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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有幾分相似,卻又不儘相似。

隻是一會兒,花千骨轉而看向容挽歌的所在之處,瞧見了容挽歌仍是一副仿佛世間萬物皆入不了她眼的淡漠樣子,心裡沒來由一陣安心,沒有人會比她更清楚地知道在容挽歌清冷淡漠的麵具之下,有著一顆溫暖柔軟的心。

今天,她不僅是要為了能成為姐姐的驕傲而戰,她也要為了東方彧卿的關心與捧場而戰,還有那個昨夜特來長留為她運功療傷的七殺聖君殺阡陌而戰。

——姐姐曾對她說,世間沒有絕對的善惡。就算殺阡陌是七殺聖君,但是他從未傷害過她,反而還在彼此初次見麵之際為了救她而傷了自己的門下弟子,殺阡陌能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她做到如此,若是她真的堅持這正邪不兩立之見,她枉費了姐姐多年的教導之餘,也不配得到殺阡陌的真心相待。

花千骨不由得微微一笑,不再作他想,轉身飛到了七星負極陣上。

比試正式開始。

為了各自的目的,對於這一場比試,霓漫天與花千骨打得格外不遺餘力,誰也不讓誰分毫。

縱然容挽歌看得心有不忍,麵上依然是不動聲色,反倒是站在她與洛河東之間的東方彧卿一臉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站著也不安分,令她不禁搖頭失笑,黑眸裡卻是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要是他可以放下心中的執念,他也未嘗不會是一個好歸宿。

隻是,人生不曾有如果。

容挽歌再次看向花千骨與霓漫天,雖然在劍法與內力方麵來看,霓漫天樣樣勝過花千骨,但是霓漫天空有淩厲劍法卻不夠熟練、徒有深厚內力卻動作不連貫,而看起來似乎是占了下風的花千骨雖然劍法不夠淩厲卻勝在熟練,內力遜於霓漫天幾分卻勝在動作連貫,加之其心性沉穩,或進攻或退守都做得完美無缺,更何況霓漫天的性子略顯急躁,又有心托大自己,以致於她要從花千骨的身上討得幾分的好,也要費上一番工夫。

隻不過,一直如此膠著也不是一個辦法,真氣終究會耗儘的。

霓漫天與花千骨似乎是到了極限,前者出手之時更為來勢洶洶了,招招似乎要置花千骨於死地,後者則是一股勁兒地執劍死命防守,畢竟前者不給她絲毫喘熄的餘地,招招凶狠地頻頻向她襲了過來,加之她的實戰經驗不足,能有本事死命防守已是萬幸了,更何況霓漫天手中執著的那把劍似乎蘊藏著無儘的靈力,以它使出的劍招可謂招招劍氣逼人,散發出來的劍氣還將霓漫天環繞其中,然而近不得霓漫天的身也傷霓漫天不得不是最重要的,要不是體內有著一股暖流兀自流淌全身,形成一個屏護護著自己,想來此刻的她早已被那把劍的劍氣給傷得體無完膚了。

頃刻間,花千骨赫然想起容挽歌在比試之前對著她的眉心所施展的法術,又說這個法術會護著她,——原來姐姐早就看出那把劍的不對勁兒了,所以才會耗費真氣為自己施展法術。

就在花千骨稍微愣神的瞬間,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霓漫天的劍刺入了花千骨的左肩,嘴邊早有乾涸血痕的花千骨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比試多時以來體內的真氣幾乎用儘,加之這一受傷,霸道而淩厲的劍氣因此入體並意欲攻向她的心肺,體內的屏護與之相抗,兩大力量在花千骨的體內互相爭鬥著要消融了對方,卻是讓花千骨痛得身體抽搐,%e8%83%b8中氣血翻湧,一身過半的體力也好似隨著這道創口而悄然地流逝。

霓千丈輕蔑地看了容挽歌一眼,滿意地大笑道:“哈哈哈!我兒真是好樣的!”

