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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然後就莫名地吵起來,聞書遙擋都擋不住。隔壁的女生聽到聲音,都跑過來勸架。

那個女生忽然就來了勁頭,指著榴蓮酥就罵,“靠,蘇曉槿你囂張什麼?誰不知道你爸爸以前是拉皮|條的,靠賺妓|女的皮肉錢把你養大,你還覺得自己挺像那麼回事?”

“你胡說什麼?”聞書遙當即就火了,她很少動怒,所以生起氣來的樣子很讓人畏懼。

那女生頓了幾秒,便索性豁出去,“我沒胡說,她家那點事網上都傳開了。他爸爸為了錢把她媽媽都推出去接客,結果被嫖|客弄死了。他現在發達了,就娶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女人,那女人背景也不乾淨,以前是在夜總會上班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全家都下賤,蘇曉槿你他媽一天換一個男朋友,和妓|女有什麼區彆!”

整條走廊都靜下來,所有女生麵麵相覷,幾十雙眼睛利箭般射向榴蓮酥。

還沒等聞書遙做出反應,就聽耳邊一聲暴怒,氣壯山河,“我擦你媽!”然後就看到榴蓮酥衝女生飛撲而去,一拳打在她鼻梁骨上,女生立馬血流滿麵。榴蓮酥趁勢將她壓在身下,瘋狂扇著耳光。那一刻的她,神情猙獰恍若惡鬼,以至於所有人都不敢上前阻攔。

聞書遙好不容易拉開榴蓮酥,她還在聲嘶力竭地喊著什麼。後來聞書遙聽清了,她不斷重複著的是,“我媽媽不是妓|女!”

蘇文明是榴蓮酥的爸爸,葉婉言是她的繼母。

單梓唯,他知道嗎?

“……聞書遙,你沒事吧?”

“沒事……可能是喝多了。”聞書遙勉強笑笑,便找借口去了洗手間。

聞書遙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麵一陣眩暈。

也就是在那晚,她才第一次知道有關於榴蓮酥的故事。

她這個平日裡前呼後擁,風風火火的室友,有一個絕對不可以觸碰的逆鱗。榴蓮酥曾對聞書遙說,隻要她活在這個世上一日,就永遠不會原諒蘇文明。而在家裡,有她便沒有葉婉言,她和這個女人勢不兩立。

單梓唯,你身邊明明有那麼多漂亮的女孩,為什麼偏偏要招惹葉婉言?

聞書遙本來想擠出一點洗手液,可擠著擠著就失控了。滿瓶的洗手液都被她擠出來,像兩隻厚重濕滑的爬行動物般粘在掌心裡。她不停地揉搓著雙手,卻還是覺得哪裡都臟。心口仿佛被棉絮堵塞,讓人喘不過氣。

就好像忽然回到五年前的那個早晨,聞書遙不小心接了單梓唯的電話。

然後那張臉,開始讓她感到惡心。

進來清掃衛生的阿姨看到聞書遙一臉蒼白,皺眉問:“姑娘,你怎麼了?”

“有點頭暈……沒事。”聞書遙這才清醒過來。

阿姨露出憐憫的神情,估計是把她當成借酒買醉的失戀人了。可諷刺的是,讓她失態的那個人甚至連朋友都稱不上,她還在這裡唱什麼傷心太平洋?聞書遙冷笑,沒想到自己原來也有這麼矯情的時候。

走出洗手間,聞書遙看到有個牛郎和客人在調情。本來她沒在意,可那兩人的動作卻慌亂起來,聞書遙這才注意牛郎手裡拿著一包白色的米分末。女客人瞪了聞書遙一眼,飛快地接過塞進lv的包包裡,轉身踩著高跟鞋離開。牛郎衝她笑笑,也緊跟上去。

聞書遙站在原地愣了良久,險些懷疑自己誤入片場,演的還是男公關版的《門徒》。

她想點煙,結果手抖得完全不聽使喚,這打火機總和她對著乾。聞書遙聽到自己的心臟在耳邊拚命鼓噪的聲音,震得她手腳發軟。

她想回去了,酒池肉林銷金窩,藏汙納垢,群魔亂舞,哪裡是她一個學生應該來的地方?聞書遙拿起手機,想告訴單梓唯自己先走一步,可剛打開通訊錄手指就僵硬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單梓唯的電話號碼。

☆、第二十章

聞書遙從“天使禁獵區”出來的時候,單梓唯正站在自己的車門前。

“就知道你想不告而彆。”他若無其事地笑著。

這一眼再看他,是真的陌生了,恍如隔世。

五年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聞書遙就不算很了解單梓唯,他在校外的天地,他在夜場的朋友。就算頂著一頭金發,畫著妖嬈的妝容和他肩並肩出雙入對踏進各色酒吧,聞書遙終究也是披著狼外套的小綿羊。而現在,她更是對他形同路人。

聞書遙想繞過他去招手打出租車,被單梓唯一把拽住,“你又在鬨什麼彆扭?”

聞書遙冷冷地瞪著他,心裡擠壓著千言萬語,千頭萬緒,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她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說:“單梓唯,我就問你一句,你和……葉婉言的關係,榴蓮酥知不知道?”

單梓唯瞬間鬆開聞書遙的手,他的眼神也冷了,“是杏仁那個多嘴的家夥告訴你的?”

