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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初見 蕎麥薏仁 4357 字 1個月前

買了這個天外人,要奪我《萬花卷》妄圖荼毒天下百姓!令人發指!”

阿南抱著寧致遠起身,麵無表情道:“天侖山上的封印是我解的不假,可你們易筆堂的事情,我歸一教從未有任何乾預!”

“呸!當初我也真是瞎了眼,居然信了你!沒想到你竟然喪失天良,為魔教賣命!”華仗劍聲音洪厚,寧致遠被烝的耳膜生疼,“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就沒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嗎!”

阿南臉色變了變,頗感好笑地道:“本座,歸一教教主,陸南離,做事一向坦蕩!”

此言一出,華仗劍和易春曉都愣住了,隻有那紅衣女子依舊笑著,麵不改色:“這位小兄弟,真真是錯怪我們教主了,雖然我們的確想要那本萬花卷,可教主願意在你們那兒做個小雜役,也隻是看在那位小兄弟的麵子上罷了。”

華仗劍一怔,登時咬牙切齒:“原來是你,原來是你這個大魔頭!我今天便要拿你性命,替武林除去一大禍患!”

說話間,華仗劍拿起劍便向陸南離衝去,紅衣女子當即出手,紅綢從手間飛出,攔下了劍鋒,纏了三道,接著向後一拉,劍的方向立刻偏了,當真是以柔克剛之術!

眼看劍要%e8%84%b1手,華仗劍重新握緊了劍,從腰間抽出那日寧致遠贈與的瑞士軍刀,“嘶啦”一聲劃開紅綢,緊接著就帶著劍氣重新對向陸南離。

陸南離不緊不慢地抱著寧致遠躲開,但寧致遠卻嚇了一跳,懷中的匣子掉落在地,匣子內的《萬花藏寶卷》也掉在了地上。眾人臉色大變,華仗劍也顧不得上陸南離,掉頭就去搶,紅衣女子也飛撲過去,兩人同時握住書卷,向後一扯,隻聽見一聲悶響,那薄薄的書冊頓時變成了兩半。

兩個爭書的人都愣住了,還是紅衣女子率先反應過來,再次揮袖,紅綢對著華仗劍的手便飛出,眼看華仗劍躲閃不及就要將書奪下,一直躲在一邊的易春曉吹響了一聲長笛,那青鳥從一旁飛過來,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鳴叫,霎時間紅光四起,那青鳥便在火中化成了一隻羽翼豐滿的鳳凰!

紅衣女子一愣,紅綢纏到了鳳凰的腳爪上,鳳凰卻看也不看紅衣女子,隻拍了拍翅膀,便輕易地掙%e8%84%b1開來紅綢,帶著易春曉和華仗劍直飛而上,衝出了這天樞閣,飛向浩瀚藍天。

紅衣女子是徹底看愣了,倒是陸南離抱著寧致遠一臉淡定:“鬼女,幾日不見,功夫又退步了。”

紅衣女子撅了撅嘴,不滿道:“教主您是不知道!那華仗劍不知道是得了什麼寶貝,居然那般鋒利小巧!竟能輕易地斷了我的紅綢!”

“那東西想必也不是如今的手藝吧。”陸南離苦笑著看了看懷中的寧致遠,“你快過來看看他的傷勢。”

紅衣女子這才極不情願地靠過來,掰開寧致遠捂著傷口的手,皺著眉頭看了看那浸濕了衣衫的血,隨手扯下一段紅綢,一邊為寧致遠包紮一邊道:“教主放心,並無大礙,這種小傷,不出七日,我定叫它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南離這才放了心,將寧致遠又抱得緊了些,快步向洞外走去。

寧致遠隻覺得精疲力儘,傷口的疼痛已經讓他說不出話來,他眯著眼睛,自上而下的看著陸南離的下巴,好半晌開口了:“你叫什麼名字?”

