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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初見 蕎麥薏仁 4362 字 1個月前

莫炯炯捂著腦袋躺回床上,腦袋疼加%e8%85%bf疼,他現在覺得自己有些蔫兒了。

結果莫炯炯一蔫兒不要緊,直接把下人們嚇了個半死,以為他這是失血過多要去了的征兆,半夜喊來一眾醫師,全是給莫炯炯看病的。

醫師們被喊來叫苦不迭卻又不好發作,大手一揮給莫炯炯開了一堆苦藥——反正這百草園最不缺的就是藥,可勁兒喂!喂不死就成!

莫炯炯苦著臉灌了好幾天的藥湯,臉都灌黑了,人更加軟趴趴地沒了精神,天天苦著一張臉歪倒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飯也不怎麼吃了。

這事兒動靜太大,消息都傳到了寧致遠的耳朵裡,聽的都是“左使家的那位快不行了”的消息,嚇得寧致遠渾身一激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心下明白自己怕是把莫炯炯坑了。

不行不行,這事決計不能讓東雲忘川知道,寧致遠揉著眉頭,已經想好了該如何讓馬氏和百草園眾來背這個黑鍋了。

彼時京西郊外,陸南離正歇在帳裡,閉目養神。

“教主。”東雲忘川走了進來,“教徒叛亂一事已經壓下,主事者也已經全部拿下。”

陸南離點頭,已是知曉。

教徒無端叛亂,必是有人在背後指使,隻是這人做法太高明,麵都沒有露的情況下就找來了替罪羊,最後還給陸南離身上潑了一盆臟水。

“現在教徒之中流言四起……”

“無妨,非我教徒,我們何苦護著。”陸南離閉著眼睛,聲音不見絲毫起伏。

“是。”東雲忘川自出生便跟隨著陸南離,陸南離的意思,他再明白不過,“屬下即可去辦。”

“百草園那邊可有消息?”

被人拖住這些日子,陸南離最掛心的還是百草園住著的那位。

看看東雲忘川,何嘗不是這樣?隻是東雲忘川不顯山不露水罷了。

“據眼線來報,馬氏最近似乎在頻通書信。”

“與誰?”

東雲忘川斟酌著,輕聲報上一個名字。

陸南離眯眼:這個名字的出現他並不意外,隻是不清楚馬氏是如何與他有了糾葛。

“突然通信頻繁,百草園怕是出事了。”陸南離冷冷道。

東雲忘川頷首——他怎麼可能沒想到這一層麵?所以得到消息的時候他的臉都是黑的。

“教主無須擔心。”一襲紅衣突然闖進大帳,帳中壓抑的氣氛頓時活潑起來。

陸南離眼睛都不抬:這般沒有規矩,也就隻有鬼女才會這般行事。

“鬼女,我派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屬下無能,百草園戒備森嚴,屬下實在是得不到消息。”鬼女雖然這般說著,卻大大方方地坐下,絲毫不怕怪罪,“依屬下所見,寧兄和莫兄怕是被看管起來,做的這般嚴密,想來必不是馬氏的主意。”

什麼?寧致遠和莫炯炯被關起來了?

那通信突變頻繁,想來是寧致遠和莫炯炯兩人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一層麵的陸南離眼睛頓時睜圓,就連一向沉得住氣的東雲忘川也扶著刀就要起身,英俊的臉上煞白煞白,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鬼女看著這兩人的反應隻覺得好笑,緩緩從袖口中摸出一串銀鈴:“教主莫急,請看這個。”

陸南離接過,一眼就認出來此為何物。

“屬下是在每日藥童倒掉的藥渣中找到的,依教主之見,此為何意?”

陸南離愣了愣,忽然撫掌大笑:好個寧致遠!心思這般細膩巧妙,讓人又愛又恨,真是恨不得馬上把人撈過來打一頓再%e4%ba%b2一口。

東雲忘川不解,疑惑地看著陸南離。

陸南離隻好解釋:“那個呆子這是實在沒辦法了,想著法兒送話來呢。”

“他怕我急躁上火,一時莽撞,未免也太自大了些,也不想想我為何要為了這些小事衝動至此?”

