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1 / 1)

如若初見 蕎麥薏仁 4337 字 1個月前

的性命?”

“聽回來的師兄說,那人一聲白袍,看不清相貌,自稱是歸一教教主陸南離。”

阿南一怔,方想說些什麼,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走水了!走水了——”

幾人抬頭,隻見山上火光一片,熊熊大火吞沒了易筆堂,火光中還有不少人影混戰作一團。

寧致遠頓時藏不住了,從藏身的樹叢中蹦了出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山上的大火。

阿南見寧致遠隨手解了那兩人%e7%a9%b4道,那兩人立刻千恩萬謝地跑開。阿南擋在了寧致遠的麵前,抓著寧致遠的胳膊剛要說幾句,身後卻突然竄出了幾個黑影。

“是易筆堂的人!”

阿南毫不遲疑地轉過身去,徒手擋開了刺過來的劍,翻身一跳,踢開了準備偷襲的黑衣人。反手抱過寧致遠剛準備跑,另一個聲音傳來:“交出《萬花卷》,我饒你們不死!”

阿南轉身,隻見一彪形大漢帶著掌風襲來,目標不是阿南,正是阿南護著的寧致遠!

阿南一反身,一把將寧致遠推開,背部直接挨了大漢的一掌。

寧致遠被一把推開,一個重心不穩,護著腦袋滾到了一邊,卻見阿南扶著%e8%83%b8口倒地,嘴角溢出血來。

寧致遠被嚇了一跳,想跑過去扶他,阿南卻皺著眉頭對著寧致遠揮了揮手,示意他快逃。

寧致遠不禁有些呆愣,猶豫間,旁邊又有人舉刀砍了過來,寧致遠又重新抱著頭,翻了個身滾到旁邊的小樹林,聽見身後傳來一人的慘叫,想必那舉刀的人被阿南解決了。

寧致遠不敢猶豫了,躬著身,借著灌木叢的隱蔽就開始跑,也不知道哪裡是正確的方向,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正迷糊間,隻聽見腦袋頂上傳來一陣清脆的啼響,寧致遠一抬頭,借著火光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那隻青鳥!

青鳥在寧致遠腦袋上盤旋了一下,便急急往一個方向飛去,寧致遠跟上就跑。

說來也奇怪,那青鳥帶的路上竟沒有一個伏兵,就算有,也都在和彆的弟子廝殺,顧不上寧致遠,寧致遠就這樣,穿過火海,穿過一眾屍體一路平安地跑到了後山那座小屋裡。

大火還未波及到後山,那座小屋大概是太過不起眼,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寧致遠躲進小屋內,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想到了剛才來時見到的屍體和血塊,頓感惡心和恐懼,扶著門框乾嘔了一陣。

那青鳥飛進來,對著寧致遠的腦袋狠狠地啄了一下。

寧致遠有些吃痛,皺著眉頭看去,那青鳥卻往內屋的床上飛去。

寧致遠揉著腦袋,屋內太暗,實在是看不清楚,幸而隨身裝的手電筒沒在剛才那場混亂中掉落。

他拿出手電筒,打開,借著光向床上一探,頓時駭得臉色發白,那床上躺著的,可不正是易葉秋苦苦尋著的金朱先生!

(十九)

金朱先生麵色慘白,渾身的血跡早已凝固,變成了黑紫色的血塊凝在發須和衣服上,雙眸緊閉,因痛苦而皺起的眉目間,居然帶了點安寧。

寧致遠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

就算是死,金朱先生也要死在易知焱的住的地方!

易葉秋真的沒想到金朱先生的屍身會在這裡嗎?如果想到了,為何還要漫山遍野地四處尋呢?

寧致遠有點不敢想。

他盯著金朱先生呢麵容蒼老的臉,看了良久,緩緩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咕噥道:“你這下算是滿意了?一段情,逼瘋了三個人,何苦呢?”

