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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二皇子為中心的物件,慢慢地變成了粉末。

在綴玉長椅消散的一瞬間,二皇子摔在地上遲遲地回不神來,看著秦穗,滿眼的驚恐。

威壓慢慢地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呼吸變的困難,身體僵硬冰冷的無法移動分毫,他似乎看見了陰陽相隔的大門在慢慢地打開。

絕望和哀求代替了眼神中的猙獰和戲弄。

秦穗收斂了威壓,二皇子癱在地上,狼狽不堪。

“還好玩嗎?”

秦穗冷漠地看著他。

二皇子躲避著她的眼神,僵硬地搖了搖頭。

秦穗掃了一眼被驚嚇到失禁的侍衛,轉身,緩緩地離開。

苗絲醉和孟古抿抿嘴,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離開。

大皇子看到侍衛被嚇傻的樣子,反而迅速地從畏懼中恢複了過來。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小皇姑如此肅殺的模樣。

“你惹怒了小皇姑。”大皇子不忍心地提醒了一句,匆匆地追了上去。

回到深巷小院,秦穗一言不發地走進廚房中,兩眼放空地燒火。

秦篆笑嗬嗬地走到廚房,從籠中拿出來個黃窩窩給她。

“生氣了?”

秦穗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忍住了?”

秦穗緩緩地搖了搖頭。

“把他們嚇壞了?”

秦穗垂著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是他們活該。”

三師兄看著小九長大,很是清楚她看似強橫實則軟綿綿的脾氣,能讓她生氣並出手的,定是觸碰了她的底線。

這種人,被小九教訓,該!

三師兄安撫了一番小九,端著一籠子的黃窩頭走出來,喊了一嗓子“吃飯”。

三皇子對著喇嗓子的窩頭,沒有任何相吃的欲望,直接擺擺手,蹲在地上磨藥。

三師兄彌勒佛似的笑道:“磨的不錯,這批養神糖丸出來,全給你。”

十一皇子就著鹹疙瘩啃著窩頭道:“跟賣肉餅攤主似的。”

小啞巴碰了下十一皇子,十一皇子咽下了後半句的上了歲數的人是不是都喜歡說這種話。

秦穗隨意吃了兩口,在街道小巷間連續走了十日,看見了許多不曾注意到的,也發現了她從未想過的。

皇族子弟享受厚祿,整日裡渾渾噩噩,閒散度日,更甚者,猶如二皇子,飛揚跋扈,欺行霸市。

對皇族,皇城百姓已心生怨恨。

秦穗把街坊深巷流行的話本給秦裕看。

秦裕臉上的興致被話本中皇室子弟的所作所為打落,這些話本在故意摸黑皇室。

“誰寫的?”

秦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無奈地從懷中掏出清冥門收集到的罪證遞給他。

這些罪證全都指明了話本中所寫的皆是事實,有些皇族之人做的更甚。

忍了一夜火氣的秦裕,把皇族中有頭臉的人一個一個地加到安泰殿,壓著脾氣,把他們子孫做的缺德事一件件地捅了出來,不等他們有所言語,就讓他們退下,明日給壽穗長公主一個交代。

秦穗掌清冥門,真正意義上的皇族族長。

皇室中的這些事算不得大事,在朝中濺不起水花。若想徹底整治一番,交給宗族族長最為合適。

秦穗看著眼前被捆綁過來的一排粽子,麵無表情。

二皇子也在其中,被他外祖父親自押到了金雀殿。

很多人在秦裕提起金雀殿特意加重了“殿”字時才猛然醒悟到,安泰殿,金雀殿,是殿,而非宮,不受後宮規矩所束,他們可如進安泰殿那般行事,這才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這些惹事生非的渾小子就交給長公主操心了,我們罵也罵了,打了也打了,實在沒了辦法。”

“您就像教導十一皇子和三皇子那般對他們既可。我們也不盼著他們有什麼大出息,不給家裡摸黑就行。”

“他皮糙肉厚,長公主儘管打,打死了正好少了個孽障。”

“長公主看在老臣隻有這一個孫子的麵子上對他多看顧些,他剛出生就沒了父母,是我不會教孫子,讓他走了歪路,要怪就怪我這個老糊塗。”

紛雜中,秦穗抽身離開,回至屋中閉目養神。

皇室的奢華腐爛,百姓的隱晦怨恨,讓她理解了父皇狠毒手段背後的因由。

都是為了走向一個終點,父皇走了一條快刀斬亂麻的路。

心境提升,繼無相功第八層無動,她突破了無相功第九層無靜。

正如她師傅九天道長所言,她的內力足已越過無相功第十二層,如今進展緩慢,是心境不足,若心境廣袤,她的無相功將勢如破竹。

九天道長一生隻見一人練無相功,心境不足,一生困在了第十二層再無所進,抱恨黃泉。

無相功便是他從此人手中轉給了小九。

小九身有重擔,不比常人,也許能夠跨過十二層。

闖過無相功第九層的秦穗緩緩地睜開眼睛,運轉著內力,無聲無息地來到印紅門。

印紅門的正門武功正適合金雀殿中一排粽子。

她借來看一看。

第032章 .四十(二更)

安泰殿, 秦裕痛心疾首地看著秦穗,語重心長道:“偷東西是不對的,把這些武林秘籍還回去,乖。”

秦穗抿著嘴,冷颼颼地盯著他看,“借。”

秦裕被這冰涼涼的眼神看的心顫, 軟聲道:“借來看一看沒關係,要記得還給他們。印紅門不是好惹的, 如果發現他們守護最為森嚴的密室被人無聲無息地逛了一圈, 後果不堪設想。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守疆將士中都有他們的人,要是鬨起來,三哥也很難穩下來。”

秦穗拍拍他的肩膀,“不怕。”

秦裕被這輕輕的一拍,拍的心酸,“這個皇帝當的真沒意思, 前怕狼後怕虎, 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不敢睡個囫圇覺, 心裡從沒個踏實的時候。父皇到底想要什麼?守著後秦還不滿足嗎?”

