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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醫女 彼岸雪 4256 字 1個月前

,看上去倒像是一種威脅警告。噯,她原本想著自己悄悄兒去給溫家母女送點東西應該沒什麼事,畢竟不是三哥%e4%ba%b2自去,那李鑫也就尋不到什麼由頭滋事。結果計劃不如變化快,鬼知道三哥不放心她,偏又騎了馬趕來?……算了算了,反正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吃一塹長一智罷。隻希望三哥能從此放下溫明月,那便謝天謝地了。

柳祁瀚咳了幾聲,將柳傾歌拉回現實。她拎起茶壺,放置在床頭櫃上,方便柳祁瀚隨時喝水。自己又勸了幾句,這才離開了柳祁瀚的住處。

剛走出,柳傾歌就看到迎麵一個人走來,那人神色淡淡,眉目清冷,身形翩然,腳步卻是沉穩。他看到柳傾歌從柳祁瀚的住處走出,便自顧自的住了腳步,清和開口相問:“老三的情況如何?”

“三哥好多了,大哥不必進去探了。”柳傾歌走至他身邊,答道。

柳祁瀟“唔”了一聲,也沒有多說什麼,囑咐了幾句,無非是讓傾歌回房多休息雲雲,他便轉過身離開,朝著自己小樓的那個方向走去。結果還未邁出幾步,他就感到自己的袖子被一個人拉住,使得他不由得轉過臉,看向柳傾歌:“怎地了?”

“大哥,我想和你一道去。”柳傾歌絲毫不鬆手,眼巴巴的道。

“去為兄那裡做什麼?”柳祁瀟神色未變,淡聲反問。

“經過了昨日之事,傾歌心裡仍有些後怕,不敢一個人待著,想和哥哥待在一起。”柳傾歌解釋道,心頭卻砰砰直跳,仔細觀察著眼前之人的表情,生怕他又要趕自己回房休息。

柳祁瀟聞言,再沒表態,然這行為舉止之間,似是默認。柳傾歌忙跟上他的腳步,一路來到他的書房,柳祁瀟拿了鑰匙打開了門,二人走了進去,門並未合上。

書房內收拾得格外整潔,書案之上置一上佳端硯,如林筆海整齊的插.在描金筆筒裡,書卷、手劄之類也在書櫃內擺放得齊整,邊角均勻,並無褶皺臟亂痕跡。窗口邊擱著一小巧精奇紫砂盆,上栽著一枝素心臘梅,花被純黃,花瓣瑩潤,疏影橫斜,暗香浮動。

柳祁瀟走至書案前坐下,並未抬眼看柳傾歌,口中道:“你就坐在軟榻上罷,自己想吃什麼想玩什麼都可以,隻不要聒噪鬨騰就好。”

呃……柳傾歌去了桌子那邊拿了一盤子蜜餞和一盤子果脯,然後走至軟榻上坐下,百般無聊的往嘴裡丟著這些零嘴兒,目光隨意的打量著這四周。瞅著瞅著,她忽然發現柳祁瀟書案邊放著幾張紙,用硯石壓住,上麵隱約可見“雲夢軒、柳清居”這些字眼。心頭一凜,她便把懷中的兩個盤子丟在了軟榻上,輕輕悄悄的走到書案旁,想去看看那紙上究竟寫的是啥。憑她直覺,這紙上所寫之事同那日柳祁瀟和雲家幾位族裡長老所談之語有關。

“做什麼?”柳祁瀟那廂淡淡傳來一聲。他此時正在紙上專心致誌寫著什麼,眼角餘光卻已瞥見柳傾歌鬼鬼祟祟蹭了過來。

“不做什麼,哥哥想是渴了罷,傾歌給哥哥倒杯茶喝。”柳傾歌立即乖覺的轉身,重新回到桌子旁,為柳祁瀟衝泡了一杯日鑄雪芽,然後走到他身邊,討好的把那茶盞放在書案上。趁著這會兒,她的目光飛快的掃過那幾張紙,具體的看不分明,大部分被那硯石壓住;但是她眼尖,還是看到了一句話“雲夢軒治下生意抵押賣予柳家,所有賬務在半月之內理清並交接完畢,購買錢款一次性付清,雙方均自願……”

