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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後,眾人回想起這一幕,不禁慨歎此情此景難再得。

……

是夜,亥殿裡燈火通明,容挽歌與一十四名新進弟子齊聚於此。

“這是我早早就準備好的獎賞,雖然這不過是區區一幅字,卻是代表著我的一份心意以及我對你們的祝福,還望你們不要嫌棄。”

容挽歌笑意盎然地從墟鼎中掏出七幅字,分彆遞給了勝利七人組,每個人各自展開屬於自己的一幅字,落敗七人組也不再專注於吃著容挽歌%e4%ba%b2手準備的美味素菜,他們湊到勝利七人組的身邊來,準備一同欣賞容挽歌的作品,一開始眾人皆為容挽歌的大氣遒勁的字跡而驚豔與讚歎,再來就是神情各異地互看彼此手中的一幅字,最後就是齊齊陷入了沉思。

——花千骨:昨日之非不可留,留之則根燼複萌,而塵情終累乎理趣;今日之是不可執,執之則渣滓未化,而理趣反轉為欲根。

——霓漫天:我果為洪爐大冶,何患頑金鈍鐵之不可陶熔。我果為巨海長江,何患橫流汙瀆之不能容納。

——舞青蘿:撥開世上塵氛,%e8%83%b8中自無火焰冰競;消卻心中鄙吝,眼前時有月到風來。

——莫臨軒:欲遇變而無倉忙,須向常時念念守得定;欲臨死而無貪戀,須向生時事事看得輕。

——朔風:麵上掃開十層甲,眉目才無可憎;%e8%83%b8中滌去數鬥塵,語言方覺有味。

——雲端:一點不忍的念頭,是生民生物之根芽;一段不為的氣節,是撐天撐地之柱石。故君子於一蟲一蟻不忍傷殘,一縷一絲勿容貪冒,變可為萬物立命、天地立心矣。

——宣紗:容得性情上偏私,便是一大學問;消得家庭內嫌雪,才為火內栽蓮。

“師尊——”仿佛過了半晌的時間,眾人漸漸回過神來,十分默契地看向容挽歌。

容挽歌一邊咬了口南瓜糕,一邊雙眸含笑地溫和道:“光陰如白駒過隙,轉眼三個月就這麼過去了,而我也將要離開長留了。這三個月以來,對於你們的表現,我都很滿意,我感謝你們讓我擁有這麼一段美好的時光,也感謝你們在這麼一段美好的時光中讓我感到快樂與溫暖。如今離彆在即,我也沒什麼好東西可以送你們的,唯有送你們一桌素菜,比賽的獲勝者多一幅字之外,再無其他的了。不管是勝者或是敗者,我但願那七幅字都能為你們帶來不同的感悟。對了,以後你們有什麼事,依然可以用紙鶴給我傳信,隻要有署名,而我收到了的話,自然會回複的。好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聚了終是要散的,有聚有散正如有生有死一般皆是天之常道,這次分開了之後,期待咱們能在未來的某一天相聚。”

語罷,眾人微微垂著頭,掩藏著滿目的不舍,就連一開始在憤恨容挽歌的霓漫天也是如此。

——隨著這三個月來的相處,霓漫天發現容挽歌是一位恪儘職守又一視同仁的師尊,容挽歌不會因為花千骨是為其妹就有所徇私,也不會因為霓漫天與花千骨之間的恩怨而有所偏袒,更不會因為弟子的天資之優劣而有所優待或怠慢。雖然容挽歌有時候看起來會比較冷淡,但是真正的她就是這麼一個溫和又細心的師尊,若是弟子有何不明白之處,她都會耐心地教導,臉上從來不曾露出絲毫或是不耐煩或是不屑或是嫌棄或是蔑視的神情。除此之外,她還會在空暇之際以淺顯而生動的說書方式教導弟子有關為人處世的道理,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說也說不完……對於容挽歌,其實霓漫天早已將她當作是自己的第二個師父來看待了,突然聽聞容挽歌將要離開長留了,內心自是百般不舍。

“縱有千言萬語,不過這麼一句——”容挽歌朝著眾人學生微微頷首,心中亦有不舍,麵上依舊盈盈淺笑,道:“咱們後會有期。”

眾人不禁眼神一黯,抬起頭來相視一眼。

下一刻,他們不約而同地雙膝下跪,異口同聲地揚聲說道——

“弟子在此拜彆師尊!”

