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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醫女 彼岸雪 4257 字 1個月前

麵容清雋,神色自若,隻有那一雙清明的眸子裡現出的些許血絲,才表明了這些日子他忙於生意有多辛苦。

柳傾歌看在眼裡,不禁有些心疼。這個大哥噯,真是勞累,不僅要操心生意上的諸多事情,還要擔心弟妹的安全問題,究竟到什麼時候,他才能放下這一大攤子事兒,好好休息休息呢?

菜很快便一盤接一盤的端上來了,今晚的菜肴還挺豐富。有胡蘿卜燉牛腩、清蒸魚、羊肉煲湯、醋溜白菜、枸杞山藥粥等。因柳傾歌素來不喜吃魚,所以那盤清蒸魚就放在柳祁澤的麵前。柳傾歌拿起飯勺自去盛了一碗粥,又拿出兩個碟兒,夾了些菜放在裡麵。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將這些東西放置在一個大托盤裡,並方才那個牡丹紋點心盤,用一個大罩子蓋上,交於浣月道:“把這托盤送至三少爺房裡去。”

浣月道:“是。”隨即便從柳傾歌手裡小心翼翼的接過來,轉過身離開了。

柳祁澤這才明白過來,拿起竹筷,一臉恍然大悟的道:“哦,我知道了,原來竟是這個緣故。看來你這丫頭在尊重關心兄長方麵做的還不錯……”說到這句之時,他一個沒防備,手裡的竹筷不小心掉落在地,於是忙揚聲喊人再去拿一雙新的來。

柳祁瀟瞥了他一眼,麵色清冷,口中道:“吃個飯還不消停,鬨出這許多動靜來。——傾歌,浣月等一下回來之後,怕是又要重新去一趟三弟那裡了。”

柳傾歌原本還在看二哥的笑話,忽聽得柳祁瀟說了這句話,難得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這次柳祁瀟還沒吭聲,柳祁澤已經先開了口,笑容壞兮兮的,怎麼看怎麼都不懷好意:“很簡單,你忘了把三弟吃飯用的筷子放在那個托盤裡了。”

呃……柳傾歌這次恨不得鑽入地縫裡去。但是很快,她又重新抬起了頭,笑得一臉雲淡風輕,優雅大方,口中道:“我這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方才考慮不周隻是一個小失誤,不足掛齒,不值一提。嗯,就是這樣。

“……”這次輪到柳祁澤無語,他低下頭喝粥去了。

吃罷晚飯,柳祁澤說是去看望一下老三,順帶鬨鬨他,便和柳祁瀟打了個招呼,提步便去了。柳祁瀟和柳傾歌一道走出前廳,他黑軟如綢緞的發披下,姿態翩然卓絕,舉止自若得體,腳步不疾不徐,聲音一如以往的清冷超然:“怎麼,你似乎有話要對為兄說?”

“哥哥每晚不要熬到太晚,身體要緊。生意再重要,也抵不上身體康健來的重要。”柳傾歌語氣誠摯,聲音壓低,眸子微微垂下,盯著自己的鞋。

柳祁瀟的腳步稍微頓了一頓,過了須臾,聲音才接著傳來:“好。”

柳傾歌忽然覺得眼角有些鼓脹酸疼,她側過臉,輕聲開口道:“可恨傾歌不是一個男兒,不然就可以幫哥哥管理生意了……但是,傾歌雖為女子,也想為哥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想看到哥哥整日這麼疲累……”

“丫頭,不要這麼說,”柳祁瀟聲音柔和了些許,給人一種格外安心的感覺,“為兄從來不覺得你是個女子有什麼不好,有些責任和擔當,不是你應該負擔的。所以你隻要每天好好的,沒病沒災,為兄便會少了許多後顧之憂。懂麼?”

柳傾歌每次聽到他柔和的說話,便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似乎也就這麼軟了下去,周身都被一種溫暖的感覺環繞。她仰起臉看他,微笑道:“哥哥今晚便不許再辛苦了,早些休息才是。”

“知道了,就忙一會兒,”柳祁瀟%e5%94%87邊的那絲淺淡的笑意也緩緩漾開,“難道你連為兄都信不過?”

