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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醫女 彼岸雪 4231 字 1個月前

了一下,很快他便反應過來,眸子沉了下去,冷聲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深沉心機,千方百計以陳大夫為跳板從而接近本府。本府還道為何今日陳大夫領了一個陌生的副手前來呢,原來如此。你說說看,你究竟有何事相求?”

“民女想委托大人查一查十幾年前青城府的失蹤人口。”柳傾歌抬起眸子,懇求道。

“失蹤人口?”知府回過神來,看向柳傾歌的表情也多了一絲憐憫,“你是想尋找自己的%e4%ba%b2人罷。”

“是。”柳傾歌把自己走失的具體年月以及走時的裝束打扮一一告訴給了知府。

知府耐心的聽著,末了,方道:“此事本府會通知刑名師爺,讓他幫忙查看的。等有了結果,本府派一個捕頭去跟你說也就是了。”

“謝謝大人。”柳傾歌實心實意的稱謝。

知府似笑非笑的瞅著她,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意味:“你還跪著不起麼?待會兒陳大夫就要回來了。他若是看到你在他店鋪裡打工的原因是為了接近本府,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樣兒呢。”

柳傾歌一聽,連忙站起身,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果然她剛站起沒多大一會兒,陳大夫就邁步走了進來。他將已經開好的一張藥方子遞給了知府,口中道:“莨菪子日吞七粒,其根部搗爛塗於瘡口,大人切記。如有短缺,可就近去藥鋪采買。”

知府略一頷首:“有勞陳大夫了,本府有恙在身,恕不遠送。”

陳大夫忙道:“大人客氣,草民這就告辭。”他一邊說,一邊給柳傾歌使了一個眼色。

柳傾歌忙向知府見禮,隨即跟著陳大夫一道走了出去。在離開之前,她悄悄看向歪坐在床頭的知府。

知府察覺到了,衝她眨眨眼,示意此事絕對會辦的。

柳傾歌這才放了心,不由得鬆了口氣。一切都很順利呢,真希望從知府那裡能夠傳來好消息。由今天短暫的接觸看下來,這位知府倒也不是個昏官,挺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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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日,知府果然遣了一個捕頭前來通知消息。估摸著是這位知府大人事先提醒過了,所以那捕頭也甚是乖覺,專門挑了陳大夫出門下館子之機前來尋柳傾歌。

柳傾歌匆匆給這位捕頭大哥見了禮,隨即連忙問道:“如何?”

那捕頭道:“刑名師爺仔細查找過了,在那一年報的失蹤人口中,並無符合姑娘所說的情況。僅僅有三家是小孩子丟失,而且有兩家都丟得是男孩。那唯一剩下的那家人雖然丟得是女兒,但卻是青城城郊農民,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也同姑娘所言及的富貴人家不相符。而且,他們家丟失的那個女兒身上並無任何胎記。”

他每說一句,柳傾歌感到自己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等他全部說完之後,柳傾歌已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兒了,雖沒到絕望的地步,但卻比失望更甚。她稱謝了捕頭大哥,送他離開之後,便開始暗自思索起來。

照捕頭所說,並無一家符合情況。那也就是說,她的生身父母家裡存在走失人口但卻並未向官府報備。——這是什麼緣故?難道他們並不信任官府?亦或是,他們本來就不願意去找已經丟失的女兒?

後一個念頭躥入柳傾歌腦海裡之時,她渾身打了個激靈,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難道她的父母故意把她丟在繁華的青城街頭,由得她自生自滅麼?!……不會罷,他們應該不會這麼狠心的。那除了這個,還有彆的合理解釋麼?

