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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醫女 彼岸雪 4214 字 1個月前

糟的東西?小小年紀,不去看那些《女則》《孝女傳》就罷了,為兄也未曾狠逼過你,但是你居然還喜歡看這類獵奇恐怖故事!”

——這應該不是二哥泄露出去的,畢竟自己和他是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他沒這麼抽風。柳傾歌心頭一個抽搐,硬著頭皮反駁道:“哥哥不要冤枉傾歌,還請拿出證據來。”——哼,拿啊,有本事拿出證據啊!本小姐做事自然是妥帖的,二哥上次買的那幾本鬼故事書,除了那本《墳堆鬼話》不幸意外身故於廁所,其餘的幾本可都好好兒的保管妥當呢。哈,打死柳大哥哥也猜不到,她把這幾本書都縫在了靠枕裡。那靠枕裡裝得不是彆的,正是清一色的花瓣,她將書放在裡麵,然後用花瓣壓在書上,壓得極為緊致瓷實,再用布把它們縫上。還好那書很薄,也不大,若是不把那靠枕拎起來,還真是發現不了那裡頭的乾坤呢。

柳祁瀟淡淡啟%e5%94%87:“證據麼,不在你屋裡。不過……”說到此處,他忽地住了口,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柳傾歌本來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還鬆了口氣;但是後半句使得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裡:“不過什麼?”

柳祁瀟沒吭聲,隻是睃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柳傾歌被這一眼看得心裡發毛,她忙定了定神,提步追了上去。

柳祁瀟站在她門外,負手玉立,看著那簷下不起眼處垂下來一個小小掛繩,繩頭上拴著一物,也不大,正隨著風輕微的晃動。他望向那裡,靜立不動,隻是冷聲開口道:“這是什麼?”

柳傾歌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心頭一動。這是她昨日閒的無事便做的一個小小桃木飾品,掛在簷下可以辟邪。反正最近快過年了,王安石都說了“總把新桃換舊符”,新的一年掛上這個也吉利。心思一打轉兒,她便道:“哥哥難道不認得麼,這是桃符啊。”

“你若沒看過那《墳堆鬼話》,怎會知道有這個習俗辟邪?”柳祁瀟的麵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哥哥這話可就偏了,人人都知道那桃木是可以辟邪的,並非隻有《墳堆鬼話》裡麵提到過。”柳傾歌不服氣的回道。

“哦?”柳祁瀟臉上的清冷加劇,伸出手將那桃木的背麵露了出來,隻見那背麵上刻著一些古怪的字符,“這字符也是人人都知道的?”

呃……柳傾歌這下沒詞兒了,這稀奇古怪的字符的確是她從《墳堆鬼話》裡學來的,說是刻在桃木上然後掛在簷下可以辟邪。然後,她就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做了一個,既鍛煉了手工製作,同時又可以為來年討一個好彩頭,何樂而不為呢?結果沒想到……噯,等等!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哥哥,你是如何知道那《墳堆鬼話》裡寫過這個?該是你也看過了罷?!”柳傾歌頓時眯起眼兒不懷好意的笑道,心頭卻是在得意的狂笑:哈,哈,哈!您老終於也有把柄落在我手裡了不是!

柳祁瀟並未否認,他收回手,口中道:“看過了又如何?”

“好啊,哥哥真是不公平,自己都看得一個勁兒的,為何傾歌不能看?”柳傾歌眉心一蹙,抱怨道。

“你年紀小,又是女子,為兄擔心你心智還不全,看多了這類雜書容易走上歧途。”柳祁瀟麵色不變,不疾不徐的解釋道。

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唔,這就是了。

——好罷,總是你有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嘛,所以本小姐就先承認個錯誤,然後就再接著我行我素好了。……想到做到,柳傾歌於是低低頷首,誠懇的認錯道:“哥哥見教的是。”

柳祁瀟睨了她一眼,似乎在心裡考量她這句話到底有幾分真心實意。最終,他也挑不出她這言語間有什麼錯處,不由得無奈的一歎,什麼也沒說,隻是轉身離開了。——這個妹子,真是淘得緊,令他感到頗為頭痛,實在是難以招架。

柳傾歌知道他是要去街上采辦物品去了,心頭憐他勞苦,痛恨自己不能幫他分擔,不禁又有些後悔起來。於是滿腹心事的回房,剛坐了一坐,就見浣月拎著茶壺走進來。那浣月看柳傾歌臉色有些不好,於是便一邊倒茶一邊問道:“小姐,怎麼了?”

