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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醫女 彼岸雪 4245 字 1個月前

妹妹。”

“是。”柳祁瀟起身回道,聲音平靜。

將這一切說完之後,柳玄明顧不得換衣衫,便又急匆匆的離開。

因為忽然出了這麼個事兒,所以大家一時之間也沒心情打打鬨鬨了。柳祁澤和柳祁瀚吃完飯之後,便各自離開。柳府丫鬟仆婦急忙走上前來,開始有條不紊的收拾桌上的殘羹冷炙。柳傾歌站起身,方欲離開,結果卻被柳祁瀟叫住:“傾歌,等等。”

柳傾歌站住了腳步,回過頭來望著他。隻見他的目光在柔和的光芒照耀下愈發顯得清泠,秀挺的身姿站得筆直,飄逸清俊,宛如謫仙,環視周圍之人,淡淡道:“這裡不要人伺候,都退下罷。”

“是,大少爺。”眾丫鬟應了一聲,合了托盤一一而退。

柳祁瀟見人都走光了,這才低聲道:“馬上我要去和善堂看看,你就好好兒待在家裡,我回來的時候會給你帶禮物。”

禮物?一聽這兩個字,柳傾歌頓時雙眼炯炯放光,閃動著明豔的光彩,滿載著希冀。什麼禮物?她現在就想知道啊喂!

柳祁瀟的視線從她激動的小臉上轉移到她纖細的手腕上,似在思慮著什麼,但卻是很快收回了目光,摸了摸她的腦袋,隨即便走出屋去。

柳傾歌順著他的目光也望向自己的手腕,隻見那上麵的一處梅花紋樣的胎記,雖然不大,到底看上去甚是刺心。自從她被柳祁瀟從正月十五花燈會撿回府之後,這道明顯的胎記,就成了以後找尋她身世的唯一東西了。

禮物

這裡柳傾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裡,她的丫鬟浣月和汀風忙走了過來,三人一道借著燭光做針線活計。卻說她的閨房,和尋常大家小姐布置得不太一樣,色澤偏冷,以至於裡麵看上去顯得有些肅清。地上鋪著湘妃色薔薇花樣細毛地毯,上置一雪色美人榻,旁邊的扶手上搭著一細線織就的紅香芍藥靠枕。椴木大高櫃,上麵雕刻著飄逸的水雲紋樣;紅綃羅帳床,內裡鋪著淡青色的床鋪,整潔乾淨。至於那一應瓷器寶瓶、掛畫卷軸之物,她這裡雖有,但是卻不多。倒是因為長年累月研究藥理之故,所以這房裡隱隱約約可嗅到淡淡的藥草香。

柳傾歌伸出手挑了挑燈芯,使得燭光更盛。她湊近了些許,一針一線繡著那荷包,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浣月前去開了門,見是大少爺身邊的杜蘅姑娘,於是便低聲道:“這麼晚了,姐姐有什麼事?”

“大少爺已經回來了,說是讓小姐去他那裡。”杜蘅淺淺一笑,映襯著腮邊的兩個小酒窩顯得更為明豔了。

柳傾歌見是杜蘅前來,而並不是一向得以重用的香蘇,心下便稍微明白了些許。今日香蘇做事實在是失策,難怪不得柳祁瀟心喜。這杜蘅前來說柳祁瀟已經回來了,這就意味著自己的禮物已經回來了。心念及此,柳傾歌心下不由得一陣歡愉,於是便丟了手中的活計,將針線剪子之物擱在一旁的針線簍裡,略整了整衣衫,便隨了杜蘅一道離開。浣月見狀,忙貼身跟隨而去。

去了柳祁瀟的院子,柳傾歌隻覺得心情無比寧謐。這院內月光迷蒙,清輝遍灑;樹影婆娑,姿態悠然。偶爾有一兩聲清越的鳥啼聲傳來,但很快便又重新歸於靜寂。繞過枝葉已臨萎枯花藤架,穿過雍雅木質結構所建遊廊,她踏碎了一地的月光,一步步來到柳祁瀟門前。那倆丫鬟見此情景,便自覺地站在門外,並未一同隨入。

屋內燭光搖晃,氤氳出恬淡之景。書案內坐著一人,一身白衣長袍翩然,發絲上猶沾水珠,被一根青色錦帶隨意束起。他正低首整理著手劄,聞得腳步聲,便挑起那一雙清淡的鳳目,語聲泠然的道:“坐。”隨即順手拿過一旁的匣子,打開來,伸手出一物,站起身來朝著柳傾歌走去:“試試看,如何?”