——唔,看來果真不出她所料,那雲家的幾位宗族長老果然把雲夢軒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柳祁瀟,自己好取得一次性錢款,既不影響彼此之間的關係和感情,同時還進了一項大收益。……心思百轉千回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柳傾歌重新邁開腳步回到軟榻上坐下,繼續吃著她的蜜餞和果脯。

柳祁瀟寫完之後,端起那一茶盞日鑄雪芽,細細品之。有淺淡的薄霧熏蒸其上,嫋嫋散開,映襯著他冷峻清冽的眉目,愈發顯得朦朧渺遠。他擱了茶盞之後,自顧自的去書櫃上抽出一本書,垂了眸子,仔細研讀。

氣氛安謐,透著一種祥和的寧靜。

柳傾歌咬了一口蜜餞在嘴裡,支著下巴望向柳祁瀟那個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直感到脖子有些發酸。

柳祁瀟本不欲理會,後見那丫頭居然來勁兒了,望了半天硬是連姿勢都沒換上一個。他終是對她的注視起了一點兒反應,語聲清泠道:“有什麼就直說罷。”

“傾歌是想直說來著,”柳傾歌坐直了身子,聲音裡透著一縷不易察覺的委屈之意,“但是怕哥哥不肯照實回答。”

柳祁瀟顯然不吃她這一套,並未心軟,冷聲道:“那要看你問的是什麼了。”

柳傾歌咬了咬%e5%94%87,到底問是不問呢?真是糾結死了。但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不問的話就對不起自己這麼長的鋪墊,所以還是——“傾歌就是想問問,哥哥到底喜歡過那雲小姐沒有?”話一出口,柳傾歌就瞬也不瞬的盯緊了柳祁瀟的水色薄%e5%94%87。

柳祁瀟顯然沒料到柳傾歌會問這個問題,麵色一怔,隨即冷聲道:“問這個做什麼?她如今人已過世,多說無益。”

柳傾歌見柳祁瀟的臉色逐漸冷了下來,知他心頭不悅,不願多談,隻得硬著頭皮道:“傾歌隻是關心哥哥的感情歸屬問題,沒旁的意思。”

“一個女孩子家家,無須操心這麼多。”柳祁瀟重新垂下眸子望向書。

看這樣子,大哥該是沒喜歡過那雲千碧罷?!柳傾歌這才微微放了心,她就怕大哥和雲千碧曾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而如今雲千碧已死,她擔心大哥會走不出情傷陰影。眼下看來,的確是她自己多慮了。

“大哥……”

“又有何事?”柳祁瀟頗有些不耐的重新抬眼,微微板起臉,眉目冷雋。

“呃,大哥,那個……那個還有一事,傾歌想知道那個黑衣布料之事,大哥查的怎麼樣了?”柳傾歌腆著笑臉湊過去。

“那麻絮在青城賣的較少,經手的布莊也少。為兄秘密派人查了一下,通過仔細比對,發現有一家名為‘陳記布莊’曾出售過此等布料,一下子賣了十幾匹,所買之人那掌櫃的倒還記得甚是清楚,說是那李府下人。”

——唔,眼下看來,定是那李鑫手下養的一幫閒漢,唯他的命是從,前來暗襲的。他命人買了麻絮,製成黑衣,好使得那些閒漢可以暗中行事。天殺的李鑫,真是太可惡了,行事如此狠辣,果然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柳傾歌收回思緒,重新恢複了沉默。她也從柳祁瀟書櫃裡抽出一本醫書來看,原本隻是胡亂翻翻打發時間,可看了會兒她就完全沉浸在內裡了,直到柳祁瀟的聲音在那廂響起:“時辰不早了,你回房去罷。待會兒記得出來吃晚飯。”

“……”柳傾歌這才如夢初醒,抬眼一望,外麵的天色都已擦黑了,暮色漸沉。自己看書居然都看了一個下午,呃,這份定力真不錯,值得褒獎。她將書插.回書櫃裡,低聲的道了一個字“是”,便提步走出了柳祁瀟的書房。

夜風揚起,吹散了些許她額前的發絲,使得她的視線一時之間被遮擋住;但即使如此,她還是看清了那道佇立在夜色下的那道張揚不羈、倜儻風流的人影。那人雙手環抱於%e8%83%b8,長發恣意揚起,一雙桃花眼勾魂奪魄,流光溢彩。

關心

柳傾歌有些好笑的揚了揚%e5%94%87角,快步奔了過去,走至那人身邊,開口道:“二哥,你站在這裡做什麼?還擺出這麼一個姿勢?!”

