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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幫派,拚起了酒來。

雲拂和沉墨被眾人自覺劃分為五皇子一黨,鑒於沼嵐資質平平,眾人也不甚在意,是以,倒也是沒有將戰火燒到了雲拂這邊來,反倒是沼嵐和眾兄弟活絡感情時,五皇子側妃,她那位九妹有些怪異,趁著眾人不注意,拉她出了未央宮,低低地問道:“七姐,皇上怎麼問起了你來,你是不是見過皇上?我記得上次瓊林宴的時候,你在宮裡失蹤了許久。”

她這位九妹,聰明有餘,智慧不足,這般按捺不住心思,終究難成大器。

雲拂被她拉到了長廊暗處,微微譏誚地勾%e5%94%87,淡淡地說道:“你想多了,我不曾見過皇上。”

“我聽說五皇子時常去找你。”五皇子側妃微微憤怒地問道,“姐姐,這事要是傳到了父%e4%ba%b2和母%e4%ba%b2的耳中,姐姐以後還要做人嗎?你原本在漳州呆的好好的,嫁為人婦,怎麼就回到了帝都這個渾水中。雲家如今是顯赫了,那是因為我成了側妃,你若是識大體,早日回到漳州去,我回頭稟告了母%e4%ba%b2,定不會虧待姨娘,也不會虧待你,你若是糊塗留下來,隻怕不用我說,父%e4%ba%b2知道了也要打斷你的%e8%85%bf。”

五皇子側妃這一番狠話說出來,著實叫雲拂大吃一驚,她有些啞口無言,看著這位嫁入宮門尚且未滿半年的妹妹,其實她連這個妹妹的名字都是記不住的,但是這位妹妹說的沒錯,她不過是站在自己的立場,維護自己和家族的利益,縱然稚嫩和不知深淺,卻是情有可原。

她肆意慣了,不曾將自己融入仁帝這個大時代裡,卻忽視了這些世家子弟的心思。

“我暫時不能離開帝都。”雲拂淡淡地開口,難得地解釋了一句,“夫君在這裡,我要陪他一段時間。”

如此敏[gǎn]的話題,拿沉墨出來,倒是最明智之選,一來表明自己心跡,她留在帝都不過是為了沉墨,而不是沼嵐,二來,隱藏了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她怎麼可能告訴這位妹妹,她留下來的真正意圖。

五皇子側妃將信將疑,但是也無法,見自己離開的久了,少不得要回去,便跺了跺腳說道:“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彆作了糊塗事,免得癡心妄想斷送了性命,這深宮禁庭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雲拂點頭,笑容隱在夜色裡,看著這位九妹整了整雲鬢嫋嫋離開,搖了搖頭,坐在長廊上,隔著微暗的宮燈,看著帝宮夜景。

宮人高高喊道:“聖上移駕東宮門,與民同樂。”

那廂,帝王突然移駕宮門,要與民同樂,未央宮裡群臣哪裡還能喝酒,這不,上趕著都去了東宮門。

雲拂皺眉,看了看遠處隱在夜色裡的高塔,伸手握住宮柱,然後起身,飛快地前往祭天塔。

☆、第46章

祭天塔築有九層,昔年夏高祖修建此塔時,欲建大夏第一高塔,無限地靠近神靈,夏高祖認為他已超%e8%84%b1凡人。然而祭天塔修築期間發生了無數詭異事件,無論祭塔修建多高,最終都會□□,落回第九重樓,粉碎了高祖長生成仙的癡念。

九乃是級數,高祖永不能突破的級數。

這些都是雲拂後來聽到的隻言片語,夏高祖此人,在後世子孫的口中一直是一個傳說。

她在夜間飛快地行走,夜風襲來,吹動衣裳如雲翻滾,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去祭天塔,從進了帝宮開始,她冥冥中便有了一種明悟,那種明悟無關生死悲喜,帶著一種宿命的悲愴,指引著她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重生後,她一直帶著疑問,活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大夏朝,在注定要滅亡的皇權裡尋找她重生的秘密。

