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1 / 1)

花千骨之外,他倒是從未見過一個如同容挽歌這般看起來曆經滄桑的人能這麼愜意地坐在三生池邊……泡腳,可見容挽歌雖然曆經滄桑,心中卻是可以做到沒有任何執妄,如此心境實屬難得。

笛聲素來過於幽怨,可是經由容挽歌吹奏出來的笛聲,絲毫未聞幽怨之感,倒是讓人聽出了一股悠揚雋永的淡雅平和,聽了直教人不由得放下心中的浮躁,拋卻千絲萬縷的愁緒。——白子畫知道那是容挽歌的心境所致的影響,心中暗歎容挽歌於琴之一藝的造詣高深之餘,忽地憶起那曲《誅心》,又暗歎一聲無怪乎她能駕馭那首詭異的曲子。

隻是,這一曲高山流水,隻聞得悠悠笛聲,未免孤寂了一些。

白子畫微勾%e5%94%87角,從墟鼎中取出一張桐木琴,姿態隨意地就地而坐,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撥動琴弦,流瀉出陣陣猶如琤琤流水般的琴音。

笛聲一頓,容挽歌循聲而望,發現那是從絕情殿傳出來的琴聲,讓她不禁眯眼一笑,紅%e5%94%87微勾,繼續吹奏著嘴邊的玉笛。

這一夜,高山流水,響徹長留。

遠處主掌銷魂殿的笙簫默慵懶地斜躺在貴妃榻之上,眸中隱有精光閃爍,兀自勾%e5%94%87一笑,如是低聲呢喃道:“原來掌門師兄和蜀山掌門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啊……”

“怎麼可能?他的生死劫……”東方彧卿看著浩瀚無邊的星空,忙不迭掐指一算,算來算去都是一個結果,黑眸裡滿是不甘,低吼道:“難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付諸東流了嗎?”

四周寂靜,無人回應。

直至天光微亮,琴音笛聲漸歇。

白子畫的眼神平和,內心卻是豁然開朗。

——之前的他能夠坦然接受花千骨是他之前的生死劫,為什麼現在的他不能夠坦然接受容挽歌成為他的生死劫呢?

哪怕最終無法逃%e8%84%b1淒慘結局,士為知己者死也不失為一種幸事。

唯一遺憾的是,白子畫無法再護天下平安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總感覺在對於自身情感方麵有些呆萌的容挽歌在注孤生之路越走越遠了……

→容挽歌是破解白子畫生死劫的關鍵,卻也因此成為了白子畫的生死劫……

→沒錯,作者君就是這麼狗血_(:з)∠)_

→泥萌要不要猜猜花千骨的生死劫是誰^_^

本作品源自 文學城 歡迎登陸www.jjwxc.net觀看更多好作品

第19章 第十九章 喪心病狂

天光大亮,又是嶄新的一天。

仙劍大會如期舉行,兩組四強選手蓄勢待發。

主考官落十一分彆為觀眾介紹了兩組四強選手之後,即刻宣布第一隊對戰的兩位選手。

第一隊對戰的是,未拜師組,朔風對霓漫天。

二人皆是這屆新進弟子中的強勁對手,二人對上了,自是誰也不讓誰分毫,可是容挽歌依舊可以看得出,相較於霓漫天,朔風的資質確實略勝一籌,然而朔風還是敗了,敗在了霓漫天幾乎微不可見的暗器。

霓千丈頓時高興地仰天大笑,頻頻讚揚自己霓漫天以及蓬萊的本事不說,還向容挽歌投去一記既挑釁又得意的眼神。

對此,容挽歌視若無睹,兀自說了一句讓人一頭霧水的話。

“隻能止步於此了。”白子畫卻聽懂了。

年紀輕輕的霓漫天為了贏得比賽而不擇手段,這樣的人怕是此後再難有進境。

第二隊對戰的是,已拜師組……

第三隊對戰的是,未拜師組,花千骨對尹上漂。

尹上漂的實力的確是不錯,隻是眼神的陰險之色是怎麼也掩藏不住,出招更是處處透著一股子的狠勁與邪氣,此人的身份頗為可疑;花千骨的實力雖也不差,到底還是功力不如尹上漂而輸了幾分,隻是她居然是以自損八百的方式來打敗尹上漂。

