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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兒如是稱呼容挽歌的名諱,容挽歌一愣,抬眸一對上他的目光,頓時如冬雪遇春陽般無聲地消融眼中的清冷寒霜,直看得笙簫默為這二人之間的交情大感興趣。

“放心吧。”容挽歌兀自淡笑道:“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誰跟你說這個了?”白子畫微微蹙攏著眉宇,向來平淡清冷的眼神竟在此刻莫名地向容挽歌透出一種‘你怎麼這般愚蠢’的信息,直看得容挽歌鬱悶不已,道:“上次你所耗損的真氣尚未恢複,我是讓你彆再輕易地耗損真氣。”

話音一落,在場聽見此話的長留弟子全都不好了,他們曾幾何時見過高冷的尊上如此關心一個人,容挽歌則是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說:“沒事,我死了之後,有你會替我收屍。”

“我嫌臟。”白子畫眼角微抽。

“咱倆的友情真的要走到儘頭了。”容挽歌嘴角抽搐。

白子畫神色淡淡地反問道:“昨天不是已經走到儘頭了嗎?”

“……你贏了。”容挽歌無言以對。

“承讓。”白子畫點頭回道。

眾人:“……”

誰人可以來告訴他們眼前的長留上仙白子畫是不是另有他人假扮的?為什麼身為高嶺之花的長留掌門白子畫會當眾跟身為另一朵高嶺之花的蜀山掌門容挽歌%e5%94%87(打)槍(情)%e8%88%8c(罵)劍(俏)?

容挽歌沒心思理會眾人的想法,她朝著大海伸出了右手,而後閉上了眼睛,兀自凝聚真氣於掌心,仔細地感受著某樣東西。

不久,一把劍頓時破海而出,而後飛到容挽歌的手上,被容挽歌握在了手中,眾人定睛一看,那把劍正是霓漫天對試花千骨之時所用的佩劍,——白子畫來不及阻止她,隻得暗怒在心頭。

乍看之下,那把劍通體樸實無華,端的是普普通通的一把劍,尋常人自是看不出端倪,但是容挽歌自小對於陰氣、煞氣、邪氣、戾氣等等不祥之氣極為敏[gǎn],即使那把劍被封印了,但是戾氣實在是太重了,劍下聚集太多陰魂始終不能散去。就在比試尚未開始之前,霓漫天持著那把劍走過容挽歌的身邊,她立即感受到了濃重的戾氣,還聽見了許多陰魂的哀嚎聲。

自出生以來,花千骨身懷異香,體內血液具有腐蝕萬物的能力,就算凶煞如那把劍也不例外,經過花千骨血液腐蝕的那把劍已毫無靈力,劍下陰魂也儘數散去,變成了一把破銅爛鐵。

容挽歌手持著那把劍看向霓千丈與霓漫天,微微一笑,清淺的笑容看在父女倆的眼裡卻是寒意森森,隻見她左手運起內力朝劍身一抹,本是玄色的劍身變成一把通體冰藍色的劍身,——白子畫想毀了那把劍的心都有了。

隻見容挽歌一字一句地說道:“此乃碧落劍,是蓬萊最為厲害的仙劍之一。裡麵蘊藏著無儘的靈力,劍氣逼人,十丈之內可傷人於無形,表麵上不留下一絲傷口,卻可將人心肺完全絞碎,而散發的劍氣還可將持劍者環繞其中,旁人根本無法靠近。由於此劍的殺傷力太大,戾氣太重,劍下太多陰魂始終不能散去,所以一直被視為蓬萊的鎮派之寶,並藏於劍閣之中。——不曉得挽歌所言屬實與否?”

現場一片嘩然。

霓漫天不可置信地看向霓千丈,她隻想要勝過花千骨,卻沒想過要以碧落劍贏了花千骨,爹爹卻拿著被封印了的碧落劍讓她上場比試,——這叫她情何以堪?

