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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遙狂迷由貴香織裡的漫畫《天使禁獵區》,翻來覆去地看,台詞都能倒背如流。一寫作文就七宗罪和四大天使,看得老師如墜雲霧,傻傻不知道她寫的所為何物。

可是這套她如視珍寶的漫畫書卻放在書包裡麵不翼而飛,怎麼都找不到。單梓唯看到聞書遙悶悶不樂,就托父%e4%ba%b2的朋友在台灣給她帶回一整套台版文庫版,相對比之前丟失的廉價合訂本,簡直就是正品與盜版間最直接的差異對比。

聞書遙樂的心花怒放,單梓唯以前送她什麼她都不要,項鏈衣服視若無物,可卻為了一套漫畫將他頂禮膜拜。單梓唯瞬間覺得自己真的要對聞書遙再好點,她這種二次元晚期患者基本也是無藥可救了。

而五年以後,單梓唯在本城最繁華的紅燈區地帶開了一間名為“天使禁獵區”的牛郎吧,聞書遙真的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喜歡的,她迷戀的,原來他都記得。

走進酒吧內,聞書遙感覺自己真是劉姥姥初進大觀園,看什麼都新鮮。雖然她和榴蓮酥這一年縱橫城內夜店,自認為也算見識過些場麵,可是來到這裡,方知人外有人,景外有景。

金碧輝煌的歐洲古典皇家廳堂,嬌豔欲滴的各色鮮花,高築的香檳塔仿佛靜止的流水波光灩瀾,這裡所有的酒五萬元起價,單是小坐就要消費十幾萬,出入的女客人都是城中名媛富商。

聞書遙看到店內高掛排名前十位的王牌男公關照片,用的都是花名,拓哉,智久,鬆潤……全是當紅日本男藝人的名字。想來也是,說到男色文化,放眼全球,大和民族首屈一指,牛郎這個字都是從他們那裡流傳過來的。

聞書遙好像來到了一個妖孽橫行,百魅叢生的世外桃源,酒池肉林銷金窩。這裡的男人個個花枝招展,畫著精致絕倫的眼線,穿著色彩繽紛的襯衫和西服,他們彬彬有禮,善解人意,酒量如海,談吐溫柔。

聞書遙猜想榴蓮酥應該是沒來過這裡,要不然她一定流連忘返,抓著兩牛郎讓他們搞基。

聞書遙像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一樣跟在單梓唯身後,以防被來回穿梭的女土豪和女土匪們閃瞎鈦合金眼。

而單梓唯自從踏入吧內就像變了人似的,那副優雅從容的姿態讓他看上去是一位成功氣盛的青年才俊企業家,當然也可以是一位風騷妖嬈的男老鴇,他一登場,眾牛郎就黯然失色。

大家稱呼他為“梓唯哥”,都是恭敬尊重的笑臉,聲音還帶著諂媚和嬌嗔。

單梓唯把聞書遙帶到吧台,便去處理事務了。

室內極溫暖,光線也柔和。單梓唯%e8%84%b1掉外套,隻穿著裡麵的黑色背心,健碩的臂膀便刺入聞書遙的視網膜,而他右臂上的紋身更是刺進她的心裡。那是聞書遙三個字的英文縮寫。

聞書遙右臂的某一處忽然開始火辣辣地疼痛,她知道隻是精神作用。那個同樣已經紋了五年的刺青,怎麼可能還會疼呢?她當年紋的是szw,單梓唯。

那年他們就像著了魔,雙雙把頭發染成金色,穿了耳洞,在夜場裡麵招搖過市,橫行霸道。他們把對方的名字刺在胳膊上,模仿著聞書遙喜歡的好萊塢明星約翰尼德普。

隻可惜從一開始,她就學錯了人,德普年輕時最刻骨銘心的那段愛情是以失敗告終的,以至於他要將紋身從“aforever(永遠的賴德)”改成“winoforever(永遠的酒鬼)”。