秦穗看的更為深遠, “四分五裂不是長久之計。”

“合久分, 分久合,從沒有停的時候。”秦裕眸色幽深地看著秦穗,“七妹, 你被父皇帶入了棋局。”

秦穗緩緩地搖了搖頭,目光清明道:“棋局已開,皆身不由己,置身事外,會被他國吞並,占據高位,才能俯瞰民生,兼濟天下。”

秦裕恍惚片刻,捶了捶頭,道:“是我入了迷障。”

秦穗站起身,揉了揉他的頭,本來就笨笨的,不能再捶傻了。

金雀殿書房,安靜無聲,知夏輕手輕腳地在書桌旁放下不怕放涼的素食,又靜悄悄地退出來。

知秋詢問著守在書房門口的知冬:“公主已經連續七天茶飯不思地翻看那本破書了,這些被綁著的大少爺們怎麼辦?沒公主放話,誰都不敢給他們鬆綁。這些皇室家眷一天三次地來這裡心疼掉淚,好煩。”

知冬食指放在知秋的嘴前,“小聲,不要吵到公主。”

知秋捂住嘴巴,眼睛骨碌碌地轉著,比著嘴型,無聲地問道:“公主看到第幾頁了?”

知冬搖頭。

知秋失落地扒著書房門窗看向裡麵的長公主,她從家眷的隨行丫鬟這裡打聽到了許多有趣的小道消息,急切地想要分享給公主。

看著看著,就看迷了眼。

“知夏喊你,怎地不聽。”知春走過來,敲了下知秋的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知秋兩手支著下巴,樂滋滋地笑道:“咱家長公主耐看,越看越好看。”

知春掐了一把知秋腰上的軟肉,長公主剛回宮的時候,這丫頭說長公主頭發枯黃眼睛無光,還不如她們看著結實。

知夏又喚了一聲知秋。

知秋提著裙擺,小跑過去,幫知夏爬到棗樹上,摘了幾顆乾燥。

知夏煮棗切碎,點綴到百彩糕上。

知秋捏一塊嘗了嘗,比上回有了很大的進步,起碼沒了齁嗓子的甜膩。

“多做點,長公主也能多吃點,公主好幾天都沒好好吃飯了,再這樣下去,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沒了。”

知夏指了指她掛在廚房懸梁上的醃肉,“下午一塊剁肉,我給公主燉點碎肉粥。”

“沒問題,頭幾鍋的碎肉粥讓這些大少爺們吃,煮順了手讓知冬點了頭再給公主吃。”

被捆綁著扔在東屋的四十個大少爺們呼天搶地,也隻引來了垂淚的女眷。繩子是府上的當家人綁的,她們再是心疼也不敢解開,更何況,當家人有言,她們不能進金雀殿的東屋。

大少爺們的嗓子喊啞了也沒喊過來個能解綁的人。二皇子心狠,開始自殘,把自個咬的渾身血,終於把知冬引到了東屋。

知冬會些簡單的醫術,隨意地看了下他的傷口,直接把藥粉灑在了傷口上,起身離開。

東屋又隻剩下了這四十個相看兩生厭的人。

知夏讓他們試吃第一道菜時,他們罵罵咧咧地吐了一口唾沫,不吃第二口。知夏餓了他們兩天。

第二次再讓他們試吃時,他們已沒了脾氣,厚親王府的小貝勒還提了些小建議。

知夏端著碎肉粥讓他們吃,他們道了一聲“腥”,把碎肉粥吃的乾乾淨淨。

知夏回去重煮了一鍋,去了腥,又讓他們試吃,其他人再說不出其他,隻有小貝勒跟著厚親王吃遍了南北菜肴,舌頭毒,把碎肉粥批的一無是處。

知夏不停地琢磨,一一改進,直到小貝勒沒了其他的話。

知夏把碎肉粥端給知冬,知冬喝了一小口,驚歎地看了一眼知夏,她說不出這粥哪裡好,但比她吃過的肉粥都好吃。

知冬問出了前因後果,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小貝勒的繩子給解開了,讓他專門試吃知夏做出來的菜。

其他人腦子轉了轉,就明白了他們想要被解開繩子,先要在金雀殿找到活計。

十日後,秦穗琢磨透了印紅門正門武功;又十日後,她把這門武功進行了完善,再也看不出印紅門的痕跡;再十日後,此武功已成軍隊大殺陣。

足月,秦穗把印紅門的這門武功秘籍又不動神色地還了回去,沒人驚動任何人。

此時,除了被扔在上渾身散發著臭味的二皇子,其他人都已在金雀殿找到了準確的定位。

他們都要聽知冬的吩咐,但凡想要闖出金雀殿大門的都會被守門侍衛扔回來。

一個月,磨沒了戾氣。

秦穗聽知冬講這四十人在這一個月來的表現,淡淡地掃了眼他們,慢吞吞地打開東屋的大門,看著躺在地上的二皇子。

二皇子麵色凶狠地抬頭,看見秦穗,眼瞳收縮,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秦穗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運轉無相功。

二皇子臉上的狠色迅速被惶恐代替。

秦穗移開目光,坐到木椅上,等他開口。

二皇子一身狼狽,滿心驚慌,不想說任何的話。

秦穗不急不躁地等著,她有足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