帝宮內龍氣和陰氣兩相纏繞,大夏朝這是氣數衰竭的征兆。雲拂在夜間穿過層層宮牆奔向祭天塔,與此同時,景仁帝已經帶著眾臣登上了宮門城牆,燈火通明,帝王聖明的高呼聲在夜風中遠遠傳來,聽不真切。

雲拂奔到祭天塔前,才看清楚此塔早已被列為了皇家禁地,以宮牆圈禁了起來,好在今日是除夕,守衛的禁軍也不知被何人支開,常年失修的宮門虛掩著,留守的兩個禁軍坐在台階前,唉聲歎氣道。

“也不知道倒了什麼黴,大過年的還要守著這破塔。”

年長的安慰道:“你且忍忍,誰人叫你小子強出頭,搶了隊長的風頭,叫你守塔,你就守著。這塔可是有來頭的。”

“鄭叔,這塔是什麼來頭?”年輕的禁衛軍問道。

“我守著這塔快20年了,據說裡麵是高祖和開國帝後的地宮。”

鄭叔這話一出來,年輕的禁衛軍“噗嗤”一聲,險些笑岔了氣,擺了擺手,笑道:“鄭叔,你彆逗我了,我雖然書讀的不多,可是也知道皇陵在哪,這塔一年四季都沒幾個人來,怎麼可能呢。”

“噓,這還是宮裡的老人說的。”

雲拂靜默了一會兒,然後弄了點動靜,支開了兩人,在夜色裡飛速地穿過宮門,奔向祭天塔。

塔高九層,門上了鎖,她輕輕一拽,那銅鏽滿滿的舊鎖便斷了開來,瞧著架勢,已有多年沒有人來過了。

一老一少禁衛軍的聲音由遠及近。

“真是倒黴,還以為見鬼了。”

“沒準是野貓弄出的動靜。”

雲拂推門閃身進了祭天塔。

塔內燃有長明燈,令人詫異的是,年代久遠,這些長明燈居然沒有熄滅,幽幽的火光在寂靜的高塔中獨自燃燒,為來者指引著前進的道路。

雲拂順著長明燈走進去,發現此塔沒有供奉任何的神明,而高塔內的牆壁上則描繪著栩栩如生的壁畫。

沒有任何的發現,空蕩蕩的高塔裡,除了壁畫沒有任何的東西,長明燈的儘頭也是巨大的牆體壁畫。

雲拂沒有上第二層,順著長明燈的方向看了看壁畫,最後停在了壁畫的中央處,看著上麵繪製的百子祭天圖。

她仰頭,長時間地凝視著中央的那幅百子祭天圖,眾生匍匐在人間,而諸神隱在雲端,瞧不真切。她伸手,揚起袖子,想要碰觸雲端之上若隱若現的諸神,這世間真的有神明嗎?

她古氏一族窺天機、避吉凶,族人命途多舛,隻知道天道無情,卻從不知曉神明的存在。倘若世間有諸神,那她算什麼?孤魂野鬼嗎?那麼帝師沉墨又是什麼鬼?

她長長歎了一口氣,悠長的回音在空寂無人的祭天塔內響起,雲拂伸手在那幅巨大的百子祭天圖中心拂開,黑白雙魚遊動起來,牆體轟隆隆地發出低沉的聲音,裂出一條悠長漆黑的通道。

那通道直通地底下,頗有些懾人的樣子。

難道這裡真的如沉墨所言,在祭天塔的最底層安放著開國帝後的冰棺?雲拂想起之前那個守塔的老人說起的事情,閃身進了通道。

她邁入通道後,裂痕在身後閉上,每走一步,腳下便亮起幽暗的光芒,雲拂這一見,微微吃驚,原來這通道全部是用少見的山體石晶所造,不過是長年累月數百年來無人來過這裡,表麵被灰塵覆蓋,如今被她走過,便露出微亮的色澤來。

