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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初見 蕎麥薏仁 4389 字 1個月前

天生的啊。有的時候一點也不在意,沒了各種想念它的好。這會子也是,我有點想我媽了……”

“你該知道我媽吧?我媽是咱們的教導主任,特彆凶的那個。唉,我以前特彆犯渾,怎麼野怎麼在外麵玩,專門氣我媽,其實我中考還差兩分才能上一中,是我媽硬給我塞進來的。”莫炯炯說著自嘲般笑了笑,“我跟你說那會子我可生氣了,我一點也不想上一中,一中那都是學霸,你說我一個學渣去了有什麼意思啊?我天天就跟我媽犟,沒事離家出走,專門氣我媽。”

“誒,不過你說現在想起來,我怎麼覺得我自己那麼混呢……”

莫炯炯的聲音低了下去。

寧致遠不知道怎麼接話。

莫炯炯的母%e4%ba%b2如果知道莫炯炯這般反省,一定會欣慰無比,然而莫炯炯能否再回去見到她都是一個未知數。

寧致遠很心疼自己這個朋友。

莫炯炯消沉了沒一會兒,便重新振作精神,對著窗外看了一會兒,突然指著天上大叫。

“誒,學霸,你看,那鳥是雕還是鷹?”

寧致遠湊過去,和莫炯炯頭挨著頭地看向窗外,隻見夜空中果然有一隻大鳥正展翅向東方飛去。

“這麼晚了,哪裡能看清?”寧致遠眯著眼睛,“說不定是貓頭鷹呢?”

“誒,讓貓頭鷹做信使什麼的,一點都不帥……”莫炯炯咕噥。

“你說那鳥是信使?”寧致遠驚訝地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額,我瞎猜的。”莫炯炯怔怔道,“武俠片裡不都是這樣拍的嗎,和誰商量陰謀詭計啥的,都是半夜派隻鳥去送信啥的。”

什麼武俠片裡會這樣拍哦。

寧致遠腹誹完,心下卻微微一顫。

先不論那鳥是不是信使,但是莫炯炯這話倒是給自己提了個醒:那馬氏已經還吃好喝地供著他們快小半個月了,也該忍不住找人商量主意去了,而且說不定主意已經到手了。接下來需得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寧致遠還在思索,房門突然被推開,隻見一聲夜行衣的東雲忘川快步走了進來,他麵無表情地對著一旁的寧致遠點了點頭,然後便一把將趴在窗邊的莫炯炯擁入懷中,將頭埋在莫炯炯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語道:“卷卷,我回來了。”

莫炯炯一下羞紅了臉,伸出手去推東雲忘川:“你……注意些!寧致遠還在呢!”

寧致遠倒是絲毫不在意,這兩人這些天一回來就是這樣纏綿的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正在熱戀中,東雲忘川更是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隻要莫炯炯在,目光就毫不掩飾地一直貼在他身上不肯離開,一得閒就是動手動腳,恨不得將莫炯炯整個人揉在懷中。

寧致遠就是再不諳世事,但是他也知道“非禮勿視”這個道理,便默默地起身,拿起書卷就想去彆的房間。

“寧致遠。”東雲忘川叫住他。

寧致遠回頭,東雲忘川正抱著莫炯炯坐在榻上,神色一臉嚴肅,看上去是有事情要與自己商討。

得,這自己想躲都躲不掉。寧致遠用飽含歉意的眼神看了看滿臉通紅的莫炯炯,重新在桌邊坐下。

“白玉清的屍身已經找到了。”東雲忘川低低道,“城郊外,亂墳崗中,和一個不知名的婦人葬在一起了。”

白玉清正是百草園的當家,馬氏的丈夫。

寧致遠一愣:“如何死的?”

東雲忘川搖頭:“屍體已經腐爛,看不出有沒有什麼外傷,但十指腫脹,想來是毒發身亡。”

“被人毒害的嗎?”