“畢竟有其父必有其女。”容挽歌看也沒看得意的霓千丈,兀自幽幽地如是說著話,話中自有褒貶,令人有諸多揣測,也正是因此,霓千丈再次被容挽歌給氣著了。

對於容挽歌與花千骨之間的姐妹情深,白子畫可謂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如今花千骨身受重傷了,容挽歌的反應卻是如此淡定,甚至可以說是冷靜得近乎無情,反倒是教白子畫不禁擔心她。

就在觀戰台上無形的硝煙彌漫當中,七星負極陣上,刺入花千骨左肩的劍尖被霓漫天狠狠地拔出,花千骨疼得悶哼一聲,下意識地抬手先是捂住自己的傷口,發現血流不止,遂忙不迭點了點身上幾個止血的%e7%a9%b4位。

——花千骨沒有發現的是霓漫天手中持著的劍在沾上了她的血液之後靈力與劍氣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隻是不明所以地任由霓漫天以一副驚疑的神情看向自己。

正當霓漫天意欲一腳結束這場比試之際,豈料一陣清越的劍嘯倏忽自遠處震天而響,伴隨著一道紫光疾飛而來,通身劍氣如虹,凜然生威,正是斷念劍。

一時之間,除了知道個中內【▼_▼】幕的人,其餘的人皆議論紛紛。

花千骨的心中一陣酸澀,卻還是皺了皺眉,嘴角勉強地扯出一絲笑容,神色極其堅定,聲聲鏗鏘有力地說道:“斷念,我很感激你特地前來救我,但是當初尊上將你賜予我是為了幫助姐姐守護蜀山的,現在雖是仙劍大會,卻也不過是一場比試,殺%e9%b8%a1焉用牛刀,與同門過招又何須出動你,所以請你回去!”

——斷念劍到底是上古通靈寶劍,照理說,白子畫用了它好長的一段時間,它是不可能這麼快就認花千骨為主的,然而萬物皆有靈,使用它的花千骨不僅心性堅毅,也不怕吃苦,它自然感受得到。雖然它還沒全然認花千骨為主,卻是在漸漸地認可她了。

感受到花千骨心意已決,斷念劍隻得依言飛回去。

語畢,眾人不由得大受震撼,沒想到年紀輕輕的花千骨竟會有著如此心性——驕傲又平和,自尊又堅毅。

“說得太好了!”東方彧卿終於展顏一笑,接著%e8%84%b1口而出的那句話似是存心膈應霓千丈。“骨頭真是好樣的!”

“心裡忽然湧起這種‘女兒終於長大了’的感覺的我有點兒不太好。”雖然容挽歌嗓音淡淡語氣幽幽地說出這句話,狀似有些不滿意,實則眸光裡氤氳著的幾分笑意已然出賣了她。

觀戰台眾人:“……”

愣怔了片刻之後,白子畫眉眼微彎,淡色薄%e5%94%87輕勾,其中自有幾分無奈,幾縷寵溺。

比試仍舊繼續。

見斷念劍現身護著花千骨,妒火中燒的霓漫天漸漸失去理智,下手愈發不知輕重,花千骨已然應對得十分勉強,但是她不能輸,——就算是輸了,她也要輸得轟轟烈烈!

花千骨緊握著手中長留統一發放的佩劍,腦海裡突然想起容挽歌時常練劍的場景,眼前似乎重現了昔時容挽歌在家前桃花樹下舞劍的那一道驚鴻豔影。

刹那間,四周變得寂靜無比,容挽歌舞劍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慢,看著看著,花千骨隻覺得容挽歌所舞的劍法一時好似涓涓細流般柔弱無力,自法方圓曲直,一時又好似驚濤駭浪般無堅不摧,排山倒海不過須臾……一縷明悟驀地湧上了心頭。

——這就是水的特性,風平浪靜之時可包容萬物,軒然大波之時可摧毀萬物,柔弱是它,強悍亦是它。

用劍自當如此,不用它時韜光養晦,使用它時鋒芒畢露。

是了,就是如此——

頓悟不過是在彈指一瞬間,花千骨雙眸一亮,仿佛置身無人之境般,一套行雲流水的劍法從她的手下緩緩而出,竟不是長留劍法,也不是蜀山劍法……

“這是若水劍法……”容挽歌略微驚詫地看向花千骨恍若蝴蝶翩躚般的靈巧身姿,不過是須臾的時間,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淡笑道:“不過,小骨舞出的劍法雖說是%e8%84%b1胎於若水劍法,卻也加入了屬於她自己的感悟,著實不該再稱之為若水劍法了。”