第四隊對戰的是,已拜師組……

今天的比試暫且告一段落後,容挽歌幽幽歎了一口氣,兀自淩空禦風而下,疾步來到了花千骨的麵前。

輕水與東方彧卿更是先後趕到了花千骨的身邊。

看著容挽歌滿眼的心疼與憐惜,花千骨鼻頭一酸,哽咽地喚道:“姐姐……”

就是這麼一聲,直聽得容挽歌更心疼了。

“小骨沒有給姐姐丟臉吧?”花千骨的語氣十分小心翼翼。

容挽歌給花千骨把脈的素手一頓,她先從墟鼎中掏出幾顆丹藥給花千骨服下,再輕輕地拭去花千骨%e5%94%87邊的鮮紅血跡,而後緊握住花千骨汗濕的手,給她輸入真氣,淡笑著柔聲道:“小骨表現得很出色,並沒有給姐姐丟臉,隻是姐姐對於小骨這般不愛惜自己的作為感到心痛。你我同為姐妹多年,小骨該是清楚姐姐在乎的從來不是錢財名利這等身外之物,也該是清楚姐姐在乎的從來不是旁人的目光。作為完整而獨立的一個人,你不是誰的附屬品,也不是誰的陪襯,你就是你,該你得到的東西,蒼天不會虧欠你,彆人搶也搶不走。好比這個仙劍大會,若你贏了,那是你自身的榮譽,與姐姐無關,更與蜀山無關;若你輸了,那是你自身的不濟,與姐姐無關,更與蜀山無關。小骨,你來到這個世上,首先要學會為自己而活,才能懂得為彆人而活,明白嗎?”

這一番話頓時讓周遭離著花千骨不遠的人聽了內心大為震撼,尤其是霓漫天,她的神色又是一陣茫然又是一陣恍惚,呆立了好半晌之後,這才腳步踉蹌地離開。

花千骨哭著投入了容挽歌的懷抱,雖然眼裡無淚落下,聲音卻是實實在在地變沙啞了,“對不起,姐姐,小骨錯了……小骨答應姐姐,從此以後,小骨一定會好好愛惜自己……”

聞言,容挽歌溫柔地拍著花千骨的後背,眼前頓時彌漫著水汽,呢喃道:“你說你錯了,姐姐又何嘗不是錯了呢?你不過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卻因為姐姐身負蜀山掌門之位,而讓你承受了如此繁重的壓力,還竊以為安排你來長留參加考核是為你好……”

“不!姐姐沒錯,是小骨錯了……”花千骨猛地離開容挽歌的懷抱,眼神執拗地認為做錯的是自己。

容挽歌被花千骨這樣的眼神噎了一下,不欲與花千骨分辯此事,兀自轉了轉身,背對著花千骨,道:“上來吧,姐姐背你回亥殿休息。”

花千骨一愣,而後笑得眉眼彎彎。

——就好像我們小時候,隻要小骨跌倒了、受傷了、難過了,姐姐都會背著小骨回家,或是背著小骨繞著屋子走一圈,直到小骨重拾笑顏為止。

於是,身為蜀山新任掌門的容挽歌背著身為長留新進弟子的妹妹花千骨走回亥殿的事情傳遍了整個長留山,無人無不津津樂道,姐妹情深的程度與花千骨的受寵程度可見一斑。

……

夕陽西下,斜暉引暮色,漫天晚霞絢爛多姿。

絕情殿的庭院種了許多的桃樹,自成一座小小的桃林,屹立於庭院一隅,朵朵桃花隨風飛旋而後飄落塵土或山下,入目處儘是芳菲如雨,景致清美得如夢似幻。

白子畫與容挽歌坐在一棵桃樹下,麵前擺放著一個棋盤,棋盤上密布著縱橫交錯的黑子與白子,但見白子畫的手裡捏著一顆白子,劍眉輕輕地蹙攏起來,似在思索著破解之法,而容挽歌%e5%94%87含淺笑,端起手邊的琉璃茶盞,姿態閒雅地品味那一盞微澀而恬淡的清茶。