聽到這樣惡心的事情,莫炯炯頓時心生寒意,不禁發起抖來。

東雲忘川自然是感覺到了懷中人的顫唞,他低下頭,心疼地將莫炯炯抱得更緊了:“彆怕,我在。”

“這百草園的當家離開百草園多久了?”相比起莫炯炯,寧致遠倒是淡定得很,他不帶任何感情起伏地問道。

“去年他便告病,隨著馬氏回母家休養,這其間馬氏還會來過幾次打點家事,他便再也沒露過麵了。”

寧致遠一驚,不禁冷笑:“做的這般不加掩飾,這百草園的人都是瞎子嗎?還是說,這馬氏已經徹底掌管了百草園,沒人可管了?”

“……”東雲忘川沉默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了,“白玉清告病時,我們正隨著教主在天侖山。所以即使心存疑慮,我們也沒有閒心去管。”

“天侖山……”寧致遠緩緩念道。

莫炯炯%e8%84%b1口而出:“你們……那個時候在解魔王的封印?”

東雲忘川看了看懷中人,輕聲道:“正是。”

屋內安靜了好一會,最後還是莫炯炯忍不住開口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要魔王的命魂做什麼?論權利,你們歸一教的勢力遍布各地。論武功,你們歸一教的武功也是數一數二。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即使是被這樣質問,東雲忘川也不急不惱,隻是輕輕地%e4%ba%b2了%e4%ba%b2莫炯炯的卷發,安慰般地道:“彆急。”

莫炯炯知道東雲忘川這是在敷衍自己,氣得對著東雲忘川的%e8%83%b8就是一拳,想要掙%e8%84%b1開來坐到一邊,奈何%e8%85%bf上本來就有傷掙%e8%84%b1不便,東雲忘川還將他抱得死死的,隻好彆過腦袋去,不再理會他。

寧致遠隻是皺著眉,沒有說話。

“這件事事關教主,我也不好妄言。”東雲忘川看著寧致遠,“教主如若願意告訴你,那便會告訴你的。”

寧致遠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他現在人在哪裡?”

“教主現在京西。”東雲忘川畢恭畢敬地回答道,“教主讓我傳話與你,他身邊有鬼女跟著,不必擔心。”

寧致遠苦笑:“擔心他作甚?我要擔心我自己還來不及。”

莫炯炯插話道:“你為何不留在那裡。”

東雲忘川輕輕地碰著莫炯炯柔軟的嘴%e5%94%87:“想你。

莫炯炯紅了臉,抬手給了東雲忘川一巴掌:“說認真的呢!”

“嗯,認真的。”

“……”

看到此般模樣,寧致遠也不禁笑了笑:東雲忘川雖說是左使,應常在陸南離左右,然而他卻常常這般與夜晚趕回來,有的時候會給兩人帶點消息,更多的時候不過是給莫炯炯帶些有趣的玩意和吃食,每次待也待不長,頂多一個晚上,第二日淩晨便急行上路,想來每次都是有任務在身,還要抽個空回來也真是難為他。

不過這般也好,自己的友人能尋得一人如此愛護,寧致遠也打心眼裡為莫炯炯感到高興。

“那我先告辭了,二位早點休息。”寧致遠說著退了出去。

雖說兩人現下是住在一個房間中,可是這東雲忘川回來了,寧致遠也得有點眼力見的避開才是。

莫炯炯紅著臉,對著寧致遠軟聲道:“晚安。”

寧致遠笑了笑,拿起書去了另一間房。

進了另一間客房,寧致遠掌上燈,盯著跳躍的火燭,忽然歎了一口氣。

“人生隻若如初見。”

寧致遠垂下眼眸,低低地念道。

雖然知道馬氏馬上就會有動作,但是寧致遠沒想到會那麼快。

第二日莫炯炯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時東雲忘川早就出門了。

寧致遠如同往常一般,他早就見怪不怪了,開口道了聲早安。

莫炯炯也紅著臉道了早,轉過身開始穿衣服。

兩個人還沒說上兩句話,突然一眾丫鬟家丁走了進來,兩人俱是一驚,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客氣道:“夫人說了,這屋子狹小,住兩位客人實在是擠了些,讓我們幫寧先生換個房間。”

莫炯炯抗議:“換什麼房間?我和寧致遠住在這裡一點都不嫌擠!”

