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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贏臉上依舊維持著張弛有度的笑容,好像根本沒聽見。

最後還是單梓唯說話了,“彆折騰了,就這樣吧。畢贏,你坐下。”

畢贏便衝服務員揮揮手,雲淡風輕地回到飯桌前。

“擦,真他媽惡心!”榴蓮酥冷笑。

安知華連忙站起來,端起酒杯向畢贏敬酒,祝她青春常駐,生日快樂。

其他人也相繼站起來,胡亂地碰著杯子,將剛才的小小不快悄然掩埋。

聞書遙喝著紅酒,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拉菲這麼苦澀,滑入%e8%88%8c腔的酒液好像灼燒的烈火。她在心裡暗暗說,聞書遙,你一定要撐住,你絕對不能在單梓唯和畢贏麵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脆弱。她將雙手放在桌下,緊緊地握在一起,卻還是止不住地顫唞起來。

聞書遙想起五年前,單梓唯時常去她家蹭飯吃。

為了照顧挑食的單梓唯,聞書遙總要像喂養嬰兒一樣變著花樣做菜,巧妙地避開他不喜歡的食物。每次她在廚房做飯,單梓唯都在旁邊打下手,結果他笨手笨腳,不是打翻裝著活魚的竹籃,就是把一袋子螃蟹碰到地上。於是他們兩人便追著滿地的螃蟹和活魚,搞得廚房一地狼藉,就和戰場一樣烽煙四起。

有一次,聞書遙生病。單梓唯便要給她一展身手,他吹噓自己從旁觀摩這麼久,早已自學成才。聞書遙有點不放心,她怕一覺醒來,發現廚房已經和臥室分了家,整個墜落到樓下去了。

不過幸好,她的廚房完好無缺,可望著單梓唯費儘心力做的一桌子菜,卻是哭笑不得。%e9%b8%a1蛋比化石還硬,整根胡蘿卜直接用來煲湯,蒸魚連帶著魚鱗,還有一團黑漆漆的不知名菜肴,看起來有點像鍋底渣。

“單梓唯,你這是想毒死我吧?”聞書遙舉著筷子,無從下手。

單梓唯露出苦笑,像隻做了錯事被主人發現的家貓,他弱弱地說:“要不然還是叫外賣吧……”

聞書遙臉一沉,假裝生氣。

單梓唯立刻跑到她身邊,笑得玉樹臨風,他說:“聞書遙,我終於明白你每天做菜的辛苦了,你放心,等我學會做菜,一定天天給你下廚。你想吃什麼,就是摘星撈月我都給你弄來,蒸煮煎炸炒,隨你點。”

聞書遙無力地等他一眼,“等你學會做飯,就到2012年的世界末日了。”

“那你不用擔心,就是世界末日了,我們也是肩並肩手挽手,什麼都分不開。”

“胡鬨。”聞書遙轉過頭去,卻抑製不住嘴角的笑容。

單梓唯站在陽光裡,好像披著一身雲霞,身鍍華光,他忽然變得鄭重其事。他說:“聞書遙,我說真的,永遠都彆離開我好嗎?”

聞書遙望著少年認真的神情,想要%e4%ba%b2%e4%ba%b2他的臉頰,她想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吧?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和他莫不相離,天塌下來也死在一起。

如今,單梓唯的身邊有了一個更善解人意的女生,遠比她解風情懂世故。聞書遙是一塊浮不上水麵的朽木,埋在河底流沙裡的頑石,那麼堅硬那麼生冷。畢贏卻是清晨裡帶著露珠的芙蓉花,垂到窗前盈盈綠意的柳條葉,風一動便招展搖曳,嫵媚嬌豔。

聞書遙覺得,如果她是一個男人,閉著眼睛也會選擇畢贏。更何況,五年前是自己先抽身離去,此刻就更沒有任何不甘心的理由。

聞書遙一咬牙,就伸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剛要端起,卻被榴蓮酥一把攔住。聞書遙抬頭看著榴蓮酥,心裡忽然就不是滋味。

榴蓮酥的眼裡充滿無需多言的關切和擔憂,她一向是個風風火火的女生,所以一旦流露出真實的情感就分外打動人心。聞書遙握緊波爾多杯,一時間竟然淚凝於睫。

至少,在這裡房間裡麵,還是有一個人關心她的,可以與她同喜同悲。

榴蓮酥湊過來,詭秘一笑,她低聲說:“現在就把自己灌醉了,等會怎麼看好戲?”

“你說什麼?”

榴蓮酥笑而不語,諱莫如深。

聞書遙這才發現畢贏不知何時不在房間裡了,就在她兀自神遊的間隙裡,畢贏被一個電話叫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

就在這片刻的安寧裡,其他人都若有所思地各自沉默。

聞書遙感到一簇目光從對麵投射而來,她假裝轉頭,回避著那抹視線。可單梓唯依舊定定地望著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聞書遙覺得今晚的單梓唯滿腹心事,那雙通透的玻璃眼眸帶著罕見的陰霾和愁緒,完全不似那個伶牙俐齒,輕佻隨意的他。

正在這時,包間外麵忽然傳來畢贏的呼救聲。

大家立刻起身衝出去,聞書遙也跟過去,她轉頭看見榴蓮酥依舊淡定地坐在位置上,臉上是看熱鬨的悠閒笑容。

聞書遙走出包間,看到走廊上畢贏正在被幾個男人拉著。他們吞吐著酒氣,對畢贏動手動腳,笑得滿臉油光。

單梓唯眉頭一皺,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將畢贏拉到自己身後。他對幾個男人說:“兄弟們是不是喝醉酒人了,這是我朋友。”

“我擦,你又認識有錢的小白臉了,真他媽能耐啊。”一個男人放聲大笑,同時走過來拍拍單梓唯的肩膀,“哥們兒,咱們都是自己人,正所謂好東西大家分享,我用完給你用,你用完我再用……彆這麼小氣嘛,今晚就讓畢贏陪陪我們兄弟幾個怎麼樣?”

