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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一連串的事件其實都是一件事呢?”

“你是說凶手是一個人?”

汪筱元沒有回答,她隻是漫不經心地用手擺弄著一隻落在講桌上的蜘蛛。

良久,她說:“你一定知道絡新婦這種妖怪吧?”

話題轉得太快,聞書遙有點跟不上。不過她還是點點頭,“就是蜘蛛女郎。”

“蜘蛛在捕獲獵物之前,首先要就地結網,隻有當獵網編製得密不透風的時候,才能將昆蟲抓住。如果說所有的事情都是這張網上的點,那麼隻要順著絲線追根溯源,就能夠找到位於獵網中間的那隻蜘蛛。”

汪筱元的美麗乍看上去是溫婉嬌羞的,就像南方的晴空碧水。可看久了,便會發現她那張玲瓏剔透的臉隱約透著邪氣,甚至有點瘋狂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找出凶手。”聞書遙遲疑地問。

“我隻是想告訴你,放學後的夥伴沒有停手,很快就會有下一個目標。”汪筱元說完便笑起來,幸災樂禍的聲音跳躍在漂浮的塵埃裡。

“那又怎麼樣?我不是警察,不會查案。如果我有這個能力,蒔康橋老師就不會死。”聞書遙的表情也變得冰冷,她沒辦法心平氣和地麵對汪筱元。事實上,這個女生曾是她深惡痛絕的人。

“你好像還在怪我?”

“汪筱元,如果不是你,單梓唯當年根本不會錯的那麼嚴重。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毀了他?”

“哼。”汪筱元不屑地冷哼一聲,“怎麼你心疼了,你不是早就和他劃清界限了嗎?”

“五年前,我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曾經把你當成朋友。”

原本就昏暗的生物實驗室變得越發黯淡,就像兩個人之間僵持的氣氛。汪筱元輕輕走到窗戶旁邊,用手挑開窗簾的一角,陽光便瞬間照亮她的臉頰,她的笑意更盛,卻沒有一絲溫度。

猛然,汪筱元轉過頭,她的眼神變得毫無焦點,聲音好似夢遊。

她說:“聞書遙,即便我死了,梓唯最喜歡的人依舊是我。他離不開我的,因為我是他的心魔。”

聞書遙沒有想到汪筱元居然會說出“心魔”這種既晦澀又抽象的詞來,難道她在冥界看恐怖誌怪小說看多了,看得走火入魔?

“少說這些故弄玄虛的話了,我問你,畢贏是你的姐姐?”聞書遙沒心情再和她做口%e8%88%8c之爭。

“她是我表姐。”

“畢贏曾經和我說,她和母%e4%ba%b2相依為命,沒有任何其她%e4%ba%b2人。”

汪筱元斜覷她一眼,“她一定還和你說,當年她媽媽的葬禮上,沒有一個%e4%ba%b2人參加吧?她在說謊,那年參加葬禮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她略微沉思,“打扮得高貴得體,我記得她叫她婉言姐。”

“葉婉言?”聞書遙有點驚訝,她沒想到葉婉言和畢贏會有聯係。畢贏曾說她在母%e4%ba%b2死後,就開始重操母%e4%ba%b2的舊業,想來葉婉言和林若歆應該是舊識。

“我這個姐姐很不簡單,她的話你最好一句都彆信。”

汪筱元說完,抬起頭看看教室後方的時鐘,忽然說:“時間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啊?”

聞書遙不明白她的話,就在這一瞬間,生物實驗室開始劇烈地顫唞,發出嗡嗡的轟鳴聲。四麵牆壁向中間傾斜倒塌,桌上的玻璃器材碎成一地。在一片混亂中聞書遙看到汪筱元泰然自若地站在窗邊,陽光將她映得如夢似幻。

她說:“聞書遙,你知道嗎?從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很討厭你。你那副自命清高的樣子特彆礙眼,你根本配不上梓唯。不過你的命還長得很,我會在這裡看著你——聞書遙,你要小心做人啊。”

話音剛落,她的食指和拇指就一用力,將指間上的蜘蛛捏成米分粹。

聞書遙眼前變得一片模糊,她似乎看到一大片紅色的彼岸花開滿視野,就和她第一次夢到的場景相同。生物實驗室變成了三途川,她就是差點路經奈何橋的旅客。聞書遙覺得全身都痛,意識越來越朦朧,終於閉上眼睛。

當聞書遙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醒了,聞小遙醒了!”

耳邊傳來難以控製的呼聲,不用猜也知道是榴蓮酥。

聞書遙輕輕抬起眼皮,環顧四周,看到一群麵露驚喜的人正圍著自己。

榴蓮酥,翟墨,安知華,冷馨然,江依寰和幾名醫生護士。

醫生為聞書遙做了個簡單的檢查,便對眾人說:“聞書遙沒事了,接下來隻需要靜心休養就可以了,家屬過來辦理住院手續吧。”

“我跟你去。”安知華立刻說。

聞書遙身體虛弱得很,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榴蓮酥看她想掙紮著坐起來,連忙按住她,“你可彆亂動!聞小遙,你知不知道,你一睡就睡了一個星期,把我們都嚇死了。”

聞書遙露出詫異的眼神,她以為自己隻是去鬼門關溜達了一圈。真是冥界一日,人間百年,她差點就去陪汪筱元了。

“我一定會幫你找到開車撞你的凶手,敢動我榴蓮酥最好的朋友,老娘說什麼都不放過他!”