霓千丈頓覺羞憤,不知該作何言語。

容挽歌全然斂起了笑容,話中的語氣冷淡異常。

“讓女兒持上古凶劍與同門過招,挽歌不得不說,霓掌門當真是好計謀啊!想必有一事霓掌門定不知曉吧,小骨在蜀山雖然有個副掌門的虛銜,可是她到底是我蜀山的副掌門,深受我蜀山弟子的愛戴,倘若他們知道了自己愛戴的副掌門遭受此等不公平的待遇,霓掌門以為蜀山與蓬萊之間的關係會如何?”

霓掌門不由得麵色青白地瞪著容挽歌,這個容挽歌分明是要此事跟門派之間扯上關係,借以打壓他。

容挽歌戲謔道:“挽歌的話還沒說完呢,霓掌門急著臉色蒼白作甚?”

“容挽歌,你休要欺人太甚!”霓掌門終是氣不過了。

眼見霓千丈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容挽歌滿意地勾%e5%94%87一笑,見好就收,當即一步一步地走到霓千丈的麵前,雙手奉上碧落劍,不卑不亢地說道:“放心吧,挽歌定會替霓掌門保守秘密的。畢竟挽歌素來喜愛以和為貴,而今挽歌言儘於此,不過是看在你我同為仙界中人的份上,挽歌給霓掌門幾分薄麵,還望霓掌門彆跟挽歌這麼一個隻會大放厥詞的晚輩計較才是。”

聞言,霓千丈更是氣得快要七竅生煙了,他氣衝衝地拿過靈力儘失的碧落劍,怒極反笑道:“好一個隻會大放厥詞的晚輩啊!蜀山的新任掌門也不過如此!”

“蜀山有挽歌這樣的掌門自是蜀山的命數緣法——”容挽歌話鋒一轉,從平靜淡然的神色轉為一副佩服不已的樣子,道:“倒是霓掌門,每天為了蓬萊殫精竭慮,如今還要勞煩霓掌門擔心蜀山掌門的德行,也真是難為霓掌門了,想來是廣袤無邊的海麵賦予了霓掌門這般%e8%83%b8懷天下的信念吧,這真是令終日隻曉得吃飽睡、睡飽吃的挽歌感到好生慚愧啊!”

這一番話,容挽歌對於霓千丈可是實實在在的明褒暗貶,譏諷霓千丈的家就是住在海麵上的,管的也比彆人寬,——霓千丈聽罷氣得直接甩袖走人,而那些不管是立即聽出話中意抑或是須臾才領會話中意的人,皆是神色極其微妙,看著容挽歌目光柔和、嘴含淺笑,宛如依依目送丈夫離去般的模樣目送霓千丈離開,心裡沒來由打了個激靈。

——或許容挽歌在諸多門派的掌門之中,是屬於年紀最輕、法力最低的一個,但是觀其於談笑間姿態從容地應對如霓千丈這等老辣的人物,甚至是三言兩語就可以達到了傷人以及殺人於無形的本事,相信在場根本不會有人去質疑容挽歌運用這些本事的爐火純青,可見其心智之聰慧、心機之深沉,心思之縝密,這些或許是那些曆經風霜也飽經滄桑之後之人也不一定會有的心性!

看著眼前鋒芒畢露的容挽歌,白子畫的心裡沒來由地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驕傲情緒,使得他不禁輕輕勾起%e5%94%87角,於他而言,容挽歌就好像無形無色的水,麵對不一樣的人,她會表現出不一樣的麵貌,——今天他又見識到了容挽歌的另外一麵,儘管這一麵無端地令他的內心酸澀得微微生疼。

至於花千骨,她看著如此耀眼的容挽歌,內心不禁暗暗發誓,她一定要努力地變得更好、更強,她不僅要成為姐姐的驕傲,也要成為一個可以保護姐姐的人,更要成為一個可以與姐姐一起守護天下蒼生的人。

東方彧卿在暗處掐指一算,似乎是因為算到了什麼如意的結果,雙眸泛起了一抹笑意,隻是那抹笑意卻是冰冷徹骨,直看得不經意瞥向東方彧卿的容挽歌暗自在心裡輕輕一歎。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容挽歌會這樣大出風頭,表麵上是在為花千骨出氣,其實也有部分原因是為了年紀輕輕就成為了蜀山掌門的自己立威,好教各門派掌門彆輕視了自己,於是霓千丈就這麼成為了炮灰,畢竟年齡差距太大,若是她沒有這樣做,以後跟各門派見麵,始終會矮人一截,儘管各門派掌門之間的輩分相當。