陸南離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陸南離。”

“我……”

“呆子。”陸南離輕輕地咬著寧致遠的耳垂,低低地說道,“你還是喚我阿南就好。”

寧致遠點了點頭,把腦袋埋在陸南離的肩窩中,隻覺得困倦不已,上下眼皮打起架來,迷迷糊糊地隻想睡過去。

“阿南。”

寧致遠喃喃地念完這兩個字,接著便倒頭睡了過去。

(卷一·初見完)

(一)

寧致遠醒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有多少次寧致遠一個人屋中醒來,踩著拖鞋,頂著一頭睡亂的頭發“啪嗒啪嗒”地走進衛生間,洗漱完後拿起桌上放著的錢,一個人去吃早餐,一個人去上學。

後來家裡請了小保姆過來,可她也隻是個保姆,她雖然會做一桌好菜,卻不識幾個字。她雖然會客客氣氣地對寧致遠打招呼,可是大多數時間確是比寧致遠還沉默,早上醒來,唯一的區彆就是寧致遠不需要再去外麵吃早餐,但依然還是一個人。

他覺得這挺好的。

一個人挺好,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在遭遇不測的時候安然離去不帶任何遺憾或愧疚,可以不用為了無關自己的事煩惱,更不必為了某段根本連實體都沒有的感情黯然落淚。

這真的挺好的,寧致遠是這麼想的。

他很慶幸,慶幸自己不會像易葉秋一樣,為了一段根本得不到的愛情飛蛾撲火,慶幸自己不會像金朱先生一樣,為了一段世俗不理解的愛情走火入魔,慶幸自己不會像易知焱一樣,為了一段短暫的愛情走得萬分不甘,久久無法離去。

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

寧致遠眨眨眼,這才看清楚了掛在自己頭頂上的圍帳,吸了吸鼻子,又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熏香味道,他的腦袋這才清醒了些,撐著胳膊緩緩爬起來,感覺腹部隱隱作痛,伸手摸過去,紗布的觸?感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呆愣愣地看著自己蓋著的繡金被,呆愣愣地摳著自己身下的玉枕,呆愣愣地打量著房內的字畫和作為擺設的盆栽。這屋內裝潢豪華,儼然不是易筆堂可以比擬的。

自己在哪?

寧致遠掀開被子,光著腳踩在地上,扶著鐫刻著精致花紋的桌椅,慢慢地向門口走去,走到一半,一個挽著兩個發髻的姑娘端著一個盤走了進來,兩人打了個照麵,大眼瞪著小眼地呆愣了幾分鐘,姑娘最先反應過來,驚喜道:“小哥哥你可算是醒了!身子可還好?得快些去回了教主才行!”

寧致遠愣愣地眨眨眼,這姑娘的語速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那姑娘就放下托盤轉身跑了出去,撞到了走進來的紅衣女子身上。

紅衣女子皺皺眉:“怎麼這般冒失,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你先給小哥哥瞧著,我得快些去回了教主。”

紅衣女子笑歎了口氣,走過來,仔仔細細地瞧著寧致遠:“呦,起來了?可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寧致遠緩緩地搖搖頭。

那紅衣女子著一身紅衣,寬袖窄腰,身姿綽約,眼含秋水,%e5%94%87似紅梅,略施粉黛,一襲黑色的長發梳成發髻隨意地挽著,有些沒能梳上去的發絲垂在%e8%83%b8`前,彆有一番風情。

這紅衣女子是那日在易筆堂的天樞閣中與陸南離一起出現的,寧致遠對她這身紅衣是有些印象的。

紅衣女子滿意地笑了起來:“所以我說,這這點小傷對我鬼女算不了什麼,你昏睡不醒隻是因為身弱氣虛,驚懼過度又多流了點血。教主是擔心過頭了。”

寧致遠有些疑惑地看著紅衣女子,他現下一堆想問的:“請問姐姐該如何稱呼?這裡又是何處?”