“回答我的問題。”

“蘇曉槿不知道我認識她繼母。”單梓唯鎮定自若,隻是語氣有些疏離。

“你……”聞書遙%e8%83%b8口憋著一口氣,疼得她說話都顫唞起來,“你有想過她知道後會怎麼樣嗎?榴蓮酥所有的朋友都聽說過她和繼母關係特彆惡劣,那是針尖對麥芒,她恨她父%e4%ba%b2,更恨葉婉言。可是你是她朋友……”

“聞書遙,那你讓我怎麼辦。”單梓唯一句話截住她的質問,他靠在車門邊上,修長的影子被霓虹燈光拉得更長。

他說:“當初我和婉言姐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她是榴蓮酥的繼母。那晚我在酒店遇見榴蓮酥,才想起來我們小時候見過。幸好那晚婉言姐有事沒來,不然我們三個撞個正著,那才叫好戲呢。所以我打算把這件事情能瞞多級瞞多久。”

“她把你當朋友,你這麼騙她?”

“就是因為我把她當朋友才不告訴她。”單梓唯長歎一口氣,“有些秘密還是不要揭穿的好,就算攤開來放到陽光底下也沒有什麼意義,隻會讓更多人不開心,何必呢?況且,我暫時是不會和婉言姐分開的。”

“單梓唯,你簡直就是鬼迷心竅!”聞書遙實在克製不住自己,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動怒了,可這怒氣中更多的是悲涼和失望。

她說:“榴蓮酥的爸爸是一號什麼人物,你彆以為有你家裡給你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

聞書遙本來不想問,可還是忍不住,“還有你場子裡麵賣的是什麼東西,這是犯罪的你知不知道?如果被人舉報了,就不是像初中時候在警局裡麵關幾天放出來那麼簡單了,會坐牢的!”

初三那年,單梓唯曾經兩次在全校師生眾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帶走。

一次是因為夥同章魚哥參與搶劫,綁架等多起罪名,一次是因為涉嫌謀殺未遂。

第二次鬨得尤其嚴重,那天還是d中學校慶,所有家長和老師都在現場。警察來的時候,大家都嚇得瞠目結%e8%88%8c,單梓唯的爸爸就坐在台下。不過那次事情太嚴重,他爸爸給警局局長打電話都沒好使。

單梓唯事先就知道警察會來找他,所以也沒有廢話,站起來說:“我就是單梓唯,我跟你們回去。”

他爸爸氣得幾步跑過來,就要揍他,可單梓唯不慌不忙地抬起頭,對身邊的警察說:“這個男人要是打我,你們就把他也帶回去,我要告他傷害他人身體。”⊥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聞書遙是主持人,隔著台下千山萬水就這樣看著單梓唯被帶走,連上前和他說句話都辦不到。不過他們那時候早就分手了,還能說什麼呢?

可那種恐懼和絕望到今天為止,聞書遙還是記憶猶新,她知道如果哪天單梓唯真的栽了,一定就是毀在自己手裡。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不是那種東西。”單梓唯看到聞書遙的眼眶都紅了,心也軟下來,他輕聲說:“你放心,我有分寸。”

這句話在聞書遙聽起來,就像是“我隻會喜歡一個女人”一樣毫無可信度,她搖搖頭,為自己這麼緊張和激動感到可笑。要心急如焚,愁腸百度也是畢贏的事情,哪裡輪得到她自說自話啊?

沉默了一會,單梓唯伸出手像個孩子般拽拽聞書遙的衣角,“聞書遙,如果有一天你不小心知道了彆人的秘密,告訴相關的朋友會讓他難堪和痛苦,而且還會把事情鬨大,你是選擇說還是不說?”

“你是想讓我幫你瞞著榴蓮酥,我明白你的意思。”

“也不是,我是指以後。”

聞書遙抬頭,看到單梓唯的外套衣領敞開,耳朵和鼻尖有點紅。已經是十月末了,夜晚也變得越來越涼了。聞書遙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也不想再問。

“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單梓唯拽著聞書遙的衣角,聞書遙本想掙%e8%84%b1,卻被他用力一拉,順勢將她抱進自己懷裡。聞書遙沒注意,一鼻子撞在他%e8%83%b8口上,疼得眼淚差點溢出來。

“單梓唯,你想殺人滅口是不是?”

單梓唯笑笑,加了點力氣,就將聞書遙抱得更緊。他用一隻手摸著她的長發,自言自語般喃呢道:“聞書遙,你知道嗎?看到你還關心我,我覺得很高興。”

聞書遙緊貼著他的黑色背心,閉上眼睛,眼淚終於滑下來。

回去的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路前方一片漆黑,隻有車掃到的地方,有光亮。

聞書遙靠在椅背上,心裡和眼前的路一樣空茫。她對單梓唯的牽掛和慌慮,憤怒和失望幾乎已經是埋藏在血液和骨頭裡麵的,稍稍經過外界的刺激,便出於本能般地湧出來。其實她很想問問他這五年來過得好不得,都做了些什麼,可這句話一旦問出口,就真的證明兩個人的世界不再有交集。

聞書遙此刻希望這條返回學校的路可以無限延伸,永遠都不要到達終點,這樣她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待在他身邊,不言不語,卻也甘之如飴。

單梓唯怕她冷,便拿出衣服蓋在她身上。聞書遙也是有點困了,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她這個人生性孤僻,總喜歡獨處,尤其是睡覺。她隻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完全放鬆下,陷入睡眠。所以單梓唯在身邊的時候,她總是怪夢難安,可這一次,她睡得很平靜。

聞書遙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達女生寢室樓門口。聞書遙給畢贏發了短信,讓她和樓管大媽說一句,反正她倆關係%e4%ba%b2如一家。聞書遙覺得要是畢贏看見單梓唯送自己回來有點不好,便讓單梓唯快回去。可這家夥還賴著不走了。

聞書遙不理他,打算回寢室,可腳剛踏出一步,就被身後的聲音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