聞書遙想單梓唯之所以沒洗掉自己的名字,也許隻是因為他怕疼。

☆、第十九章

“美女,你想喝點什麼?”一個糯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聞書遙轉頭看見一位同樣畫著眼線的少年站在吧台裡,一張小臉好像是從少女漫裡走下來的鮮嫩正太,刷了眼睫毛,倒是根根粗壯得和蜘蛛%e8%85%bf似的。他%e8%83%b8`前的名牌上寫著“調酒師杏仁”。

聞書遙抬起頭,問:“杏仁,你成年了嗎?”

“剛滿十六。”杏仁衝她露出一口白牙,嘴%e5%94%87上還戴著銀白色%e5%94%87環,“美女你是我們梓唯哥的女朋友嗎?他還是第一次帶不是客人的女性來店裡。”

自從美女這個稱呼開始爛大街以後,聞書遙就覺得它好像“小姐”一樣,完全變了味道,比較像戲虐的罵稱。

她說:“我叫聞書遙,你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

杏仁給聞書遙掉調了一杯藍色瑪格麗特,她和杏仁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單梓唯站在一張散台旁邊,和沙發上的一位女客眉來眼去。雖然畫著無懈可擊的妝容,可她的年紀還是顯露無遺,至少也有四十幾歲。

單梓唯貼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女子便拍了他一下,然後掩嘴輕笑,好個少女的嬌憨。單梓唯眼裡露出寵溺的光芒,綻放的笑靨仿佛是一道咒,女子很快中招,點下兩瓶人頭馬。坐在身旁的男公關這才放鬆下來,應該是新人搞不定老客,讓老板來救場了。

等單梓唯一身酒氣地坐回聞書遙身邊時,聞書遙已經和杏仁打成一片了。杏仁熟練地給單梓唯遞上一杯紅米分佳人,他接過來一口飲儘。

“這個地方還不錯吧?”單梓唯好像有點喝多了,順手搭在聞書遙的肩上。

“很像是你會開的地方,專門賺女人的錢。”聞書遙往旁邊一躲,單梓唯差點人仰馬翻。

他振振有詞,“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過去隻有男人可以風花雪月,如今女人也能縱情聲|色。來這裡的女人大多都是寂寞空虛,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言說的故事,找個人傾訴一下,哭一場,總比一個人悶在家裡的好。”

“我真沒看出來,你還是一位女權維護主義者,我是不是應該和學校申請頒麵錦旗給你?”聞書遙就像在聽笑話,“你這裡的消費,是一般女性來得起的地方嗎?敢情你拯救都市女性任重道遠,還要挑人啊,我們寢室的樓管大姐也很孤單,你怎麼不派位帥哥去和她促膝長談啊。”

“樓管大姐看我就行了,還哪用得著他們啊?”

“就是就是,我們梓唯哥的盛世美顏當仁不讓。”杏仁在一旁歡樂地狗%e8%85%bf著。

“你放心好了,聞書遙。”單梓唯點燃一支煙,“等你以後孤家寡人的時候,就來這裡。全場任你選擇,我分文不收。”

“我謝謝你!”聞書遙咬牙切齒。

“我記得你以前說自己是滅絕師太,那現在呢,動凡心了嗎?”青色的煙氣中,單梓唯的臉龐變得搖擺不定,聲音也跟著朦朧莫辨,他說:“聞書遙,你看我行嗎,大不了我%e4%ba%b2自出台,服務絕對一流,不滿意可以退貨。”

“或者你可以先試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貼著聞書遙臉頰的,甚至還往她耳朵裡麵吹了一口氣。

聞書遙轉頭盯著他,他們距離這樣近,卻看不清楚他,她不能確定此刻的單梓唯是不是把她當成店裡的客人了。

就在這時,杏仁忽然低聲提醒,“梓唯哥,婉言姐來了。”