白子畫利用眼角餘光朝著容挽歌瞥去一眼,雖然花千骨舞出的劍法多多少少加入了自身的感悟,他卻可從大體上窺見原本的若水劍法蘊含的玄奧與精妙,與上次容挽歌在蜀山處處掣肘雲翳的那套劍法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想來那定是若水劍法了。

眾人是何想法,花千骨無暇顧及,因為此刻的她隻覺得自己的五識瞬間變得清明,百裡之內出現的任何聲響,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就連因體內相互爭鬥的兩股力量而引起的疼痛也漸漸消弭了。

——花千骨居然在這種危急關頭突破了破望之境!

對此,眾人神色各異。

不待花千骨回神,霓漫天忽而朝她攻了上去,花千骨感受到一股淩冽的劍意,趕緊回過神來,匆匆忙忙地施展出新劍法應對。

二人再次打得難舍難分。

作者有話要說:

→打鬥場景有借鑒原著。

→描寫打鬥場景無能,大家將就著看吧_(:з」∠)_○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內【▼_▼】幕有什麼好河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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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5%94%87槍%e8%88%8c劍

再打得怎麼難舍難分,真氣終會被耗儘,比試也終要一個結果。

最後的結果,就是氣力用儘的花千骨朝著氣力幾近用儘的霓漫天猛撲過去,二人雙雙跌入了海麵,卻是花千骨先落入海麵,奪得了這一屆仙劍大會的第二名。

一乾長留弟子趕緊潛入水下救人,醫藥閣的人迅速地上前去救治,三尊與諸位掌門或長老紛紛飛下了觀戰台,來到了擂台前。

二人先後轉醒,霓漫天的身上沒什麼傷勢,隻是真氣耗損過多,需要好生休養,而花千骨不僅真氣耗損過多,左肩的傷勢也不輕,怕是在一年半載之內不能運功行氣。

花千骨在輕水的懷裡漸漸地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了容挽歌蹲在自己的麵前,那雙清澈明澄的黑眸依舊溫柔,帶著明顯的心疼與憐惜,唯獨沒有責怪。

“姐姐……”花千骨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在容挽歌捏了捏她的臉頰的動作之下,登時忘了要說些什麼,便已聽見容挽歌如是柔聲道:“小骨是姐姐的驕傲。”

隻是短短八個字,花千骨立馬鼻頭一酸,掙紮著起身想要投入容挽歌的懷抱,卻因此牽動了左肩的傷口,疼得她捂著傷口‘嘶’了一聲。

容挽歌皺了皺秀眉,正待察看花千骨的傷勢,卻忽然耳聞一聲嗤笑,她循聲抬頭望去,見是誌得意滿的霓漫天,她本不欲多作理會的,但見霓漫天正趾高氣揚地看著花千骨,眼神儘是驕傲與得意,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容挽歌再轉眸看向霓千丈,他看著自己與花千骨的目光滿是輕蔑與譏笑,好似在嘲弄不自量力的蚍蜉妄想撼動大樹。

“小骨,姐姐給你看一場好戲,如何?”容挽歌雖是嘴角含笑,然而雙眸冰冷如霜,不待得花千骨應聲,她立即站了起來。

摩嚴微微皺著眉頭,“容掌門意欲何為?”

容挽歌冷冷地望向摩嚴,琉璃般透澈的眼眸不見絲毫感情,隻有一片無儘的寒涼與清冽,那樣的眼神猶如一位九天之上的神祇般冷漠無情,讓人隻想跪伏膜拜,卻是看得摩嚴的內心不禁一凜,這個蜀山新任掌門年紀輕輕就有此等氣勢,——容挽歌絕非池中之物啊!

“挽歌……”白子畫的眼中夾雜著一縷關心,不自覺地當著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