“無妨。”柳傾歌簡單的吐出這兩個字,情緒逐漸恢複過來。她站起身,走過去和浣月一道開始收拾明日出行必備之物。

出發

第二天一大早,柳傾歌就被凍醒了。她往身上批了件厚衣服,趿了鞋子走到窗前,推開那窗欞一看,心頭自然是一鬆,還好沒下雪。若是下雪了,那將會給行車路途帶來很多不便。

浣月臉色凍得通紅,不住地嗬著手,抬腳走了進來:“小姐今日可要穿厚些。”

汀風隨即也走入,聽見這話頭忙接口道:“浣月說的極是,小婢感到手都快凍掉了呢。小姐素來也不是結實身子,還是注重保暖的好。”

柳傾歌“唔”了一聲,吩咐她們二人去衣櫃取衣衫。待到她收拾妥當之後,看向映在鏡子裡的那個人影。內裡縹碧色繞蝶穿花羽緞長絨裙,外罩湖色清素團衫,淡妝勻麵,流雲挽髻,堆雲的烏發間戴著一支翡翠發簪。——本來一直戴的是那支碧玉鑲珠釵,後來在街頭將此物送與了一個小乞兒,所以隻得戴這個。這身裝束既不豔俗,又不過於冷清,倒是還不錯。待得她轉過身去,浣月便拿出披風給她披上,柳傾歌自己動手係了個漂亮的結。

準備好了之後,就聽到前頭有人催了。柳傾歌立即便帶上收拾好的包袱,邁步而出。

臨出門了一看,隻見外麵停了三輛馬車,兩輛是供坐著的,還有一輛是裝雜物行李的。隻見在冬日陰冷的天空下,在柳府莊嚴肅穆的大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一襲冰藍色長袍,負手玉立,氣質冰清,神態恬淡自若。另一個卻是一身特立獨行的暗紅,恍若颯遝的火焰般,邪魅張揚,透著一股壞壞的痞氣。

柳祁澤一看到柳傾歌,走過來就摸了摸她的腦袋:“丫頭。”

柳傾歌發現這少了一人,於是便仰起臉看向他,口中問道:“三哥呢?”

柳祁澤一攤手,挑著半邊眉毛,搖了搖頭道:“鬼知道。”

柳傾歌心下有些納悶兒,三哥又怎麼了?難道是舊傷複發,下不了床?……呃,應該不會罷,昨日見到他,他還是挺正常的。她這頭正在胡思亂想,卻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令她頭皮不由得一麻,下意識的往柳祁瀟的身邊靠了一靠。

李睿笑著走過來,口中打招呼道:“眾位好,這次一道回雁城,路途上少不得要給你們添麻煩,還望多多擔待就是。”他容顏如玉,甚是清秀,禮貌有加。

柳祁瀟麵色不變,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和:“李公子客氣了。”

柳祁澤上前一步,壞笑著道:“要想不添麻煩也行,咱們各走各的不就行了。”

他這句話令李睿頗有些下不來台,不過很快這絲尷尬就被一個人打破了,無意間倒是稍稍緩和了這有一些詭異的氛圍。隻見李媛走過來,笑嘻嘻的看著柳傾歌,%e4%ba%b2切的拉起了她的手,道:“傾歌妹妹,前幾日家兄來貴府,聽貴府下人言及你能說話了,家兄和我可是高興壞了!來,咱們姐倆兒正好坐在一處,好好兒聊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天!她不會還記掛著要找自己聊一些關於柳祁瀟的事情罷?!柳傾歌頓時有了想死的衝動。

倒是李睿聽了李媛的話之後,猛然反應過來,忙笑道:“是是是,是極!李某駑鈍了,竟忘了這一茬,實在是該打!在此先恭喜柳小姐了,本待%e4%ba%b2自登門拜訪的,又恐唐突,所以延誤至今,應該不晚罷?”

