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1 / 1)

課,十一皇子和東陵小質子興致勃勃地跟在她的身後小跑到學堂,盤著腿坐在最前麵,仰著頭聽老夫子講課。

老夫子第一次見到這麼上進好學的小皇子,激動地俯身摸了摸十一皇子的頭。

九皇子被捆在木椅上,不停地扭來扭去地撲騰著。

十一皇子轉頭,對坐在第二排的九皇子道:“小姑姑喜歡乖孩子。”

九皇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六皇子給他解開繩子,他也乖乖地聽了整堂的課。

老夫子瞧著底下一個個爭搶著表現自己的小皇子們,心裡百感交集。如果當年四皇子和五皇子入學的時候,也有長公主鎮著,這兩個皇子也不會成了那般模樣。

皇子們一日比一日的表現好,秦裕聽到老夫子對他們的誇讚,心情舒暢,早朝上也是樂嗬嗬的。

剛高興了兩天,還沒來的及心寬體胖,秦裕就在傍晚時分收到一則急報。

與戎族毗鄰的弈北大旱,卓如水送往弈北的九萬賑銀不翼而飛,就連三皇子也在追查途中身受重傷,性命垂危。

兩人受傷回京路上被劫持,去向不明。

秦裕的心被刀攪成了一片一片似地疼。

一下朝,他沒有鳳壽宮找皇後商議,也沒有去落芳宮安慰三皇子的生母,直奔金雀殿,揮退下人,對著秦穗,哭的壓抑。

秦穗慢條斯理地吃著夜宵,不言不語地聽著他哭。

“江湖中人?”秦穗不慌不忙地吃完最後一口飯,打斷他持續了半柱香的哭聲。

秦裕抽噎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刻著三條纏蛇的圓木牌,“這是賊子留在被偷賑銀箱中的東西。”

秦穗神色淡然地掃了一眼圓木牌,道:“兩人安全。”

秦裕心中一喜,眼巴巴地看著秦穗,安靜,乖巧,等解釋。

秦穗不緊不慢地喝完湯,沉穩道:“入宮之時,我已在江湖上放話。”

“什麼話?”

秦穗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掃了一眼門口。

秦裕諂笑著,自覺地站起身走到門口,手指扣著門欄,半是羞愧半是期待道:“銀子能追回來嗎?”

秦穗淡淡地瞥他一眼,點頭。

第017章 .先皇

落芳宮,三皇子生母和妃哭求了一夜。

秦裕心力交瘁。

他也想立刻派兵救三皇子,可,三皇子現在身處何處,他們都無從可知,派去搜山的人屢屢無功而返。

江湖人士素來不屑與官兵交往,又來無影去無蹤,救三皇子,談何容易。

先皇在位之時,亦為江湖中的濫殺無辜煩憂,他又該如何。

更何況,先皇把正天門交予他來護他安危,而清冥門則交予了七妹。正天門在皇城和皇宮行走,負責皇城治安和天子安危。清冥門更為紛雜,是先皇貫插在各個勢力的釘子。

十年過去,正天門漸漸隱在背後,成為了暗處護他左右的暗衛。清冥門現狀如何,他不清楚,不問世事的七妹,更難以知曉。

此時,掌管清冥門的玉牌正擺放在秦穗的枕頭上。

秦穗盤著腿,盯著它,鼓著腮幫子,思索著,先皇把這個清冥門給她的意圖。

在沒有木魚地圖碎片和劍柄地圖碎片時,她不會多想,隻以為先皇給她清冥門玉牌是因她三哥的脾性,現如今,她不得不多顧慮一些。

秦穗再次翻開預言話本,查看她忽略的細節。

話本中的一句“血脈親情斷則難續”讓秦穗的手蜷縮了起來,眼神黑沉了下來。

秦穗不待天明,把清冥門玉牌放入外袍袋中,緩步來至安泰殿。

從落芳宮回來的秦裕正神色憔悴地坐在書桌前批奏折。

秦穗把清冥門玉牌放到書桌上,“三哥,這個給你。”

秦裕驚詫地抬起頭,“七妹!”

“三哥,八國並存兩百餘年,先皇雄野心勃勃,收攏三國,成五國並存,你認為先皇滿足了嗎?他國質子被囚宮中,五哥和六哥也是後秦的質子,你說,五哥和六哥恨不恨先皇,又恨不恨後秦?”

秦裕渾身汗毛豎了起來,“先皇……”

“三哥,人回光返照的時候,會性情大變,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嗎?”

秦裕不明白七妹問這個問題的意圖,仍是搖頭,肯定道:“不會。”

秦穗兩眼微眯,嘴角勾出一抹笑。

“七妹,無論你有什麼想法或者想做什麼,三哥都會支持,這個清冥門玉牌你拿走,我就是懷疑我自己,也不會懷疑你。”

秦裕掌政十年,早已不是當年懵懵懂懂地成為太子,又稀裡糊塗地繼承皇位的人,十年的朝臣平衡,磨亮了他的眼睛。

秦穗收回玉牌,她會查清楚,這個清冥門對玉牌的想法,清冥門會不會真正聽令於玉牌主人。

“我明日去弈北,短時間內不回宮。三師兄進宮,代我醫治秦年歲。他全憑本心行事,你讓其他人不要招惹他,惹了他,後果自負。”

“他的醫術很高明?跟禦醫相比如何?”

“不差,比禦醫高。”秦穗看了眼她三哥,“用毒更高明,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秦裕端正態度,“我把他當神供著。”

“不必,他不喜熱鬨,沒人打擾他,他不出屋。如果他任性妄為,無緣無故地發脾氣,就對他說一聲我的名字,他會收斂點。”

秦裕一掃疲倦,眼睛裡閃著光,“他怕你?”

