其他人眼睛亮了。

厚親王府出來的小貝勒,在青樓中聽曲聽多了,對音律有所涉獵,很快就學會了戰歌,有模有樣地唱完後,隻得到了一分。

小貝勒跟三皇子爭辯,“起碼兩分,我第一個學會唱的,而且是唱的最好聽的。”

三皇子揣著手,悠哉哉地笑著,道:“是唱的最好的,不是最好聽的,你唱的好聽是好聽,卻沒有感情和氣勢。”

小貝勒質疑評判的公正性,“你能聽出感情和氣勢?”

“有幸在弈北聽過一次,刻骨難忘。”

小貝勒聽到弈北,不再質疑。

小貝勒開了頭,也沒人接著學唱戰歌。

三皇子擺擺手,示意琴師停下來,對著擺各式各樣古怪姿勢的四十人,眯眼笑道:“忘記告訴你們了,每日訓練結束後,需要大聲地唱一遍戰歌,如有濫竽充數不唱的或者不會唱的,扣一分,扣夠了十分,小姑姑會測測你們筋骨的耐受性。”

二皇子猛地睜開了眼睛,其他人也緊張了起來,隻有小貝勒得意地吹了吹鬢發,他早就知道小姑姑下的命令要積極主動地去完成,拖延敷衍的早晚會遭殃。

琴師再次彈唱起來時,多了些跟唱的聲音。

循著琴聲來的人受氣氛的影響,也開始跟著唱。

廢棄的練兵場頓時變的異常熱鬨。

此時,秦穗在安泰殿聽秦裕講戎族內部的割裂紛爭,垂眸沉默著。

“七妹,放戎執回戎族,是否放虎歸山?”

“無礙。”

秦裕做甩手掌櫃,悠哉哉道:“七妹去拿主意,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

秦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寬體胖。”

他已胖了不隻一圈。

“有七妹在,我睡的穩吃的香,免不了發胖。”

“七妹給了我極大的安全感,有七妹在,再難抉擇的事情再困苦的境況都不是問題。”

“七妹深不可測的武功和推算,讓我不怕子嗣凋零後宮起火。”

“有七妹撐腰,萬事舒心。”$$思$$兔$$在$$線$$閱$$讀$$

秦裕臉皮極其厚實地恭維著秦穗。

黃昏,練兵場,四十個人擺著姿勢一顫一抖地唱著歌。

練兵場周圍擠滿了小攤位。

哪裡熱鬨,小攤主就把家夥什擺在那裡。

現如今,練兵場周圍來來去去的人最多,他們就從三天前還是最熱鬨繁華的四巷街搬到了這裡。

秦穗幫忙烤肉餅的肉餅攤老攤主也搬到了這裡,每出一爐肉餅,就要吆喝著擺著古怪姿勢不動的皇室子弟們過來嘗一嘗。

看向他們垂涎卻不敢動的樣子,能讓他心裡樂上好一會。

他等了十年,終於出現了能夠鎮住他們的人。

他終於可以換一個擀麵杖了。

時辰到,秦穗來到練兵場。

剛剛還哀嚎肩酸腿疼的人見到秦穗,一個個地屏息憋氣,踉蹌僵硬地走過她,走出很遠的一大段距離,才摸一把額頭的汗,深深地吸上一口氣。

秦穗準備離開,被肉餅攤主硬塞了一根擀麵杖。

秦穗頓了頓,拿著擀麵杖回了金雀殿,將信將疑地掰開擀麵杖,裡麵掉出來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紙上畫著地圖。

地圖碎片藏在了一個肉餅攤主的擀麵杖裡……

她想,她大概集不齊這個不知撕裂成多少塊的地圖了。

知夏剛擺上夜宵,十一皇子和東陵小質子手牽著手走了進來。

知冬滿眼笑意地看著這對時刻黏在一起的小娃,溫柔道:“吃過了夜宵嗎?”

十一皇子搖頭,“不急著吃,小啞巴找姑姑有事。”

知冬看向東陵小質子。

陵君源繃著小臉,嚴肅地點了點頭。

知冬放下湯勺,帶兩人來到書房。

來到書房,東陵小質子從懷中掏出信鴿傳過來的紙條給秦穗。

秦穗看了眼紙條,身影消失。

十一皇子和東陵小侄子見怪不怪地走出書房,去吃夜宵。

戎府臥室中,秦穗凝眉看著插在戎執背上和肩膀上的箭。

府中其他人都中了蠱毒,人事不省。

戎執咬著毛巾,滿頭冷汗地拔下肩膀上的箭。

秦穗上前,在他身上點了十三個%e7%a9%b4位,他頭一歪,睡了過去。

秦穗拔掉他背後的箭,撒上藥粉,一手提著他背上的衣服,把他從木椅上放到床上。

天亮,戎執醒過來,他身上的箭傷已結痂,府中的人也解了蠱毒。

三師兄打著哈欠走進來,“你哪來那麼多錢養這麼多的暗衛,隻解蠱毒就忙的我一整晚顧不上睡覺,困死我了。既然醒了,你跟小九解釋,我撐不住了。”

三師兄話落,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秦穗端著藥進屋,把碗遞給戎執,“湯喝了,渣吃了。”

吩咐完,秦穗一手向上頂起三師兄。

戎執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