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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初見 蕎麥薏仁 4360 字 1個月前

。”

寧致遠沒動,聽著陸南離開門走了出去,這才坐起身來。

他呆呆地愣著,腦海裡全部都是易筆堂的事情。

江湖傳言易筆堂現任堂主易葉秋荒%e6%b7%ab無度,罔顧倫理,敗光了易筆堂的家財,殺了自己的%e4%ba%b2哥哥易知焱,還畸戀著自己的恩師。

但是%e4%ba%b2身經曆後,寧致遠才明白並非如此。

敗光家財,隻為了給自己的師傅治病。他也並沒有殺自己的哥哥,易知焱被歹人所害,易葉秋求救無果將哥哥的屍身埋在了天樞閣,這些年他一直在責備著自己。

至於對金朱先生,易葉秋的確藏著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而且,從以前就有。

隻是金朱先生與自己的哥哥情投意合,不得已易葉秋才默不作聲,當易知焱身亡後,易葉秋才敢表白心跡——隻是這表白反而增加了旁人的疑惑,認為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哥哥,包括他所戀慕的金朱先生。

寧致遠歎了一口氣:一段情,三個人各自陷入了泥沼,紛紛丟了性命,他這個外人看得倒是清楚,卻也隻能無力旁觀,什麼也做不到。

寧致遠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做不到?自己又想做到什麼?

不可以,不可以。

寧致遠拚命搖著自己的頭:什麼都不可以做,什麼都不能做。

恰巧方才出去的玨兒捧著個包裹進了屋,看見寧致遠這副模樣一愣:“小哥哥,身子哪裡不爽嗎?”

寧致遠尷尬地撓了撓腦袋:“沒……”

玨兒抿嘴一笑,抱著包裹走了過去:“這是教主讓我拿給你的,讓你看看可少什麼沒有。”

寧致遠定睛一看:玨兒手上抱著的,可不是自己扔在易筆堂的登山包和衣服!

寧致遠的臉上頓時亮了起來,道著謝接過,一件件翻看,自己的物件一概沒少,這意外之喜讓他心情好了不少,對著玨兒連連道謝。

玨兒笑著:“小哥哥,我這可受不起。這是教主讓人從易筆堂給你拿的,要謝,便謝教主去吧。”

寧致遠愣了一楞:“易筆堂……現在怎麼樣了?”

“經此一役,徹底沒了。”玨兒歎息著搖著頭,“山都快被燒成禿山了,可惜了那片好竹子。”

寧致遠沒說話,兀自歎了口氣。

玨兒以為寧致遠是在為自己的生計擔憂:“你也彆太傷心了,小哥哥。有教主照拂著,你便在我們百草園好生養著,將來入了我們歸一教,教主也定不會虧待了你。”

“歸一教?”寧致遠一驚,聽這個名字感覺就像個邪教,彆逼著他練個什麼通天神功,瘋瘋癲癲的,想想就可怕。

玨兒不知道寧致遠在擔驚受怕,還以為是驚喜所致,繼續道:“小哥哥,我看你這身子也不適合練功。將來入了教,也彆去跟著練功了,留在我百草園,學點醫術吧。”

玨兒不知道,她這番話徹底嚇壞了寧致遠,已經在心裡計劃著怎麼%e8%84%b1離邪教了。

(二)

寧致遠歇了兩天,成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整個人都快發黴了——寧致遠倒是無所謂,他喜靜,在家裡宅慣了。倒是把每日來照顧他的玨兒愁著了:這每天光在這坐著,也不有利於傷口啊。這一日玨兒過來換藥,好說歹說勸著寧致遠跟著自己出去走一走。

“小哥哥,你這總是在屋裡坐著也不是回事啊。”玨兒一邊收著藥瓶一邊說,“隨我去園子裡轉轉吧。芍藥花開了,正是好看呢。”

