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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初見 蕎麥薏仁 4323 字 1個月前

“誒,彆擔心,我背背化學口訣,要高考了嗎。”寧致遠說著又踱起步。

“嘿,姑娘,你知道交集並集充要條件嗎?”

“那邊的小哥,讓我給你講講勻速直線運動吧。”

“來來來,讓我們一起學習英語的虛擬語氣吧,if I were you!”

……

一直到寧大學霸不知道第幾次回過頭去開始聲容並茂的講解“銀鏡反應”時,腳邊全是暈倒的丫鬟,身前都是跪著開始哭的下人。

蒼天啊,大地啊,媽的,聽不懂啊!

見把人折磨的差不多了,寧致遠滿意地一笑,重新拿起書本,優哉遊哉地坐回去開始翻書。

下人們終於重振精神,準備退下時,寧致遠突然大喝一聲,把一幫人攔住了。

“你們教育水平太低下,我要負責給你們補課。”

寧致遠一背手,一翻白眼就開始瞎胡扯:“居然連基礎知識都不曉得,傳出去也不怕丟了百草園的臉麵?”

下人們內心藏火,然而還是得恭恭敬敬地賠著笑:“小的們粗野慣了,不懂也無礙的。”

“那可不行,你們是百草園的下人,將來若是有哪位貴客造訪,對著你們隨口一問,結果一竅不通,現下妓子都會唱兩句小曲,你們這樣還不如一個妓子?傳出去再被人添油加醋一番,這百草園專成了養些地痞流氓的雜技團,你們臉上有光?惹惱了你們夫人,最後被趕出去的還不是你們!”寧致遠一通搶白,愣是把黑的說成白的,把底下的人騙的一愣一愣,連忙點頭說“好好好”,“是是是”。

這都哪對哪啊?

下人們有個年紀大的,心眼多點的,他明顯聽出來了寧致遠這是強行甩鍋,可是卻又不能說透,隻好跟著附和,一臉的不情願。

寧致遠一眼就認出來這人心有不甘,馬上單拎出來:“看你倒是誠懇,我問你,剛才給你講的三角函數會做了嗎?”

“啊?”

“不會不要緊,看你虛心好學,我就不辭勞苦,再為你多講解講解吧。”

下人隻能磕頭謝恩,內心深處淚流滿麵。

寧致遠心情大好,專揀難題偏題怪題給他講,看著下人抓耳撓腮,昏昏欲睡的模樣,內心一個大寫的“爽”!暗自後悔為什麼不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帶來,讓你們做做高考題!嚇死你們這些古代人,哼!

看把人折磨的差不多了,寧致遠也累了,這才把人揮手趕出去,端著茶杯開始喝茶,思考後麵的事情。

總是折磨這些下人打發時間玩也不是個辦法,必須要為以後做準備。

馬氏敢將自己和莫炯炯軟禁,說明那邊一定有手段拖住了陸南離一行人,將自己軟禁,又把自己和莫炯炯分開,無非是為了斷絕一切消息,逼著自己和莫炯炯先沉不住氣,然後在一網打儘。

隻是自己和莫炯炯終歸究底不過是兩條小魚,要想打儘方法千千萬,何苦非要這樣大費周折。

思來想去,值得讓人一搏的“大魚”卻不在身邊。

寧致遠眯起眼睛:他真的很難猜透這人的心思。

若真的想要陸南離的命,何苦從他們身上下手?他既收買了馬氏,掌控了百草園,何愁不能收買陸南離的其他部下?從內部滲透造反是最簡單省心的方法,乾嘛非要從他們兩個“天外人”身上下手?

疑點太多了。

和人鬥,最忌諱的就是他人在暗己在明,要不然鬥起來夠吃上好幾壺的。

所以眼下,斷不能心氣浮躁,必須穩住,先要鉤出背後的人再說。

寧致遠放下茶盞:莫炯炯那邊他不擔心,莫炯炯%e8%85%bf傷尚未痊愈,就算鬨也鬨不出大動作。擔心的是陸南離那邊,陸南離一行人被人控製著%e8%84%b1不開身,本就是心力交瘁,百草園又傳不出消息難保他們不會心氣浮躁,按捺不住先行動起來就正中對方下懷。

必須要去個信提醒一下,實在不行也必須想辦法傳個信息出去。

隻是眼下要如何是好?