地勢一直朝下,也不知道走的多久,走到了多深的地下,終於看到了通道的儘頭。直到看到儘頭的石門,雲拂腦中猛然迸發出清晰的畫麵片段來。

那些在她夢裡朦朧不清的場景竟然在這裡重現了,這裡一切的布置以及機關石門風格跟古氏一族一模一樣。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找到開門得機關,她急急走進去,看著眼前巨大的地下墓%e7%a9%b4。

金樹銀花、日月星辰、屋舍柵欄、飛禽走獸、市井熙攘......一眼看去竟是世間百態生活圖。夏高祖將民間的生活搬到了這巨大的地下?雲拂走過去,越發心驚,這樣龐大的陵墓構造,井井有條地分為了九大區域,王侯將相民,高祖竟是心藏錦繡天下,這等%e8%83%b8懷非常人能及,古往今來大約隻此一人。

她不明白,高祖皇陵並不在此,而此地分明是帝王陵的格局,難道這裡才是夏高祖真正的長眠之地,還是夏高祖為那位從未在史書上留下名字的元古皇後所建?

她沿著台階一步步深入,尋找著元古皇後的冰棺。

正在此時,傳來隱約的腳步聲,有男子的聲音傳來,聲音陰沉,帶著一絲的冷冽氣息。

雲拂暗暗吃驚,居然有人到了這裡,她從上麵下來,看那通道分明是有數百年沒有人來過的樣子,難道這裡另有其他的通道通向外界?

她飛快地走進嶙峋的山石中隱匿起來,隻見兩人從陵墓深處走出來,均是帶著昆侖奴的麵具,周身隱在黑色的披風中。㊣思㊣兔㊣在㊣線㊣閱㊣讀㊣

☆、第47章

除夕夜宴,盛世安穩。

阿拂隱藏住身形,隻見兩人從地宮深處走出來,恨恨地低語道:“眼見著滿室珍寶卻不能取之所用,你知道這滋味是何等難受?”

“殿下莫急,如今這地宮都在殿下的掌控之中,這裡的一切,包括高祖的秘密遲早都歸殿下所有。”

“最好如此。”

那聲音分明是太子琉韶。

雲拂沉默,倒也不吃驚,待兩人走遠了,這才循著那兩人來時的路走去。她走的輕巧,感覺地宮深處似有什麼在召喚她一般,這一路竟如同進入自家後院一般輕鬆。

越是深入地宮,她內心越是平靜透徹,穿過層層密室直達地宮的中心處。

這一路走來,確實如同太子琉韶所說的,所見皆是滿室珍寶,兵器室,藏藥室,音律室等等,幾乎是包羅萬象,而且皆是珍品,隻是她隱約知曉這些東西都被禁錮住,莫怪太子琉韶垂涎而不得。

隻怕是他還未尋到其中竅門來。

雲拂一路走到地宮中心,站在巨大而簡樸的墓%e7%a9%b4中央,看著散發出幽暗光澤的晶石,以及以九根巨大鎖鏈隔空定住的冰棺。

她心中一窒,許久才慢慢走上前去。

那是夏高祖皇後的冰棺?沉墨的話語適時湧上心頭,她站在冰棺三尺開外,內心竟生出一絲的忐忑和不安來。

寂靜的地宮內,她一步步上前去,腳下每走一步,方位都瞬息變化,九九八十一步之後,停在半空中的冰棺發出沉重嘶啞的聲響,緩慢地降到了地麵之上,整個地宮為止一震。

所有的一切都預示著和古氏一族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冰棺內的元古皇後到底和古氏一族有什麼關聯?還是昔年夏高祖不過是以秘術來安葬這位開國帝後?

雲拂走上前去,指尖微顫,緩慢地走到冰棺前,隔著厚重的冰棺看著躺在裡麵的開國帝後。

她長久地注視著冰棺裡的女子,然後舒了一口氣,在這偌大的地宮裡沉默了。

那女子閉目微笑,一身素白,容顏如畫,和孟雪卿有八分相似。那些想不通的關竅在此刻豁然開朗。阿古,元古皇後,沉墨故事裡的女子,高祖的典故,她夢裡的情景,一切一切都串成了一根綿長的線。

昔年諸國戰亂,狼煙四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