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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醫女 彼岸雪 4327 字 1個月前

傾歌,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說了一個字“你——”就消了音。

柳傾歌此時的心情也是繁亂至極。如今,她是瞿府女兒的身份已然坐實,這也就意味著,這一切的確如她方才猜測的那般,她是被瞿家二老狠心拋棄的!

瞿晟也顧不得聽曲兒了,他望著柳傾歌囁嚅了半天,“姐姐”二字卡在嗓子眼裡,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來音。頓了頓,他咬著牙一把扣住了柳傾歌的手腕,沉聲道:“走,我帶你去見我爹娘。我要%e4%ba%b2口問他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這麼多年一直以為我是獨子,結果倒是忽然出現一個姐姐來!”

柳傾歌用力甩開他的鉗製,冷靜地道:“當初父母既然隱瞞了我的存在,那我現在大喇喇的進瞿府,這不是顯而易見的找死麼?”

瞿晟麵上露出了不耐之色:“那照你說,該當如何?”

“今晚我先去換套裝束,裝扮成丫鬟的模樣,明日和你一起去瞿府。”柳傾歌沉思了片刻,道。

瞿晟一點頭:“好。明晚的時候,我還在這裡等你,你就裝作是我丫鬟。放心,我跟這醉香樓老板交代一聲,她不會攔著你進來的。”

柳傾歌站起身:“既如此,那有勞了。”等到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耳朵忽然捕捉到身後傳來一個茫然的聲音:“你真的是我姐姐麼……”莫名地心念一動,她微微抬起下頜,將那絲幾乎要劃出眼眶的淚意給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等柳傾歌下樓的時候,她有些意外地看到知府大人正在四處找她。她忙加快了腳步跑到知府麵前,低聲喚道:“大人……”

那知府這才大大鬆了口氣,忍不住開始數落起來:“你這丫頭跑哪兒去了?知不知道本府有多擔心!”

“大人,對不起,”柳傾歌湊近他,將聲音壓得極低,“我的事情都辦妥了。”

“那咱們就出去罷,待了這麼半天實在是有些氣悶。”知府一邊說,一邊帶著柳傾歌走出醉香樓。

外麵夜色漸沉,月光幽蒙,眾多攤販依舊未散。那位捕頭大哥依舊等在外麵,抱臂而立。看到知府出來了之後,他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大人在裡麵玩得如何?可否儘興?”

知府一瘸一拐的走過去,照他腦袋敲了一個爆栗,笑罵道:“你這臭小子!本府知道你想去醉香樓都快想瘋了,可是不成。你才討了嬌妻,不能這麼快就去尋新歡。本府尚未有妻室,所以自然是想逛哪兒就逛哪兒,你不能和本府比。”

柳傾歌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微微笑了。待得回過神來,她便向知府大人和捕頭大哥道了個彆,隨即雇了一頂轎子,回柳府。

柳祁瀟和柳祁瀚剛吃完飯,見柳傾歌回來,麵上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瞿府

柳祁瀟重新命下人多呈上一雙筷子來,他將柳傾歌平素愛吃的幾樣菜都擺在她麵前,口中道:“你應該沒吃晚飯罷?來,趕緊趁熱吃,彆等它涼了。”

柳傾歌正好覺得饑腸轆轆,於是她也不客氣,從柳祁瀟手裡接過筷子,便開始大吃特吃起來。唔,味道真不錯……跟記憶裡的一模一樣。以前沒怎麼覺得,現在細細品嘗,忽然發現這飯菜中多了一種味道。暖意湧動,溫情脈脈。

這,正是家的味道啊……

柳祁瀚正漫不經心的吃著飯後甜點,一雙大大的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柳傾歌:“傾歌,你找到%e4%ba%b2生父母了麼?”