昏暗的小屋內,寧致遠隻覺得背後涼氣颼颼,還帶了些淡淡的茶香。

那青鳥在金朱先生的手邊蹦來蹦去,拚命地啄著一個地方,圓溜溜的小眼睛盯著寧致遠,似乎是在求助。

寧致遠當然注意到了,他小心翼翼地移開了金朱先生已經冰涼的手,順著青鳥的指示摸了摸,摸到了一塊凸起,猶豫著摳了摳,然後又按了兩下。

頓時一陣地動山搖,寧致遠一個不穩,險些摔在了地上,慌忙扶住床柱,眼睜睜地看著床後麵的那堵石牆帶著灰塵和石子兒緩緩移開,一個不知道通向哪裡的石梯露了出來。

寧致遠呆住了,那青鳥對著寧致遠叫了兩聲,接著便飛了進去。

寧致遠猶豫了一下,打著手電筒,趕緊跟了過去。

石梯一圈一圈地向下延伸,不知道通向哪裡,周圍是岩石,摸上去還有些水。越往裡走,越感覺到陰暗潮濕,寧致遠覺得這裡像極了以前自己遊玩過的鐘%e4%b9%b3石洞,周圍的岩石奇形怪狀不說,還能聽到遠處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正想著,突然腳下一滑,寧致遠沒能扶住,直接翻著身滾下了樓梯,疼得寧致遠斜著嘴巴,倒吸了好幾口冷氣。撐著自己爬起來,又撿起旁邊的手電筒,寧致遠借著燈光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就連呼吸都忘記了。

那石梯通往的,正是一個巨大柱形洞,高高聳立,不知通向哪裡。而四處的岩石壁上則刻滿了字,在寧致遠電筒的燈光下,散發著亮晶晶的光芒。

寧致遠呆住了,打著手電筒一個個對著那些字照過去,試圖分辨出來,有些字極其潦草難認,有些字寧致遠雖然能認出,但上麵內容卻與內力練功有關,想必是些武功秘籍。隻有最下方的一處,有一行規規矩矩的小楷字,上麵寫著:“執子之手”

那“手”字隻刻了一半,刻痕極輕,想必是因為些事故沒能刻完。

寧致遠盯著那行字,隻覺得那字跡格外眼熟。

寧致遠還在發著愣,忽聽見青鳥又一聲啼叫,寧致遠打著電筒尋去,隻見那青鳥站在一塊岩石上,正焦急地拍著翅膀。

寧致遠走進,探頭看了看,隻見岩石的縫隙處藏了一個格外精致的小匣,寧致遠將其夠出,用袖子擦了擦上麵的水跡,打開來看,隻見裡麵藏著一個薄薄的小冊,上書“萬花藏寶卷”!

寧致遠一愣,聯想到剛才襲擊自己那人的話,寧致遠突然明白了這裡陷入戰火的原因。

他有點慌,充滿疑問地看向青鳥,那青鳥卻睜著眼睛看向他,眼睛裡滿是信任和%e4%ba%b2密。

“我以為來這裡的是春曉,沒想到居然是寧兄。”

熟悉的聲音緩緩從頭頂傳來,寧致遠嚇得手一抖,手中的匣子險些掉在地上,抬頭看去,隻見易葉秋正舉著火把,沿著石梯緩緩走下來。

寧致遠隻覺得易葉秋的臉色很是難看,警惕地向後退了退,有點不知所措。

他既然來到這裡,就說明他也看見了金朱先生的屍體。

寧致遠感覺到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易葉秋看著寧致遠,嘴角帶著客氣的笑,但眼神和聲音俱無暖意:“那青羽是我大哥飼養的鳥兒,這些年一直和春曉比較%e4%ba%b2近,所以我以為它會把春曉帶來,卻不曾想到居然帶來了你。”

寧致遠看了看停留在自己肩上的那隻青鳥,心下暗想:如果不是當初那顆亮晶晶的紐扣,如今站在這裡是不是就不是他,而是易春曉?

