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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到好處的愧疚,欲言又止。冷馨然則抱緊雙臂,嘴角噙著冷笑,目光逼人。

僅僅隻是幾米的距離,就將他們兩人劃分成截然不同的世界,雙方都無法越雷池一步。

聞書遙忽然發現,自己永遠都不能猜透單梓唯,她認識他整整五年,卻分開了四年,用一年的時間去愛,用四年的時間去忘。隻是聞書遙她入戲太深,始終不能瀟灑地迷途知返,她是這樣不乾脆的人,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矯情。

安知華走到聞書遙麵前,長籲短歎,“總算找到你這小丫頭了,不然榴蓮酥都要下江湖令有賞尋人,全城的夜店都被她鬨得%e9%b8%a1飛狗跳。”

“那是老娘名聲在外,誰敢不賣麵子給我啊。”榴蓮酥橫他一眼,驕傲地挺起%e8%83%b8膛。

翟墨聞到聞書遙身上一股好大的酒味,“怎麼喝這麼多酒,聞書遙你沒事吧?”

聞書遙下意識自己也聞了一下,結果嗆得直咳嗽,“剛才江依寰給我打電話遇到點麻煩事,有幾個搖滾青年想對我們下毒手,不過還好遇到個老朋友,有驚無險。”

“我靠,誰敢動你?我他媽現在就找人分分鐘弄死他們!”

聞書遙連忙止住榴蓮酥的暴脾氣,有點誇張地說:“沒事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和他們拚了。”

話音剛落,單梓唯忽然走過來,他的表情變得極其嚴峻,生生克製的氣息。還沒等聞書遙反應過來,手腕就被單梓唯用力抓起,他幾乎咬牙切齒,“聞書遙,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遇到危險彆和人家硬拚。你是一個女生,動不動就豁出去,你在你自己的心裡就是這麼輕賤嗎?”

安知華和翟墨大吃一驚,臉上的顏色變了變,立刻衝上來拉住單梓唯,“梓唯,你彆這樣,快放手!”

榴蓮酥剛想破口大罵,聞書遙就猛然抬頭,她悲哀地看著他,輕輕笑了。聞書遙終於說出了一句想說卻一直不敢承認的話。

“如果我不輕賤自己又怎麼會喜歡上你,而且直到今天都放不下你?”

周圍忽然一片寂靜,伴隨著酒精的刺激,聞書遙強壓在心底的脆弱和孤單便排山倒海地湧出來。是了,這就是她一直相對單梓唯說的話,她喜歡他,喜歡到沒辦法將這個男生從生命裡割舍,喜歡到整個青春裡的豔陽天都隻有他。

單梓唯從第一天和聞書遙交往,就問她喜不喜歡自己,聞書遙沒有回答。因為她害怕,害怕說出來了,這種卑微的小小幸福又被滿天神佛收回去。而在今晚,這個答案終於在寒風中被單梓唯逼了出來,這不是彼此心頭的那一點點憐惜,而是殘酷的拷問。

聞書遙喜歡單梓唯,這就是她整個青春裡所做的最輕賤自己的事情。

聞書遙絕強而執拗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男生,感受著手腕被他越握越緊,好像要把骨頭也捏碎。她聽到單梓唯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燦若星辰的眼睛裡閃爍著水盈盈的光芒,他在竭儘全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一個身影忽然橫插在他們兩人之間,他狠狠甩開單梓唯緊握著聞書遙的胳膊,將聞書遙一把護在自己身後。

單梓唯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之下遇見一位故人。

蒔雨沉。

“居然是你?”短暫的震驚之後,單梓唯冷冷地審視著麵前的故人,如臨大敵。

反倒是蒔雨沉神色安逸,泰然自若的樣子,他說:“好久沒見了,單梓唯,你還記得我這個老同學啊?”