柳傾歌沉默片刻,忽然覺得口中香甜的飯菜慢慢變得苦澀起來。她情不自禁的垂了眸子,囁嚅了須臾,這才壓低聲音開口道:“找到了。”

“誰?”柳祁瀚也顧不得抹去%e5%94%87邊的點心渣兒了,連忙追問道。

柳祁瀟似也來了興趣,不由得也把帶著疑惑意味的清冷目光探過來。

柳傾歌看了看他們,最終把視線停留在柳祁瀟俊逸的容顏上:“兵部尚書瞿進光,是我的父%e4%ba%b2。”

柳祁瀟渾身一震,麵色微沉,不過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怎麼會是他?”柳祁瀚頓時叫了出來,年少剛棱的麵容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之意,“傾歌,你確定麼?”

柳傾歌點頭:“差不多。我和瞿晟進行了滴血驗%e4%ba%b2,結果證明……我的確是他姐姐。但是我目前並不知道瞿家二老是如何想的,他們把有關我的一切消息全部抹殺,就連瞿晟他也不知道曾有過我這麼一個姐姐。”

“這是什麼緣故?”柳祁瀚越聽越費解,不由得皺了眉頭道,“難道,你的過去……”說到這裡,他恍如意識到了什麼,猛地住了口。

他雖沒有說完,但是柳傾歌卻是能大致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難道,她的過去,真的有什麼難以言及的秘密麼?!

柳祁瀟忽然清清淺淺的開了口:“祁瀚,你今天忙著雲夢軒的生意,也是累了一天,現在快去休息罷。我有事情想和傾歌單獨說。”

柳祁瀚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夥子了,他聽聞此言,點點頭站起身來:“那大哥你和傾歌好好談,我回房休息了。”說著,便拖開了椅子腳,獨自一人邁步而去。他的丫鬟見他走了,忙一路跟上。

柳祁瀟靜默不語,邁開腳步,開始朝著自己的書房走去。柳傾歌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不好相問,隻得垂著眼跟在他身後,呼吸聲有些亂了節奏。

進去了之後,柳祁瀟掌了燈,便坐在書案之後。柳傾歌四處打量這周圍,發現並沒有什麼大的改變。隻是那盆擱置在窗棱處的攢心臘梅,像是有些枯萎了,花瓣也不複以往的色澤。

柳傾歌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榻上,用雙手枕著腦袋,結果忽然有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傳了過來:“傾歌,你真的想好了麼?”那聲音裡隱隱約約夾雜著一絲擔憂之意。

柳傾歌翻了個身,看向他那個方向。隻見在昏黃燭光映照下,那人素來清冷精致的五官多了一絲柔和的意味,顯得朦朧而又深邃。那雙如同流淌著清潤泉水的眸子裡,充斥著毫不遮掩的掛念關懷的情感。

心頭驟然一暖,有股莫名的情緒開始在心頭悄悄蔓延。柳傾歌%e5%94%87角細不可察的往上彎了彎,然而表情卻是嚴肅認真得可怕:“哥哥不必擔心,傾歌會努力保護自己的。爹娘之事還是要去查的,不然的話,隻怕這輩子我都不會安心。”

柳祁瀟心下一歎,一雙寒眸此刻顯得有些陰鬱:“既是如此,那就萬般小心才是。我不得不提醒你,瞿家依附的是廢太子軒轅楚歡,和鄭王軒轅楚清素來嫌隙頗深。萬一你卷入了他們之間的爭鬥,隻怕鄭王會不擇手段的。”

柳傾歌在心內暗暗謀劃,思忖了一會兒,這才道:“哥哥所說的,傾歌都記下了。”

柳祁瀟離了書案,慢步朝著軟榻這邊走來。他眸色沉沉注視著那仰躺在榻上的少女,瞳孔驟然一縮,視線有些深情炙熱的緊緊包裹著柳傾歌。他再沒說話,隻是俯下頭,在她的眉心落下輕輕一%e5%90%bb。這個%e5%90%bb不含半分雜質,甚是溫柔繾綣,柔情四溢。與此同時,他的話語極輕的響徹在柳傾歌耳畔:“睡罷。”語畢,他伸手拿過一旁擱著的毯子,搭在了柳傾歌身上。自己則長身玉立而起,欲邁步離開。結果還未走出半步,他的手腕,已被一隻手緊緊地拉住。

那隻手,掌心隱約有些微的汗漬,然而卻是很溫暖。溫暖得讓人無法掙%e8%84%b1,也……不想掙%e8%84%b1。

柳祁瀟反手牢牢握住,停頓了腳步,轉過身來:“傾歌?”