柳傾歌欣喜地接過,觸手處一片溫潤的冰涼。一隻玉鐲躺在她手心,碧瑩瑩地發出柔和的光輝。晶瑩剔透,光澤細膩,一看就是不俗之物。她將玉鐲小心翼翼的戴在自己的手腕,大小適合,而且剛好擋住了她手腕處的那個梅花紋樣的胎記。她恍然驚覺,立即抬眼去瞅身邊之人。

柳祁瀟微微避開了她的目光,對她的心思了然於%e8%83%b8。他並未否認,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沒錯,我這麼做,就是希望你能永遠待在柳家。我不希望,在你%e4%ba%b2生父母找上門之時,你會隨著他們一起走,再也不回來了……”就讓那隻玉鐲好好護住她的手腕罷,從此之後,就讓他自以為可以由此為她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柳傾歌眼眶一熱,心頭有股鈍痛漫延開來。自從那次正月十五花燈會之後,她就被柳祁瀟撿回了柳府,同過去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聯係。對她的父母,對她的%e4%ba%b2人,她腦海中的印象逐漸變淡,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再也消失不見。

她伸出手去,慢慢摩挲著那隻玉鐲。柳祁瀟以為她想要將其褪下,忽地一把攥緊了她的手腕,低聲道:“不要取下它。”

柳傾歌點頭,乖乖撤回手去。她本來就已經徹底融入了眼前這個家庭,若是乍一讓她離開的話,她仍是滿心的不舍。

柳祁瀟見狀,暗地裡悄悄放下心來。這隻玉鐲,可是他跑遍了全青城的玉器市場,為她精挑細選而得來。就在前幾日,他確定了訂做店鋪,將柳傾歌的手腕尺寸一一告知於店方。今晚,在他離開了和善堂之後,就去了那家店裡取了來。

兄妹兩個正說著,隻聽得柳祁澤叫叫嚷嚷的聲音傳來:“大哥,大哥!”

柳祁瀟氣定神閒,目視門口,不急不慢地吐出幾個字來:“怎麼了?”

柳祁澤剛要開口,忽地瞥見柳傾歌也在,便走過來一臉惡趣味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卻是被後者一個閃身被避開。他也不惱,隻是看向柳祁瀟道:“大哥,後日是雲老二的生日,他要我通知你一聲兒,到時候一定要去趟雲府捧個場。”

柳祁瀟意味不明的“唔”了一聲,不置可否,片刻之後,方應了下來:“好。”

柳祁澤說到此處,又看了一眼柳傾歌,那雙瀲灩的桃花眼裡醞釀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之意:“小丫頭,到時候你也要去呢。”

柳祁瀟此刻已經返回至書案旁坐了下來,聽聞此言不由得麵色起了微微波瀾:“雲初陽過生日,傾歌去做什麼?”

“大哥有所不知,這雲老二的大姐雲千碧已經回府了,她借雲老二過生日之機邀請了一些女客,特意交代雲老二務必要把傾歌請來,”柳祁澤笑嘻嘻的瞅著柳傾歌,啟%e5%94%87安慰道,“所以說,小丫頭你就放心大膽的跟哥哥一道去罷!”

柳傾歌白了他一眼,並不理會,隻是把目光投向一旁靜坐的柳祁瀟身上。柳祁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注視,於是便抬眼點了下頭:“出去逛逛也好。”

柳傾歌聞言頓時高興起來,她一天到晚待在府上,實在是無聊的緊。眼下能有個機會出去玩,她真是求之不得,心頭已經開始期待起後日的盛況了。

到了那日,柳傾歌並未濃妝豔抹,隻是換上了一套雪青色長裙,外罩白絨團衫,就飛快的奔向柳祁瀟的院子裡去了。她甫一進去,就看到柳祁瀟和柳祁澤一邊說話一邊走了出來。柳祁瀟一襲月白色長袍,愈發顯得身形秀挺,眉目冷清。柳祁澤一聲紅衣颯遝,桃花眼顧盼多情,%e5%94%87角微微向上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柳祁澤一見柳傾歌來了,眼眸裡閃過一絲驚豔之色,他於是便獨自一人大踏步而來,拉拉她的小辮兒:“丫頭,你這身打扮還真不錯。”