紅衣女子抿嘴一笑:“你不必與我如此客氣,我姓白,單名一個‘瑰’字,你也不必與我見外,和教主一樣稱呼我鬼女即可。方才你見到的那個姑娘是我小妹,單名‘玨’,與你同歲,喚她玨兒就好。”

“你現在在我百草園,這是我母家,也是歸一教的地界,是極安全的,你大可放寬了心,安心養傷就可。”

鬼女頓了頓,又笑著道:“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兩天,可把我們教主著急壞了。本來他是最煩來我這園子的,但是見你受傷,他便也顧不得了,著急忙慌地就把你往這兒送……”

正說著話呢,陸南離突然走了進來,狠狠瞪著鬼女:“鬼女,彆學那馬氏,沒事瞎嚼什麼%e8%88%8c根!”

鬼女嘴一撇,笑嘻嘻道:“教主,我這是嚼%e8%88%8c根嗎?我這也是為了你著想不是?”

陸南離冷麵,“哼”了一聲:“快去製藥去。”

鬼女對著寧致遠吐了吐%e8%88%8c頭,留下一個豔紅的背影,轉身走了。

陸南離歎氣,對著寧致遠道:“這鬼女,自小跟在我身邊廝混慣了的,說話沒個正經,你不必放在心上。”

寧致遠沒說話,呆呆地盯著陸南離。

陸南離已經褪下了粗布麻衣,一襲黑金色長袍儘顯氣派,腰間彆著些玉佩等小玩意兒,長發隨意披散,舉手投足間儘顯優雅,這人原本就長得好看,如今這樣一打扮,愈發的英俊逼人,寧致遠也不禁看呆了過去。

“怎麼了,身子還是不爽利?”陸南離皺了下眉頭,“還是快點回床上歇著罷!”

寧致遠本來想說他沒事,但是看到陸南離那不容拒絕的模樣,隻好點了點頭,重新爬上床。

陸南離在寧致遠身邊坐下,搶在寧致遠前麵說道:“呆子,我知道你有許多想問的,我待會兒會一一回答你,但是你需得先回答了我的問題。”

寧致遠“哦”了一聲,點點頭。

“呆子,我且問你,你是如何找到天樞閣的?”

“那隻鳥帶著我飛去的。”寧致遠回答道。

“鳥?”陸南離皺了皺眉,“你是說那隻青鳥?”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寧致遠點頭。

陸南離疑惑:“那鳥為何偏偏來尋你?”

寧致遠歪頭:“大概……因為是朋友?”

陸南離哭笑不得:“真真是個有用的朋友。”

寧致遠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啊,比人有用。”

陸南離皺了皺眉,繼續問道:“為何護著《萬花卷》不給華仗劍?”

寧致遠想了想,老實答道:“易知焱不讓我給他。”

“易知焱?”

“是。”寧致遠點頭,“他不讓我給他,可是他也沒說……我該給誰。”

“……”陸南離歎氣,“不過一麵之緣,你倒是這樣上心。”

“不過是同情他罷了。”寧致遠口氣淡淡地,“對你也一樣。”

陸南離默,知道他說的是當年一鞭子的事情。

“我能問了嗎?”寧致遠突然抬起眼睛問道。

陸南離點頭。

“為何救我?”

四個字,卻冰涼刺骨。

陸南離驚,抬頭看向寧致遠,寧致遠卻一臉淡然。

“為何不能救你?”陸南離反問,“想救便救了,沒有理由。”

寧致遠“哦”了一聲,重新鑽回被窩,翻過身,睡過去。

“你……這就問完了?”陸南離猶豫著道。

寧致遠悶哼一聲:“問完了。”

“你不問我……”

“沒必要。”寧致遠答道,“問了又如何,不問又如何?”

陸南離張口,還想說些什麼,有人在外麵敲了敲門:“教主,左使求見。”

陸南離隻得起身,臨走摸了摸寧致遠的頭發。

“好生養著,彆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