“你喝多了,淨說酒話。”單梓唯輕巧地躲開對方的手。

“擦,你不是吧?”男子驚訝地瞪大眼睛,“你不知道這個小妞的背景?她以前可是夜總會的頭牌,現在專做彆人情婦,不過我知道,她初中的時候就是做援|交的……”

還沒他說完,單梓唯就一拳打在他臉頰,將他整個人仰麵推到牆上狠狠地按住。他依舊是微笑的,可聲音卻透著寒意,“我說你喝醉了就是喝醉了,用不用我來幫你醒酒?”

其他幾個同伴見狀立刻叫罵起來,就要動手和單梓唯較量較量。能出入這裡的都是城裡有點背景的富家子弟,看衣服就知道他們來頭不小,安知華和翟墨連忙跑過去。

冷馨然站在一旁,冷哼一聲。

“你快給老子放手!我你都敢動!”男子被單梓唯壓在牆上,依舊氣勢濤濤,嘴裡還繼續叫囂,“你他媽的自己被個婊|子傍上,還怕彆人揭穿,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小妞跟過多少男人,就這種爛貨都是老子玩膩的,你還當寶?!”

畢贏站在一旁,極力克製著心裡的驚恐和憤怒。她猛然轉頭瞪向聞書遙,幾乎要將她挫骨揚灰。

就在這時,一個高瘦的身影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過來。聞書遙看到走在最前麵的男生年紀和自己相仿,他一米九的身高瘦成骷髏,很是惹眼。

翟墨看清來人,幾乎是%e8%84%b1口而出,“伏地魔?”

傅滿田大步流星地走到眾人麵前,看了看被單梓唯壓在牆上的男子,露出息事寧人的笑容,“岑公子,這位就是我經常和你提起的單梓唯,大家都是朋友,好好地這是乾什麼,快停手!”

單梓唯放開男子,後退一步,男子隨即轉身對他舉起拳頭。單梓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轉過臉讓他打。可男子審視著他嘴角鋒利的笑意,卻是怎麼也不敢下手。

傅滿田上前拍打著男子弄臟的高檔西服外套,賠笑說:“岑公子來我這裡想要什麼就直接和我說,何必為了一個女人鬨得大家不開心。來來來,我帶幾位去那邊給你們看看好東西。”≡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幾個男人又瞪了單梓唯一眼,便跟著傅滿田離開了。

翟墨走到單梓唯身邊低聲問:“梓唯,原來這間飯店是傅滿田開的?”

“是啊,有什麼問題?”單梓唯隨手點起煙,煩躁地吸一口。

翟墨沒有再問下去,他隻是深深看了單梓唯一眼。

“這些公子哥,一喝醉酒就惹是生非,莫名其妙。”安知華適時發話,“我們快回去吧,免得他們又來添麻煩。”

畢贏早已淚花帶雨,跑到單梓唯身邊抓緊他的胳膊。單梓唯沒有動,她就伸手抱住他,幾乎泣不成聲,“梓唯,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單梓唯這才轉過頭看她,有點敷衍地拍拍她的肩膀,“沒事了。”

畢贏沒有辯解,而是道歉,這幾乎就是默認了剛才那幾個男人的話。可是單梓唯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責問。他隻是說,沒事了。

聞書遙站在眾人之外,看著臂膀裡依偎著畢贏的單梓唯,覺得這個人真的距離自己好遠。她想起那年d中學的那條無人街道,自己遭遇路煞魔的情景。單梓唯曾為了避免聞書遙受到章魚哥的傷害,不惜使用苦肉計,心甘情願地被打到一身傷都不還手。

五年就過去了,他已經憑借自己的能力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天地和人脈,可有時候還是改不了流氓習氣,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隻是被他保護在身後的人,再也不是聞書遙。

聞書遙有點慌亂地逃回包間,就看見榴蓮酥翹著二郎%e8%85%bf,坐在位置上笑得花枝亂顫,好像操控時局的幕後女王。她便知道這一幕是出自榴蓮酥之手,她就是要讓畢贏當眾難堪,讓單梓唯%e4%ba%b2眼認清身邊的女人是什麼貨色,這是她替聞書遙為畢贏準備的生日禮物。

隻是榴蓮酥並不知道,單梓唯早已對畢贏的背景知之甚詳。

榴蓮酥搖晃著身子,嘴角上揚,“靠,還不讓畢贏那個小賤人原形畢露,聞小遙,你放心。老娘我說話算數,我一定幫你把單梓唯搶回來!”

聞書遙心裡忽然特彆苦澀,覺得自己對不住榴蓮酥。她走過去靜靜地說:“榴蓮酥,算了吧,我和單梓唯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事你不用管,我來就行,總之我不能看著你被人欺負!”

聞書遙還想說什麼,就看到其他人返身走回包間。榴蓮酥看著畢贏和單梓唯坐回飯桌,正準備將滿肚子排練好的犀利抨擊滔滔不絕地講出來,卻沒想到,畢贏會先發製人!

畢贏忽然站起來,眼睛一眨,眼淚便勢如破竹。她說:“書遙,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聞書遙一愣,根本沒反應過來。

畢贏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聞書遙,聲淚俱下,“那天我去找你求你把梓唯讓給我,甚至把我最大的秘密都告訴你。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找那些人來這樣傷害我!是,我以前是為了生存出賣過我自己,但上次我已經和你講得很清楚,現在我和梓唯在一起,就可以為了他擺%e8%84%b1過去的生活。書遙……我是這麼相信你,你為什麼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