柳傾歌扯了扯%e5%94%87,向他露出一個謝謝誇獎的笑意。隨即,她伸手拉住正不疾不徐走來的柳祁瀟的衣袖,向他比劃了“三”這個手勢。

柳祁瀟的目光瞬間變得有些晦澀不明,頓了須臾,方開口道:“老三最近不知怎地,就像是%e8%84%b1了籠頭的馬,天天往外跑。這次的雲老二的生日,他已經提前說了不去了。”

“這個老三,八成是有了喜歡的女人,所以才這麼樂不思蜀吧,”柳祁澤一臉猥瑣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欠揍,“嘖嘖!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比他老哥我強多了……”

柳祁瀟對他的這些話聽多了,耳朵自動過濾掉。柳傾歌聞言,也沒有再多問什麼,隻是順從的隨了柳祁瀟、柳祁澤一道出了門。柳祁瀟先進了馬車,旋即轉身,伸出那纖長有力的手一把將柳傾歌拉了進來。柳祁澤最後一個上,開口吩咐車夫道:“出發罷!”

這馬車裡頭倒是寬敞的很,容三個人坐根本不在話下。柳傾歌悄悄將那車簾拉開一條縫兒,好奇的往外瞧著。隻見這大齊盛世之下,一片百姓和樂的美好圖景。南來北往的行商,牽馬卸貨,找尋著離得最近的客棧歇腳。路邊的小商小販賣力吆喝,那熱騰騰的湯水霧氣扶搖直上,送來陣陣撲鼻的香味兒。他們將洗得褪色的白毛巾搭在肩膀上,費心的招徠著生意。

柳祁瀟緘默不語,隻是抬手不時地逗著一道隨行的鸚鵡,時而給它一些吃食。

柳祁澤一直沒注意那鳥兒居然跟了一塊來,心頭一緊,立即皮笑肉不笑的湊過去道:“大哥,你怎麼把它帶來了?”

柳祁瀟麵色無波,隻是看了柳祁澤一眼,複又垂了眼皮兒:“自有用處,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柳祁澤被他這麼一說,隻感到渾身的%e9%b8%a1皮疙瘩緊急集合,連忙撤離了些許,仔細的打量柳祁瀟的表情:“大哥,你你你……你可彆胡來啊……”說到這句,他的心又虛了一虛,笑容愈發帶了絲討好的意味。上次他閒來無事,就教了那鸚鵡說那句“柳大哥你個壞蛋,真是壞死了壞死了壞死了……”,後來那鸚鵡果然說的格外溜,逗得他哈哈大笑。但是眼下這鸚鵡在大哥手上,他忽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卻是轉瞬即逝,什麼都沒有抓住。

柳傾歌忍不住“撲哧”一樂,瞅了瞅氣定神閒的柳祁瀟和坐立不安的柳祁澤,靜待好戲開場。

到了雲府,果然是一片闊綽豪華。柳傾歌這還是第一次來,看什麼都新鮮。她寸步不離的跟著柳祁瀟身後,唯恐失了禮數,或是迷了方向。今日雲老二過生日,青城的官宦子弟,世家大族紛紛前來捧場。一時之間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歡聲笑語,席上氣氛愈見熱烈了。

雲府眾人已經迎了上來。這雲家老二雲初陽走過來,柳傾歌看得眼前一亮,他果然是個光彩照人的人物!眉似遠山,眼如水波,天生一副笑顏,無論何時都是笑眯眯的神情。身形頎長,說話也是彬彬有禮,整個人看上去平易近人,很好相處。柳祁澤和他平時玩的特好,一見他就立即走上前去往他肩膀上捶了一拳,開口笑道:“你最近去哪兒逍遙去了?幾日不見,愈發神采飛揚了。”

雲初陽有些好笑的回道:“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在床上逍遙了……”說完這句,他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