那是聞書遙第一次見到葉婉言。

這個女人穿著白色的香奈兒套裝,恰到好處的八厘米香檳色高跟鞋,從她出現在這間酒吧的第一刻起,氣氛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都說年輕的女孩再明豔嬌媚也不過是可愛動人,隻有上了些歲數的女人才足以將女性身上最完美的氣韻和風神展現出來,帶著歲月的洗練和經曆的磨礪,開出顛倒眾生的花朵,讓身邊的男人為之目眩神迷。

葉婉言便是如此,她是個自帶氣場和聲勢的人。

“梓唯,你今晚也在啊。”她輕輕拍了拍單梓唯的肩膀,假裝用力搖晃它們幾下。男生的肩膀便醉意繾綣地風騷起來,仿佛不再屬於他自己。

“是啊,婉言姐,我帶個朋友過來玩。”他隨手一指,目光卻沒看聞書遙。

聞書遙露出禮節性的笑意,葉婉言也客氣地回應。可很明顯她們之間的對視完全不在一個層次,聞書遙感到葉婉言周身的空氣變得沉重細密,壓得她有點窒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在正好,vip包間那邊有幾位朋友介紹給你認識。”

她說著便自然而然地挽過單梓唯的手臂,又衝聞書遙莞爾一笑,很好地詮釋了何為媚眼如絲。單梓唯伸手%e4%ba%b2密地摟住她的腰,兩人站在一起,竟也是頗為登對。

聞書遙立刻明白,葉婉言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客人。

“婉言姐真是年輕漂亮,一點也看不出來是近四十歲的人了。”杏仁在一旁感慨。

“她是這裡的熟客嗎?”聞書遙難得地好奇起來。

“她是半個老板娘。”杏仁一邊擦著奇形怪狀的玻璃酒杯,一邊為聞書遙掃盲科普,“婉言姐認識梓唯哥很多年了,這間酒吧也是她找的地方。你也知道,要是沒有一點勢力怎麼可能在這片開店。婉言姐對梓唯哥也真是沒話說,又出錢投資又介紹客人,我們每個人都很喜歡她。”

“那她和單梓唯……”

聞書遙沒有說下去,可杏仁立刻心領神會,“要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女人能讓梓唯哥上心的話,應該也就隻有婉言姐了。”他說完又看了聞書遙一眼,改口道:“啊,我是說在工作上……”

聞書遙輕笑一聲。難怪單梓唯看不上學校裡麵為搏他一笑鞍前馬後的女生們,原來正宮娘娘在這裡呢。想來也是,他從初中時代起就更偏好年長的女孩,每個男人的骨子裡麵都有戀母情結。

杏仁以為聞書遙對自己剛才說的話不高興了,便給她吃定心丸,“聞書遙,你放心好了,梓唯哥和婉言姐就算再怎麼登對,也不能走在一起。”

“為什麼?”

杏仁把毛茸茸的小腦袋向聞書遙湊過來,小聲說:“因為婉言姐已經結婚了。你猜猜他丈夫是誰?”

聞書遙茫然搖頭,她對本城那些呼風喚雨的人物一無所知。

等吊足了她的胃口後,杏仁才說:“她丈夫就是靠情|色事業起家的瀧商會娛|樂城大老板蘇文明,這片紅燈區有一半都是他的場子。”

“等等,你說誰?”

“蘇文明,臉上有刀疤,上過雜誌專訪的。”

聞書遙手一抖,喝剩一半的%e9%b8%a1尾酒險些散滿身。

她想起一件事。

大一上學期快放假的時候,榴蓮酥難得回寢室一趟。她一回來,就買了兩箱啤酒,說要和聞書遙一醉方休。同寢的女生一直討厭榴蓮酥,因為榴蓮酥曾說她長得像河馬,弄得女生每次照鏡子的時候都要抬起臉看看自己的鼻孔是不是真的那麼大。

那晚她們先是不鹹不淡地拌