管家和氣地賠著笑:“您這可是難為我了。讓兩位擠在這裡是我們待客不周,傳出去也不好聽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無妨,換就是。”寧致遠知道今天哪怕就是自己不肯換,這些人就算是綁怕也是將自己綁了去。

莫炯炯還想再說,寧致遠卻給了莫炯炯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請隨我來。”管家客氣地帶著寧致遠向百草園另一邊的一件屋子走去,身後跟著一種丫鬟家丁,寧致遠回頭看,隻見那些人都慌忙移開了眼睛,擺出了一副心虛模樣。

寧致遠在心裡輕笑,明白了原來緊張的可不隻他自己一人。

那便,走著瞧好了。

(十四)

軟禁。

如果你問現在的狀態,寧致遠腦海裡隻能想到這一個詞。

他被帶到離莫炯炯很遠的偏房去,雖說吃的用的也並無克扣,而且下人們伺候的也隻比以前精細,可是寧致遠還是感覺到了不自在。

因為太拘束了。

丫鬟們始終站在屋裡,寸步不移地盯著寧致遠,寧致遠稍微一動,一群人就立刻緊張起來,擺出一副全神戒備的模樣來,寧致遠如果稍微靠近一下門,門口立時會有兩個虎背熊腰的家丁過來,客客氣氣地問寧致遠想要什麼,背過身去,就連寧致遠都能看出來那兩個壯漢在渾身發抖。

寧致遠覺得好笑:他一個手無縛%e9%b8%a1之力的書生,就算想蠻乾,想硬闖,這些人隨便動動就能把他壓製住。結果他一個被關起來的都不著急,這些人倒是把他當做惡魔一樣天天緊張地伺候,也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神經衰弱。

寧致遠笑著扔下手中的書本,跳下榻子走了兩步,果不其然,馬上就有兩個丫鬟靠近,客客氣氣地問他需要什麼。

寧致遠眯著眼睛說了句“沒事”,剛準備重新回榻上,又馬上轉過身來,兩個剛準備鬆一口氣的丫鬟又不得不靠過來。

有趣,太有趣了。

寧致遠發覺自己還挺喜歡這樣折磨折磨這些人的。

他往右邊踱兩步,又往左邊踱兩步,丫鬟們隻好跟著他移著步。

寧致遠就像吸引小怪一樣,在屋裡屋外轉了一圈,身後跟了一堆丫鬟傭人,就連門口兩個家丁都驚動了,探進頭來看,隻見寧致遠在屋內氣定神閒的轉著圈,身後一堆下人麵如土色。

“不思量!自難忘!”寧致遠突然回過頭來,對著一個丫鬟大喊道。

被突然吼了一句的丫鬟“啊”地驚叫出聲,頓時臉色蒼白,眼見著就要軟趴趴地倒下去,馬上被身後的小廝扶住,賠著笑看著寧致遠:“這是……”

“誒,無妨無妨,我背背古詩,馬上要高考了嗎。”寧致遠說著一甩衣袖一背手,又氣定神閒地開始在屋裡邁起步。

高考?那是什麼?什麼暗號嗎?

下人們俱是嘴角抽搐,汗如雨下,卻也不得不緊緊跟著寧致遠的步伐。

“一價氫氯鉀鈉銀,二價氧鈣鋇鎂鋅!”

“噗通”,這下沒人去扶,有個丫鬟直接麵色蒼白地倒在了地上。

沒倒地的下人也是汗如雨下,慌忙作揖:“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