“自然是等你了,沒良心的小丫頭,”柳祁澤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邁開腳步,“和你一起去吃晚飯啊。”

柳傾歌拍開他的大手,反駁道:“二哥說我沒良心?那不知是哪個沒良心的人中午特特去給你煎了竹茹,幫你治療飲酒頭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好好,是二哥說錯了,你這丫頭不許較真兒!”柳祁澤有些哭笑不得,輕輕拍了一下`身邊之人的肩膀。

現在來吃飯顯然有些早。柳祁瀟還未來,飯菜也未上。偌大的前廳內,琉璃花燈氤氳出點點流華光暈,傾瀉出一道道瑩潤的光輝,連成一片虛幻盛大的溫暖。九足獸頭圓鼎裡燃起茉莉香,自有一脈清芬。巨大的花鳥畫簾垂下,裡麵的紋飾依舊明豔,明顯可見是勤洗勤收拾之故,格外整潔。柳傾歌和柳祁澤圍繞著梨木花桌而坐,無所事事。

浣月見狀,唯恐二少爺和小姐餓了,便先去廚房端來幾盤點心,有桃花酥、杏仁糕、如意餅等物。擱在桌上之後,她又去倒了兩杯熱茶,分彆是普洱和碧螺春,那混合著茶香的熱氣還在嫋嫋往外升。

柳傾歌又向浣月要來一個牡丹紋點心盤,用竹筷夾了幾塊點心放在裡麵,用蓋子蓋上。

“你在乾嘛?這麼神神秘秘的。”柳祁澤坐在柳傾歌對麵,伸手往嘴裡塞了一個糖心蜜酥,微微瞪大了眼,視線望過來,一臉納悶不解的表情。

“你說呢?”柳傾歌反問。

“二哥哪裡會知道?”柳祁澤將那塊糖心蜜酥咀嚼了幾下,便咽了下去。估摸著是這東西有點兒乾,他隨即端過那杯碧螺春,一飲而儘,“丫頭大了,心思也多了,二哥自然就沒那麼容易猜到了。說起這個來,我倒想起一事,過不了幾天我們就要出發回老家了,到時候李睿兄妹倆可是要和我們一起的。彆的不說,單說這李睿對你的心思、李媛對大哥的心思,那可真叫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咳咳……”剩下的話他再沒法說出口了,因為柳傾歌已經拿了一塊如意餅成功的堵在了他的嘴裡,差點兒把他嗆死。

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柳傾歌拍了拍手上的點心沫子,搖頭笑道:“這是對你失言的懲罰。”

柳祁澤好容易才把那塊如意餅咽下去,他拍著%e8%83%b8口喘著氣笑罵道:“行啊丫頭,你出息了啊,竟敢暗算二哥……”

“哪有,傾歌才不敢暗算呢,”柳傾歌掏出帕子再次擦了擦手指,口中道,“我一直都是明算二哥的。”

“好,二哥真是服了你,”柳祁澤險些被這句話給噎著了,他揚聲喚道,“那個……唔,那個叫什麼浣月的,去,去給爺再倒一杯茶來!”

浣月應了一聲,自去倒茶了。

二人正說著,就見柳祁瀟邁步走了進來,這裡柳傾歌和柳祁澤忙站起身給他見了禮。柳祁瀟點了下頭,微微掀起下擺,坐下之後,淡淡啟%e5%94%87道:“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鬨,老遠就聽到了。”

柳傾歌生怕柳祁澤又要揪住李睿這個話題說來說去說個沒完,於是在他要說話之前搶先開口道:“我們在說怎麼還不上菜呢,都快餓暈了。”

柳祁澤瞪了她一眼,好在也沒多說什麼,%e5%94%87角略微勾起,露出了一臉玩味的笑意。

柳祁瀟不置可否,隻是吩咐眾人上菜。從頭至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