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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路過。但當她看見此刻的江依寰疲憊無力地倒在角落時,心又軟了。一個反複求愛卻不得要領的女生,她的愚蠢讓人哭笑不得,她的執著卻無法讓人置之不理。

就在這時,江依寰醒了。

“你這又是喝了多少啊?”聞書遙連忙給她倒了一杯冰水。

可江依寰好像根本沒有見到聞書遙,而是將目光直直地落到那個主唱身上。她好像做夢似地喃喃自語,又像是說給他聽,“為什麼不能接受我?我們明明在□□上聊得好好的,你說無論我現實中長什麼樣子,你都會喜歡我。可是為什麼一見了麵,你的態度就完全不同了呢?”

主唱長發飄飄,無風自動,倒是一位美男子。可是他講起話來,就不那麼美了,他說:“遊戲裡麵的話都能當真嗎?我是看你年紀還小,不想點破,希望你自己能明白。可是你現在砸了我的場子,還打傷我的隊員,讓我非常討厭你!我現在看你一眼就想吐,巴不得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江依寰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好像丟了魂魄。如果此刻她能鬼哭狼嚎地縱情流淚一場,聞書遙倒還放心,可江依寰隻是這樣癡癡呆呆的,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主唱說完就想轉身離開,江依寰忽然挺屍,一個箭步衝上前攥住他的手。

她說:“你還不了解我,你彆看我長這樣,其實我也挺像個女孩,我有很多優點你都不知道。比如我不光英雄聯盟玩得好,劍三更是出神入化……”

主唱用力甩開她的胳膊,像趕走一隻喋喋不休的蒼蠅,他冷冷地說:“下星期我就要去廣州參加比賽了,我和你這種終日醉生夢死的人不同,我是有理想的。你這麼喜歡遊戲,就和遊戲裡麵的角色戀愛好了!”

江依寰還想說什麼,聞書遙卻生氣了,她看見她這副委曲求全的樣子就怒火中燒。聞書遙一把拉住江依寰,趁她毫無防備將她直接拖回沙發上,“夠了,人家既然不喜歡你,你還在這裡糾纏個什麼勁?”

“你是誰啊,你彆管我!”江依寰真是喝得神誌不清,居然連聞書遙都不認識了。

聞書遙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裝滿冰塊的水桶就淋在她頭上,江依寰一時錯愕,像尊石像般木然地望著對麵氣急敗壞的好友。

之前在飯店包間裡麵強行壓抑的憤怒和悲哀此刻仿佛河口決堤,雪山崩落。聞書遙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恨鐵不成鋼地咬著牙,對江依寰說:“你鬨夠了沒有!二十歲的人了還和個未成年的小孩子一樣,你在這裡頹廢萎靡給誰看?這個世界上不是你喜歡的人都有義務去喜歡你,誰都沒欠著誰,今晚你就是醉死在這裡,他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這句話聞書遙是說給江依寰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單梓唯和聞昭然是一類人,他們可以習以為常地將所謂的喜歡切割成若乾份,居高臨下地施舍給任何一個對自己傾慕成狂的女子。這個人可以是汪筱元,可以是蒲芸,可以是畢贏,可以是那些不知名的女配n,而她聞書遙,不過是個路人甲。她的喜歡那麼卑微,輕輕一吹就散得無處可尋。

太難看了。

這樣作踐自己有什麼意思?

江依寰受到兜頭冷水,意識也逐漸清醒了。可她很快又困了,結果一倒頭枕在沙發扶手上,整個人就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聞書遙搖搖頭,胃都被她氣得抽筋,真不知道江依寰的腦子和身體究竟是什麼構造。

那幾個搖滾青年一直冷眼旁觀,等江依寰鬨完了,才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其中一個說:“美女你來了正好,我們把賠償金的事情說一下吧。”

“什麼賠償金?”聞書遙忽然發覺氣氛有點不對頭。

搖滾青年說:“你朋友她砸壞了我們所有樂器,不僅導致我們樂隊今晚不能演出,以後幾晚也都沒辦法上台,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他伸手一指,聞書遙便看到不遠處散亂一地的殘缺樂器,仿佛戰場過後的殘兵敗將。

男子拿起被摔斷的吉他,語氣強硬,“這把吉他是玫瑰木背側板的單板琴,一萬多塊,那台架子鼓要兩萬。價錢還不是最重要的,我們這些玩音樂的,樂器和主人都有一定的磨合期,想要找到最順手的樂器不容易。現在可好了,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都怪這個沒人要的醜八怪!”

聞書遙本來還低垂著頭,滿麵歉意,可聽到最後一句話卻心生憤懣。她可以把江依寰罵得狗血淋頭,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彆人說江依寰一句壞話。聞書遙這一點很像榴蓮酥,江湖氣重,朋友大過天。

聞書遙抬起頭,淡淡地說:“你說個數吧,我賠給你。”

“不二價,十萬。”

聞書遙冷笑,這擺明是勒索敲詐。

她雖然不懂音樂,但好歹以前和單梓唯泡夜店的時候也認識一些玩搖滾的朋友,對樂器有點了解。隻看一眼,聞書遙就知道這個樂隊比較窮,所有的樂器都是廉價的舊貨,加起來頂天不會超過一萬。

她說:“江依寰今天的確離譜得很,但你們也不能趁火打劫。我最多隻能給你們二萬,不可能再多了。”