寧致遠眯起眼睛,摸了摸隨身的物品,摸出一串鈴鐺來。

那鈴鐺正是陸南離那日交給自己的東西。

寧致遠輕輕搖了搖,心下頓時有了主意。

翌日馬氏聽說了寧致遠折磨自家一眾下人的事情,氣得摔了手中的茶盞,怒道:“那個小蹄子想做什麼!”

“夫人息怒,息怒。”一旁的丫鬟趕忙勸道,“您就由著那人去吧,那位大人不是說了嗎,隻要將他控製起來,旁的都不是問題。”

“罷了,他也想不出什麼新鮮玩意兒來。”馬氏疲憊地揉著眉間,還沒囑咐兩句,下人突然哭喪著臉來報:“夫人,不好了,教主帶回來的那位癔症了!”

馬氏大驚:“什麼?”

“不知道,昨晚起他就拉著小的們說天書,說了一晚上不肯放,今天早上還沒歇息一會兒突然就癔症了,小的們給他灌了些湯藥也不見好,剛才還磕破了茶盞想自戕,被小的們給壓下了。”

馬氏還沒反應過來,又一個下人闖進來:“夫人,不好了,左使帶回來的那位瘋魔了!”

馬氏差點暈倒。

馬氏身邊的丫鬟倒是機靈:“這麼急躁做什麼!仔細嚇到了我們夫人!把%e8%88%8c頭捋直了慢慢說!”

“夫人!那人聽說寧少爺癔症了,突然又哭又鬨,又喊又嚎,非要去見不可,幾個家丁也壓不住他,一不留神磕著了腦袋,都流血了,夫人!”

馬氏登時冷汗直冒,一時氣急,揚起手就給了來報信的一巴掌:“打死你個多嘴的!作甚麼非要傳到他耳朵裡!”

“夫人!夫人!不是小的的錯啊!”

馬氏渾身發抖:她無所謂那兩個人的生死,隻是那人跟她交代過,隨時軟禁,可也要將寧致遠和莫炯炯二人伺候好了,萬不可出什麼閃失,要不然倒黴的可是她自己。退一步,就算那人不說她什麼,萬一陸南離一行人回來了,也必然放不過她。

馬氏慌了手腳:“這……這可如何是好?好吃好喝地供著,怎麼就癔症了呢?請大夫看過沒有?”

“園子裡的醫師都來了,都沒辦法啊,夫人!”

“……”馬氏徹底慌了,她把一眾人通通趕了過去,“去給我看好他!萬不可讓他自戕!”

待一眾人走了,馬氏拉著身邊的丫鬟,哆哆嗦嗦地問:“怎麼辦……怎麼辦……我這……”

丫鬟趕忙安慰:“夫人彆急,快些寫信回了那位大人,奴婢去替你看看那小蹄子的情況。”

馬氏點著頭,喚人拿來紙筆,哆嗦著開始寫信。

(十五)

寧致遠正躺在榻上,被一幫下人緊緊地按著手腳:這會子他已經懶得動了,叫也叫了,喊也喊了,瘋也瘋了,動靜已經鬨得夠大了,馬氏那邊差不多該有些動作了。寧致遠鮮少做這種撒潑耍賴的事情,這會子做完了隻覺得渾身犯懶,隻想睡覺,然而演戲得演到底,隻好硬撐著眼皮保持一絲清明。

不一時,門被輕輕推開,寧致遠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下人全都鬆了一口氣,抬抬眼,果然是馬氏身邊的那個丫鬟。