寧致遠想了想,點點頭。

推開門,寧致遠深呼吸一口氣,聞到新鮮的空氣總能讓人心情大好——寧致遠也不例外。百草園男女老少行色匆匆,看到寧致遠都客氣地打聲招呼,想來是顧忌著陸南離的緣故。

玨兒笑嘻嘻地拉著寧致遠走走停停,給他指認這園子裡的山水花草,興趣來時還會哼唱兩句小曲,青春年華的少女的頑皮勁兒在玨兒身上顯得淋漓儘致。

寧致遠看著玨兒的側臉,心裡也沒由來的高興——玨兒頑皮活潑,聲音如鈴聲般清脆,舉手投足間又不失大家閨秀的涵養。和她在一起寧致遠既不會覺得太悶,又不會覺得過於吵鬨,這是自莫炯炯以來,寧致遠第二個覺得待在一起很舒服的同齡人。

所以寧致遠挺樂意和玨兒待在一起的。玨兒如果抽不出來時間,寧致遠就自己主動過去尋她,如果她在製藥,寧致遠就在一邊坐著看書,或是幫玨兒打打下手,順便聽玨兒教自己一些醫術。玨兒若是得閒,就會拉著寧致遠在園子裡逛,歡聲笑語不斷。

那日陸南離抽了空來看寧致遠,正巧遇上玨兒在教寧致遠識草藥,寧致遠低著頭,神情格外專注,都沒有注意到陸南離。

陸南離苦笑,打發了玨兒出去,坐到寧致遠麵前:“我這兩日忙了些,你就和玨兒纏上了。”

寧致遠一想到陸南離是邪教教主,沒由來地有些戒備:“不是你讓玨兒照顧我的嗎?”

陸南離“哼”了一聲:“她的名字你倒是記得清楚。”

要知道光是“阿南”二字,寧致遠記了那麼長時間才叫對。

寧致遠麵無表情:“‘玨’字少見,比較好記。”

陸南離搖頭歎息:他是真心不明白寧致遠所謂的“好記”到底在哪裡。

“呆子。”陸南離察覺到了寧致遠對自己的疏遠,“你離我那麼遠作甚?”

寧致遠一翻白眼:“怕被洗腦。”

“……什麼?”

“我可不要練你們教的功夫。”寧致遠哼道。

陸南離笑起來:“就你這筋骨還想練功?好生養著吧。”

“我……我……我也不想入你們教。”

“怎麼?”陸南離饒有趣味地盯著寧致遠,“為何不願意?你看你,現在無依無靠的,獨身一人在外闖蕩,出了事都沒人幫你。不如入了我教門,我護著你可好?”

入教是為了保護我?不是為了逼我連一些邪功?

寧致遠有些疑惑了:他不知道陸南離這究竟是真話還是在哄自己。

“也罷,不逗你了,呆子,這些事你以後考慮也行。”陸南離看著寧致遠一臉猶豫不決的表情,安慰地笑了笑,“這些天你和玨兒好好玩罷,玨兒自小在山上跟隨師傅學醫,也沒有玩伴,你來了也正好陪陪她,再過不幾日,她的%e4%ba%b2事定下來,你們就很難見到了。”

寧致遠一驚:“%e4%ba%b2事?”

“是了。”陸南離點點頭。

寧致遠默了:他也明白這古時女子嫁人嫁得早,又是父母媒妁之言,隻是一個小夥伴馬上要遠走他鄉,他有點舍不得。

翌日和玨兒談起此事,玨兒微微紅了臉:“是我大哥定下的,新月山莊的清哥哥,幼時也見過麵的。”

寧致遠大概明白了這也算是兩情相悅,由衷地為玨兒感動高興。

玨兒紅著臉點了點頭:“都是要嫁的,能和清哥哥自然是好的。辛虧哥哥疼我,才沒有聽嫂嫂的話把我許到邊關去。”

寧致遠微怔,正想問個詳細,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尖利的女聲:“哪裡來的小乞兒,這般不守規矩!”