幾個搖滾青年當下就惱了,之前說話的那個男子似笑非笑地盯著聞書遙看,良久緩緩說:“美女你這也太沒有誠意了吧,連個道歉的話都不說一句嗎?這樣吧,既然這裡是酒吧,有事情我們就酒桌了。”

他從酒桌上拿起一整瓶洋酒放到聞書遙麵前,“你把這個一口氣乾了,我們就當你代替你朋友道歉了,至於賠償金,我們稍後再說。”

聞書遙望著那瓶洋酒不置可否,說到喝酒她還真沒怕過誰。

五年前她和單梓唯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酒吧裡麵名號響亮的喝遍天下無敵手。聞書遙每次喝酒的時候,其實心裡都特忐忑,怎麼說自己也是一未成年,實在是有傷風化。可誰讓她天生海量,想來聞昭然的那些個優良傳統也就這一點遺傳給她了。

但此刻,聞書遙卻有點猶豫。直覺告訴她,今晚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不是單單一瓶酒就能解決問題的。

白發妖嬈男子坐在旁邊看好戲,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聞書遙沉默一會,乾脆地說:“好,我就替江依寰喝了這瓶酒,給你們道個歉。至於賠款方麵,就定兩萬塊。”

“你先喝了再說。”男子不屑地輕笑。

聞書遙拿起酒瓶,仰麵就喝。心裡想著這瓶酒的價錢也不低,喝得可全是人民幣,自己怎麼說都不算吃虧。

她想起那次在秋海棠之都,她和單梓唯時隔五年再見麵,卻彼此假裝不認識。她給他大半瓶洋酒,他就還她一個野蠻的強%e5%90%bb,他們都是善於演戲,精於偽裝的人,渾然天成,無師自通。

聞書遙喝完酒,將酒瓶放到,平靜地望著幾個搖滾青年。他們看得目瞪口呆,絕對沒想到外表端莊斯文的聞書遙是一女中豪傑。他們彼此麵麵相覷,忽然就對聞書遙有了興趣。

男子靠近聞書遙,眯起眼睛,“美女,沒看出來,你也是個人物。不如這樣,你陪我們幾個人一晚,賠償金的事情暫且一筆勾銷。”

聞書遙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嘴角揚起,輕慢地笑了。

下一秒,她就掄起空酒瓶砸在桌邊,用鋒利的半個瓶身對著逐漸包圍自己的男子們。她麵若寒霜,“我勸你們彆想歪了,如果我今天在這裡出什麼事情的話,你們也彆想好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遠處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所有人都沉浸在炙熱喧囂的氣氛裡,根本沒注意到這邊的騷亂。而那個酒吧負責人,偽阪田銀時則一直悠閒地喝著酒。

聞書遙看看依舊睡得黑天暗地的江依寰,把心一橫。看來今晚真是在劫難逃,出門沒看黃曆,畢贏果然是自己的克星,她的生日就要變成聞書遙的祭日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他說:“你們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好像有點不合適吧?”

聞書遙心頭一顫,隻覺得有股電流穿過。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她想起最後一次聽見他說話是在五年以前。那天下著大雨,聞書遙從教學樓裡麵一路追出來,連傘都沒有拿。她叫住男生的背影,問他以後想去哪裡?男生轉過頭,他的眼睛裡布滿血絲,臉上濕漉漉的,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

他說:“聞書遙,你告訴單梓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我今天沒有能力對付他,但不代表以後也沒有。遲早有一天,我會再站在他麵前,我一定要讓他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手裡的半個酒瓶在輕微地顫唞,聞書遙轉過頭,看到站在身後的男生。

昏暗的燈光裡,他的臉有些虛幻的迷離,可依舊是溫潤如玉。眼鏡片後麵的眼眸仿佛幽深的潭水,渾然不見底。他穿著整齊的白色襯衫,乾淨而落拓,隻是從敞開的鎖骨處露出一道駭人的傷痕,一直延伸到右臉頰,仿佛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使他原本平和安寧的氣質添了一份格格不入的冷冽和森然。

好久不見,蒔雨沉。

蒔雨沉走到聞書遙麵前,輕輕奪下她手中的利器。他說:“這裡是酒吧,大家開心的地方,何必為難一個小姑娘。她朋友砸壞的東西我來賠償,但如果你們再敢靠近她一步,彆怪我不客氣。”

蒔雨沉說完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放到酒桌上,他看了眼幾個搖滾青年,“這裡是十萬,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聞書遙注意到音樂聲不知何時停下來了,全場的人都在往這邊看,露出形形色|色的神態。幾個搖滾小青年麵上有點掛不住了,畢竟他們在這間酒吧裡麵也是有頭有臉的人。

距離聞書遙最近的男子咬著牙說:“你是哪裡冒出來的,跟你有什麼關係?有錢了不起啊,她朋友毀掉的是我們的音樂,音樂!你懂嗎?”

“那就是不夠了?”蒔雨沉笑笑,又拿出一厚摞嶄新的人民幣壓在支票上麵。

他這闊綽的出手把整間酒吧的氣氛都炒熱了,大家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這是哪家的公子,從來沒見過他出現在這裡?

幾個搖滾青年望著桌上的鈔票,也算知趣,便相互使了個眼色。男子剛要伸手去取錢,卻被蒔雨沉一把按住。他笑得如沐春風,聲音不大卻很有分量,他說:“這錢除了賠償給你們以外,還要買個道歉。你們現在立刻給這位女孩道歉,不然今晚誰都彆想走出這間酒吧。”

“我靠,憑什麼!”

“憑他是這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