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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初見 蕎麥薏仁 4384 字 1個月前

“啊?這參是你偷的?”寧致遠瞪大了眼睛。

“怎麼?那金朱老頭把你傷成這樣,你吃他徒兒的一棵參又怎麼了?”阿南不在意地摸摸寧致遠的小腦袋,“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給錢,諾,那不是還有一箱金錠呢嗎?”

寧致遠突然想起來那金錠,猛地坐起身:“把金錠給我,我要去給堂主。”

阿南一驚,攔住寧致遠的動作:“呆子,你好生休養著罷,那金錠什麼時候給不行?”

“不行,我怕我忘。”寧致遠認真地說道。

“……真真是個呆子。”阿南把那盒子捧過來,“那兩人估計還在那個破屋子裡撕扯呢,你去時仔細點兒,如果有什麼不對勁便退出來。”

“嗯,那本《金朱炎炎》呢?”

“……作甚?”

“你不說金朱先生也在那裡嗎,我乾脆將那冊子一並帶過去。”

阿南張了張嘴,卻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頗顯不甘心地從懷中拿出冊子底肥寧致遠。

“你這人……非要去觸那個黴頭。”阿南咬著牙,“我如今武功暴露,不方便跟著你,萬一那老頭要是動氣那你撒火怎麼辦?”

“……那就挨他一頓打好了。”

“嗬!你這個天外人,還真是不知道害怕!”阿南想了半天,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銀質的鈴鐺,細心地為寧致遠掛在腰間。

“這是……”寧致遠撫了一把鈴鐺,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清脆動聽。

“你帶著,如若發出什麼事,我光聽這聲音便能知道。”

“咦?你耳朵那麼好?”寧致遠瞪大了眼睛。

阿南“哼”了一聲:“這串鈴我一直帶在身邊,十裡之內,隻要他發出響動,我就能聽出來你做了些什麼,人在哪裡。”

“哇,真厲害,跟雜技團的人似的。”

“……你這呆子,方才是不是沒在誇我?”

寧致遠吐了吐%e8%88%8c頭,抱著那一箱金子就走了出去,鈴鐺在身邊“叮叮當當”地作響。

阿南倚著門,聽了一會兒,眯著眼睛,歎了口氣:“這呆子,步伐虛浮成這樣,讓我如何放心得下?”

阿南想了想,腳腕上一個使力,直接跳入雲霄,把自己隱沒在樹海之中。

寧致遠抱著沉甸甸的箱子搖搖晃晃地走到那屋子前,隻聽見裡麵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怒吼:“你給我滾——”

寧致遠嚇了一跳,慌忙停下腳步,在門外屏著氣不敢進去。

裡麵又傳來了易葉秋的聲音:“先生!這麼多年來,為何您還是忘不掉兄長!我待您之心,又哪裡遜色於兄長,為何你還總是對他念念不忘!”

“你少說這些混賬話!我且問你,炎兒的屍身是怎麼回事?我方才派人去墓前查看了,為何那裡是衣冠塚!炎兒的屍身又去哪裡了!”

裡麵稍微安靜了一會兒,寧致遠隻聽到一陣冷笑:“徒兒命人帶去兄長身前最喜歡的地方安置了。”

“你當真是個畜牲!”屋內傳來打鬥和摔桌椅的聲音,“炎兒不管怎麼說也是你的兄長,你怎能那樣對他?”

“對他?那敢問先生,您又是如何對待我?您和兄長情投意合,便把我丟在一邊不管不顧,父%e4%ba%b2也是,隻因為我是次子,便冷淡對我,隻對兄長青睞有加。敢問先生,你們心心念念的全部都是兄長,可有誰曾考慮過我的想法!”

“你……你……我們當初的確是虧待了你,但你也不該那樣對待你兄長!”

“先生……您還是至始至終地在想著兄長……從來……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

屋內的聲音顫唞,寧致遠隻聽見“撲通”一聲,不知是誰跪在了地上。

“先生……秋兒待您之心,待您之意,不比兄長少了絲毫,為何……為何您偏要與我冷眼相對呢?”

“混賬玩意!你做些什麼!”屋內的呼吸聲加重了些,“我與你是師徒,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逆不道?師徒?先生,我的兄長難道就不是您的弟子了嗎?為何兄長可以這般伺候您,我就不可以?”

“你給我滾!”

屋內傳來一聲鈍響,寧致遠聽見了有誰撞到牆壁上的聲音。

“先生……您可知道,我每次晚上撞破你和兄長在行那快樂事的時候,內心有多麼嫉妒……”

“你……你……”

“先生,這麼多年了,我這樣孝敬您,討好您,您還要離我而去,一個人搬到山下獨住,為了兄長練功練到走火入魔變成這番模樣,寧可養一眾小廝也不願與我行房……”

“先生……我到底哪裡不及他?”

屋內又沉寂了半晌,沙啞而顫唞的聲音緩緩響起:“你彆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害死了炎兒。”

“先生……”

“我當初真是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剝了你的筋!可是我不能,炎兒是我的徒兒,你也是我的徒兒,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徒兒,我怎能再失去一個!”