柳傾歌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什麼東西一下子抽光,%e8%85%bf腳都開始發軟,連站都站不穩。

就在她發愣的當口兒,陳大夫從書案後探出頭來,開口吩咐道:“傾歌,前兒‘琳琅當鋪’欠我們一兩問診銀子,反正現在橫豎無事,你去催他們儘快把錢還了罷。你素來做事機敏,快去快回。”

柳傾歌忍不住在心底腹誹了下,這老頭兒真是欺人太甚了,放著這麼多大小夥子夥計不用,偏偏就知道使喚她。不過她答應打一個月的短工,眼下這時間還未到,還算是“陳記藥鋪”員工一名,所以少不得隻能硬著頭皮答應著去了。

去了琳琅當鋪,那掌櫃的正好在。聽聞柳傾歌的來意之後,倒也沒怎麼為難她,就把銀子還了。

柳傾歌仔細收了銀子,正待離開,那掌櫃的忽道:“姑娘暫且留步。”

柳傾歌以為他要反悔,忙把銀子摟得死緊,站在門口道:“乾嘛?”

那掌櫃的見柳傾歌這表情,差不多也明白了些許,不由得一笑:“姑娘莫怕,我隻是對你手腕上的那個鐲子有興趣,能否容我一觀?”

柳傾歌見其並無惡意,稍稍放下心來,又不由得自嘲了下自己是不是最近神經過敏了。

正巧,這時候有個婆子也進來當東西,聽了柳傾歌和掌櫃的對話之後,也湊過去往柳傾歌的手腕上瞧了一眼,口中嘖嘖讚道:“喲,這掌櫃的真是識貨!這鐲子水頭瑩潤,成色均勻,一看就是上等貨。”

那掌櫃的笑道:“過獎過獎,大娘的眼光也不差啊。”

柳傾歌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手腕,搖著頭道:“我不賣的,給多少錢我都不賣。”

那掌櫃的擺手:“姑娘誤會了,我知道這麼貴重的東西姑娘絕對不會割愛的。我隻想拿來看看,品評鑒賞一下,如何?”

柳傾歌聽他語氣裡帶了絲懇求的意味,心有些軟了。這從事當鋪的人,大多都是深諳珠寶鑒賞這一門道,所以遇到好的珠寶想拿來看看也不為過。於是柳傾歌重新邁入店鋪,小心的褪下自己手腕上的鐲子,遞給了掌櫃的。

這可是柳祁瀟送她的唯一一樣東西,她格外珍視,不想出任何的岔子。

那掌櫃的拿起這鐲子之後,翻來覆去的欣賞,不時地嘖嘖讚歎。那婆子便也來湊個趣兒,和掌櫃的一起細瞧。看了一會兒,那掌櫃的將鐲子遞還了柳傾歌,兀自還有些戀戀不舍。柳傾歌適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掌櫃的,生怕他玩什麼花樣兒,再來個狸貓換太子,把她這名貴鐲子調換了那可就不是搗著玩兒了。

好在,那掌櫃的並沒動什麼手腳。柳傾歌接過來之後,又仔細的檢查了好幾遍,確認無誤之後正要戴上手腕,結果冷不防身旁的那個婆子發出一聲低呼。

柳傾歌將鐲子套回手腕,看了她一眼:“大娘,怎麼了?”

那婆子頓時也顧不得當東西,立即拉著柳傾歌走出了當鋪,壓低聲音道:“方才我一不小心看到姑娘手腕上的胎記,不知姑娘可否是瞿家的大小姐?”

“什麼?”柳傾歌的心一下子高高地提起來,“大娘,你說什麼?”

“不瞞姑娘,我曾經在瞿府裡當過一段時間的下人,就是負責伺候大小姐。所以,大小姐的一切我都特彆熟悉,尤其是這塊胎記,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不過後來,我攢夠了贖身的錢,就離開了瞿府。一連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還能得見大小姐……”

柳傾歌激動得話都快說不利索了:“大娘,你所說的瞿府是指?”

那婆子道:“自然是兵部那位瞿大人的府邸了……”

柳傾歌的心都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她忙忙連聲道謝,隨即飛快的奔向陳記藥鋪。

陳大夫看著柳傾歌這樣子像是被人追殺一般,情不自禁的皺了眉道:“傾歌,不過是讓你催個債,你至於麼?”