“哥哥最是說話不算話,傾歌要%e4%ba%b2自去看看才放心。”柳傾歌拉緊了他的衣袖,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柳祁瀟這才發現自己掉入了她挖的陷阱裡,於是隻得無奈地一笑:“好。”

去了書房之後,柳祁瀟掌了燈,自己便坐在了書案後,埋首開始核對雲夢軒的賬目。眼下交接買賣之事已經展開,那雲夢軒的賬目和生意往來較為繁雜,且於他而言較為陌生,所以必須要一一比對深研,多多熟悉才能更容易上手。

……唷,我的好哥哥噯,您就不知道歇一歇麼?柳傾歌看了心疼,便走過去,輕輕的給柳祁瀟捶背。他的身子先是僵了一僵,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心安理得的開始享受起來。

柳傾歌給他捶背捶了好一會兒,複又開始給他按了按眼睛周圍的%e7%a9%b4位,估摸著睡覺的時間差不多了,便停下手,高聲地叫了一聲兒:“哥哥!”

“又怎麼了?!”柳祁瀟原本在仔細研究著賬冊,思路被這麼一打斷,不由得一皺眉,眸子閃了閃,冷聲道。

“哥哥難道忘了方才答應傾歌的事麼?”柳傾歌站在他身邊,做出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來,“哥哥若是不睡,那傾歌也不睡,就在這兒陪著哥哥。”說到這裡,她返身坐在一旁的軟榻上,手搭上一旁的扶手,目光挑釁的望著柳祁瀟。

柳祁瀟無奈的一歎,有些疲倦的伸手揉了揉眉心。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怕他了,看來還是讓她怕些好。他將那些賬冊資料歸置在一起,分門彆類整理好,隨即將其鎖在了書屜裡。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便抬起那雙深邃清明的眸子,看向柳傾歌道:“你還不回麼?”

看看天色,已經完全黑儘了。柳傾歌點點頭,關切的囑咐柳祁瀟早些休息,然後便邁開腳步返回自己的繡樓。

柳祁瀟目送著她走遠,歎息著轉過身,然而那%e5%94%87角,卻是不由自主的上揚。有股暖心的感覺,開始在%e8%83%b8腔中湧動,久久不能平複如初。

柳傾歌進門之後,見浣月和汀風正在備下洗腳水,於是就去洗了腳,擦乾淨之後舒舒服服的躺到了床上。

浣月、汀風服侍已畢,便熄了燭掩了簾帳,悄悄兒退下。

她們一走,這裡才算是真正安靜下來。偶爾可聽到寒風拂過窗欞,發出撲棱棱的聲響。柳傾歌擁著被子,暫時還睡不著,白天裡柳祁澤的話語忽然閃過了她的腦海。……過不了幾天,就該動身回老家東南雁城了,那李睿李媛也要同行。一想到這裡,她便覺得有些頭痛。那李家兄妹還真是難纏,雖說他們二人為人不錯,做朋友還行,隻是……感情的事罷,不好說,不好說。

過招

經過幾天的服藥靜養,柳祁瀚身上的傷病漸漸好轉,日常走路做事已經沒問題,隻是劇烈活動的時候還是感到身上有些疼,不過好歹已無什麼大礙了。

柳傾歌來看他時,他正在自己屋裡活動活動筋骨,看上去精神很不錯的模樣。她不由得展顏一笑,走過去給他遞了一方絹帕,然後看著他擦拭額前冒出的些許汗意,口中關切的問道:“三哥可感到身上好些了麼?傷口沒再疼罷?”

“好多了,”柳祁瀚摸了一下臉頰上的鞭傷道,“再不好,明日啟程,我就該被落下了。”

“怎麼會,就是八抬大轎我們也要把你抬上去。”柳傾歌拽過一把椅子坐了上去,伸手在一旁桌子上的果盤裡拿了一個橙子開始剝皮。

柳祁瀚看了看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不解道:“我第一次看你這麼吃橙子,不用刀切麼?”