丫鬟走進來,聽旁人說了幾句,又輕手輕腳地湊過來看了看。

寧致遠突然來了精神,一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下人,猛地坐了起來。

眾人皆被嚇了一大跳,本能地想往後躲,卻又怕寧致遠亂來想往上撲,結果均保持了一個緊急備戰的姿勢站在原地,模樣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寧致遠咧嘴,眾人又是一驚:總覺得這人已經魔怔,那一笑就是要殺人。@思@兔@在@線@閱@讀@

那丫鬟也早已變了臉色,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已經不見人影了。

寧致遠早就看到了丫鬟手裡捏著的信箋,知道自己計劃成功了,心情大好,沒有了睡意,隻想虐待人玩玩。

他眼睛一掃,隨手指了個小廝:“你,把26個字母背給我聽!”

小廝“噗通”一聲跪下去。

寧致遠挑了挑眉,又重新指了一個。

又跪了一個。

不一時,滿屋子的丫鬟小廝全部跪下,還捎上了兩個在門口看著的家丁。

寧致遠佯怒:“一群無用之人,給我乖乖跪好了,認真聽著!”

一眾下人頓時哭天搶地,抱頭痛哭自己上有老下沒小,在百草園裡混了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寧致遠兩眼一翻,作勢就要撞牆。

下人趕緊收回淚水,打碎了牙齒把血和肉往肚裡咽,趕緊順著這位瘋子的脾氣,生怕再招惹到他。

萬一這人想不開,馬氏怪罪下來,這些人的身家性命也彆想要了!

等到馬氏聽聞寧致遠屋內一眾下人跪著背“”的時候,隻感覺氣血不順,捂著心口哭道:“這可如何是好?瘋魔成這樣,萬一怪罪下來怎麼辦?”

說到底,人就是自私的,下人們怕馬氏怪罪,馬氏怕“那位大人”和陸南離怪罪,要不然,誰吃飽了撐的,理他寧致遠乾嘛?

寧致遠端著茶盞,挑著眉看下人們背英語字母,心裡什麼都清楚。

反正陸南離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寧致遠盤算著,等背完這26個字母,再讓他們背一遍元素周期表。

既然是書生,就得用點書生特有的方法不讓你們好過!

然而莫炯炯那邊就是另一回事了,本來和寧致遠這突然分開就讓他有點不安,這段時日就連東雲忘川也沒來,莫炯炯說實話已經很慌了。

如果不是拖著一條瘸%e8%85%bf,莫炯炯早就抄起小板凳殺出去了。

和寧致遠這個標準的書生不同,莫炯炯就是一大的小子,體育小健將。自從5歲以強身健體為由被老爸送進了跆拳道館,從此便撒開了腳丫子在變混的大路上一路狂奔,完全%e8%84%b1離了老媽為自己精心設計好的生活軌跡。莫炯炯其實不傻,吊兒郎當愛學不學地混著也能勉強保持著年級中下遊的水平,隻是他這種從小用慣了拳頭說話的人,遇上寧致遠腦子裡還是少了一根筋。

聽聞寧致遠癔症,莫炯炯第一反應就是“大學霸被人虐待逼出了病來”,單純如他哪裡想得到其實是學霸在折磨人!當時便腦袋充血,也顧不得自己有條傷%e8%85%bf,先是掀翻了榻上的小幾,又是摔了玉枕,一把推開攔住自己的丫鬟小廝,一瘸一拐地就要往門口衝,嘴裡大聲問候著攔自己人的十八代祖宗,結果%e8%85%bf腳不便,猛地摔了,腦門磕在門框上,順著腦門留下兩條血河,把一眾人直接嚇哭。

寧老爺那邊還好,頂多是魔怔,說道說道還能掰扯個人沒事把關係摘出去,這位莫祖宗可是直接見了血啊!就算想撇清關係都遲了啊!

一想到馬氏苛刻和左使那殺人不見血的長刀,已經有些丫鬟撐不住暈了過去。

莫祖宗捂著腦門,目瞪口呆地看著暈倒的丫鬟:他撞了腦袋,這些丫鬟暈什麼,難不成是暈血?

不是吧,這般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