柳傾歌目光炯炯的看著他,眸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燃燒:“哥哥……”

柳祁瀟一怔,隨即抬手撫上了柳傾歌的腦袋,似笑非笑的啟%e5%94%87:“睡不著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柳傾歌大力點頭。約莫是近鄉情怯的緣故,她不知為何,腦袋裡此時此刻清醒得要命,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再加上明日就要去瞿府了,她心情更是緊張得不行,生怕到時候會出什麼岔子。

柳祁瀟坐上榻,伸出左臂攬住了柳傾歌的身子,語聲淡淡:“這樣如何?”

柳傾歌笑嘻嘻的往他懷裡拱了拱,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厚著臉皮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說完,她嗅著他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清淺冷香,感受他懷抱裡源源不斷的溫暖氣息,困意逐漸開始上頭,眼皮也慢慢聳搭起來。她攬上他瘦削結實的腰背,將頭深深的埋入他的%e8%83%b8膛處。

柳祁瀟看著柳傾歌這種八爪魚似的睡姿,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纖長的手指慢慢撫過她的臉頰,勾畫著她熟悉精巧的輪廓,指尖停留了片刻,這才不緊不慢的縮回來。

這種感覺……真的想永遠持續下去。

柳傾歌次日一大早就醒了過來,她睡眼惺忪的揉著眼角,往旁邊一瞅,不由得驚歎連連:“哥哥,你怎麼起這麼早?”

柳祁瀟此時正在往一旁的印花小幾上擱著托盤,那上麵擺著兩碗清淡小粥,外加一碟榨菜和青菜。他將筷子擺放好,口中道:“既是醒了,就趕緊收拾收拾,吃飯罷。”

柳傾歌歡快的應了一聲,隨即將衣衫穿好,掀開被子下地。她用青鹽漱了口,將臉洗乾淨,然後就和柳祁瀟一道吃了早餐。

柳祁瀟還有生意要忙,於是稍稍叮囑了她幾句,就邁步離開了。這裡柳傾歌目送著他走遠,隨即奔向自己的房間,去尋了浣月和汀風,要她倆找出一套乾淨的婢女衣衫來。浣月雖不知是何事,但還是依言拿出一套。柳傾歌換了以後,自覺差不多了,於是就開始期待晚上的到來。

上午的時候她去了一趟陳記藥鋪,跟陳大夫結算了工錢。雖然時間還未到,但是柳傾歌在藥鋪幫工的時候,並沒出什麼事故,而且倒也敬業,所以陳大夫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等到柳傾歌小心翼翼的收好錢之時,陳大夫才不哼不哈的道:“你所言屬實?”

“屬實屬實,一萬個屬實,”柳傾歌忙道,“傾歌這幾天的確是遇到了大事,需%e4%ba%b2自料理。若是一邊幫工一邊去處理那件事,隻怕會貽誤了您的生意。所以隻好出此下策,提前接算工錢,對不住陳大夫了。”

陳大夫點點頭,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了,你去罷。”

“謝謝陳大夫。”柳傾歌感激的說道,眼眸流露出的滿是誠摯之色。

等到她走出陳記藥鋪的那一瞬間,忽然有種莫名的情緒襲上心頭,一時間,心房大力的震顫起來,止也止不住。

接下來等待她的,究竟是什麼呢?柳傾歌不知,卻也不想逃避。

時間就在柳傾歌的期盼中逐漸過去。等到晚上,柳傾歌悄悄出了門,去醉香樓尋瞿晟。

瞿晟這次沒有在雅間,而是在大堂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等著。他看到柳傾歌之後,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隨即沒什麼表情的一點頭道:“走罷。”

月朗星稀,天上人間,一派祥和的喧鬨。街頭,人頭攢動,人聲鼎沸,歡歌笑語。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