鬼女斜眼:教主,剛才急得恨不得站起身來就想跑的人是誰啊?

東雲忘川聽聞此言,頓時心下了然,沉沉坐下:“教主英明,這些小事無需掛齒,自然不必煩心。”

鬼女一連翻了兩個白眼:好個教主和左使,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東雲忘川和陸南離瞎謙虛了一把,一起瞪向鬼女。

今日這事不準說出去!

說出去怎麼了?就說就說就說!還偏要說給寧致遠和莫炯炯聽!

你敢!

怎麼不敢?來咬我啊!

……可以說給卷卷聽,卷卷會感動的。

左使!你居然搶先本座一步先得到了人?眼裡還有沒有本座?

是教主出手太慢,怪我咯?

哎呀,教主你居然還沒拿下寧小書生?真沒用!

給我閉嘴!

三個人坐在大帳中互相瞪著眼,一時間電光火花四射,把守在外麵的教徒嚇了個心驚膽寒。

媽的,這大帳就是不能多待,待久了氣壓都低。

三人瞪夠了,眼珠子也酸了,這才心平氣和地討論起正事。

“教主,既然已經抓到了狐狸尾巴,依屬下之見,百草園的事情不可耽擱。”鬼女一本正經道,“馬氏必須要除。”

陸南離點頭:“本座也正是這個意思,隻是馬氏一除,百草園該由誰接手?”

白家除了鬼女,基本上算是死絕斷後了。

“白家有一支係,總能找到年齡合適的子孫,過繼過來,稍加培養即可。”鬼女道,“這件事還請交由屬下去辦。”

陸南離歎了口氣,揮了揮手:“也罷,算是了卻你一樁心願。”

鬼女謝過,轉身出了大帳。

東雲忘川還呆在原地,似是有話要講。

陸南離能不知道他是想說什麼?眼睛一閉,淡然道。

“該回總壇了。”

(十六)

加了急的信件送來時,馬氏正聽著寧致遠發瘋的消息捂著心口發愁,聽到來信,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喜上眉梢,立刻伸出手去:“快!快!快給我拿來!”

丫鬟恭恭敬敬地把信件奉上,馬氏展開一看,裡麵隻有一張小條,上書四個字。

“自求多福。”

馬氏愣住了。

丫鬟見馬氏臉色不好,隻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夫人……”

“滾——”馬氏將桌上擺著的瓜果茶點全部掃到地上,對著屋內的下人一通吼叫,“都給我滾!滾!”

下人們被嚇住了,儘數退出屋內,一個不留。

馬氏萬念俱灰地癱倒在地上,壓抑著哭起來。

自己這是被拋棄了。

被利用完,沒有了利用價值,自己就像一塊破抹布一樣被隨手扔在了一旁。

虧她還覺得那位大人是真心實意地待她,幾句花言巧語,小恩小惠就讓她把全部身家都交了出去,甚至協助他謀殺了自己的丈夫。

然而現今的她,失去了丈夫這個依靠,眾叛%e4%ba%b2離,是當真沒有去處了。

隻要鬼女那邊一得消息趕回來,自己馬上就能去見閻王!■思■兔■網■

馬氏咬著帕子站起來:一絲僥幸心理告訴她這件事或許還來得及轉圜。

不是有那兩個天外人嗎?一切黑鍋都讓他們背好了!誣陷他們與那位大人通信甚密,控告他們因為與自己有些嫌隙便蓄意謀害百草園上下,自己不管怎麼說在百草園管事了這麼多年,那兩個天外人什麼都不知道,教主難道相信他們大於相信自己不成?至於丈夫的死,乾脆全栽贓給白玨好了,反正是個死人,也不能說話,也不能當場對峙,不就任自己隨便潑臟水嗎?