“可沒想到 ……當初那般包容你,你卻依舊不知悔改……”

“先生……”

“滾吧,你我師徒緣分已儘,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話音一落,隻聽得屋內如死一般沉寂,寧致遠又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和關門聲,估摸著時機已經差不多了,便走進園內,隻見易葉秋正麵如死灰地站在庭院中,一動不動。

(十三)

看見寧致遠,易葉秋這才回過神來,對著寧致遠抱拳:“寧兄,都是在下考慮不周,害得你受傷了。”

寧致遠搖頭:“不礙事。”

“寧兄你……”

“我方才收拾屋子,發現了這個。”

也不好說是易知焱告訴自己的,寧致遠隨口扯了句謊,將箱子雙手奉上。

易葉秋接過,打開一看,愣住了:“這……”

“想必是屋主的,我估摸著一定是留給堂主的東西,便送過來。”

易葉秋苦笑:“我的?怕是留給易筆堂的吧?”

“額……”寧致遠也不好細說,隻好由得易葉秋猜去。

“不過也罷,剛好解了我易筆堂的燃眉之急。”易葉秋說著收了起來。

“嗯……我還找到一個冊子,看上麵的字,應該是留給金朱先生的……”寧致遠接著說道,“能否讓我見一見金朱先生?”

易葉秋突然驚道:“不行,先生他……”

“讓他進來!”屋內的聲音打斷了易葉秋,易葉秋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嘴%e5%94%87,給寧致遠讓出路。

寧致遠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走進屋內,那屋子似乎已經被人收拾過了,不再像自己來時看到的那般遍地浮灰蜘蛛網,稍顯乾淨了些,塌子上的褥子也換了新的,隻是屋內依舊潮濕,總讓人覺得陰森森的。

金朱先生端坐在塌子上,盯著寧致遠看著:“你是天外人?”

寧致遠點點頭。

“唔……”金朱先生愣了愣,“我且問你,你受了我剛才那一掌,身子可還吃得消?”

寧致遠又點點頭。

金朱先生“哼”了一下,咕噥著“身子骨到是不錯。”,對著寧致遠伸出手去:“將那本冊子給我!”

寧致遠趕緊掏出《金朱炎炎》遞給金朱先生。

金朱先生愣愣地看著那本冊子,翻開扉頁,小聲地念叨。

“此物最相思……”

一時間,金朱先生不禁老淚縱橫,他來回摩挲這冊子上“金朱炎炎”那幾個字,小聲地喚著:“炎兒……我的炎兒……”

寧致遠慌忙退了出去。

推開門,隻見易葉秋依然立在門外,一臉悵然所失的模樣:“為何……為何……還是依舊念著他……”

“額……堂主?”

寧致遠還是想不起易葉秋的姓名,但是他又不忍心就這樣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一般離去。

易葉秋正了正身形:“讓你見笑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寧致遠點點頭,剛準備走,卻又被易葉秋喊住了。

“寧兄。”易葉秋的聲音沙啞而疲憊,讓人實在是不禁心生憐憫,“記得你曾經跟在下提過,還有一位天外人與你一同前來,對不對?”

寧致遠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易葉秋。

“萬竹山下,楓葉道外,出個十裡,有一城池喚作‘泰安’。近日紛紛有人傳言有一個打扮怪異的男子於那裡出沒,像極了‘天外人’,不知道是不是與你相識的人?”

寧致遠一愣,焦急道:“在哪?在哪?”

“莫急。”易葉秋拿出一張信紙,“這是泰安的眼線給我捎回來的線報,希望對你有用。”

寧致遠道著謝接過。

易葉秋笑了笑:“抓緊時間上路吧,願你早日尋得那人。”

寧致遠點點頭,將信紙揣進懷中回了屋子。

屋裡一個人沒有,那阿南也不知道去哪了。寧致遠也沒工夫多想,滿腦子都是莫炯炯的事情。

這估計是要出趟遠門了吧,寧致遠翻出自己來時背的登山包,想找點出遠門時用得上的東西帶在身上。

寧致遠正在收拾著,那華仗劍突然走了進來,他坐在一旁,不言不語地看著寧致遠收拾包裹,半晌問道:“額……嗯……堂主說,你要去尋另一個天外人?”

“嗯。”寧致遠點點頭。

華仗劍歎了一口氣:“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你出去,想來堂主也是不想拖累你。”

“嗯?”寧致遠疑惑地抬起頭,看向華仗劍。

華仗劍苦笑,沒說話,自顧自地坐在一邊,看著寧致遠收拾自己包。

“唔,你們天外人的東西真是稀奇!”華仗劍好奇地盯著寧致遠包裡的看,“那亮晶晶的是什麼?”

“瑞士軍刀。”寧致遠拿出瑞士軍刀,掰開給華仗劍看,“諾。”

華仗劍好奇地湊過去:“真是有趣!這麼小的口袋能裝下這麼多的東西?”

“唔……這不是口袋……”

“這是什麼鐵?這般堅硬?”華仗劍用手劃拉著寧致遠的瑞士軍刀,好奇地問。

“唔,這不是鐵,這是鋼……”

“鋼?什麼是鋼?”

“和鐵差不多,就是含碳量不一樣。”

“碳?那是什麼?”

“一種分子……”

寧致遠還想繼續說,但是看到華仗劍那一臉懵懂的表情,他卻沒法再解釋了。

寧致遠是個學霸不假,可是他可沒學過該如何去給古代人解釋碳分子!

“當真是個寶貝!”華仗劍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像這樣精細的寶貝,我們這裡也隻有那黃四能做出來,但是那廝前幾年娶了婆娘,回鄉下種田去了。”

“唔……”看著華仗劍還在把玩,寧致遠猶豫了一下,“你若喜歡,這個便送你了。”

華仗劍一驚,滿臉喜色:“當真?”

寧致遠點點頭:“當真。”

華仗劍喃喃著:“這可怎麼使得……”又推諉了一會兒,然後滿臉喜色地揣進懷中,大概是覺得這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