單梓唯不屑地冷笑一聲,便不理會他,而是想伸手再抓住聞書遙。誰知蒔雨沉牢牢地擋在聞書遙麵前,他的笑容依然溫和若水,語氣卻咄咄逼人,“我不知道你和聞書遙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你這樣橫眉冷對地對她大呼小叫,就有點不合適了。所以作為聞書遙的朋友,我不能把她交給你。”

單梓唯望著蒔雨沉的笑容,也跟著笑起來,他說:“你讓開。”

蒔雨沉一動不動,“有本事你就讓我讓開。”

氣氛瞬間就降至冰點,兩個男生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聞書遙被蒔雨沉擋在身前,看不清楚單梓唯此刻的表情,但她已經意識到情況的危險。

她想起那年在學校的操場上,單梓唯和蒔雨沉曾單槍匹馬,展開一場赤手空拳的惡鬥。說是惡鬥,可蒔雨沉哪裡是單梓唯的對手?

全校同學圍在操場上觀戰,比參加運動會都心齊。要是以前,女生們也會左右為難,一麵傾慕蒔雨沉,一麵狂戀單梓唯,不知道為誰加油合適。可自從發生那件事情以後,她們都對蒔康橋深惡痛絕,所以也連帶著討厭蒔雨沉,全心全意地給單梓唯叫好鼓勁。男生們更是一致倒向單梓唯,誰讓他是他們的龍頭老大呢?

單梓唯打架特狠,聞書遙也是%e4%ba%b2眼目睹過很多次的。可那一次,他下手尤其狠,幾乎是要將蒔雨沉置於死地。打到他倒地不起,滿身鮮血還不肯罷休。要不是聞書遙衝上去護住蒔雨沉,恐怕真的要鬨出人命來。

那天單梓唯身上也全是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蒔雨沉的,他用血跡斑斑的拳頭指著聞書遙,讓她滾開。聞書遙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他一拳。單梓唯瞪著她幾乎暴跳如雷,可還是硬生生克製住自己沒還手。

聞書遙把蒔雨沉攙扶起來離開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單梓唯依舊站在原地,精致絕倫的臉頰上濺滿猩紅的血,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惡鬼。

那段時間的單梓唯有如被魍魎附身,邪魔入體,每天都處在瘋狂的邊緣。所以他才險些殺了蒔雨沉,鬨得整個d中學天崩地裂,風雲變色。

所以此刻,聞書遙真的很擔心兩人會再度勢成水火。

安知華,翟墨和榴蓮酥站在一邊,也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不便多言。

恰巧此時,那個叫作一米的白發男子正從酒吧裡走出來,他一看這陣仗就知道自己老板是和人杠上了,於是立刻返身回酒吧召集人馬。

半分鐘以後,四十幾號人浩浩蕩蕩地衝出酒吧,仿佛海潮般湧過來,將聞書遙幾個人團團圍住。路過的人也都注意到這邊的騷亂,好奇地聚攏而來,整個場麵搞得和香港電影裡麵的黑社會群架現場一樣,驚心動魄,聲勢浩大。

榴蓮酥不禁對聞書遙感慨,“聞小遙,你這老同學來頭不小,黑白通吃。用不用我現在打電話叫人?”

聞書遙白她一眼,“你彆跟著添亂了。”

“我不是怕你擔心單梓唯會吃虧嗎,他要是有個閃失,你能不心疼嗎?”

真不愧是好室友姐妹花,榴蓮酥專門戳聞書遙軟肋,句句見血封侯。

單梓唯被一群銅牆鐵漢圍得水泄不通,卻絲毫不見慌亂,他向來是見慣陣仗的人。他靠近蒔雨沉,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蒔雨沉,想不到過了五年你還是這麼沒用,自己沒本事就找人硬出頭。有能耐你就和我單挑,就在這裡,當著你手下人的麵,你要是打贏我,我任憑處置。”