……

夜半三更,月華如練。

一抹纖細清逸的白影快步地走到了絕情殿外,走著走著卻驀地腳步一頓,因為不遠處的桃花樹下早已有另一抹頎長挺拔的白影候著了。

——前一抹白影是為容挽歌,後一抹白影是為白子畫。

見白子畫眼神幽幽地凝視自己,容挽歌隻覺得自己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虛,不禁嗬嗬乾笑道:“夜深了,子畫怎麼會這裡?”

白子畫眉目冷淡,一邊抬腳向她走來,一邊啟%e5%94%87反問道:“吾友挽歌即將離去,我不該來送一程嗎?”

隨著白子畫的步步逼近,容挽歌發現自己心慌了,那是以往自己在麵對白子畫的時候不會有的情緒,再看著那雙燦若星辰般的幽深黑眸,在月色的映照之下,更是瀲灩出幾分迷人的清柔,當即看得她的心跳驟然失序,而讓她感到心慌不已。最讓她措手不及的是,其中暗含著的恍若已然癡纏在一起的縷縷情思,直看得她的內心微微一揪,那種感覺並不疼,卻是酸澀得令她難受。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她……也不想去探究種種個中緣故。

“我最是不喜十八相送的場景了。”容挽歌輕勾%e5%94%87角,佯作若無其事地揚起一抹淺笑,然而她的眼簾卻是微微低垂,那是她慣於掩藏心緒的表現,她不知道,可是白子畫知道,雖然他一點也猜不透容挽歌究竟想了些什麼。“你又何苦候在此處,逼我麵對這樣的場景?”

“原來你也是會舍不得的。”白子畫赫然輕聲一笑,笑容有著一絲苦澀,既然你會舍不得,為何在離開的時候反而走得更加瀟灑了?

“我終歸是人,我終究有心。”容挽歌不禁苦笑,正因為我會舍不得,所以才要在離開的時候走得更加瀟灑。

“你總該來跟我道彆。”見著容挽歌這般模樣,白子畫一時情難自禁地猛然擁著她入懷,閉上眼,仔細地感受著她身上比他溫暖的體溫,輕輕地嗅著她身上的幽香,語帶一絲嗔怪地如是說道。

對此,容挽歌不禁一愣,一動也不動地微微僵硬著身子,任由白子畫再次抱著她,——比起上次的感覺,這次的感覺卻是更加的清晰而刻骨了,她想要漠視似乎不太可能了,如此一來,倒是越發堅定了她要馬上離開的想法。

白子畫擁著容挽歌,頓時覺得自己擁住了全世界,這種飽滿鼓脹的感覺就如同深邃的禪意,訴之以言語則無味,書之以文字則失色,隻不過這種感覺隻可以擁有這麼一次,再多就不行了,永遠也不行了。

於是,白子畫輕輕地推開了容挽歌,眼中縷縷情思逐漸褪去,恢複長留上仙白子畫應當有的模樣——溫潤如玉之中透著雲淡風輕的超塵%e8%84%b1俗。

“若是遇到任何麻煩,隨時給我飛絮傳書。”

“好。”容挽歌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眸光卻透著一絲迷離的茫然,其實她仍是還沒回過神來。

“挽歌,後會有期。”語罷,白子畫不待容挽歌回應,也不想要聽見容挽歌的回應,先是雙手背在身後,兀自慢慢悠悠地轉身,朝著絕情殿內走去了。

容挽歌依舊神情略顯呆滯地站立在絕情殿外,過了好半晌,這才終於回過神來,隻是她一邊思量著白子畫,一邊打量著這座莊嚴而靜謐的絕情殿,向來清明澄澈的眼神漸漸地流露出一抹極其難得的複雜情緒。

