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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初見 蕎麥薏仁 4406 字 1個月前

,留下青年在一邊氣短。

“誒誒,你等下。”青年又追上去,“你可以喚我阿南,記住了沒?”

真是好大的口氣,寧致遠有點明白剛才那個女人為什麼要拿鞭子抽他了。

“哦。”反正覺得自己也不一定會去叫他名字,寧致遠頗顯敷衍地點了點頭。

又走了許久,阿南覺得不太對勁了,一把抓住寧致遠,臟兮兮的頭發下麵露出來一雙頗顯戾氣的眼睛:“你這是要往哪去?”

寧致遠老實答道:“金朱府。”

阿南身上的戾氣加重了,握著寧致遠的胳膊加重了力道:“那你往這個方向走什麼!”

寧致遠有些吃痛地皺了皺眉,不耐煩道:“那該往哪裡走?”

“要我說,你就不該走官道。”阿南冷哼,“這集市後麵有條近道,人稱‘一步趨’,你該往那裡走才是。”

寧致遠點了點頭:“那就走吧。”

阿南愣住:“怎麼?你真要從那裡走?”

“不是你說的嗎?”寧致遠眨著眼睛看著阿南。

阿南盯著寧致遠看半天:“你到底是不是易筆堂的弟子?”

寧致遠又點頭。

阿南一甩手:“行啊,去走,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六)

寧致遠不動。

阿南冷笑,正想說什麼。寧致遠卻抬起頭來眨著眼睛:“你說的那條近道,在哪?”

阿南一愣:“真要走?”

寧致遠歪歪腦袋:“不是你說的是條近道嗎?我不知道那路在哪,你給我指一下吧。”

阿南猶豫著指了一個方向給寧致遠,寧致遠點頭,頭也不回地就沿著阿南指的方向走了。

剛走出沒兩步,卻被阿南一把拽了回來,抬頭一看,隻見阿南眼睛裡滿滿的疑惑和無奈:“你是真不認識路?”

寧致遠點頭。

阿南失笑:“這易筆堂也真是好笑,怎麼派你一個不識路的來跑%e8%85%bf?”

寧致遠沒解釋,本來就不該輪到他來跑%e8%85%bf。

阿南點著寧致遠的腦袋:“記住了,江湖亂的很,彆聽彆人瞎指路。”

寧致遠還是不動聲色,心裡麵賞了阿南一個大大的白眼,心說這人真不要臉,自己救下他,還給自己瞎指路。

恩將仇報!農夫與蛇!

“……你總是不說話,是不是在心裡麵罵我?”阿南饒有趣味地湊到寧致遠麵前,窺探他的臉色。

寧致遠搖頭,麵無表情道:“快指路。”

阿南笑了笑,帶著寧致遠走上了另一條小道。

小道上人煙稀少,四周都是掩人耳目的樹林,風一吹過,響起樹葉“沙沙”的聲音,讓人不禁汗毛豎起,%e9%b8%a1皮疙瘩起了一身。

走了沒一會兒,阿南回頭看,隻見寧致遠乖乖地跟在自己身後,兩隻眼睛不安地四處張望,隻是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我剛才騙了你,你不怕這次我依然把你騙到彆的道上?”阿南打趣道。

寧致遠想就算讓他自己找路沒一會兒也得摸到這種偏僻沒人煙的小道上來,被不被騙也沒什麼區彆。

“幸好你遇上我,要不然你不定餓死在哪裡的路邊,或者是被旁人拐了去賣。”

“反正也無所謂。”寧致遠咕噥道。在這個連曆史書上都找不到的朝代,自己一沒家人,二沒朋友,那莫炯炯有沒有穿越到這裡也是個未知數,自己是死是活都是自己的事,沒什麼牽掛,也不怕給他人添了麻煩,自然也就無所謂了。

阿南無奈:“你這小小年紀,怎麼這般輕生。”

“……”

是,你不輕生,不輕生還被那女人捉了去,任打任罵不還口。

就像是讀懂了寧致遠想什麼一樣,阿南道:“我與你可不同,我練過武藝,不怕這種皮肉傷。”

阿南說著捋起袖子給寧致遠看,剛才那些紅腫的印記已經消了大半。

早說,早說我不就不替你擋了嗎。

寧致遠撇了撇嘴,隻覺得有點委屈:自己背後那塊現在還火辣辣地疼著呢,憑什麼這個人跟個沒事人似的?

所以說,當英雄的都是白癡。

阿南摸了摸寧致遠的背部:“背後傷口可還疼?”

剛被阿南碰到,寧致遠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慌忙向前蹦躂了兩下,氣鼓鼓地瞪了阿南一眼,自己拚命轉移注意力才不去顧忌背後的傷,他倒好,上來就摸!

看到寧致遠疼成這樣,阿南也有點不忍心:“那麼疼?”

寧致遠沒理他,氣鼓鼓地趕路,彆說挨了一鞭子,他從小連皮外傷都沒受過幾個,一直細皮嫩肉的長到現在,哪裡受過這樣的傷。

阿南跟在寧致遠身後,剛才那副輕佻的樣子也不見了,壓低嗓音道:“我給你去醫館討點膏藥來使吧?”

寧致遠搖搖頭:這荒山野嶺的,哪裡來的醫館?還是抓緊趕路是正事。

阿南盯著寧致遠,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誒,你這才終於有個人樣了。剛才一直麵無表情,死氣沉沉的,跟個死人似的。”

都穿越了,可不就跟個死人一樣了嗎。

寧致遠想到這裡,表情又陰沉了下來。

阿南看寧致遠表情不對,慌忙伸出手指來戳了戳寧致遠的臉頰:“誒誒,你彆往心裡去,我沒彆的意思。”

“我知道。”寧致遠輕輕地打下阿南臟兮兮的手,接著往前走。

兩個人沉默地又走了一會兒,阿南覺得無趣,還在繼續說著:“我看你這模樣,也不像練過武的樣子。”

寧致遠點頭。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易筆堂的弟子,居然不會武功?”