“嗯。”

秦裕心癢難耐,想知道原因。

秦穗掃了他一眼,秦裕沒敢問出口,他也有點小怕七妹。

秦穗回到金雀殿,從魯班箱中掏出預言話本,翻到最後一頁,畫著一個清雋溫雅又穿著奇異的人。

秦穗緩緩地眨了眨眼,笑逐顏開。

她發現了他的秘密。

這幅畫不是先皇少年時的模樣,是他靈魂的模樣。

金雀殿裡,所有人都在忙活著。

知秋收拾著行李,湊到知春的耳邊,小聲道:“長公主今天好像很開心。”

“我也很開心。”

“你是因為可以出宮賺錢,長公主為什麼這麼開心?”

“昨晚做了一個美夢?”知春也能看出長公主言於表的開心,猜測著。

“不是,做了一個美夢,長公主頂多會在吃早飯的時候多說一句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走路都帶著一股想要蹦起來的高興勁兒。”

知秋托腮,眯著眼睛,思索。

自從知秋發現她是長公主四個貼身丫鬟最無追求的一個後,痛定思痛,把其他三人正努力提升的技能嘗試了一個遍,也沒能讓她找到她們所說的熱血澎湃的感覺。沒有辦法,她跑去內務府找到她老爹尋個注意。

還是她老爹了解她,給她找到了新的定位——解語花。

這個定位,她還不太熟練,正在摸索中。

她認為解語花就是琢磨長公主未說出口的話和每個行為背後的原因,在長公主不想說話的時候,她來說。

她家長公主惜字如金,這個技能很重要。

最最關鍵的是,她家長公主太暖了!

她每次想明白長公主看似不近人情舉動背後的用心,就被長公主暖的心裡冒甜水,隻想抱住她家長公主使勁地揉一揉。

身為一個解語花,明白長公主今日格外高興的原因太重要了。

可是,即使她沉下心來抽絲剝繭,也沒找到值得長公主如此開心的大事。

不弄明白,有違她成為解語花的宏願,索性,直接問出了口。

“公主今早遇見了開心的大事嗎?”

秦穗點點頭,眼睛裡還留著盈盈笑意。

可愛極了。

知秋大腦一個迷糊,兩手猛地捧住了秦穗的臉,迅猛地親了一口。

秦穗的臉,沉了下來。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知秋馬上用繡帕給她擦臉,道:“我老爹從四胡巷捎帶了五隻烤鴨,本來咱們金雀殿裡的一人一隻,我的給公主。”

秦穗的臉色緩了下來。

知秋拍著%e8%83%b8口,安撫她急促跳動的心臟。

她剛才被長公主漂亮的眼睛迷了心,竟膽肥地親了上去。

啊啊啊!她真的親到長公主了。

後知後覺的知秋興奮地跑去內務府,跟她老爹講她的豐功偉績。

她的長肥了膽,終於親到日日惦記的小臉蛋了!

她家長公主的臉蛋比嬸兒家剛滿月的大胖小子還嫩乎,要是再多長點肉,就更好了。

秦有秋看著他從小捧到大的閨女,懸著的心穩穩當當地落了地。

從皇後把他閨女從內務府調到金雀殿的時候,他的一顆心就緊了起來。

他閨女從小性子跳脫,做事不經大腦,他總是擔心她會惹出大禍。他把閨女放在內務府,就相當於放在了他眼皮子地下,有他護著,他閨女受不了委屈。

皇後把他閨女調到其他的宮殿也行,內務府的勢力遍布整個皇宮,他閨女惹出來個亂子,他這個內務府大總管也能插上手。

唯獨,先皇親自授封的壽穂長公主是皇宮中的一個變數,他摸不透,對金雀殿中的事也無能為力。

自他閨女進入金雀殿後,他就時時刻刻地盯著金雀殿裡的動向,唯恐,他一個疏忽,他閨女就沒了,在皇宮,主子打殺一個奴才太容易了。

這些日子下來,他徹底知曉了長公主的為人,也明白了皇後還記著當年他偷偷送到東宮厚衣厚被的情。

皇後給他閨女找了一個好主子。

第018章 .秦厚

知秋跟她老爹吹噓了一把她家公主有多暖,心滿意足地捧著她老爹給她的零花錢,大搖大擺地回到金雀殿,把零花錢往知春的手裡一塞,豪氣道:“夠不夠?不夠,我再去找我娘一趟。”

“夠!夠!”知春笑的春光燦爛,恨不得在臉上開出一朵花。

知冬一言難儘地看著知春和知秋,張了張嘴,又放棄了,轉身去找禦醫,要些出行時備用的藥。

知夏舉著個勺子出小廚房裡走出來,對著兩眼閃金光的知春道:“你也彆總唆使著知秋去要錢,羊毛還不能逮住一隻洋來薅毛。”

知春掐著小腰,正義凜然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姐妹們之間說什麼唆使。對,知秋。”

“對!”知秋傻呆呆地點頭。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知夏被氣走。

知春和知秋兩手一拍,慶祝。

知夏一大早的,又讓她家公主吃了一堆烙糊的黑餅。

不氣她,氣誰!

秦穗淡淡地掃了一眼院子裡興奮拍掌的狼和狽,站在房頂,拿著竹竿,準備把棗樹上的棗全部打下來。

她大概算了算日子,這棗現在要是不打下來吃掉,等她回來了,就不水靈了。

不能浪費。

在打棗之前,秦穗提前跟金雀殿裡的人說了一聲,除了出去的知冬,其他人都躲到了屋子裡。

一棍子下來,紅棗劈裡啪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