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柳傾歌再不接腔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她隻得勉強笑了笑:“不晚,不晚。”

“既然傾歌妹妹原諒了我們兄妹二人就好,”李媛展顏一笑,接口道,“我們還有事跟傾歌妹妹說呢,不如就去我們那馬車裡罷。——喏,我們家的馬車就停在前頭路口,沒有過來,你和我們一道過去罷。”

……呃,美人兒姐姐,我可以說我不想去麼?柳傾歌眼珠子一轉,忙道:“有勞了。不瞞二位,前段時間傾歌貿然出門淋了雨,現在身子還不大好,需要保暖,不可再次著涼了。正好我們家那馬車裡鋪上了厚厚的氈子,上麵還搭有紫貂毛毯,自是暖和的緊。”

李媛臉色變了幾變,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她忽然一把拉起柳傾歌上了柳家馬車,口中笑道:“這樣罷,我就坐在你家馬車裡好了,咱倆還可以說些體己話兒。”

柳傾歌本來以為李媛會知難而退,顯然沒料到這美人兒姐姐會這麼“不拘”,頓時一臉的目瞪口呆,一個不妨便被李媛給拉上了車。

柳祁澤原本還在一旁閒閒抱臂看熱鬨,結果忽見李媛來了這麼一個彪悍的舉動,不由得一愣,立即伸手扒住車門處,語氣不善的道:“李小姐,你坐在裡頭,那我和老三坐哪兒?!”

李媛挑起車簾子,哼了一聲道:“你和三少爺可以坐在後麵那輛嘛!”見柳祁澤拿眼瞪她,她“唰”地一下子把簾子放下來了。

李睿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陪笑著解釋道:“李某這妹子在家裡向來被慣得有些太過了,行事實在是不知禮數,還望見諒則個。”

柳祁瀟麵無表情,隻點了下頭,自己隨即便掀簾進入了馬車內。柳祁澤怒意橫生,正好一轉臉兒看到柳祁瀚急匆匆的奔了出來,便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抬腳便往後一輛馬車走:“走走走,去後一輛!這一輛不夠我們坐了!”

“啥?”柳祁瀚兀自還在整理儀容,猛地一下被柳祁澤這麼一扯,險些步子邁的不穩摔下地去,“喂,二哥,二哥——你說清楚嘛!為啥我們要坐後一輛?”

柳祁澤一把把他拉上馬車,喝道:“哪兒這麼多廢話!”要不是他在心底一直默念著“本少爺不和一個女人一般見識”這句話,隻怕早就控製不住自己把那李媛從馬車裡拎出來扔到一邊兒去了。他是很少發火的,所以這次好歹還算是沒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柳傾歌坐在前一輛馬車裡明顯的感覺到二哥發飆了,心裡既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李媛緊緊挨著柳傾歌坐下,夾雜著愛慕與害羞的目光不時地掃到柳祁瀟的身上,她的視線從他冷峻清冽的眉眼,劃過他弧線優美的薄%e5%94%87,最後落在他秀頎修長的身姿上……這一襲冰藍色的長袍將他渾身的冰清氣質勾勒得愈發明顯,身形雖瘦削卻並不虛弱,完美得像是受到了上天全部的眷顧一般,瀟灑出塵,超雅%e8%84%b1俗。郎姿獨絕,世間無出其右。——哎喲不行了不行了,她越看越覺得自己心跳加快,臉頰泛紅,呼吸也有些不正常起來。一些詩句爭先恐後的湧入了她的腦海,有平日裡聽哥哥沒事兒時念的,也有她自己去書櫥裡翻出書冊來看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