柳傾歌手中剝不停,聽了他這麼說之後,不由得停下動作,攤了攤手道:“這可不能怪我,誰讓你這裡沒有小刀的?”說完這句之後,她低下頭繼續剝,感到指甲縫裡都濕漉漉的,滿手都是一股橙子味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柳祁瀚坐在她對麵,聞言忽然把額頭一拍,像是想起來了些什麼,連聲兒道:“傾歌,你倒是提醒我了。明日啟程回雁城,路上雖有客棧,但是還有一大段路是荒山野嶺的,夜裡隻得宿在馬車裡了。往年還好說,今年多了李家兄妹,路途上想是熱鬨些,我們應該提前備下燒烤工具,像是什麼鐵鉗啊,小刀啊之類,到時候可以野炊。哈哈,想想就覺得很好玩兒!”

“……”柳傾歌徹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三哥的思維也太跳躍了罷?!居然能從小刀想到這麼多東西!——看了看手裡的橙子,忽然再沒了半分食欲,隻是都剝好了,不吃豈不是浪費了?於是,柳傾歌站起身,將那個橙子恭恭敬敬的捧給了三哥。眼下這屋裡除了她以外就剩了柳祁瀚一個大活人,不是他吃誰吃?!

柳祁瀚伸手接過,麵色有感念之意,口中欣然道:“傾歌,你對三哥真好。謝謝啊。”

柳傾歌心中暗笑,搖手示意不必,接著便給柳祁瀚告辭,自己轉身走了。

回自己屋之後,她有些訝然的發現柳祁瀟竟然在她房間裡,那人此時正靜立在窗邊,目光沉靜,麵色雍容,神情超然自若。

“大哥?”柳傾歌一怔,不明白他這會子來自己這裡做什麼。

“明日就要出發了,今日為兄要出去采辦些必需品,”柳祁瀟說到此處,用那雙冷清的眸子盯住她,“為兄不在家,你可彆私自跑出門去。”

柳傾歌聞言心下黯然,往年都是柳祁瀟帶她一道出門的,買什麼東西她心裡都有數,而且還能適時的提些好建議。可今年……罷了罷了,如今乃多事之秋,還是不要出去拋頭露麵的好,免得惹出什麼亂七八糟的麻煩。上次柳祁瀟已經給她下了禁足令,這次是萬萬不會讓她出門的了。心念及此,柳傾歌不由得聳搭了個腦袋,老老實實道:“是,哥哥放心罷。”

柳祁瀟聞言似是略微鬆了口氣,念及這丫頭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出門亂跑亂跳了,他也有些心疼,語氣也不由自主的放軟了些:“你需要什麼,跟為兄說,為兄給你帶。”

“也沒什麼需要的,就依往年一樣罷。”柳傾歌此刻滿心裡正為沒法出門而感到心情黯淡中,所以便有氣無力的回道。

“哦,是麼?”柳祁瀟聞言%e5%94%87角微勾,俊顏露出一抹柳傾歌從未見過的古怪笑容來,接著道,“不讓為兄給你買一本《墳堆鬼話》麼?”

……啥?!柳傾歌原本心不在焉,聽到這句不由得一嚇,登時那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便瞪得溜圓,嘴裡倒抽口冷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哥哥他——他方才說了什麼?老天!他怎麼會知道她看過這本書啊?!那啥,難道那本《墳堆鬼話》掉到廁所,被他給拾起來了?……呃,惡心。柳傾歌想到這裡,渾身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e9%b8%a1皮疙瘩都快冒出來了。再一想,咦,似乎有些不對啊。柳祁瀟有潔癖,拾那東西做什麼?臟死了臟。

柳祁瀟看到柳傾歌的反應在自己的預料之中,所以也並未繼續說下去,隻是好整以暇的立在原地,%e5%94%87邊的那抹古怪的笑意絲毫未褪。

柳傾歌笑得有些勉強,口中道:“哥哥在說什麼呢,傾歌聽不太懂。”

“你彆裝憨兒,為兄都知道了,”柳祁瀟斂了笑意,肅容道,“你平日裡到底都在看什麼亂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