蒔雨沉不動聲色地望著他,擺出當年的班長架子,語重心長地規勸這位誤入歧途的不良少年。他反%e5%94%87相譏,“單梓唯,你爸爸如今也是帝都裡麵有聲望的人物,你這當兒子的怎麼還是一副小痞子流氓樣,動不動就喊打喊殺?難怪他當年要心狠意冷地和你斷絕父子關係,我還以為你會改過自新呢,看來倒是我高估你了。”

提到單辭遠,單梓唯更是怒火攻心,他的笑容越來越詭異,看得聞書遙心驚膽戰。聞書遙連忙拉住蒔雨沉,“到此為止吧,要是真的鬨大了,大家都不好收場。”

“你放心,聞書遙,我不過是和單梓唯敘敘舊。我們這麼久沒見,有好多事情要慢慢講清楚。”

蒔雨沉越是冷靜,聞書遙越是緊張,她終於明白他哪裡不同了。現在的蒔雨沉已經擁有足夠與單梓唯相匹敵的籌碼和力量,他是新興娛樂公司的行政總裁,也是夜場裡呼風喚雨的酒吧老板,恐怕他的背景和人脈遠比聞書遙想象得還要錯綜複雜,還要千絲萬縷。

或許眼下這一刻,蒔雨沉已經等了五年。他用屬於他的方式,向昔日的殺父仇人——單梓唯宣告,我回來了。

五年前,單梓唯曾逼得蒔康橋跳樓自殺,還要置蒔雨沉於死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秦玉卿。

☆、第四十三章

x戰場。

這顯然不是一個天下太平的好名字,因為此刻酒吧門前的確變成了戰場。

所有人都屏聲斂氣地按兵不動,這個關鍵的時刻隻要有一個人先動手,就會爆發一場無法遏製的混戰。聞書遙左右為難,她真的不知道如果今時今日單梓唯和蒔雨沉打起來,自己應該幫誰。

就在千鈞一發之時,人群外忽然傳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

“我靠,我剛睡醒就看見門口圍了一堆人,你們這是在玩什麼呢?”

江依寰打著哈欠,睡眼朦朧地擠進人群,臉上還帶著一副懵懂無知的神情。

聞書遙剛要向她解釋,身旁的榴蓮酥忽然怒上心頭,她想起剛才聞書遙說自己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又是來給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江依寰救場。

榴蓮酥狠狠地給了她一個白眼,“怎麼哪兒都少不了你,你說你一失足婦女,不好好待在網吧打你的遊戲,全世界亂竄個什麼勁?”

江依寰一向和榴蓮酥不對頭,此刻她當著這麼多人麵公然羞辱自己,更是讓她忍無可忍。借著還沒完全消退的酒勁,江依寰也不甘示弱,“榴蓮酥,你說話用得著每次都這樣夾槍帶棍嗎?我到底怎麼的得罪你了?”

“你每次惹麻煩就找聞小遙幫忙,早晚害死她!我告訴你鐵人寰,要是以後聞小遙真出了什麼事,我榴蓮酥保證你這輩子彆想嫁出去,下輩子也沒人要!”

聞書遙見狀連忙拉住榴蓮酥,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倆江湖掌門人居然自個先打起來了。榴蓮酥打架鬥嘴從來也不挑個時候,走哪惹哪,逮誰招誰。

江依寰氣得臉都白了。她今晚本來意誌消沉,可被榴蓮酥這麼一刺激,立刻化憂傷為憤怒,整個人迅速進入狂暴模式,衝著榴蓮酥就嚷起來,“你到底有完沒完?聞書遙怎麼交了你這種朋友,就是一女流氓!”

“行了行了,有話好好說!”安知華被她們吵得耳膜生疼,跑過來分開兩人。

可榴蓮酥根本不聽勸阻,口中還在念念有詞,“我要是一男人,全天下的女人都變母豬了,也不會選你,活該你一輩子單身狗!”

她剛說完,身後就傳來一陣笑聲。冷馨然不知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