寧致遠嚇了一跳,手裡的書卷一下子掉到地上,還沒撿起來,一個身著錦衣長袍的女人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女人削尖的下巴,臉色慘白,塗著厚厚的脂粉的臉上看不出來多大歲數,隻是那雙丹鳳眼淩厲地掃視著寧致遠和玨兒,像是要把兩人生吞活剝了一般。$$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門外的芍藥花是誰擺的?不知道我們夫人不喜歡嗎?”女人還沒開口,她身邊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倒是開口了,意氣風發指使人的模樣到和自己的主人有那麼點相似。

玨兒站起來,對著女人行了一個禮,顫顫巍巍地道:“嫂嫂,這位是教主帶回來的人……”

一聽是教主帶回來的,身邊的丫鬟立刻住了嘴不敢說話,那女人倒是挑了挑眉,盯著寧致遠看了半晌,冷笑道:“不管是誰帶回來的,既然來到了我百草園,就要守我百草園的規矩!”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耳熟,寧致遠忽然想起似乎在易筆堂也聽過類似的話。

寧致遠歎了口氣,站起來學著玨兒行了個禮:“晚輩寧致遠,見過夫人。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女人對著寧致遠畢恭畢敬的模樣滿意地笑了笑:“不錯,倒是比左使屋裡的那位識趣點。”

寧致遠沒聽懂女人在指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什麼好話。

女人拿眼一掃這屋子,語氣又冷淡起來:“我不過出去幾天,這管事的怎的愈發不懂事了?是誰安排的這屋子?”

玨兒低聲道:“雖……雖然是王姨娘安排的,可是這是……”

女人從鼻子裡發出輕蔑的哼聲:“所以我說那個小浪蹄子,除了勾引男人有一套功夫,其他的全是糊塗事,這屋子裡的物件兒哪樣不是極好的?真當我百草園富可敵國了?隨便拿這些東西出來。”

寧致遠恍然大悟:原來這女人是嫌自己住的太好了。

“嫂嫂,這話可說不得啊。”一襲紅衣的鬼女突然走了進來,冷冷地打斷了女人的話,“寧致遠是客,又受了傷,自然沒有虧待的道理。”

看到鬼女,女人的臉上怔了怔,臉上那囂張的氣息稍微收斂了些,堆著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右使啊。怎麼,想起來回母家看看了?”

“是啊,跟著教主在百草園裡稍作休整,嫂嫂不會嫌棄吧?”

一聽說陸南離在這裡,女人大驚,瞬間有點慌神:“哎呦,教主也來了?真是的,這些下人辦事愈發憊懶了,都不來回我一聲,我也好去問候教主才是。”

“您一回來就找客人的麻煩,下人們就是想說,您也沒工夫聽啊。”鬼女端著茶盞,不冷不熱道。”

女人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又顧忌著鬼女的身份,也不好發火,賠著笑走了出去。

女人一走,鬼女就放下茶盞,對著一邊呆愣的寧致遠笑了笑:“這是我哥哥的正房馬氏,平日刻薄慣了,你不必理她。若受了什麼委屈,來找我便是。”

寧致遠點頭應了。

鬼女又歎了一口氣道:“馬氏為人刻薄勢利,本來以為她回母家能待上一些時日,不曾想那麼早就回來了。”想了想又覺得放心不下,轉而對玨兒道:“你也得處處留心著些,她若是克扣了你什麼,你萬萬不可似從前一般忍氣吞聲,定要討個說法回來。你的%e4%ba%b2事已經定下,馬氏看著新月山莊的麵子不敢拿你如何,你不用受她那個氣。”

玨兒低著頭,也應了。

鬼女又交待了一些瑣碎之事,待到門外有小童來請才起身離開,臨走前一再囑咐玨兒不要受了馬氏的氣。

鬼女一離開,玨兒複又歎氣起來,對著寧致遠微微一笑:“讓小哥哥見笑了。”

寧致遠搖頭:這一聽就知道是家事,他可不好插嘴。

“嫂嫂十幾年前嫁進百草園,凡事%e4%ba%b2力%e4%ba%b2為,打點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