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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三師伯在我床上睡即可。”

秦穗淡淡地瞥了眼他的床,“挑床,睡不好。”

她三師兄的床至少鋪五床厚褥子,他的才一個。

秦穗頂著三師兄送回深巷小院。

戎執喝完藥湯,看著藥渣,下不了嘴,想想岌岌可危的戎族,咬咬牙,把藥渣胡亂吞進了嘴裡。

秦穗回來,看到乾乾淨淨地碗,驚歎地看了一眼戎執。

他三師兄熬的藥有多難喝,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三師兄每次給她熬藥,都是這麼一句“湯喝了,渣吃了”,她從來都沒吃過渣。

藥渣沒有多大的藥性,純粹是她三師兄太摳,不舍得扔掉藥渣。

她端藥過來,直接把三師兄的話說了出來。

她沒想到他會吃掉藥渣。

徒弟有點傻。

第034章 .時間

藥性上來, 戎執又陷入昏睡中。

秦穗照看了他兩日,直至戎府下人身上殘餘的蠱毒全部代謝乾淨,恢複了精力,秦穗有了休息的時間。

戎執被小師傅護了兩天兩夜,心裡踏實,身上的箭傷恢複的很快, 又有三師伯的藥粉,兩日的功夫便已長出了新肉。

戎執忍著傷口處的瘙癢, 心裡不舍小師傅回宮。

“師傅, 刺客還沒有抓住,他們再來戎府怎麼辦?”戎執為了讓小師傅多留兩日,不惜抹黑自己,把自己說成了無能之輩。

秦穗淡漠地看著他,心中清楚,刺客行動了一次,不會再動第二次, 戎府已無危機。

戎執柔弱無力地斜躺在床頭, 臉色蒼白, 有氣無力, “師傅, 再多留兩日可好?求求師傅了。”

戎執雙手合十, 可憐無助地看著秦穗。

秦穗緩緩地抬起手,麵無表情地掐了一把他的臉,又迅速地收回手, 點點頭,起身離開。

戎執在鏡子裡看自己的臉,他知曉他長的好,在皇城無聊的什麼美男排行榜上總能聽到他的名字,但,他的臉好看到讓人想要捏一捏?

戎執暗暗地琢磨著小師傅的喜好,想著要不要再多長些肉,讓臉更討小師傅喜歡。

死士無聲無息地來到臥室,戎執從床上站起身,不見絲毫的虛軟無力。

他身體的恢複能力非比常人,隱瞞的是遠在戎族的眼睛。

他小師傅和三師伯早從他的脈象中看出他的真實情況。

他有意隱瞞,小師傅和三師伯也沒有挑破,沉默地配合著。

再過了兩日,死士已達戎族,隱在戎族暗處的眼睛被刺瞎,亂了起來,再無暇顧及遠在皇城的戎府。

戎執可以痊愈了。

“師傅,再過三日,我回戎族。”戎執麵露苦澀道:“戎族大亂,再這樣下去,與戎族毗鄰的烏祖會趁機而上,屆時,狡詐的月氏和渠氏也會趁亂咬上一口。戎族沒落,烏祖坐大,月氏和渠氏龜縮一角,後秦西南邊疆危矣。”

秦穗靜坐在上位,聽他說話。

“隻有我能夠名正言順地成為戎族族長,我也有能力把戎族穩定下來。月氏、渠氏、烏祖、戎族,本為一體,十年,我能重還一個大康國。”

秦穗慢吞吞地抬頭,眼神清淡無波地看著他,“大康、餘國、後秦、東陵,百年前亦為一大國。”

談及此,秦穗的眼神幽黑如無儘深淵。

猶如被禿鷹盯住的蟒蛇,戎執渾身的氣息都不由自主地警覺戰栗。

秦穗收回視線,麵色冷漠。

戎執沉默許久,暗啞道:“有師傅在,我不會……”

秦穗凝神看他片刻,淡淡地點了點頭,道:“為非作歹,我會親手廢了你的武功。”

戎執頓了頓,他覺的小師傅是不是誤會了他剛剛的意思,他們在談論諸侯紛爭,小師傅突然提到武功,即使她廢了他的武功,也不耽誤他野心勃勃地圖謀天下呀。

“師傅,征戰天下,看的不是個人武功高低,比拚的是大軍的糧草和武力。即使廢了我的武功,我也能一統天下。”

秦穗怔愣了片刻,這個話題她已經解釋了,大康、後秦、餘國、東陵本為一大國,她會想辦法統一的。剛才她還疑惑他哪句未儘之言的意思,隨口警告了他一句。現在看來,他似乎仍如預言本中寫的那樣,想要一統天下。

隻要手段柔和,其實是好事。

不過。

“無論個人,還是大軍,戎族都不是後秦的對手。”

秦穗說的斬釘截鐵。

戎執來了興致,道:“這可難說,後秦大軍將士半數來自印紅門,印紅門六位長老,三位是餘國人,兩位是東陵人,剩下的一個人是烏祖人。”

秦穗雲淡風輕地瞥了他一眼。

戎執興致勃勃地繼續道:“小師傅武功深不可測,可殺人於無形中,這六位長老對小師傅來說,不足為患,但小師傅不能簡單粗暴地取下他們的頭顱,他們六位長老代表印紅門的顏麵,如若六位長老不明不白地消失,千絲萬縷下,大軍將士也會跟著內亂。”

秦穗微微歎息,她徒弟跟她三哥一樣,平時全是聰明伶俐勁兒,一到關鍵時候就犯傻。

印紅門正門走官路,後門走江湖。

江湖,強著為尊。

她是最強的。

“印紅門有門主。”秦穗解開腰側懸掛的荷包,從裡麵掏出她剛得手的印紅門金玉扳指。

戎執嗆水,劇烈地咳嗽。

秦穗慢悠悠地拍了拍他的背,咳嗽聲漸停。

戎執麵色複雜道:“小師傅,你怎麼得到了象征印紅門門主之位的金玉扳指?”