翟墨拍了拍榴蓮酥的肩膀,“這件事以後再說吧,先讓聞書遙好好休息一下。”

江依寰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落眼淚,此刻看著聞書遙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榴蓮酥給她一個白眼,“聞小遙都好了,你在這裡哭什麼,滾到一邊去!”

沒喝醉的江依寰根本不是榴蓮酥的對手,隻能委屈地用手抹把鼻涕,“聞書遙,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以後都不喝酒了!”

聞書遙心裡湧上暖流,她看著這一屋為自己不眠不休,廢寢忘食的朋友,真心感覺能活下來,太好了。

冷馨然很受不了屋裡的氣氛,露出不屑的表情。她站起身,有點居高臨下地望著聞書遙,“既然你醒了,我就走了。我是代表學校和學生會來看你的,請假的事情我會和你們係主任說的。”

聞書遙想開口說謝謝,冷馨然連忙截住她,“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說了我也不願意聽。”她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靠,她到底是哪位啊?怎麼好像誰都欠她八萬塊似的。”榴蓮酥不滿地說。

冷馨然走後,安知華回來了,他叮囑聞書遙不用擔心,所有醫藥費他都會先幫忙墊付。

榴蓮酥在一旁搖頭晃腦地揶揄,“安老師真是慷慨大方啊,不過我警告你,彆打聞小遙的注意。你還是和你那個蜘蛛俠女友比較般配,而且你現在敵友不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隔壁派來的間諜。”

“曉槿,你彆這麼刻薄。”翟墨婉言相勸。

聞書遙立刻想起來,那晚畢贏好像也撞車了。她剛一問畢贏的狀況,榴蓮酥就和機關槍一樣喋喋不休,將畢贏一頓狂罵。聞書遙下意識地伸頭向窗外望去,榴蓮酥很快覺察她的用意,順口就說:“你不用看了,單梓唯一直陪在畢贏身邊,他們的孩子沒了。”

屋內忽然一片寂靜。

榴蓮酥意識到自己言多必失,錯愕地捂住嘴。

聞書遙幾乎是半響才反應過來,“他們的孩子?”

榴蓮酥覺得這件事始終瞞不住,所幸和盤托出,“我知道單梓唯混賬,可沒想到他會混賬到這種程度!不過也對,一個是牛郎店老板,一個是夜總會頭牌,天造地設的組合,這就叫臭味相投,沆瀣一氣。”

翟墨有點坐立不安,“曉槿,那個孩子不是梓唯的,是……”

“是誰的,難不成是你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翟墨被榴蓮酥問得啞口無言,可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翟亦寒的名字。安知華給他一個眼神,搖搖頭。

江依寰有點聽不下去了,“其實我覺得那個單梓唯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壞。”

“鐵人寰,你彆看見一個稍微好看點的男生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好不好?那晚你不在飯店,沒看見單梓唯是怎麼護著畢贏,任由她攻擊聞小遙的。一個男人連身邊的女人是什麼貨色都分不清楚,那他就真的沒得救了。”

“也不是,你們沒看到那天晚上在重症監護室外麵……”

江依寰還想為單梓唯辯解兩句,安知華見縫插針,“聞書遙剛醒,我們彆吵她了。走走走,大家也累這麼多天了,我請你們吃飯去!”

想來也是,自從聞書遙撞車進醫院,他們這群人就沒吃一頓正經飯。榴蓮酥看聞書遙精神狀態不錯,但還是不放心地反複叮囑看護,生怕自己離開這一小會,聞書遙又受什麼傷害。大家笑言,榴蓮酥以後一定會是位賢妻良母,她一旦溫柔起來,真是柔情似水,招架不住。

等所有人走後,病房裡便隻剩下聞書遙一個人。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腦海裡反複回響著夢境中汪筱元的話。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自從她重新遇見單梓唯,冰封的時間齒輪便開始快速運轉,似乎所有一切都和五年前有關聯。她有一種預感,很快就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突如其來的恐懼讓她依舊傷痕累累的身體輕微顫唞起來,聞書遙閉上眼睛,讓自己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聞書遙的意識立刻緊急集合,一種強烈的期待和渴望洶湧而來。她居然希望站在門外的人是單梓唯。

然而,並不是。

畢贏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的望著聞書遙,她用一種乞求的口%e5%90%bb說:“書遙,你終於醒了。我能和你聊幾句嗎?”

☆、第四十六章

聞書遙望著眼前的畢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真的很漂亮,就連這副傷病中的模樣都帶著姣花照水,弱柳扶風的姿態。畢贏見聞書遙沒有回應,便緩緩走到她麵前。聞書遙印象中的畢贏總是很伶俐的樣子,可以和寢室樓管大媽推心置腹,對待學校裡的每位追求者都禮貌婉轉,從來沒有見過她此刻這種直愣愣的眼神。

這種眼神沒來由的讓人難過。

還沒等聞書遙開口,畢贏忽然跪在她麵前,眼淚瞬間溢滿眼角。

“畢贏,你這是乾什麼?”聞書遙驚慌失措,她想起身去攙扶畢贏,奈何身體躺了太久非常僵硬,半天沒坐起來。

在她兀自折騰的間隙裡,畢贏淚如雨下,她說:“書遙,對不起,那晚在飯店我真的不是有意傷害你的!”

聞書遙轉頭看著她,不置可否。

“我實在太害怕,我沒想到會在那裡看見以前的客人。雖然梓唯知道我的過去,可任何一個男人都忍受不了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