儘管容挽歌清楚鋒芒畢露會帶來麻煩,但是她也知道有時候一味的韜光養晦也會帶來麻煩,既然怎樣都會有麻煩,那就選一個在麻煩找上門之前讓自己舒心的方式吧。

小劇場:

容挽歌( ̄▽ ̄”):“咱倆的友情真的要走到儘頭了。”

白子畫▼_▼:“如此也好。”

容挽歌— —+:“你說什麼?”

白子畫^_^:“這樣我們才能走向愛情。”

容挽歌(*/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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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暫住長留(小修)

兩個時辰之後,拜師大典如期舉行。

笙簫默收了火夕與舞青蘿為徒弟,桃翁收了輕水為徒弟,白子畫終是收了花千骨為徒弟,並且在摩嚴提議也將仙資頗好的霓漫天與朔風一同收歸門下之際,隻說了此生隻收一個徒弟,心有不甘的霓千丈還想拿白子畫早早就將斷念劍贈予花千骨一事就是擺明掌門首徒早已內定說事,被容挽歌清清淡淡地說出了碧落劍三字之後,冷不防麵色一僵,也隻得冷哼一聲,就此偃旗息鼓。

最後,霓漫天與朔風是由世尊摩嚴的徒弟落十一收歸門下。

高堂之上,白子畫如黑緞般的墨發高束,眉目如畫,豐神俊朗,神情冷漠又透著淡然,長身鶴立,隻聽見其如碎玉般的嗓音如是莊嚴而肅穆地說道:“長留列仙在上,弟子白子畫,執掌長留二百八十三年,於塵世無寸德,於本派無寸功。今欲收花千骨為本派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不求她能斬妖除魔,位及仙班,不求她能聞達於世,振興本門,隻求她博愛天下,慈悲眾生,堂堂正正,無愧於心。若有行差走錯,全是弟子教導不力之過。——請列仙替白子畫見證!”

——怪不得姐姐與尊上能成為知己。

花千骨微微一愣,旋即眼神堅定如山,語意堅決地朗聲道:“長留列仙在上,弟子花千骨,命格異數,生為不幸之人;資質平平,是為愚鈍之人,承蒙尊上不棄,願收弟子為徒,弟子定會堂堂正正,無愧天下與蒼生,無愧長留與蜀山,無愧尊上與姐姐。——天地為證!”

語畢,跪在地上的花千骨即朝著白子畫叩了幾個響頭。

長留掌門白子畫收徒之禮完畢。

……

拜師大典正式結束之後,長留弟子包括花千骨在白子畫的指令下紛紛散去,各門派掌門帶著門下弟子相繼離去,花千骨順便給東方彧卿送行,長留大殿隻剩下三尊以及被笙簫默留下的容挽歌。

笙簫默憶起兩個月前七殺進犯蜀山一事,遂快步走到容挽歌的麵前,好奇地問道:“容掌門,敢問你在四個月前是如何演算出七殺會在兩個月後進犯蜀山?——兩個月以前,我和兩位師兄聽聞雲端提起了此事,可是我們如何演算,也演算不出此事會真的發生。”

語罷,這個問題也引起了白子畫與摩嚴的注意。

容挽歌微挑秀眉,眸中的情緒有些茫然,一邊做出掐指而算的手勢,一邊回答道:“就是這麼演算。”

笙簫默頓覺有些不可思議,也跟著做出掐指而算的手勢,回道:“我們也是這麼演算的啊!”

“是嗎?”麵色略顯蒼白的容挽歌微垂眼眸,兀自沉%e5%90%9f片刻,而後抬起眸來,說:“很抱歉,挽歌也不甚清楚此事緣由為何,不過家師常言挽歌於命理術數之天賦甚高,時時能算到他也不一定能算到的事兒,可謂是得天獨厚,——想來必是如此了。”

聞言,一直憂心於妖神一事的摩嚴頓時來了精神,急問道:“既是如此,容掌門對於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