易葉秋舉著火把走過寧致遠身邊,就當寧致遠不存在似的,看都不看寧致遠一眼,緩緩蹲下`身來,頗具眷戀地摸了摸那四個字。

“對不起,大哥,我終究沒能完成你的囑托……”

寧致遠這才注意到易葉秋那身後逐漸擴大的血跡。

他想過去扶,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哥,我對不住你,你那日被歸一教的歹人陷害不幸重傷,我將你藏於此地,卻沒能替你及時尋來解藥,害得你連這四個字都沒能刻完。”

寧致遠一愣,就這樣呆立在了一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對不住你,大哥,我沒能替你守護好易筆堂,變成了如今這破敗模樣。我對不住你,沒能照顧好金朱先生,散儘了易筆堂的全部錢財,也沒能將他從走火入魔的境界中救出。”易葉秋喃喃地念著,蜷縮在那塊岩石邊,像極了一個尋求溫暖的小孩,“大哥,你儘管罰我吧……”

“但是大哥,最起碼我們還在一起,你,先生,我。”

“還似那時一般,是啊,還似那是一般。你和先生恩愛兩不疑,我即使隻能看,便也知足了。”

易葉秋抽泣起來,哭聲越來越小,直到最後,突然耷拉下了頭顱,歪倒在那塊岩石旁,嘴角還掛著微笑。

他不過十六歲的年紀。

寧致遠的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上方突然傳來打鬨的聲音,華仗劍帶著劍,身後跟著易春曉急匆匆地衝了下來,看見此景不禁一愣。

“哥哥!”易春曉淚流滿麵,哭喊著就要撲上去。

華仗劍卻一把攔住了他,冷冷道:“春曉,你二哥為了私情棄這麼多人於不顧,不值得你這樣傷心!”

寧致遠有些呆愣,看著華仗劍麵色冰冷地走近,伸手:“將《萬花卷》與我。”

“ 你若有緣,必會再回此處,如果真到那時,請務必不要讓仗劍拿走了萬花卷,仗劍年齡尚輕,還無法擔此重任。”

突然想到了那日易知焱的囑托,寧致遠下意識地抱緊了匣子,向後退了退,咬緊了嘴%e5%94%87,不知如何是好。

華仗劍冷笑:“怎麼?那是我易筆堂的東西,為何不肯還?”

寧致遠無法說這是易知焱的意思,想必說了華仗劍也不會信,隻能固執地搖了搖頭。

“莫不是你和魔教的人私通了,要背棄我師門?”華仗劍頓時兩眼冒火,抽出腰間的劍就向寧致遠砍去。

寧致遠條件反射地向一邊躲閃,但他的速度哪裡比得上從小習武的華仗劍,一個躲閃不及,他的衣服便被華仗劍的劍撕開了一個口子,鮮血從小腹間溢出,寧致遠抱著匣子倒在了地上。

易春曉嚇白了臉,抱著華仗劍尖聲叫道:“仗劍哥哥,莫要衝動!”

華仗劍正要說些什麼,寧致遠掏了掏懷中,摸出一串銀鈴,輕輕地搖了搖。

清脆鈴音響遍整個岩洞,寧致遠隻聽得一聲巨響,腦門頂上落下了塵土和石塊,刺眼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岩洞,他眯起眼,隻見阿南帶著一個紅衣女子從天而降,頭發披散,衣袖翻飛,姿態輕盈,讓寧致遠想到了武俠小說中描寫過的大俠,大概就是這般的氣勢。

阿南不敢有半分猶豫,跳下來就一把抱起寧致遠,替他擋住了落下來的泥土和石子,皺著眉頭看了看他小腹上的傷口,抽著氣道:“呆子,怎的傷的這樣嚴重?”

寧致遠苦笑,已經沒有了答話的力氣。

華仗劍護著易春曉,微微一怔,立刻開口道:“還說你沒有和魔教的人私通?如今鐵證如山,寧致遠,沒想到你是這般卑鄙無恥的小人!”

那紅衣女子笑意%e5%90%9f%e5%90%9f地走上前來,抿著嘴道:“這位兄弟,此言差矣……”

華仗劍一把打斷了紅衣女子:“閉嘴!你們歸一教解開了天侖山上的封印,惹得江湖大亂,人心惶惶不算,還殺了易大哥和金朱先生,如今又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