寧致遠斜睨了阿南一眼:“有何不妥?”

“都說這易筆堂是文武雙全,一支筆,一柄劍即可走遍江湖無敵手,特彆是前任堂主,武功蓋世,才華橫溢,武林盟主都要敬他三分。”

寧致遠沒說話:在他耳裡,這些有用沒用的信息和平日裡女生在他耳邊討論的“誰誰和誰誰好上了”“誰誰和誰誰分手了”的一些小八卦沒什麼區彆,都是聽過就忘,根本不放在心上。

阿南也不傻,看出來了寧致遠對這些缺乏興趣,便頗感好奇:“小兄弟,你到底是不是江湖中人?怎麼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和書呆子似的。”

自己可不就是個書呆子。

寧致遠暗自想著,還是沒有理阿南。

阿南討了沒趣,隻好聳聳肩,乖乖地跟著寧致遠身後,但沒一會兒又耐不住了:“你今年多大?”

“17。”寧致遠回答。

“咦,皮膚這般細嫩,倒不像十七的模樣。”阿南說著去捏了捏寧致遠的臉。

寧致遠皺了皺眉頭,躲過了阿南的手。

阿南笑了笑:“嫌我臟?”

“是。”寧致遠點點頭。

不知為何,阿南笑的更開心了:“你倒是誠實的很。”

寧致遠斜眼:“對你撒謊有什麼好處麼?”

“哈哈哈,對嘛,所以我們應該坦誠相見啊。”

“……”

寧致遠真心不想理他了,便把頭扭到一邊,不管後麵阿南怎麼逗他,他都一言不發地繼續趕路。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見到了一處住宅,住宅上掛著一個牌匾,上麵用草書寫著“金朱府”,寧致遠鬆了口氣:知道自己終於到了地方。

阿南拉了拉寧致遠的袖子,抿嘴一笑:“怎樣,我沒帶錯路吧。”

寧致遠點點頭,對著阿南欠了欠身:“謝謝。”

阿南本來想調笑兩句,但看到寧致遠這認真的模樣,嘴角直抽抽:“你可……額……真是古怪。”

說我古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寧致遠腹誹:你才是真古怪好嗎。

不理阿南,寧致遠去敲了敲門,沒一會兒,一個小童出來應了門,他把門輕輕地推開一個縫,警惕地盯著寧致遠:“誰在外麵?”

寧致遠微微一勾手:“易筆堂堂主托我來送封信。”

“那把信拿來。”

寧致遠把信遞出去,小童接過看了看:“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回了我家先生。”

寧致遠鬆了一口氣:他實在學不好古人那種說話方式,希望沒露出什麼破綻才好。

但是一抬頭,卻看見了阿南好奇的目光。

阿南笑著摸著下巴:“說起來,你家籍何處?”

寧致遠一愣,又不好說自己是“天外人”,但又不清楚這裡的地名,隻好愣著半天,結結巴巴道:“嗯……額……英雄不問出處。”

寧致遠說完就後悔了。

蠢死了!這個回答蠢死了好嗎!

“哈哈哈!”果不其然,阿南笑的很是開懷,“好一個英雄不問出處,但是敢問這位英雄何以擔待‘英雄’二字?”

什麼英雄,我分明是狗熊哦!

寧致遠抱住腦袋,腦門頂上一個大寫的“悔”字。

稍微鬱悶了一會兒,幸而剛才的小童出來解了圍:“先生讓你們進去呢。”

寧致遠趕緊點頭,裝作沒事人一般跟著小童走了進去,阿南嘴角則掛著一抹笑容,晃悠悠地跟在寧致遠身後。

走進正廳,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先生正眉頭緊鎖坐在桌前,看見寧致遠和阿南,愣了一愣,立刻回過神來:“何許人也?”

寧致遠低頭:“我叫……嗯……在下……不對,晚輩寧致遠,易筆堂新晉弟子。”

正愁要怎麼介紹阿南,阿南卻老老實實卻也一個行禮:“我本是萬竹山下一草民,今日攜了所有家當去集市想換些米糧,誰知路遇到歹人,多虧寧大俠相救才得以保命,因為無依無靠,寧大俠不忍心,便允許我跟在身邊。”

這……

麵無表情的寧致遠在心裡“嗬嗬”了一下。

老先生點頭,捋了捋胡須:“不錯,這俠骨仗義倒是配得上我易筆堂的弟子。”

……

看來我是配不上啊。

寧致遠腹誹道。

“你這頭發是怎麼回事?”老先生盯著寧致遠的頭發,凶狠地發問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把頭發弄成這般模樣,大逆不道!”

寧致遠一愣,看了看老先生的發髻,又看了看身邊阿南那頭臟兮兮的長發,這才反應過來。

寧致遠的頭發雖然不算短,但和那些古代人的長發比起來,自己就算是個異類了,但因為之前沒有人問,也沒有人說,寧致遠也沒察覺有什麼不同,但如今老先生這麼一質問,寧致遠才反應過來自己閒時察覺到的一些好奇的目光的原因。

寧致遠想了想,磕磕絆絆道:“先生息怒,先生有所不知,我……我……前些年得了些罕見的病……不得已,才把長發剃掉……”

看來以後不得不蓄發了。

想到長發打理時的難度,害怕麻煩的寧致遠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

先生又捋了捋胡須:“如此,倒情有可原。”

過了一會兒,先生又問:“華仗劍那個孽障呢?”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