柳傾歌把那琳琅當鋪掌櫃的給的一兩銀子交給了陳大夫,隨即喘著氣兒道:“陳大夫,今兒個我想請個假,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今天一天的工錢我都不要了,如何?”

陳大夫見柳傾歌說話氣息不勻,約莫真得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去辦,隻得一點頭道:“好罷,看你今天順利的完成了任務,我就準許你一天假罷。”▂思▂兔▂在▂線▂閱▂讀▂

“謝謝,謝謝陳大夫!”柳傾歌說完,便如一陣風般離開了。她走在街頭,念及方才之事,還覺得恍如做夢一般。不過那婆子年紀大了,何況又隔了這麼多年,難免不會記憶出錯。所以現在貿然去瞿府,卻也不妥。不過,若是能向一個人求證之後,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個人,正是瞿府的公子——瞿晟。

眼下二哥不在這裡,該怎麼聯係到瞿晟呢?看來隻剩下一招了,在青樓堵人。

根據二哥平日裡所說,他和瞿晟最經常去的地方就是醉香樓了。不過柳傾歌看了看自己,一個女兒身,該如何去逛青樓呢?

目光掠過街道兩旁的一間成衣店,柳傾歌頓時來了主意。她踱步進去,裡麵的老板立即繞過櫃台走了出來,開口招呼道:“不知這位姑娘,喜歡什麼樣式的成衣?本店應有儘有,全都是最流行的款式……”

柳傾歌打斷他的介紹,直截了當的道:“我要男裝。”

“哦?”那老板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即改口道,“這位夫人是為夫君買的罷。來來來,我們這邊一排全部都是男裝,各式各樣……”說完之後,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眼前這女子明明是少女裝束,罷了罷了,還是不要亂稱呼的好。

柳傾歌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也不甚介意。她邊走邊看,這衣衫都太大了,穿在自己身上隻怕一看就要露陷。於是她頓住了腳步,側過頭問:“不知貴店定不定做?”

那老板忙道:“本店雖主營成衣,但是間或還是定做幾件衣衫的,不過價格可能貴些。”

“價格不要緊,隻要符合我的要求即可。”柳傾歌道。

那老板忙去拿紙筆來:“不知要什麼尺碼,什麼樣式?”

柳傾歌正待回答,結果斜刺裡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你定做男子的衣衫做什麼?”

柳傾歌心中一陣驚喜,立即回過頭,果然見柳祁瀟緩步而入。那人幾日不見,形容像是清減了些,一雙清眸波光流轉,煥發出毫不遮掩的寒意。她有些好笑,湊到柳祁瀟身邊悄悄兒道:“哥哥是不是以為傾歌要買衣衫送與彆的男子?哥哥這是吃醋了麼?”

“哪有,”柳祁瀟感到自己的臉頰情不自禁的燙了一燙,不過他修身養性的功夫一流,幾乎在那麼一瞬間就立即恢複過來,“老實交代。”

柳傾歌暗暗想著,若是跟他實話實說,他得知她要去青樓,指不定會惱成什麼樣。所以她心思略一打轉兒,改了口道:“傾歌是打算給哥哥定做衣衫呢,哥哥的生日就快到了。”為了配合,她特意露出一副害羞的表情,做出那副女兒家的嬌憨風致。

柳祁瀟看得心神一動,心頭一股暖意襲來。為了避免破功,他故意冷冷道:“現在距離我的生日還有兩個月,你這禮物是不是準備得為時過早了?”

“這恰恰說明我待哥哥心之誠啊。”柳傾歌挽著柳祁瀟的胳膊,笑嘻嘻的道。

那老板眼巴巴的站在一邊,覺得自己被無視了:“兩位,還定做衣衫麼?”

不待柳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