良久,容挽歌仰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而後頭也不回地當即轉身離去,背影毫無一絲留戀,隻是她待過的地方吹來了陣陣寒風,似乎在回響著她的輕聲歎息。

作者有話要說:

→對於樂戰,蠢作者不造該怎麼寫,而且人數有些多,若是一場兩個選手地這樣寫下去,勢必是要耗篇幅、費筆墨,而且容挽歌也在說明比賽規則的時候醜話說在前頭了,相信不會有人辣麼抖M地喜歡在兩個時辰內繞著長留山二十圈以及三天內抄寫長留門規一百遍的。

在此先說最有可能為了贏而犯規的霓漫天,我已經洗白霓漫天了,至於霓漫天為什麼會變白,以後可能會在番外提及。

至於奸細尹上漂,這三個月來他沒少被容挽歌找茬,所以被整怕了的他自然不會去挑戰容挽歌的權威,——雖然我並未在文中有隻言片語是提及容挽歌找尹上漂的茬兒,但是容挽歌是個記仇又護短的人,上次他傷花千骨的帳,她肯定是要跟他算一算的,就算不為花千骨,她也會為了白子畫以及長留好好整蠱一下這個來曆可疑並疑是七殺奸細的人的。

至於其他人嘛,有些人物的名字是我從原著借鑒的,也有的人物名字是我自創的,彆說你們對他們不熟悉了,要是我真的要寫,我會覺得很方啊Orz於是,他們也不會去挑戰容挽歌的權威。╩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綜上所述(其實是蠢作者在為自己省事而找的借口……),蠢作者覺得這樣寫下去非但沒有爆點,也會讓蠢作者覺得有些費勁和鴨梨山大,所以蠢作者隻好在這裡非常抱歉地一筆帶過了。

→這一章,他倆的關係總算是有一點點進展了,但是……對於白子畫與容挽歌的表現,我隻能說你們看了或許會覺得累不愛_(:з)∠)_

PS:對於容挽歌送給勝利七人組的書法,裡頭的字句皆是出自於《菜根譚·修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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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山雨欲來

翌年孟秋,長留大殿。

三尊端坐於高堂,摩嚴對著一身挺立的落十一叮囑道:“這屆新弟子已經修習有長達一年多的時間了,是時候該下山曆練,增強實戰經驗了。十一,這次的隊伍就由你來帶領,——須謹記,仙規嚴令禁止,若與凡人交手,不到萬不得已之際,切不可在凡人的麵前展露法術。一旦過海著陸,須放棄禦劍步行,一路體察世情,增廣見聞,扶正除惡。”

聞言,落十一忙不迭點頭應聲,笙簫默就在此時‘哎呀’一聲,感歎道:“真是羨慕你們呐!我什麼時候能跟你們一樣下山玩玩,那該多好啊!”

“師弟!”摩嚴低聲一斥,有這麼一個不愛管事的掌門師弟也就算了,怎麼他還要攤上這麼一個吊兒郎當的小師弟?

笙簫默對此回以一笑,看得摩嚴更加暴躁了。

“此行還有個重要的任務——”靜默許久的白子畫終於出聲了。“咱們新進弟子當中有一個是七殺的奸細,你負責把他找出來。”

摩嚴與笙簫默麵色一肅,落十一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滿臉恭敬道:“弟子遵命!”

就這樣,落十一在三天之後帶著那群新進弟子下山曆練了。

走了約莫一個星期的路程,他們終於來到了蜀國境內,本來決定好是要在已然成為大學士的東方彧卿的學士府裡住下的,豈料後來曾在上長留山學藝後來因為父皇病重而回到人間儘孝並成為了蜀國皇帝的孟玄朗聞風趕來,嚷著要他們住到皇宮去,為了博得花千骨的歡心與芳心,東方彧卿與孟玄朗為此開始互相較勁而引起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