馬氏當真是急火攻心,如果她尚保留有一絲清明,絕對不會想到這般愚蠢的主意。

馬氏黑著臉喚來下人,當即吩咐道要將寧致遠和莫炯炯打上一頓後扔進柴房!

既然做,就要做得徹底。

馬氏咬著牙,完全不知這樣的技倆加速了她的死亡。

話說那一邊,寧致遠還在抽背元素周期表,一邊聽一邊冷笑,這夥人背了快三天,才背到第十個元素,當真是蠢的感天動地!

然而寧致遠還沒能笑完,幾個虎背熊腰的壯漢衝進來,伸出手來,一把抓過寧致遠的頭發,將他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寧致遠咬著牙,還沒喊一聲疼,腹部又被人踩了一腳,緊接著飽含力道的拳打腳踢落在了身上。

寧致遠護住臉,蜷起身子,大腦轉動得飛快,馬上就反應過來馬氏這是“狗急跳牆”了。

想明白這一層麵後,寧致遠心情頓時好起來:這意味著馬氏已經被人舍棄,玨兒的仇馬上就能報了。

來吧!不就挨一頓打嗎!小爺全受了!

彆看寧致遠是個文弱的書生,真的犟起來是一點都不含糊,幾個壯漢的拳頭砸在他身上,把他砸的眼睛發黑,嘴角出血,失去意識,寧小書生是一句“疼”都沒喊過。

看把人打老實了,幾個人一把抬起寧致遠,像是丟垃圾一樣扔進了柴房。

腦袋被撞了一下,寧致遠吐出一口血,意識恍惚起來,隻覺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格外刺眼,還沒喘上兩口氣,柴房門被打開,又一具溫熱的禸體砸了進來,發出一聲悶響,聽著喘氣的聲音,怕是比自己傷的還要重。

寧致遠馬上反應過來是誰,他撐著爬過去,小聲道:“卷卷?卷卷?莫卷卷?”

“咳咳……咳咳……喊我莫炯炯……”

聲音雖然虛弱,但是既然還有工夫吐槽,想來命是保住了。

寧致遠抬起胳膊,拍了拍莫炯炯的臉頰,接著窗外那一點光仔細打量莫炯炯,隻見莫炯炯滿臉青紫,快要腫成豬頭狀,衣服上大片大片黑紅色的血漬,開始慢慢變硬。

寧致遠嚇了一跳:“他們打你打得這麼狠!”

莫炯炯抬起眼,有氣無力道:“嗬嗬……直接掄棍子的……真是幫王八蛋……學霸?你臉沒受什麼重傷吧?”

寧致遠歎了口氣:“還好,他們對我下手還算輕的。”

莫炯炯強撐著眼皮看了看寧致遠:“還真不好說,你這估計是內傷,嘴角都出血了。”

“少說話吧。”寧致遠現在是真的覺得喘口氣都疼,“你還有心情說我,你看你,都被打成豬頭了。”

莫炯炯“嗬嗬嗬”一笑:“誒……你說忘川看我這樣子得嫌棄死我吧。”

“得心疼死你。”寧致遠又咳了兩下,啐出一口鮮血:大概莫炯炯說得對:自己是內傷,說不定傷到肝了。

莫炯炯默了一下,喘了口氣繼續道:“不管怎麼說,見到你真好,學霸。”

“我也是。”

兩個人互相握著手,躺在一處,麵對麵看著。

“誒,學霸你還說我呢,你這臉也夠扭曲的。”莫炯炯突然“噗嗤”一下笑起來。

“是嗎。”寧致遠摸了摸自己的臉,他沒在臉上感覺到過多的疼痛,還以為沒什麼事呢。

“你說他們也真下得去手啊,這麼帥的臉不%e4%ba%b2兩口還非要下狠手,嘖嘖嘖,這心得多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