秦穗言簡意賅道:“應邀比武,賭注玉牌。”

她江湖排名第一,總有人想要挑戰她的權威,她手中攢下了一摞的邀戰帖,她憐惜徒弟,在戎府多住兩日,這兩日無事,便先挑了幾個認識的門派應邀。

金玉扳指,其中的一個賭注。

戎執起身,恍恍惚惚地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呼吸著冬日的冷空氣,冷靜了半晌,想起他是這麼一個人的徒弟,突然熱烈道:“師傅!徒兒的武功什麼時候能追上您?”

秦穗清淩淩地掃他一眼,不言不語。

戎執及時明白了小師傅的意思,“說錯了,徒兒大概一輩子都追不上師傅了,那徒兒什麼時候能有師傅現在的功力?”

秦穗對上亮晶晶的期盼眼神,心中回憶了一番她練無相功的時間。

她從萬獸坑出來練無相功,第一日突破了無相功第一層風無形,第二日被送進了深林,第三日被獅王驅趕撕咬時突破了無相功第二層氣無形,後麵就慢慢地一層層地突破,在第二個月,不慎落入河中,被一群鱷魚纏上時,她突破了無相功第五層水無形。

秦穗認真問道:“練無相功多久?”

戎執乖覺地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個月~”

秦穗沉默,她感受內息,一盞茶,沉澱內息,三個時辰。內息足夠,始觸碰無相功第一層的風無形。

他感受內息,就用了三個月……

她收的徒弟似乎跟師兄們收的徒弟一樣笨。

她二師兄曾對脾氣暴躁的五師兄教育道:“對徒弟,要有一顆慈愛寬容的心,多鼓勁,少敲打。”

她也需要時時刻刻地給徒弟鼓勁,不能打擊。

“無相功,能延年益壽,突破無相功第一層,可增十年壽命。”

“真噠?”戎執的眼神發光,捧臉賣乖。

秦穗瞥他一眼,眼神清冷。

戎執意識到他的錯誤,他小師傅從不說假話也從不誇大其詞,他不該質疑小師傅的話。

可增十年壽命,定是真的。

戎執默默地在心裡合計了一番,繼而挺%e8%83%b8直腰,雙膝合攏,雙手放於膝蓋上,以異常乖巧的模樣坐到小師傅的對麵,輕聲軟語地問道:“小師傅第幾層?”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秦穗眼神冰冷地瞪了他一眼,起身離開。

跨過了無相功第八層無動,她發現了時間的行蹤,代價便是,時間有意避開了她。

換言之,她長不高了。

隻要想起這件事,她就有些難過。

戎執被這個冰冷的眼神瞪的愣了愣,站起身追了過去,急匆匆地提醒道:“三日後,我回戎族。”

秦穗宛若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音,隻背著手,緩緩地走著,腳步沉穩有力。

戎執嘴角慢慢地翹了起來,心中溢滿了歡喜。

沒有道彆,便意味著,小師傅會親自護送他回戎族。

“姑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我跟著你一塊去戎族。”十一皇子從荷包中倒出十個金元寶,“我跟母妃說了,母妃也答應了,這是母妃為我和姑姑準備的路上花銷。”

秦穗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說話,確定了他已與敦貴妃說好,便把金元寶全放入了行李中。在外行走,她睡在哪裡都無所謂,他不行,他還小,睡在外麵,容易著涼。如果住在客棧裡,這些金元寶能派上用場。

知秋抱著一個大行李包,一蹦一跳地跑過來,雀躍道:“公主,我跟你一塊去戎族,我老爹讓我去看哥哥在外麵過的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他。”

“哥哥?”知春疑惑地看著她,她們兩人幾乎一塊長大,她怎麼沒聽說過她在外麵還有一個哥哥。

知秋小聲地解釋道:“同母異父,我娘嫁給我老爹前被山賊搶走了,生了一個兒子,後來我娘逃了出來,怕被山賊報複,這才進了宮。”

知春恍然大悟道:“難怪我娘說你娘剛進宮的時候,天天晚上偷偷地哭。”

“想兒子想的,我娘現在每年的年底都會哭上一天,我估摸著這一天就是我哥的生辰。”知秋向上托了托大行李包,道:“我哥從小就沒了娘,太可憐了,我去看看他,要是過的不好,就把他帶到皇城。”

“是這個理兒。”

秦穗安安靜靜地聽了知秋的解釋,掃了眼桌上的三大包吃食,看向知夏。

知夏笑容燦爛道:“烏祖與戎族挨著,再多走半日的路,就能到烏祖,我回烏祖看看。”

十一皇子不明白道:“你去烏祖看什麼?”

“回家呀。”知夏訴苦道:“我已經兩年沒回家了,再不回去,他們就把我給忘了。”

十一皇子驚詫道:“你是烏祖人?”

“對呀。”知夏眉眼彎彎道:“我還是烏祖夏氏的嫡長女。”

十一皇子驚嚇地長大了嘴巴,結巴道:“夏、夏氏?冬香夏蠱的老夏家?”

知夏笑著點頭,指了指知冬,“我是夏蠱,她是冬香。”

三皇子老僧定定的淡定模樣破了功,震驚地看向知冬。

他從大哥那裡剛知曉知夏是老夏家的人,沒想到知冬是餘國冬氏族人。

仔細想想,冬氏歸隱多年,難怪大哥打聽不出知冬的來曆。

可,知夏和知冬,一個夏氏嫡長女,一個有名望的冬氏族人,為什麼進宮?

第035章 .夏蠱

三皇子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