——這一幕,不必訴之以筆墨,畫意自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仿佛過了良久,白子畫黑眸似是閃過一抹溢彩流光,抬眸略帶笑意地瞥了容挽歌一眼,驀地揚%e5%94%87一笑,終是落下了那顆被捏在手中已久的白子。

容挽歌隨即放下茶盞,稍微傾身看向了棋局,卻是看得雙眉微微顰蹙,片刻又舒展開來,神色頗為無奈地搖搖頭,語帶調笑地嗔怪道:“這一局又是下了個平手。——子畫,除了開頭兩局,你我為試探彼此深淺而各勝一局,卻在之後的每一局都是平手,你說倘若我倆一直是平手,以後還能愉快地手談嗎?”

“為何不能?”白子畫輕啜一口清茶,眉目如畫,淡然的嗓音兀自含著幾分笑意,令人隻覺得如玉般溫潤。“我已經許久不曾如今日這般暢快地手談了。”

容挽歌愉悅地輕笑道:“我也是。”

二人又是極具默契地相視一笑。

須臾,容挽歌眼波流轉,對著白子畫眯眼一笑。

“有話好好說……”白子畫被容挽歌看得內心有些發寒,不自覺地板著一張臉,有些木然地說道。

“聽說你會收仙劍大會的魁首為徒弟,是也不是?”容挽歌睜著無辜的雙眼,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繼續‘凝視’著白子畫。

白子畫隻覺得容挽歌的表情莫名地讓他想到了喪心病狂這句成語,他一開始認識的那一個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的容挽歌到哪兒去了?可是他覺得更加喪心病狂的是,自己居然喪心病狂地覺得這樣的容挽歌真實得令人可愛。

百年以來專注於喜怒不形於色的白子畫微微挑起劍眉,語氣幽幽地問道:“你想要知道我會收誰為徒弟?”

“我英俊瀟灑豐神俊朗風華絕代的子畫就是這麼天資聰穎無人能敵帥到沒朋友!”滿眼希冀並且求知答案的容挽歌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出言讚美白子畫。

話音一落,白子畫頓時滿臉尷尬,耳尖泛起微紅,還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

眼尖的容挽歌撲哧一聲,而後立即壞笑道:“嚶嚶嚶!我英俊瀟灑豐神俊朗風華絕代的子畫居然害羞了!嚶嚶嚶!看得我也好想要跟著你一起害羞喔!”

“挽歌,彆鬨!”又經過容挽歌的一番調笑,白子畫的耳尖早已紅得仿佛可以滴出血來了。

容挽歌深怕白子畫一個惱羞成怒之下,答案還沒說出口就揮一揮衣袖一走了之,是以深諳適可而止之道的她馬上閉上嘴巴,做出一副麵無表情且正襟危坐的樣子,隻是她看向白子畫的雙眸蕩漾著狡黠的笑意,直看得白子畫不禁啼笑皆非。

“我白子畫收徒弟是看弟子的品性,與其是否是仙劍大會的魁首無關。”白子畫歎了一口氣,說:“如無意外,該是朔風或令妹吧。”

聞言,容挽歌翻臉比翻書還快,一臉正色道:“若是屆時你真的要小骨為徒,小骨依然有權利拒絕的吧?”

“自然。”白子畫淡淡地瞥了容挽歌一眼,平淡至極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你似乎不願我收令妹為徒?”

“我隻是不想她承受太大的壓力。”思及花千骨在仙劍大會上拚命的樣子,容挽歌隻覺得十分難受,遙望遠處的小山,她無奈地長歎了一聲。

心知容挽歌的護妹心切,白子畫短歎了一聲,說:“每個人自有他的命數緣法,你總不可能一直護著令妹,而她也終是要獨當一麵的。”

“就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我才會更心疼她。”說完,容挽歌不欲再說如此掃興之事,擺了擺手,說:“算了!——你愛收誰為徒便收誰為徒,不用理會我剛才說的。”

“那是自然。”白子畫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容挽歌:“……”

——這絕對是要友儘的節奏!

“再來一盤手談嗎?”白子畫%e5%94%87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